梅庄里死了人,死的还是傀儡大师云知南,他的徒弟余浅跃不知所踪,倒霉蛋何则又被杀死在浣沙溪旁的救护车里,单是案发现场的勘验就是一个大工程,崔潘这拨人昨晚忙得叫苦不迭,还抽个空出来见见他们新哥,真是有心了。
新正心领了,顺便收下了搜出来的木盒。
聂寅初不这么想,一看到木盒就炸毛:“有心个屁!木盒给你他是什么意思!收集信息这么简单的事情都不会,付常他白长那么大个头!小江!”
聂寅初以往随身带的是莫铀,自从上次意识到莫铀的柯南体质,他就改带土拨鼠了。
土拨鼠平江同学听到召唤就抱着保温盒进门,处在队长和处长之间,战战兢兢不敢开口。
新正挑眉看了他一眼:“番禺在哪?”
平江:“刚做完肺泡灌洗,说要送——”
聂寅初重重将保温盒惯到桌上,直接给人打断了:“你tm先给我吃饭!小江你出去!”
聂寅初平素看着挺斯文的,一激动嗓门就跟血压一起飙升,普普通通一句话说出来像在训斥。
平江这只土拨鼠跟在聂寅初身边没多久,摸不清聂寅初的性子,每次被吼就是一个哆嗦,看着挺委屈的。
新正不认同“啧”一声:“凶人家小孩子做什么?”
聂寅初顿住:“我——”哪里凶了嘛...
新正慢条斯理扯开筷子:“别我了我的,吃饭。”
他说的吃饭是叫平江吃饭。
平江哪里敢啊!求救似的望着聂寅初,相比聂寅初,他觉得队长要更可怕一些。
什么鬼,新正这厮什么时候关心起小孩子了?
还有!我什么时候叫人饿肚子了?怎么搞得我像个反派似的!
聂寅初压下心中的诡异感,叫平江去吃饭。
新正机械地往嘴里送东西:“实习生没工资,早饭该给人报销。”
聂寅初粗声粗气:“我饭卡在他那儿!”
妈的,他这态度,实在是很叫人怀疑平江是他的私生子啊喂!
“这才对。”这三字就已经叫聂寅初够生气的了,新正还好死不死加一句:“作为上级要亲民。”
聂寅初满头黑线:“亲民个屁的亲民!巘市那会儿你手底下那伙人被你当牲口使,整得人不人鬼不鬼的,你好意思叫我亲民?”
话出口,聂寅初就后悔了。
新正咽了几口不知道什么味道的东西就将饭盒放下了。
气氛有点僵。
提什么不好提那些!聂寅初暗暗给自己一记嘴巴子。
聂寅初暗暗懊悔,却迟迟没见新正发作,末了,听得新正懒洋洋地自嘲:“是啊,所以他们都走的走,跑的跑,我都快成光杆司令了,您老应该不想当个光杆处长吧?”
多说多错,聂寅初索性不说话。
待得新正洗漱完毕,这货才反应过来,妈的,他才是上级,他俩到底谁管谁?
“干嘛这副表情?”新正换好聂寅初带来的新警服,一抬头就瞧见聂寅初欲言又止,想了想道:“您老是不是忘了吃降压药?”
聂寅初:“......”
看在新警服的份儿上,新正关心了几句:“那您赶紧吃,记得喝水,别噎着。”
得,他还不如不关心!
聂寅初要是去见上帝了,第一个不放过新正。
聂寅初刚在吴吞那儿学了几招对付新正的招式,他强迫自己默念二十四字真言,嘿,别说,挺好使的,一遍就平静下来了:“梅庄的事儿你打算从哪里查起?”
新正:“云知南的事你知道多少?”
看这样子,应该是从云知南身上下手了。
聂寅初:“云知南云游四方行踪不定,傀儡戏是好景市的非遗,早些年没听过这号人物,大概也就三四年前吧,云大师的名号就人尽皆知了,性情捉摸不定,早些年就带着一个余浅跃,三年前搞了个活动,听陶箫的说法,是找有缘人继承衣钵,一下子收了六个,这三年不乏有父母把孩子送去他门下学手艺,培养个兴趣爱好,说白了就是赢在起跑线,跟学钢琴吉他舞蹈什么的类似。现在门下徒弟还挺多,”聂寅初说到这儿,顿了顿:“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云知南死了,孩子跟着家长闹得挺凶的。”
想也知道好景市的世家给市局施压了,新正不以为意:“陶一跟云知南是个什么关系?”
