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回头看看睡得一无所知无忧无虑的千椎,王太医突然手很痒,很想把他扎醒。
被赶出病房的柏没有立即离开。他去了自己赏赐给十七叔的梨棠院,果不其然,里头被王太医命人挖得乱七八糟,且种满了各种草药。
胆敢把御赐的园子糟蹋成这样的,也就王太医了。
一院子的莺莺燕燕,都被折腾得像朴实无华的村姑。远远地瞧见了声势浩大的仪仗,巴巴地都挤到了门口,文近侍废了好些力气才把她们赶得远一些。
柏看着这一院子晒得黑乎乎、又被磋磨得粗糙了不少的美人们,有点晕:“文近侍,朕叫你选些温柔可人的,你就选这样的?难怪十七叔看不上。”
文近侍看一眼满院望着他满眼泪水的女人们,也觉得有点晕,并试图为自己辩解:“陛下,她们原来不是这样的……”
一个女人嘤嘤嘤还略有些招人疼,这一院子的人一起嘤嘤嘤,那就很可怕了。柏一刻也不愿多待,匆匆离开了梨棠院。
走了没几步,发现文近侍没跟上。回头一看,原来是叫府里管事悄悄拽住了。
“文近侍,王太医每天都催促小的,问这些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女子什么时候能换掉,您可得给我一个准话啊!”管事被王太医折腾得也快疯了。
王太医种草药是认真的。
文近侍努力拔出自己的袖子,拔腿就跑:“陛下仿佛找我有事,我先去看看。”
管事到底没能将那群女子退回去。
摄政王府不是千椎原来住的十七皇子府——早几年千椎便另起了宅邸。这王府落成后,柏也是头一次来,饶有兴致地四处走动。
管事心道他约莫是想消磨时间,好等王爷醒来,心下难免紧张,但也只能陪着皇帝陛下四处玩赏,还要介绍每一处的用心。
可惜管事所言的一切用心,在柏看来都死气沉沉。
摄政王府与从前的十七皇子府不同。柏记得十七皇子府要更鲜活些,十七皇子府华丽且热闹,京中流行的物件,十七皇子府里准找得到;十七皇子爱在府里招待三教九流的朋友,唯有柏的父亲在时才收敛些。但如若只有柏在,府里平时什么样,便就还是什么样。
十七皇子有几副面孔,对不同的人用不同的面孔。
皇宫里的十七皇子除了同父同母的兄长,谁也不爱搭理;皇宫外的十七皇子就爱搭理那些别人不愿搭理的人。
年幼的柏喜欢去十七皇子府。戏台子上会演宫里看不到的民间杂戏;花园里有形形色色的人,讲着宫里听不到的故事;十七叔拥着美人,饮着美酒,与江湖侠士坐而论道,是连父亲也见不着的放浪形骸。
有时十七叔甚至离京数月,借着办事的由头四处游玩,任柏巴巴地数着日子,等他回来。柏总是第一时间赶到十七皇子府,央十七叔讲一路上的见闻。
那时十七叔早已不大耐烦给他讲故事了,可柏一个皇孙打不得也骂不得,小孩子又不怎么懂得要脸,总不得不应付一二。
父亲是太子,注定了柏这辈子都离不开皇城,只能从书里、画里和别人的嘴里了解皇宫与东宫以外的一切。而对于那时的柏来说,出不了皇城并不多么遗憾,因为十七皇子府也挺有意思的。
可不晓事的年纪总是要结束的。
十七皇子也终有一日成了摄政王,建了一座顶没意思的新宅邸,一草一木都规矩得像故去的老夫子们画的画。
没了那些上不得正经台面的戏,没了三教九流的人,没了美人和美酒,也没了过往的逍遥与肆意。
柏对管事勾了勾手指。
管事惴惴不安地走到柏跟前,低头听候命令。
“十七叔正值盛年,这么大一个王府竟然无人伺候,是养在外面了?”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柏并没有压低声音,叫管事尴尬不已。
柏溜达了一圈,除了侍女和仆妇,并没有见到什么后院妇人——这十七叔不肯娶妻便罢了,居然还过着和尚一样的生活。
“回陛下,王爷的私事,小的不大清楚。”管事当然不敢背地里妄议主子。王爷外头没养着人,养在自己院里了,这种事哪里敢说呢?
“没有女人,那便是男人咯?莫不就是你吧?”柏眼皮一抬,似笑非笑地看着管事:“仔细一看,你也挺清秀的。”
管事想哭。
“陛下莫拿小的玩笑了。王爷的私事,小的当真不大清楚。”他急得满头汗。
柏哈哈大笑,不再逗他,胡乱逛了逛,便又回了千椎居住的院子。
快要到千椎卧房时,柏突然停住了,看向一旁的厢房:“谁在里面?”
