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诺伦诞生自我意识后后,最刻入骨髓的认知。
彼时的她尚未选择“诺伦”作为自己的名字。处在世界各地的人类曾给她取过很多诸如此类的名号,“诺伦”也仅仅是其中之一。比起这些,她更愿意去注视名字背后所代表的文明。
他们敬神,他们为神编撰虚无的传说,他们为神举行各样的仪式……人类将未知捧得天花乱坠,归根结底其实还是为了慰籍自己。
敬畏与憎恨,是人类对她最直观的情感。
在观察人类的岁月里,她在某一天里不知何时也拥有了一个具体的形象——是世人常知的女神,也是玄奥的代表。众生的意念化为她身侧的星海,众生的命运也被具现化成了一条条纷繁的线,成为了世人笔中记载的无上权柄。
这并非是她的真实形象。准确的说,神本应就是无形之物,只是人类利用想象为虚无的神明填上了千汇万状的色彩。
如今她变得有形,明显是她的自我意识导致的。是她的自我,在日复一日的凝望当中,催生出的想象——她认为自己应当是这样的形象。
拥有自我的神,是否都会像她一样,会将自己装饰成人类理想中的模样?
她不由在这个世界寻找着这样的答案。
倘若真如人类的创作所言,一个领域内就当有统管一个领域的神明,那么她应该并非是唯一的特异,这个世界应存在着其他的神明。
她应该在期待着能从其他的神身上找到答案,所以才产生了凝望人类以外的欲望。
然而很可惜的是,无论时间过去多久,她都没能在此世之内找到第二个像她一样诞生了自我意识的神。她没有同类。
但是,这个世界的确存在着掌管各自领域的“神”,只不过,这些神都在随万物而动。万物即是他们,他们即是万物,并在天道的规律当中有序运行。用人类创造的术语来讲,这个世界就是一个机器,各个“神”各司其职,而她,只是一个忽然偏离机器的齿轮。
这些不会诞生自我的“神”,才应该是人类最需要的神明。
直到很久以后,她才明白身上这股心情从何而来——她厌恶着自己拥有意识,意识不仅催生出了她幻想中的形象,也催生了她太多无用的思考。
尽管在自我意识的驱动当中,被她具现化的力量之源——「众生星海」,吸收了众生之念以后变得越来越庞大。可无论她如何强大,她也无法做到毁灭自己。
她只能尽量让自己一直处在沉睡当中,这是封闭思考最好的办法。虽然她十分舍不得放弃对人类的凝望,自此陷入黑暗的永眠。
也许正是因为有这个念头作祟,她才会屡屡在之后的沉眠中惊醒。
在不知第几次醒来后的某一天里,她敏锐地觉察到这个世界有了异状:人类所看不到的纬度里,正有一个幽深的洞口如一柄剑般悬于世界上空。如果任由它继续扩大,这个世界将会崩溃。
齿轮一旦产生了松动,机器就会出现缺口,她隐隐明白了招致这场灾厄的原因。
她不该是诞生于世的存在。
眼望着那个洞口越来越大,千思万想过后,她还是决定用所有神力填补那个洞。她无法毁灭自己,但她现在得到了一个让外物毁灭她的机会。只要像她这样畸形的存在消失,那么这个世界应该就能继续正常运转下去,她所重视的人类也能继续在这个世界创造灿烂夺目的文明,恣意生长出让人移不开目光的人性。
届时,属于她的那个领域应当会迎来一个新的正统的“神”。之所以正统,是因为这个“神”不会再像她一样被思考侵扰。
没有太多感伤的情绪,她带着全部神力踏入了那个洞口。
步入洞内以后,她才从中感知到这个洞口原来并不需要被填补,只需要一个“吞噬”。而决定献身的她也在阴差阳错——不,正是司掌这个领域的她不可能不知这个道理:这个领域内不存在巧合。
何为吞噬?这是很简单的做法,只要给这个洞口输入属于本世界体系之内的一丝力量,它就会受到剧烈的排异反应,从而被“推”出这个世界。
虽然方法极为很简单,然而,这个答案却必须在踏入洞口之后才能获知。一旦有神明心生解决的念头,就必然要踏入这里感知它的“源”。
所以,一个悖论就出现了——
但没踏入洞口以前,谁也找不到封闭洞口的方法;可一旦踏入了这里,洞口就会立马受到排异反应而封闭。
她作为本世界内唯一拥有自我意识的神,不幸被天道选中成为了这个无解之局的破局人。
洞口已被封死,黑洞内流离的各种宇宙之力因她的进入而发生了暴.乱,她一面躲避着,一面知道自己无法再回到原来的世界。
她被各种乱流裹挟着掉入了一个类似塔状的多重宇宙,然后,又因抵抗过猛,她无意捅破了这座塔的层级结构,最终一层层跌落,落到了最底层的一个宇宙。