聂寅初:“志同道合的忘年交呗。”
新正:“他们怎么认识的?”
聂寅初想了老半天:“奇怪,怎么我没印象?”
新正:“六年前他们认识吗?”
聂寅初恍然大悟:“嗷,是了,两人第一次同框是在六年前梅先生的傀儡戏上,哎不对,你怎么知道的?”这货想了想,自个儿想通了:“是那个录音吧!”
“嗯。”新正觉得聂寅初这儿实在问不出什么东西,打算出门。
聂寅初再一次见识了新正收集信息的能力:“录音笔还我。”
新正将录音笔丢给他,顺带捎上吃饱了电的老年机,拇指在开机键上按了十来秒钟才松开。
聂寅初莫名觉得这十来秒格外静默,搞得他诡异地认为新正不愿意把录音笔还给他似的,他没话找话:“你听了多少遍?”
新正靠近聂寅初闻到了一股酒味,这酒味很淡,一般人都注意不到,奈何新正嗅觉灵敏,他错开身子去开门,语带嫌弃道:“您老昨晚跟谁喝酒去了?”
聂寅初轻咳一声掩饰被抓包的尴尬:“没喝,就是去捞了个人。”
“吴吞叫我转达一句话。”
这话有点熟。
新正也不等聂寅初说“什么”,自己就接了下去:“戒烟限酒,延年益寿。”
聂寅初看着新正离开就摸出录音笔,录音笔有计时功能,他算了算,一个小时十六分钟,不排除中间暂停播放,新正听的次数区间为[2-4]。
从崔潘一群人离开到现在吃早点,新正这厮也就闭眼了1个小时而已。
聂寅初自从上次发现新正吃少睡少后就上心了,新正这次返岗,吴吞那儿放人放得很利索,聂寅初想着该问问吴吞,这手指刚按下拨号键,突然知道那话到底熟在哪里了。
“妈的!昨晚我不是刚说过一句一模一样的!喔喔?”暴躁的公鸡因为在这件事上过于纠结,忘了一件更重要的,连忙打电话给新正,却被提示“不在服务区”!
他终于理解了巴媒昨晚的心情,嚎道:“那管血是杏家白的,新正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不会真去拿人吧?”
这个消息新正一时半会儿不知道,他上了二十楼。
看守钱素的白班是黄凡在值,他来找的是黄凡。
黄半仙好歹算个土生土长的好景市人,知道的比聂寅初这个空降处长多。陶箫和云知南确实是在六年前结识的,不过不是在轰动一时的梅大师的那场傀儡戏,要比那个稍早一些,大概是陶箫去采仙草的山上遇到的,这种事说起来根本就不像是现代社会里会发生的,不过,一联系陶箫的道长风格,去山上采仙草一不小心来了个忘年交也不是什么匪夷所思的事儿。
那会儿的云知南名不见经传,说来,第一次进入大众视野也是托陶箫的福,不过在那之后云知南就跟消失了一样,直到三年前突然出现,这次的出现,可谓是大张旗鼓,名下收了六个弟子,好景市的傀儡戏也顺势申遗成功,云知南一跃成为傀儡戏的传人,被冠以“当代傀儡师第一人”,所谓成也萧何败萧何,云知南因为这个称号被广为人知,也因为这个称号被群嘲,传着传着他就变成了梅先生的弟子,被指责为“欺师盗名的不孝子弟”,说来是段很魔幻的经历。HΤTPS://wωW.Ηしxs⑨.còM/
处在魔幻现实的云知南突然隐寂,潜下心来教授弟子,名声也越来越好,不少世家子弟以能成为云大师的弟子为荣,三年内他亲传弟子就是那六个,后来收的都是弟子教弟子,他本人的踪迹也就无人可知了,昨日的《哑傀儡安家》是云知南三年来的第一次公开露技。
新正想到傀儡初出场时的艰涩,对比杏家白的娴熟手法,脑子里缭绕着一股违和感——七旬大师输给一个初出茅庐的小伙子,大概又是个魔幻现实。
新正还惦记着没有找见的傀儡,于是道:“傀儡是什么做的?成年傀儡大概多重?”
