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顾长筝这话,像是一把锤子一样,重重地垂到她心脏处,她有点不敢相信这女人说的话,星云图?是指之前被顾凛拿走的那副吗,她不记得自己在上面标注过文字,她为什么会认识,连顾凛和沈卿和都不认识。
还是她以前说过自己却忘记了?
她用力握紧余华支撑自己的身体,顾长筝的话确实让她感到震惊。
她不知道顾凛是什么反应,但是她实在没法保持沉默,因为身体的不适,她话语间带着些许颤抖:“你怎么知道的?”
“如果你没失忆,一定会知道我怎么知道,你还记得北羌吗,是我!是我告诉你的!快让顾凛住手。”顾长筝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她知道沈嘉宁不可能无动于衷。
北羌之约?
北羌这个词,她是第二次听到,之前她分明记得在围猎场时,顾凛说过曾经的自己问过他关于北羌的事。
顾凛丝毫不知道顾长筝到底在说什么,看到沈嘉宁因为她的话而开口追问,让他内心有了些许慌乱,这是一种对未知的恐慌,他记得沈嘉宁问起过北羌的事,因为这个北羌,当年向来没给他好脸色的沈嘉宁,头一回主动上来找他。
他自是忘不了,她少之又少给他露出美好又让人动情的笑容。
而这个笑容背后,却与顾长筝有关?
沈嘉宁镇静下来,缓了几秒让大脑冷静下来,没有接话,她不想表示这么积极去配合顾长筝,刚刚开的口确实是嘴快了。
接下来她不打算问下去,如果顾长筝要说自然会说,若只是打算拿这事威胁她,那她选择不要听。
“沈嘉宁,你要是想知道,我可以告诉你,你只要让他住手,放人走。”
沈嘉宁就这片刻,刚刚的惊慌也随之消失,她不相信自己的演技比在座的任何一人差,她很清楚她越急迫,顾凛就越难做,她微微勾起唇,“你要想说就说,要不想说就罢。”
“只要你让顾凛停手,只要顾凛继续伤他,我永远也不会说,你永远也别想知道。”顾长筝看她的态度,只道她是假装冷静。
然而她猜错了,对比顾凛的仇恨,她显然对顾长筝这事就没那么想知道了。
她点了点头,歪了一下脑袋听顾凛这边没什么动静,软糯糯地说:“顾凛,你在等什么,你们继续呀。”她还想早点回家。
顾凛微怔了一下,眼眸里有些东西忽明忽暗,他看着顾长筝,他巴不得沈嘉宁不问下去,他不知道沈嘉宁究竟会想知道什么,反正他也不想知道,总是感觉那不是什么好事情。
他应了沈嘉宁一声,转过身来,把那个痛到在地的萧逸扒拉了起来,拽到了顾长筝面前,让他两能看到对方,“来,不如你来说说,该往何处下手毕竟妥当呢?”
“顾凛,住手,你给我住手!”顾长筝已经有些虚脱了,连尖利的声音都软了下去。
“你早早就让萧逸跑了,知道为什么又被我抓到呢?”顾凛阴冷冷地说,话音里讽刺又愉悦,“来,掀开另一个人,把头露出来。”
沈嘉宁有些迷茫,因为看不见,所以她不知道另一个人是谁,不一会儿,就听到顾长筝用着尖锐的声音说道:“你们……”
似是一口气卡住上不来一般。
“啧,真是感人的故事。”顾凛的愉悦是那么明显,从鼻腔里哼哼出来的嘲笑声,“向来视人命如草芥,手段狠辣又无恶不作的萧逸萧丞相,北周都兵临城下了,竟然为了个妾室,还是跑了回来。”
沈嘉宁静静地听着顾凛的声音,心里隐隐有些作痛,她一点都不觉得他是愉悦的。
“不要伤害她,她什么都不知道……”萧逸的声音本已经十分虚弱,自进了这个宫殿就几乎没说话,如今为了女人,仅有的力气喃喃地重复着。
多讽刺,顾长筝在那里不断重复着要顾凛住手以护这萧逸,当年为了萧逸残害了多少人,而这个萧逸自身都难保了,嘴里却都念叨着另一个女人。
沈嘉宁突然觉得顾长筝这女人真是可笑又可悲,这么疯,就为了一个男人,她嘴角微勾嘲讽地一笑,手抚上肚子,里面确实有着下坠感,可是又与经痛不同,空气里的腥味依旧很重,她咽着喉咙不断压制自己的作呕的感觉,静静听着在场发生的事情以转移注意力。
希望快点结束。
“萧大人,你看你是要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呢,还是我亲手杀了你爱妾?”顾凛顿了一下,转头问顾长筝,“或者你来说?”