方才透过纸窗,隐隐看到里头有人影在晃动。
侍女正趴在门上,透过门缝向外张望,不意听见柏的问话。
她离得近,听得清楚,顿时便有些慌张。
外头说话的是皇帝陛下,她该留在屋里,还是开门出去?
蒲茶恰好看书看累了,抬起头来,便见着侍女将手按在门上,似要开门的样子。
若她只是开门便也罢了,可见是柏已经离开了。然而她一脸惊疑不定,那手按上去,又想要收回来。这般犹疑,柏必定还没走,只不知她想做什么。
蒲茶心里叫着“不好”,旋即起身奔了过去,拦住了侍女。
她来得突然,吓到了侍女,侍女张嘴就要叫,蒲茶少不得要捂住她的嘴,不许她发出声音来。
蒲茶不知道,柏就在门外十步之遥的地方。若是她知道,只怕要吓出一身汗来。
外头管事已然吓出一身汗了——柏看起来要自己亲自去看一看似的。
然而他既然当得摄政王府的管事,总是有些本事的。饶是心里慌张得都打起鼓来了,他面上丝毫不乱,恭敬且随意地说道:“里面是这院子里服侍的下人。陛下驾临王府,怕府里的人不懂事惊了圣驾,小的便叫他们待在屋子里。没想到还是惊扰了陛下,小的必然一一责罚。”
所幸柏只是随意看了一眼,并没有太放在心上,便继续往千椎卧房去了。哈啰小说网
千椎还没有醒,王太医却犯困着,正在瞌睡。
柏大刺刺地走进去,也没能吵醒他。柏看不惯王太医多时,遂转身叫人找了根羽毛来,挠他鼻孔。
王太医骂骂咧咧地醒过来,一看是柏,气得要打他。
打是不可能真打的,毕竟是当今皇帝。王太医气呼呼地在心里决定,这小子以后就算病得快死了,也绝不救他!
柏早走到床前去了。床帐依旧垂下来,遮住了床上的人。他不死心地撩开床帐,只见十七叔果然呼吸平稳地睡着,眼皮子都没动一下。
他转头看向王太医:“十七叔当真病得快死了?”
王太医抱着手,垂着眼,冷冷地哼了一声,不搭理这个欠揍的小子。
没想到他还能更欠揍。
柏支着下巴,叹了一口气:“十七叔病了一个多月,王太医仍未治好,看来确实相当凶险。朝廷上的事有朕在,倒不必担心;不过十七叔至今未成家,朕于心不忍,明日朕便替他相看京中贵女,也好叫他有个伴。说不定得了喜事,倒能冲了这病,令十七叔好转起来。”
他说完,又一本正经地看着王太医:“王太医以为如何?”
王太医心道:关老夫屁事!
到底还是给小皇帝留了几分面子:“陛下自与摄政王商议便是。”
“哦,那劳烦王太医替朕转达罢。”柏把锅又抛了回去。
他倒是想赖在这府里不走,看十七叔是否当真昏睡到明日。然而千椎一个多月不在朝中,要处理的事情略有些多,容不得他这么任性,柏终究还是不怎么高兴地离开了王府。
他仍未相信千椎是真的病重,可惜没能抓到把柄,治千椎一个欺君之罪。
送走小皇帝,天色已暗下来了。王太医挂念着蒲茶,要尽快收拾东西给蒲茶补上今日的治疗,方要出门,便被管事拦住。
管事忧心忡忡地看着床上一动不动的千椎:“王太医,王爷没事吧?”
这王太医素日便不大服王爷,他担心王太医趁机整王爷,下的药重了。
王太医哼一声:“急什么,老夫是谁,能有什么事?你家王爷睡得正香,再过个把时辰就能醒了,你们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去。老夫还得先去看看我孙女,她今日的治疗本就晚了,可不能再耽搁了。”
他的话刚落音,便听见床上本该昏睡着的人开口说话:“去把王姑娘接过来,让王太医给她诊治。”
王太医惊了:“你怎么这么快就醒了?”
他从来不会怀疑自己的方子,可摄政王这是怎么回事?先前起效就比别人慢,现在醒得还比别人早,这是什么鬼体质?莫非这就是他的诊治一直没有效果的原因?
管事听了千椎的话,立即应声,正要出门,却发觉千椎仍躺在床上,怕他有什么不妥,赶紧上前两步,看向床里问道:“王爷可有身体不适?”
千椎抬手横在眼上,冷声道:“睡久了,头有些晕罢了,快去接王姑娘过来,莫误了治疗的时辰。”
待得管事走远了,屋内除了他和王太医再无旁人,千椎才又出声:“王太医,现下是什么时辰了?”
王太医看了一眼钟,将时间告诉了他。
千椎依旧躺在床上,淡淡地道:“喝了药才躺下,孤便看得不大清晰了,到现在依旧无法视物。”
算算时间,已经足足两个半时辰了。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星星阅读app为您提供大神糍粑鱼的妖妃又在写检讨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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