黄凡:“鱼皮。傀儡鱼的鱼皮,重量说不准,严格按形制来的话,应该是七斤。”
新正:“傀儡鱼?听起来挺邪门的。”
黄凡连忙解释:“傀儡鱼本来叫离江鱼,是离江产的鱼,一种大型肉食类鱼,刺多,肉质柴,没什么养殖价值,又因为越来越严重的水污染,快灭绝了。这种鱼胜在皮厚,皮色偏白,适合扒皮做傀儡,所以在好景市被叫做傀儡鱼,生活习性跟傀儡没半点关系。”
新正:“傀儡戏需要做傀儡,如果鱼灭绝了,傀儡戏如何传承?”
黄凡:“嘿,这就是云大师的厉害之处了,听闻他这些年云游四海,很大的目的就是在找傀儡鱼的替代品,昨天那个傀儡听说是新材质,我也不知是什么,挺好奇的。”
新正:“新材质啊......”那大概就能解释云知南为什么会操傀如此生涩了。
黄凡白日里要在医院看住钱素,十二小时制,他昨日只能看直播,说来,钱素受伤一周多,醒来的大部分时候都在发呆,也就昨天看直播那会儿有点表情了。
黄凡跟她不熟,理解不了她那个表情的意思,索性将监控截取下来发给了庄严,反正最后都会在新正这儿汇总。
新正问的不过是好景市的背景人物关系,两人交谈时没避开钱素,钱素一直沉默,眼神明明在看新正,却是空洞的。
就像她只是在发呆而已。
看起来人畜无害,但接触无面跳楼尸案子的人都知道,这是个手段残忍的杀人犯,连护士小天使都对她避如蛇蝎。
新正临走前看了她一眼。
不知怎么的,这眼神落在黄凡眼里,他硬生生看出了一点怜悯的味道,他百思不得其解,一个杀人犯有什么好怜悯的?最后,黄凡将之归结为“看错了”。
世人会怜悯,死神不会。
黄凡调查了新正在巘市二队当队长的那三年,他是如此的执着于“正义”与“光明”,乃至于“嫉恶如仇”。
死神新正,眼里容不下半点非正义之事。
如果你犯了罪,他手里的镰刀就会毫不吝惜地放下。
即使这个罪人曾是他的带教。
忠义不两全,情法不相容,他永远站在“忠”与“法”一侧,挥着镰刀追随着“正义”。
怜悯一个杀人犯?不可能的。
用眼神送走新正,黄凡坐回了沙发,拿出手机打算继续玩《九死一生》。
久不出声的钱素突然发声:“越追求什么,说明这个人越缺什么。”
她嗓子已经很久没有用了,加之昨晚到现在一直没有喝水,嗓音粗得很,像个变声期没过渡好成的公鸭嗓。黄凡放下手机看向她,还没开口问她什么意思,钱素却突然吃吃地笑起来:“别跟你们队长了,他不值得跟。”
有点神经质。
黄凡和巴媒看守钱素,身上是带着任务的,他们需要套话,这么多天,她终于在“小说”与“困了”之外说了其他的字眼了,黄凡内心激动,面色不敢显,以至于手有点颤抖,屏幕里的小人没来得及躲过红外线,被激光射穿了,《九死一生》的黑白界面提示“gameover”,好在他调的静音,没叫钱素听到。他尽量保持嗓音的平稳:“你又怎么知道你跟的人值不值得呢?”
这是他蒙的,钱素这般有恃无恐,大概率背后有人,他和巴媒守着这条线,七天了,没半点收获,如果可以选择,他宁愿走崔胖子那条线,天南海北找东西总比跟个宅蘑菇强,这些天,他快被逼疯了。
钱素却看穿了他:“别费这些心思了,我要是有儿子,跟你也差不多大,倒不如好好跟我聊聊天。”
谁要当你儿子?这女人在占我便宜!再说了,她不是有自己的女儿嘛!
虽然死得挺惨的...
黄凡耸肩:“我跟你有什么好聊的?”