沈嘉宁没看到,顾长筝整个人都开始发抖了,她定在那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顾凛知道,她一定恨不得把萧逸的妾室杀掉,可是她不能这么说,因为萧逸可能会因此反扑,她越是这么犹豫,顾凛越肯定萧逸是知道点什么的。
“顾凛,知道我为什么这么恨你吗,为什么要这么对你吗?”顾长筝沉默了片刻,突然开了口,话音颤抖。
沈嘉宁知道这是开始转移话题了。
顾凛阴沉着脸,很像开口说一句没兴趣,可是他迟疑了。
“就是因为你父亲。”她突然像是蓄满了力气一般,尖利着嗓音喊了出来,“我因和亲从北周到了南燕,刚入宫时本只是一个未册封的女子,我每天都闷在自己院子里,多希望没人记得我……”顾长筝说着说着就抽泣了起来。
“我是被迫来到这个世界上的,这么久以来没一件顺心如意,我是庶出的女儿,平时在顾家就备受冷落,我长着一张好面孔,其他姐妹都暗地里对我进行欺辱,尤其是那个嫡出的姐姐。我想啊,我嫁人就好了,未来我会遇到一个一心一意的男人,他不会纳妾,不会风花雪月,不会朝三暮四,可是我是多么的天真又可笑,在这个北周,怎么可能有这样的人!”她开始歇斯底里地哭了出来,絮絮叨叨的,话也有些颠三倒四的。
顾凛听到这话,并没有在意那句“被迫来到世界上”,只道是这世间许多人都算是被迫来到世界上的,可是听到后面那段,他有些不自觉地往沈嘉宁看过去,她显然被这话惊愣了一下。
“本来嫁过去南燕的应是顾氏嫡出的女儿,可是我那个偏心的父亲不舍得她嫁过去,就让我过继到了嫡母的名下,当做嫡出的女儿,就那么送了出去,我母亲当时还很高兴,她觉得我是要去做妃子的,总好过在顾宅,妃子?呵,我呸。要送给皇帝,三宫六院的皇帝,我不稀罕!”
她似乎话很喘气,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顾凛也没有打断她,“如果只是做个普通的妃子,我或许一定也不会活成现在这般模样,或许我现在也跟徐贵妃那般,静埋在皇陵处,可是不是。”她情绪时高时低,突然尖叫了起来,带着恨意一般地冲着顾凛咆哮道。
“不是,我不是,你父亲那个狗皇帝行为卑劣无耻,他觊觎我美貌,常年宠幸我却从不抬我位份,你可知道为何,就连我为他生了个儿子却依旧是那宫里最低贱的嫔妃,无法亲养孩子,你可知道为何?”
——“因为,我不止是那狗皇帝的女人,我还是南燕那些高官大臣的女人!”
她尖利的声音狠厉地划过了沈嘉宁的耳道。
“他隔一段时间就会找高官大臣聚会,总是会把我招过去,旁人只道我受宠,实则,是给他们一群男人狎妓,你父亲以扒光我供朝臣亵玩为乐。”她突然沉静下来,冷嘲道:“我总以为事情会有个尽头,结果,他越来越过分,以前只道是把我送入房中供某一个大臣,后来便是在宫殿处被他们轮流着侵犯……”
后来她话越说越乱,夹杂着哭泣声,沈嘉宁有点听不懂了。
她突然觉得突然大殿都变得特别安静,她真的很想摘开布条看看顾凛。
她宁愿顾长筝没有这么多因由,这样顾凛恨起来便更有底气,而不是这样,因为她的痛苦,而强行把恨意加注在年幼的孩子身上。
“是萧逸救了我,不管他出于真心还是恶意,我大着胆子,就给狗皇帝下了毒,顾氏一族善毒,我以前从不碰,可是自那之后,下毒下药杀人对我来说,就只是动动手指那么简单,我变成这样,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父亲害得,你们长孙一族,全是人渣,全都不得好死,包括你,顾凛,不,应该称为长孙凛,这才是你的名字,你就应该带着长孙一族的罪恶活在这世界上。”她恨意已经汹涌而至了,仿佛下一秒就会扑上来一样。
“沈嘉宁,看看,这就是长孙一族的恶心人之处,你可有觉得倒胃口了,可有对这个世界倒胃口?”顾长筝活了两世人,自然是不会被悲伤击败,哪怕是口吐曾经受辱的过往,也不会冲昏头脑,她很清楚如今的目标是沈嘉宁。
她话音刚说完,顾凛的鞭笞声就落下来了,耳边充斥着顾凛的讽刺声。
后面他们说什么沈嘉宁没再注意。
她有一种悲从心来的感觉,这个男人一点儿也不高兴,折磨顾长筝或是萧逸都没有给他带来任何愉悦。
她不想他这样,变得跟顾长筝一样。
沈嘉宁眼睛是一片沉闷的黑,隐约可见的光芒,她是个共情力很好的女人,可以想象顾长筝当时的失望和挣扎,痛苦和无助,如果是她,她也会下这个毒手,可是顾长筝对顾凛,甚至是长孙懿和长孙嗣的所作所为,她却依旧无法理解。
别说那是自己的骨血,就算只是旁人的孩童,她又如何能下如此狠手。
“打扰一下,我能说几句话吗?”她开了口,室内的嘈杂又重新停下来了。
她知道,她们是一个地方过来的,顾长筝暗示得十分明显了。
可是,那又怎样?
