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椎也并没有要追究的意思。不过王太医进门时,他不像往日般在处理公文,而是闭目养神。
这多少令王太医心里的怒火平息了些许。
王太医写了新的医案,照旧扔给蒲茶自去学习。换了医案,下针的穴位也不一样了,蒲茶少不得又要重头开始。
只不过这一回,她发觉自己能看得懂一部分了。尽管仍有一些看不懂,比起先前的两眼一抹黑可算好了许多。
蒲茶甫一靠近,千椎便察觉了,她身上那股淡淡的甜香过于清晰,让人难以忽略。只是这香气仿佛淡了些,该再略略浓一些才刚刚好。
是因为她站得远了些么?平日并不觉得这样淡。
他没猜错,蒲茶确实站得比平日远一些。昨夜和上午两次交锋,令她下意识地觉得离得太近不安全,于是比往日退了一步的距离。
待王太医施完针,蒲茶照例去榻上翻医术研究医案,王太医则继续留在千椎面前。
蒲茶以为他新改了医案,定是要问千椎什么话;千椎也是这般认为。
王太医却说:“过几日就中秋了,老夫中秋必须在家里陪夫人。茶茶那孩子爹娘都不在京中,天可怜见,老夫带她去家里过中秋,省得她一个人孤零零的。莫担心老夫那些儿子和孙子,他们不会见到茶茶——其实便是见着了也没什么要紧,茶茶从小在老夫那儿跟在自己似的,大伙儿都疼着她,不会泄露秘密。——不过以防万一,老夫会避着他们。”
中秋了?这样快?
千椎想起,管事似乎确曾提起过中秋之事。柏登基头三年,宫中未有任何宴席;三年前才恢复了各项宫宴,千椎这个叔父自然不能缺席,回回都在宴请名单上。今年虽然他对外称病,宫里的邀请依旧送来了。
他大约是推拒掉了,而后又将此事忘了,倒没想起来其他人也是要过中秋的。
当千椎还是个无知孩童时,也像别的孩子一般爱过节。及至长大了些,知道一个个美人皮下的真实心肠,懂得了父皇也并不那么值得敬爱,一众大臣又各有计算,便只觉宫宴令人心烦。
远不如自去市井之中,觅得美人美酒共度一宵来得快活。于是他时常趁着众人不注意,悄悄溜走,众人皆知他是个混不吝的性子,便是父皇发现他不见了,也早就懒得为此费神。
至多不过是隔天将他骂一顿。挨骂挨得多了,父皇说什么样的话对他而言都是挠痒痒,他又不想做皇帝,不被看重才好。
辅佐柏做皇帝的头三年,因着柏一意要为父亲守孝,宫中不设宫宴,令他清闲了不少辰光。这几年宫宴从没有到为数不少,又给他添了不少烦心事。
柏从不吝啬于让人知晓自己更偏爱朝中那些年轻的官员。宫宴之中,向来也是年轻官员得赏最多,风头最盛。千椎在场,时常不得不替他善后,拉拢各大世族,以平衡朝中势力。
吃顿饭,赏个月,倒比打一场还劳神费力。
今年决定不去,对千椎来说也是个极大的挑战——鬼知道柏那家伙会给他捅出什么样的娄子来?
但昨日与王太医一番争执,他也很清楚自己不可能一直这样帮扶着柏——他也不过是肉|体凡胎,如今一双眼已不堪重荷,下一个不堪重荷的会是什么?
届时无论柏捅出什么样的娄子,可能他都无力帮扶了。
柏迟早要自己面对那些风风雨雨。
“怎么不说话?老夫带茶茶回去过个中秋,并不过分吧?你爹当年生病,老夫都每日回去陪夫人,对你也算仁至义尽了,你也该知恩图报吧?”王太医没等到他的回答,急了。
他素来重视夫人,这些日子虽留在王府不曾归家,信笺却是一日不曾断。为避免他在信笺里夹带别的信息,每一封信笺都被会王府打开检查,里头的言辞腻得连心宽体胖的管事都忍不住说了两回。
“王太医一把年纪了,给夫人的信却像昏礼新成似的。”管事曾私下打趣般对千椎说道。
千椎没兴趣知道王太医跟其夫人两个有多腻乎,只要不写不该写的东西,即便满纸都在骂他也没什么紧要的。
“中秋之夜,王太医便回去陪家人罢,隔日记得回王府便是。但蒲茶不可同去。王府也过中秋,自不会亏待了她。”千椎淡淡道。
“这王府里一点儿人味儿都没有,又没有她的长辈亲人,算是什么中秋?”王太医很是嫌弃:“王爷要是不放心,找个人同我们一道去便是,有人盯着,王爷总归不怕老夫泄露给别人了吧?”