而这,也成了她初遇所罗门等人的开端。
……
在跌落的过程中,她早已从上层的“塔”中清晰看到了下层的存在轨迹。这就是塔状宇宙存在的绝对性:上层对下层具有绝对的掌控力。在某种意义上,是上层宇宙创造了下层,而下层又创造了下下层,层层嵌套之下,才会形成了这座通天之塔。
因此,所罗门他们的故事,在她眼中的确只是一个故事。他们的存在历程都已被划定好了,是她介入也不会更改的事实。
最为重要的一个事实是,她正处在最底层的塔中,无论怎么挣扎都会被上层宇宙轻轻一笔解决。
正像那些在伊尔·伊兰体内意识到真相的人们所说,无论多么大的爱憎,都是落入水中也不会留下痕迹的石子。因为太过弱小,所以就连愤怒也显得可爱。
为此——她厌恶着,所有在她之外的命运。
选择了“诺伦”这个名字以后,她亦没忘记自己数万年来第一次产生的这种浓烈的情绪。这种层级结构是畸形的,不管是怎么诞生的,事物天然就拥有独立生长的权利,没有事物会依附另一个事物长存,人的命运是这样,一个世界同样如此。
为此,她要成为这个世界的神,将除她之外的命运剔除。这就是她在厌恶之中产生的冲动。这个世界不需要被设定好的命运,可依她的力量还无法破坏这本绝对的书。她唯一的优势,也只是知晓这本书的轨迹。
因为是既定的,因为人类,也因为种种其他原因,她最终还是选择依照轨迹借势,并在尾声之际成神这个方案。只有在书的末尾,上位世界的“笔”才会停止一刻,她也才能在上位宇宙停止的时候整顿这个世界,将其既定的命运线给切断。
她之所以想要成为这个世界的神,也可能是因为这里的人类和她那个世界的人类很相似,他们都有一种同样的魔力,实在让人怀念。
加入了所罗门的队伍,其实也是想要更近一步地去观察人类。之前她都是远远地在星海上凝望,现在有了行走人间的机会,她更想亲身看到人类的美丽之处。这是她的私心。尽管这样的私心催生了她的“人性”诞生。
“异世界的女神哟,你的做法,真是和人类一样的亲切啊。”
是什么时候诞生的人性呢……也许是所罗门邀请她加入那充满人气的队伍时,也许是席巴屡次找她聊天时,是那批人在她的目光中纵情欢笑之时。
大陆裂缝内缭绕的云气里,洁白的巨龙与她有过一次短暂的交会,也正是这次交会让她醒悟了她的自我意识原来已经过分到了这地步。
那时的席巴由于恐高,又不想麻烦所罗门他们,所以席巴才会拉着她一起寻找羽人族的栖居地。后来她们在云雾中走失,她就是在这时遇见了这个活了八百年的生命,而对方似乎把她当成了同类去倾诉什么。
“对我而言,这只是发生在一颗小小星球上的一件小事罢了。一个狭小世界的短暂生命之间,总是围绕着对支配方式而爆发的争执。这些实在是太过微不足道了。”
巨龙的感慨在她耳中听来其实略为古怪。八百年于她而言只是很短的一个数字,她之前沉睡过比这更长的时间,为什么人类往往会在活了短短几年后生出看破世俗的倦怠。
不过这也不难理解,正如一朵花的花期,也是这般的短暂。萌芽得迅速,盛放得迅速,枯萎得也迅速,这个过程大起大落,却也转瞬即逝。
也许正是因为短暂,生命才这般的绚烂。
“……你也是一个生命体。”离开前,她只说了这一句话,然后转头往席巴走失那个方向而去。
阿尔玛托兰并非只有人形生物拥有人性,还有各种异形种族,可在她眼中凡是拥有人性的都可称为人类。况且,它们的灵魂都是同一种物质构成的,她记得乌拉尔托戈就将其称为“鲁夫”。HΤτPS://wωw.hLxS玖.còΜ/
“鲁夫”是这个宇宙的源能物质,所罗门利用它创造了这个宇宙之内的附属宇宙,这个附属宇宙也是这个故事的开端——没错,在高位神的眼中,阿尔玛托兰,仅仅只是一个前传而已。因而它的毁灭也是为了给本传让位。
她……本可以坐视阿尔玛托兰的毁灭。
然而,那份让她困惑的人类之心,还是让她不由自主地,再度踏入了这个似曾相识的巨洞。
她用尽原世界带来的神力去切断上位世界的掌控,试图让这个世界存活下来。
这是非常愚蠢且非常冲动的行为,愚蠢到还没等到时机就对上层存在动手,冲动到引来了上层存在的注视,可她还是做了,并成功地只让自己活了下来。她没能留住这个世界,这个世界也按照原定进程毁灭了。
她一直在思索着自己当时为什么要这么做,直到很久以后,外界有个声音一语点明:
“阿拉丁,行动本身就没有意义,为它赋予意义的是人。但正是人赋予了意义,所以它是有意义的……我介入战争,只是我想这么做,如此而已。”
