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急什么!还没说完呢。”老甄不满他俩的打断。
“按理说那鬼娘子死了百八十年了,请了仙门中人作法,加上城里百姓每年的香火镇压,再有什么风浪也掀不起来了。前几年迎春会上,又出了变故。
“戏演到红衣侠和鬼娘子斗法,本该是鬼娘子被砸了灯烧了自个儿,不知怎么的点燃了整片湖,光烧湖还算不了什么,岸上的人也给点燃了,死了一大片。这鬼灯女的灯油是尸油炼的,可邪乎了,也不知道她死了后是进了什么鬼门,反正除了她世间少有能炼得出来的,老甄我混迹这么多年也是没听过的。因此城里又传开,鬼娘子回来报复他们咯。
“如今还确实有像当年的鬼娘子一样站在湖上勾人魂魄的,也都是一模一样的打扮。不瞒你们说,我还遇见过爬上我的床的……你这什么眼神?”
眼瞅着赵芳至一脸深意莫测的表情老甄抡起个空酒坛子就砸了过去,笑骂道:“小兔崽子,想什么呢!”
“那后来呢,您没有被引诱吧?”展意鸿打断了赵芳至的不正经,把他和因厌烦狗血情爱故事而欲睡未睡的玉京秋安置在一起。
“当然没有!”老甄喝了口酒,咂咂嘴:“那段时候我婆娘和我闹腾,一怒之下摔门回娘家了,夜里就来了个满身飘白的人想钻我床上。”
“我起先以为我婆娘气消了自个儿回来了,一想就觉得不对劲,没个三请四接八抬大轿她怎么也不会回来啊。我上手一摸就搂住了腰,嗬,我家那口子怎么可能那么苗条,身板子还那么平!
“我人是一下子清醒了,可是身子昏昏沉沉的。抬手就是一巴掌把旁边那人拍了下去,那人发现我清醒了也没作纠缠麻溜儿地逃跑了。后来我醒来的时候才发现房里给插了根香,看起来是迷魂用的,要不是我晚上喝多了酒气冲头,也得给他迷了。后来我听城里有许多人也遭了道,都是些穿白衣的,一晚上得有好几个,迷了魂也不知道干了些啥事儿,家里什么也没丢。”
知道干了些啥事儿,家里什么也没丢。”
“这些人的特征都是穿白衣吗?”展意鸿问。
“是,不仅穿白衣,从头到脚全给缠上了。晚上提灯在湖上的还戴着面具,就迎春会上演戏用的那种。”老甄顿了一下,“那晚上我遇见的是个男孩儿,我随手摸了一骨,大概十三四岁。”
“靠,专门拐带小男孩啊,那我岂不是挺危险。”赵芳至双手护胸作防备状。
展意鸿皱着眉头思索,这群人都打扮成一个模样行事,却又毫无索取,又不像是单纯出来装神弄鬼的。他看了一眼几案上快被血渗透的布兜,有种不好的预感。
“其他人遇见的都是男孩儿吗,他们有没有表现出什么异常?”展意鸿问,末了又换了个问题:“城里近几年有没有丢了孩子的?”
“有,都是男娃,算到今年差不多都是十三四岁。”老甄沉着脸点了点头。
玉京秋一听这话登时打了个激灵,万一这伙人是抢孩子的,那还得了,他正是十几岁的小孩儿。不过显然赵芳至的处境更加凶险,他正巧是十四岁。
“这种事出了这么多年了,都没人管一下吗?”玉京秋话一出口就自觉有些失言,他家是离玉城最近的修仙世家,平日里也会替人解决些神鬼异事,却从未听过这等事。不是他爹娘藏着掖着不告诉他,而是近几年,除了求剑问道,压根没有什么人来敲过他家的门。
“没用的,这些东西神出鬼没,本地人平日里都察觉不到什么异样。外人一来,消失得无影无踪。”老甄睨了他一眼,仰头继续喝酒。
堂中一时沉默。
“他还会再来的。”展意鸿作结。
“哎,展意鸿,你说,它到底是个什么东西?”玉京秋拿着他短短圆圆的指头戳了戳新换的布兜,里头是洗干净涂了药的小兽。
展意鸿正整理床铺,天太晚了,不便归去,便就此歇息,明早再启程回玉家。他俩人住一个屋,也算有个照应,虽然主要还是展意鸿照顾玉京秋。听到他这么问,展意鸿还是过来认真地端详了一下,答到:“看不出来,也许只小老虎。”
“既然你看不出来,为什么说它是老虎?这么瘦这么小说不定是只狸子呢!”玉京秋不理解。
“随便猜猜。它额头有深纹,你看不出来罢了。”
玉京秋“哦”了一声,算是应了他的解释,又继续去蹭弄小兽的脸蛋,嘀嘀咕咕道:“它这么小,怎么可能是老虎……展意鸿,你给它起个名字吧!”