“不可。”任他如何贬低王府的中秋,千椎只咬死了不肯。
王太医骂骂咧咧地往蒲茶那边去了。那之后他就没怎么再吭气,但千椎知道他肯定没少骂自己——跟蒲茶说话不用发声,只听纸张沙沙一直响,便知王太医说了自己多少坏话。
蒲茶少不得又要安慰王太医一阵子。
给他们两个拔了针,王太医就气冲冲地去看梨棠院的蒲蒻了。蒲蒻没他想的那么好种,只有一半发了芽,看着还弱不禁风活不了多久的样子,这几日他看顾蒲蒻倒比看顾那些草药还上心。
蒲茶回房前,他还随手给蒲茶布置了作业——研究了这么久的医案,也学了这么久的穴道,明日开始让她自己扎自己的针,学以致用。另外,给她一个晚上的时间学习千椎的新医案,明日便考试,考不过抄一百遍医案。
蒲茶:……这也行?
王太医没给她辩驳的机会,还教训她不许她再熬夜,拎着医箱就溜了。
一个晚上的时间,便是不睡觉也不可能两个都做到,蒲茶琢磨了一下,决定研究千椎的医案。至于扎针,她一点儿也不担心,三爷爷总不会看着她把自己扎坏了。看似不可能的时候,做自己能做的事情,她也算对得住天地良心了。
谁让三爷爷总是忘记他是天赋异禀,而她不是呢?
到了第二天午膳前,千椎的新医案蒲茶虽然没有完全看懂,但也看了个□□成。
这天王太医依然不肯与千椎共食,早早便递了消息给蒲茶;蒲茶也故技重施,假作身体不适。这回倒不是为着前一晚的事,而是她想趁着午膳的机会再翻一翻书,省得下午考试无法通过,三爷爷真要她抄一百遍医案。
三爷爷什么都可以容着她,唯独学医这桩事上越来越不许她打马虎眼,前阵子令她压力大得睡不着觉,这几日才缓过来。
至于那个狗男人——顾不上了,管他呢。
蒲茶正艰难地从医书里寻找医理,桌边突然多了一道身影。眼角余光扫一眼服色便知是千椎,他昨日便来警告过她,今日再来实在半点也不意外。
蒲茶一察觉到他的存在,便不由自主地挪了一下身子,像昨日在书房那般尽可能地离他远一些。她的眼睛黏在书上,不曾抬起。
一只五指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按住了她的书,也阻碍了她的视线。
她耳聋,但眼不瞎,这就没办法再继续假装看不到他了。
蒲茶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抬眼礼貌性地看了看他,继而提笔写下一行字:“下午三爷爷考较功课,答不出来要抄一百遍医案。”
千椎眼往桌上一扫,便见着她拿镇纸压在一旁的崭新的医案。略看几眼,便知这医案是他的。
原本他确是打算来问罪。她近来胆子越来越大,才容许她逾了两回矩,她便蹬鼻子上脸越来越放肆,随意便用身体不适来敷衍午膳。她这般容易得意忘形,合该时常敲打。
然而她这般胆大的原因,若是为了好好钻研他的医案,自然该另当别论。
“有甚不解?”千椎从她手里抽出笔,在她那行字后写到。
蒲茶疑心自己眼花了。
她眨了眨眼,白纸黑字,惯常冷脸的千椎确实在问她哪里不懂。
她又抬头望向千椎——也确实是个真的摄政王,不是她白日发梦。但这平和的神情和问话,又活似个假的。
蒲茶犹犹豫豫地伸出一根手指,在医案后边的两句话上划拉了一下。
千椎拿起医案看了一会儿,拿起笔刷刷地写了起来。哈啰小说网
蒲茶一边看他写,一边悄悄地掐自己手腕——疼!没发梦!
那这个假千椎是怎么回事?
那边厢千椎已经写好了,将纸往她跟前一推。蒲茶低头去看,果然是对她没看懂的那两句细细做了解释,跟王太医言简意赅得如同天书一般的医案相比,实在耐心得多。
不是,他为什么懂这个?他这么懂还需要三爷爷给他治病?
她的眼神很直白,质疑也很直白。
“王太医同孤说过这次的医案。”他倒是坦诚。
下一句也很坦诚:“孤饿了,该去用膳了。”
这狗男人!如假包换!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星星阅读app为您提供大神糍粑鱼的妖妃又在写检讨
御兽师?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