她难道觉得顾凛会因为自己而放过她,还是希望她帮忙一起倒戈相向?这是哪门子的想法?
如果她不是顾长筝,只是南燕一个普通皇族,沈嘉宁会毫不犹豫地把她救下来,可是她是顾长筝,在沈嘉宁心里,她其实是自己仇人。
“你知道吗,这世间所有的犯人,他们害人的背后总有着层出不穷的原因,给自己找足了所有害人的理由,你对南燕皇帝下毒,是因为他罪有应得,我很同情也觉得他活该,你觉得他是罪恶,所以要毁灭,那你对自己的孩子下手,你又与你口中的狗皇帝有何不同?”
沈嘉宁在宫殿的声音软绵绵的,但顾长筝都能听得清楚。
“你男人不喜欢你,让我来猜猜,你是不是还会觉得是因为那个狗皇帝的关系把你弄脏了,所以你认为萧逸才会不喜欢你?然后把满腔怨恨都放在孩子身上?对顾凛,你是憎恨自己生下长孙家的血脉,那长孙懿他们呢,或许憎恨自己身子吧。”
她没记错,长孙懿他们其实顾长筝和萧逸的孩子,可她一如既往地狠辣,想来萧逸也不喜欢这两孩子。
顾凛在旁边的沉默让她突然顿悟了。
他要的从来都不应该是一份发泄,或者屈辱还是折磨,时间过去太久太漫长了,长到把本来许多痛恨都磨平了,纠结在他心里的,其实只是一份忏悔。
顾长筝作为母亲真情实感悔过的歉意。
她想要顾长筝给他道歉。
沈嘉宁摇了摇头,她是个演员,不擅长什么阴谋诡计,却十分擅长揣度人心,“你错了,像你这般的面目可憎,歹毒扭曲的脸容,谁会喜欢?谁又敢喜欢?当你对自己的孩子下手的时候,没有人看得起你。你把怨气撒在后代身上的行为,就如同顾凛把怨气撒在你男人头上,有何不同?怎么这么双标,你可以做的,为何旁人就不可以了?”
“你憎恨那个狗皇帝,可有憎恨过自己?顾凛和长孙懿长孙嗣又做错过什么,他们生下来是他们愿意的吗?如果可以选择,他们宁愿不要来到这个世界上,他们不会嫌弃遭受过迫害的母亲,但一定会怨憎自己有个会转移仇恨到自己身上的母亲,他们什么都没有错,就像你当年,你也什么都没有错,厄运就这么降临了。”
“南燕万千子民也一样啊,可能也没想到,因为你的怨恨,厄运同样降临了他们的头上吧,这该怪谁呢?”
“连坐这种惩罚千年后就会被取消,这个道理,他们不懂,你也不懂吗?这是个落后的社会,而你,不应该屈从。”
“还有啊,老阿姨,麻烦你不要搞到好像我关系跟你很不一般的样子好吗,你是我夫君的仇人啊,那就是我的仇人,我们在这里给你说这么多话,还让你见见老情人已经是我们最后的善良了,你能不能清醒一点啊,就你这智商,难怪被人利用。”
萧逸分明是利用她为了让自己的血脉坐上了南燕皇座,明眼人都能看出来,顾长筝怎么会不知道呢,只是选择无视罢了,她爱上这个当初救了她的男人,可是心里又暗暗憎恨他的虚情假意,所以南燕才会变成后来这般,摇摇欲坠。
她只是想毁掉所有人,包括她自己。
这就是个疯子。
“北羌什么的,我既然忘记了就忘记了,就算没忘记对于我来说也不重要了,不管以前我是否生过什么别的心思,但现在,我家在这里,哪也不去。”沈嘉宁话音柔和却带着不容忍反驳的坚韧,唇齿间的咬字清晰,“你就不要再对我动什么心思了。”
沈嘉宁的镇静的气场让在场的人都不觉有任何异样,可是余华却能清晰地感知到,这个主子快倒下了,手在不住地发颤,应该是已经站不稳了,她不知道这个时候应该是开口喊停,还是任其下去,余华很清楚顾凛是为了逼问关于迷仙引的事情,打的是心理战术,如果沈嘉宁倒下,顾凛必定会方寸大乱。
可是她联想起之前自己因为在将军府把沈嘉宁抛下,而被带回去而受了刑罚一事,她觉得总归还是自家夫人更重要,刚想开口问是否要坐下,沈嘉宁就直接倒下了。
“阿宁……”
沈嘉宁在意识模糊前,最后听到的是顾凛急切地呼喊,她觉得肚子有点难受,眼睛上的绦子被摘了下来,突然地强光让她把眼睛闭得更紧,继而沉沉地昏睡了过去。
真可惜,没听到顾长筝对顾凛的道歉。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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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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