——只是我想这么做,如此而已。
她厌恶着自我,以及因为自我而衍生出的人类之心,然而被她分离出来的那一部分心,却在很久以后无意中指出了她的迷惘。
她以为她理解人类,但其实她一点也不理解他们。她甚至连理解自己的人类之心都无法做到,却在很久以后反过来被心引导。
有很多话,是那个孩子对世界说的,但她却时常能从那个孩子的话语中捡到迟来的答案。等她醒悟过来时,已经太晚了。
「我一直在努力往前跑,可幸福还是离我太远了……别这么看着我,我现在可不是在向你倾诉,只是来做一个告别。诺伦,我以后都不会再来缠着你了。」
「我知道你的心不在我们这里,你真是连虚情假意都不会做呢,不过我好像也没资格说什么,毕竟那些我曾深信不疑的真情最终还是背叛了我……」
「抱歉,一不小心又向你倾诉了,但这是最后一次了。我不会在你面前哭的,我知道你这人肯定不会给我擦眼泪。」
「再见了。我的幸福已经抓不住了,希望你能找到属于你的幸福。」
有许多人都对她说过类似的话,斥责她的冷血,席巴这个人类亦只是在她回忆中较为活跃的一个身影。一旦站在过高的角度,人类就会无法忍受神明太过遥远的悲悯。
她虽然醒悟得太迟,可再来一次,她依然会选择目视他们的死亡。她不想单纯地把他们这些举动当成已设定好的命运,正如他们能心无悔意地赴死,她也会尊重他们在命运之网中挣扎着作出的选择。
时至今日,能让她坚持着自己是神而非人的,正是这些她想要永远凝望的人类。
……
阿尔玛托兰神战的结局,就是以她为鲁莽付出了代价而收场,上位的壁垒没有打破,却闹得□□湮灭,神魂破散。
她已经无法只用自身的力量去让自己得到恢复。她本以为她会就此消亡,但没想到,那些白之鲁夫向她伸出了援手。它们主动接受了她的同化,成为了她新的力量之源。
转化白鲁夫为己所用,听起来很像这个世界的Magi系统内的权能,只不过这个世界依然排斥着异界之神的接触,每一次转化都极为费力。
她不想滥用所罗门这个份量太重的帮助,况且,白鲁夫之内包含的“命运”,依然受上面的世界控制,她天然反感这种控制命运的力量……
要想成为这个世界的神,还是得先融入这个世界。
为此,她顺理成章地让那个孩子出生了。而她自己也因力量耗尽陷入了休眠。不过她还是能感知到外界发生的动静,也能知道那个孩子在懵懵懂懂的阶段与乌拉尔托戈发生了接触。
那个孩子,她的人类之心,原本就是在那些不期而遇的邂逅中被引导出来的。如今得到了一个新的身份以后,对方也会像婴儿一样产生属于自己的思考。从她决定给对方一个身体开始,她们便不再是同一个人。
那个孩子的躯体是她用余下的力量和白之鲁夫融合在一起造出来的,是非常完美的容器体,只要那个孩子不断地加深与这个世界的联系,加速与这个世界同化的进程,她就能在某一天通过降临这个身体来掌控这个世界。
创造生命是一个很奇妙的过程,她仅提供了一个基座,这个孩子就能有意识地通过汲取外界力量来锻造自己的身体,来使自己成形,并渐渐变成了容貌与她有七八分相似的小女孩。生命的生长真是弱小又坚韧。
看着她越长越大,诺伦心中生出了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虽然她看惯了太多生命诞生,但她没想过会有一个生命因她而生。
这个女孩并不知道她的存在。在她的有意压制下对方还没有彻底睁眼面世,只是本能地在汲取营养,由婴儿变成了幼童,再逐渐即将踏入关键的成长期。「容器」在这时候已经稳定下来,并能投入使用了。
容器,她还是不太愿意这么称呼这个孩子。
按人类的伦理观来看,一个新生命的成长如果能得到监护者的帮助,那么监护者的帮助内容中理应还有命名这一项。
命名,就是为这个生命赋予面世之初最直接的生存意义。
她为自己选择了“诺伦”这个名字,那么,按照该名字的文明语系来去搜寻其他相似名字的寓意,她已经想到了这个孩子应该叫什么。
——赫尔加/Helga。
神明的造物,本就是神圣的。
也希望这个孩子能拥有名字中暗喻的祝福,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确定了名字,并将这一信息留在那片纯白的识海中后,她便开启了次元通道,将她送往所罗门引导的新世界。她已经为这个生命赋予了第一条意义,剩下的,需要赫尔加自己去寻找。