钱素转转眼珠子,看向了黄凡的手机:“第二关。”
黄凡不服气:“第二关怎么了?”
黄凡是好不容易才通关了第一关的,死了不下五十次,听钱素这语气,好像他是被鄙视了。
钱素:“那你永远也通关不了了。”
黄凡:“你行你来啊!”
这些天钱素的软禁日子是“看小说、睡觉、吃饭”模式,要是黄凡没记错,她看的小说好像是无限流恐怖类,端个平板看得挺入神,原以为可以从此下手,没想到这不过是钱素的业余爱好,故意联网的平板并没有发出任何消息。
钓鱼执法失败。
钱素枕头边就放着平板,这次她没有像往常那样醒来就看小说,黄凡的激将法她也没有上钩,只是道:“新手村后进入第一关,拿新手村的尸油寻找隐藏NPC,杀了NPC拿到皮,解锁第二关,披上人皮混入队伍,寻找关键NPC,参拜邪神后砍掉它的头做祭品。”
黄凡点头:“嗯,攻略是这样的。”
杏家白的录音公开后,《九死一生》就被恐怖游戏主播拿来练手了,短短四五个小时,前四关的攻略已经被扒出来放到了论坛,黄凡看到了第三关,钱素说的跟网上的攻略差不了多少。
钱素:“所以我说你永远也通关不了。”
黄凡刚才已经找到了关键NPC的下落,就等着把人砍头,听钱素这般说,不服气地摸出手机,回到存档点读档,一波操作后进入了第三关,挑衅地看着钱素。
钱素抬头看了一眼黄凡:“存档了。”
《九死一生》这个游戏及其不友好,存档点格外稀有,没有存档点意味着死了就得从第一关重来,每次死了就叫人格外挫败。
存档点稀有不算,每次都会刷新,遇到的几率跟中彩票差不多,黄凡第一次入游戏的坑,不知道自己逆天的运气,还以为就是游戏的机制:“唔,救NPC那会儿刷到的,早知道要砍了它的头,我就不跳下去了,那些线贼难躲,眼睛都看花了。说来游戏也不难嘛,你看主播都快解锁第五关了。”
术业有专攻,黄半仙是个手残,人家游戏主播躲个线还不简单?
钱素却道:“鬼怪杀人机制呢?”
黄凡:“机制?不是仇恨值越高死得越快吗?”
攻略也就几行字,天知道黄凡被鬼杀了多少次,一次次的“gameover”差点把黄半仙养生多年消下去的青春少年痘给逼出来!这会儿听到“机制”一词,感觉自己真的老了。
钱素反问:“第一关,你死了几次?”
黄凡:“......”这个问题我不想回答。
钱素:“九死一生,一命通关,史上就一人。”
黄凡:“谁?”
“我的上级,”钱素的语气里满是志得意满,她顿了顿:“也是你的上级。”
我的上级,也是你的上级!
这句话的意思...
钱素这是在暗示钱素的组织有卧底,还是,公安部有叛徒呢?
第二种情况黄凡不敢细想。
钱素似乎心情不错,哼着歌道:“我要上厕所,叫护士进来。”
黄凡把人叫进来,自己蹲在卫生间门口等。
钱素哼的调子格外阴森,哼得黄凡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黄凡搓搓手臂,感觉近期自己是真的阳气不足,什么时候该整点朱砂避避邪了。
久不见动静的平板亮了亮,提示收藏的小说更新了。
《窒息》第八十章上标记了“最新”二字。
这女人原来是蹲在小说坑底等更新,快五十岁了还看这些,感觉有点不符合“剥皮女杀手”这个人设。
黄凡不爱这些东西,他大致扫了一眼,不过是时下流行的网络文学种类罢了,把鬼怪融合进去,还标记现代都市小说。
“标签错了好伐!正常社会要是有鬼,我黄半仙早就跳槽去捉鬼了!”黄凡只恨自己生不逢时,看了一眼作者,“笙笙不息”。
“没听过。”黄凡放下平板,打开了《九死一生》。
反正他跟钱素还有大把的时光可以耗,他就不信他通关不了。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星星阅读app为您提供大神乌衣医的人形墓碑[刑侦]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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