展意鸿闻声又看了他一眼:“你想起就自己起,不会笑话你的。”
“谅你也不敢笑话我!”玉京秋也只敢在背后偷偷嘀咕,“我又不爱读书,哪会起些好听的名字。万一它以后真是只老虎,又通了人性了,成了个虎妖,知道自己名字这么难听回来报复我怎么办!”
展意鸿钦佩不已:“小小年纪,不仅有自知之明,还有先见之明,甚至还有未雨绸缪的能力,佩服佩服。”末了思索一会儿又补了句:“你起吧,等它成妖了就说是我起的,让它来找我的麻烦。”
玉京秋努力地白了他一眼,还是没把眼睛翻上去,留个半白。摆明了说他技不如人没他厉害,气人至极!但展意鸿话已经说到这儿了,他只好恭敬不如从命,给可怜巴巴不知品种的小兽起了个名字——“毕月”。
“为何如此命名?”见他一脸得意与期待,展意鸿很给面子地问了缘由。
“你不是说它讲不好是只老虎吗,毕宿就是白虎宿之一呀,谐音‘毕月’,以后沉鱼落雁闭月羞花,成为虎中西施兽中贵妃!”玉京秋被自己的才华震惊了,没想到离家出走前一天偶然间听的一两句课居然可以这么快学以致用,“是不是很厉害,我昨天可是听课了的呢!”
展意鸿沉默了片刻,还是忍不住补了一句:“它是公的……”
“公的怎么啦,公的就不许它傲视群芳吗!”玉京秋气愤,扭头怒视展意鸿,一不留神手指就戳进了小兽没牙的小嘴里。小兽“啊啊”了两声,像是想反驳他,最终还是不能发出完整的叫唤声,只能用柔软短小的舌头舔了他两下。
玉京秋把手指抽出来,在包裹它的布兜上蹭了蹭手指上的口水,再继续戳它:“你居然敢反抗?!好吧,既然你不想做威风的大老虎,就给你换一个名字。以后就叫你‘年年’了!”
“叫‘闭月’也不是很威风吧……”
“说了我起,你管不着!”玉京秋噘嘴,“它刚刚舔我,老虎会舔人吗?它肯定是只小花狸子,以后爱吃鱼,所以‘年年有鱼’啦。”
“起得妙起得妙,我们秋秋太厉害了……快来睡觉。”展意鸿着实跟不上他的思路,只得招呼他就寝,结束这个话题。
可玉京秋是谁呀,天生不安分的主儿,盖好了被子也得乱扑腾好半晌,安静了一会儿就憋不住了:“哎,展意鸿,明天要回去吗?”
“今天已经玩够了吧。”
“没有没有,我还能再玩一轮!”玉京秋可听不出来他到底是什么语气,就算听出来了也得强行装傻,“年年的事还没解决怎么能回去!”
“自然会有人来解决。”
“这可是一次机不可失的历练机会啊!”玉京秋小孩子脾气上来了,把被子一掀就坐了起来,“都搁在你眼前了,怎么能放弃呢!”
展意鸿把他按了下去,“还轮不着你来管,听话。”
“呸,柳下惠!”
“……哪里学的这些话,再胡闹我就告诉伯母了。”展意鸿扶额。
“呸,马屁精!”
展意鸿无奈,“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罢了。少学些奇怪的话,反正也用不对。”
“你收了我娘的好处吗,这么听她的!”
“令堂和家慈是故交,无关好处。倒是令堂方才来信说你睡相奇差无比,如有必要可以绑住你……”展意鸿摸摸玉京秋的头,示以调笑的眼神。
玉京秋惊了:“什么时候的事!她还给你说什么了?”少年人自然是有些好面子的,怕一些糗事被他口风不严的娘抖落。
“在你给年年起名字之前,你一直自言自语,话太多了,我顺手传了封信。”展意鸿圈住两指放在嘴边吹了一声尖哨,一个白影破窗而入,扑棱地飞进来一只鸽子,玉京秋认出来那是玉家养的哨鸽,腿边的信筒嵌上了白玉。随着白鸽而来的还隐约有些男女的调笑声,嬉笑怒骂都像是娇嗔,黏得腻人,又有点恶心。玉京秋向来耳聪目明,问道:“这什么声音,楼下不关窗户吗?”