至于这里,她不打算让赫尔加留下任何印象。阿尔玛托兰是已逝的残影,不该留给新的生命伤怀。过去,现在,未来,无论怎么选,还是朝前看更好。
她们的命运休戚与共,如果这个孩子能在那个世界当中得到历练,变得强大,她也会与之得到提升,并逐步走向此世神途的终点。
……
不过,看到新世界的通道选中了某个村庄的海边作为锚点时,看到命运的权柄被分给单独的个体——这个世界的特异点时,她还是没能控制自己的愤怒。
新世界充斥着所罗门的意志,传送到哪、会在哪降生、与谁相遇都不是她能决定的。她不相信这是一个巧合,而是蓄意安排的命运。
诺伦有预感,赫尔加如果在面世之初就与该世的命运之子发生接触,那会是很危险的一件事。这个孩子的潜力非比寻常,本就是足以弑神的容器。
千思万想,她还是不打算干扰赫尔加的旅程。她的人性也算她看护的万千人类之一,出手搅乱人性的旅途有违她的统世之道。
可看到这个名叫辛巴德的人对赫尔加所做的轻率举止,她想了想,还是施了一个魔法蒙蔽了他的双眼。虽然不知对方在失望着什么,不过赫尔加以“男性”的身份来开展旅程应该会更方便。
给自己找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诺伦就这么放纵了自己的私心。这也是赫尔加在未面对生死危机之前,诺伦唯一一次任性的干涉。
所罗门以为辛巴德是他选中的命运之子,可其实对方早在阿尔玛托兰时代,就已成为了上位存在选中的人偶之一。
降临之初,这本天方夜谭才堪堪开始。她挑了一个不巧的时候让赫尔加出现在了这个时期。
后来,预感果然成真了。赫尔加这张白纸,真的在那人的描绘当中变得……难以名状。
她说过,她厌恶所有除她以外的命运。被命运选中成神的所罗门,被命运选中成神的辛巴德,被有意牵扯进来的赫尔加,循环又循环,她真想立刻摧毁诸神拿人命创造的游戏场。
可为何,赫尔加非得要选择这个毫无任何出彩之处的命运之子……
她创造的「命运」,居然选中了另一个「命运」。
“你喜欢的就是这样的人吗?”
这句话,她一直想对赫尔加说。但彼时的她虚弱得还无法与赫尔加对话,后来能直接与其交谈的时候,却已经没有问出口的必要了。
这是赫尔加自己选择的路。诺伦只能眼睁睁看着在所罗门意志的有心或无心推动下,两个「命运」牵绊愈深。
赫尔加不知每当她想要继续发扬她的牺牲主义时,诺伦便会为如何留下基座为她复生这件事而感到焦头烂额。她死在第一代辛德利亚王国的战争之时,诺伦缝缝补补花了八年时间才修补好她的身体。
踩在既定的剧本上做出那些干涉是愚蠢的,为了警告赫尔加,也为了提醒她爱惜生命,诺伦将整本书的全貌展示给了她,可没想到这样的举动竟引来了对方的担惊受怕,终日彷徨。诺伦不得不封印了她一段时间的记忆。
看着赫尔加的这段时间里,她的人性也在日渐积涨。赫尔加让她产生了太多陌生的情感,而这些情感她最终还是要还回对方身上。神的灵魂本就不应该承载人性,所以她才创造了赫尔加。
不过,在彻底成为此世之神之前,她还是会放纵赫尔加的任性。
人类都是相当美丽的生物,赫尔加也是其中之一,这也是她对赫尔加耐心十足的原因。这个小姑娘介入世界后产生的一系列冒险,欢笑和泪水,忧郁和高歌,犹如花一般的诗篇,摇山撼海,轰轰烈烈。也许是她们俩距离太近,因而她才会时常控制不住自己的动容。
年轻热烈的生命总是如此地美不可言,赫尔加的旅程有这么一批人陪伴并不孤单。诺伦心想,往后她登上这个世界的神座,会拆除这个塔状宇宙的层级,也会将自我舍弃回归混沌的命运之流。结尾之后的人生充满无限的机遇,那时这个孩子想必也能好好活下去了。
她已决定好了,在圣宫之战、救世之战、众生之战的三重命运奏曲结束后,在尾声处的新世界序曲之中,她要去见灵魂得到解放的阿尔玛托兰一众,去见他们最仰赖的王和王妃,那对终于得以团聚的生死爱侣。
然后,她要站在永远明媚的红发少女面前,这么和对方说:
席巴啊,赫尔加已为我找到了幸福。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星星阅读app为您提供大神明朝有意的[魔笛MAGI]坠海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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