“……别管他们。”展意鸿倒是听懂了,面露尴尬,手一挥带出一缕风,把白鸽冲入带起的窗纸展平。
展意鸿取了信,展开,示以他自己看。玉京秋瞄了一眼就一头向下栽进展意鸿的被褥上,刚刚好压住他的腹部,双手伸出压住他的手臂不让他看。展意鸿可不管他,轻轻松松挣开离他较远的那只手臂,抖了抖信就开始读:“十五次掉下床,十一次掉下床后滚到墙边睡着,四次滚到床下,打碎过五个茶杯,咬烂过三床被子一个枕头,还有点梦游……”展意鸿越往下读,越忍不住笑,到后来声音都是抖的。
“她怎么连这个都要写下来!不许念不许念!”玉京秋直起身子扑到展意鸿身上去够那张纸,无奈胳膊短力气小,被展意鸿轻轻松松拨到一边。玉京秋很是沮丧,审时度势后自知无力阻止便愤愤地缩到被子里,把自己团成一团。
展意鸿又自顾自地笑了一会儿,发现他可能是真的生气了,笑容又有些僵住,拽了拽被子,完全拽不动,可见玉京秋真的团得很紧。“我错了,我不该笑你的,对不起,出来吧?”大丈夫能屈能伸,这要是一不小心把这别扭的小破孩子憋死在里面,那还了得。
数次道歉之后玉京秋终于开恩露出了一张小脸,冲他冷哼两声:“展意鸿,你这个人太坏了,你以前就是拿捏了别人的把柄才把他们治得服服帖帖的吧!”展意鸿确实是修仙界这一辈远近闻名的治熊孩子能手,他懂事早,小时候也不皮,个子肯长且成长得十分快,与同辈相比都高大了许多。虽然性子不太热情,但是沉着踏实,看起来就觉得很可靠,当然这是大人们的想法。大多的孩子对他有一种莫名的畏惧,也许是武力压制,又或者别的什么,反正他从小就是孩子王,正面的那种。HΤTPS://wωW.Ηしxs⑨.còM/
“不是。”展意鸿否认,手指搓了搓,燃起了一朵火花,在指尖跳跃,“我答应他们,听话就教他们燃火术。”
“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法术学得早吗,以后我也会!”玉家不提倡过早的修习,小时候养好身子学习四书五经天理伦常,养好性子日后的修行才能一日千里。同辈的孩子早就抱着剑比划了,而他却被人挤进床里面受苦受难受侮辱。想到这里玉京秋又气鼓了一张小脸,而从展意鸿的视角看过去总让人忍不住想去戳一戳。
事实上他也这么做了,虽然玉京秋动不动就生气,却实在可爱得紧,也格外有趣。手一戳鼓胀的小脸就瘪了下去,发出“噗”的一声,见玉京秋又打算缩进被子里他才收手。“我的燃火术有颜色的,只有我会,还不想学?”展意鸿把火焰托到他跟前,动了动手指,火焰就从普遍的红色变成了蓝色,又变成了绿色,千奇百怪五花八门。
玉京秋本来就不常见人使法术,这下子更是觉得惊奇无比:“要学要学!怎么做到的?”
“没事乱琢磨的。想学可以,明天乖乖回家,等你父母同意了就教给你。”不过这个小法术至今没有人学会就是了。
“啊……我不想回去,”玉京秋又苦了脸,“年年的事还没有完呢,我不要回去!”
“你可以把它带回去养着。”
玉京秋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别别别,我娘不准我养活的东西,养一个死一个,别害了……”
玉京秋这厢的话音还未落,却突然发出一声大叫,看着年年的方向,猛地掀开了被褥。展意鸿立马反应过来,提起放在床边的剑就杀了过去,借着窗外漏进来的月光只能见到一片白影,想来该是白天的白衣人。
白衣人避开展意鸿的剑刃,手下动作不停,企图抓住年年的布兜,被展意鸿一剑挡了开去。却见白衣人一手抓住展意鸿的剑,锋利的兵刃在掌心豁开一道口子,出现了血腥味方才松手。他手一挥,洒下点点血滴,展意鸿以为他手中藏有□□,避了开来,却不想他的目标并非自己,而是仍旧安躺于桌上的年年。
年年发出两声短促的呜声,白衣人确认它沾上血液后极速退向窗边,翻窗逃离。
展意鸿忙追过去,可他实在逃得太快,一开窗子杳无踪迹,在茫茫的月色里不留片影。他们所住的客栈共有三层,他们在第二层,窗外也没有任何落脚点,楼上楼下窗门紧闭,一片静谧。
此刻玉京秋已下了床打算出去唤老甄和赵芳至,却不想到赵芳至正站在外面打算敲门。“你怎么了?刚想去找你。”
“找我?你们也进了贼?”赵芳至瞪大了眼。
“也?贼?”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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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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