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笑着往前走了几步,十分有耐心地又说了一遍:“姑娘能为死人算命吗?”
薛榆在男人行走间,看见了好几缕淡淡的黑气从衣袍下飘出,这着实让她一惊——不管多厉害的鬼都无法掩藏身上的黑气,那是死时深刻进骨子里的怨气,可是眼前这个男人竟然能藏得干干净净,只有在行走时才泄露出一丝半点。
这种情况极少见,起码她没有遇见过。
“算,怎么不算。”她脸上笑意盈盈,垂着的手暗自摸上腰间铜钱,一个转腕就将铜钱甩了出去,直逼男人的双眼,“青天白日,你这也太嚣张了——”
身后举着幌子的赵小山抬头看了一眼天色,觉得他薛姐睁眼说瞎话的本领越来越高了,这天黑得一丈之外男女不辩,两丈之外人畜不分,怎么到了她口中就是青天白日?
男人眼眸一凝,身子向后一弯,铜钱贴着他的腹部划过,挑开了挂着的锦囊,还没等他站直身,就见铜钱在原地打了个弯,又直直朝他而来。
他脚下一个用力,直起身凌空向前一翻,顺手抽出腰间长剑横于身前,挡下了快速飞来的铜钱,两物相撞在一起,发出“铮”一声响,刺耳的声音充斥着整条街道。
男人睨眼盯着抵在剑身上的铜钱,忽然整个人怔愣了一下,眼中有疑惑一闪而过。
他抬起头看向薛榆,又重新仔细打量了一遍,略带迟疑地问道:“你......是灵女一脉?”
薛榆正想要收回铜钱,听到这话眉头微不可见地蹙了蹙,目不转睛地凝视着男人。Ηtτρs://WWw.HLXs9.cóm/
“姑娘果真是灵女一脉?”男人似乎有些激动,站在原地自言自语,“不会错,将军说过的,只有灵女一脉才会用乾坤钱......”
薛榆眉头越皱越紧,“灵女”这两个字她已经不是第一次听了。几乎每一个提到灵女的人,都会露出这种近乎于狂热的神情,仿佛窥探到了天机一般。
她可以肯定自己没听过这号人物,否则心中不会如此毫无波澜,至少以往面对熟悉的人或物时,她都能下意识脱口而出,就像堪舆风水术一样。
男人猛地上前抓住薛榆的手:“姑娘......不,灵女,你可以造出人心中的‘桃花源’对吗?这么多年来从没有人能看出我非活人,只有你看出来了,你一定可以的,我记得将军曾说过,灵女能通天地,身可安社稷,魂可镇万灵......”
薛榆突然狠狠地震了一下,两旁的屋子迅速化为乌有,眼前似被蒙上了一层黑布,男人的声音渐渐远去,四周响起一阵嘈杂的声音,耳边刮过寒冷刺骨的风。
“他必须死,这就是他的命,也是我们这一脉存在的意义。以身安社稷,以魂镇万灵,这句话你真的懂过吗?”
薛榆平静地睁开眼,她看到脚下鳞次栉比的屋,街上络绎不绝的人,远处连绵起伏的山,与傍晚的霞光遥相呼应,映出了一片国泰民安。
她听见自己冷冰冰地说:“可他也是万千生灵中的一个,也是我们该保护的......”
“他不是,他只是一个灵物而已。”身旁的女人打断了她的话,声音如同冬日的寒风,“你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为了天下苍生,我们可以舍弃所有,包括自己。”
一时间谁也没有再说话,两人就这么静静地站在城楼之上。
薛榆尝试着挪动自己的手脚,结果发现自己根本操控不了这具身体,她就像个突然闯入的局外人,可以共享这具身体的五感,却不能控制这具身体。
“这是什么情况?”她心想道,“又是梦吗?可我都还没有睡觉啊......难道是生前的记忆?这是我自己的身体?”
还没等薛榆想明白,她就不受控制地慢慢垂下眼:“为什么是我,为什么是我们?”
身旁的女人沉默了片刻,抬眼望向很远很远的地方,不近人情地说:“因为只有你,只有你们。”
薛榆看着鞋上的绣纹,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这不公平。”
“这世上,哪有诸多公平?”女人收回视线,转头看向薛榆,“他不是人,死是他唯一的归宿,你只需要记住这一点,还是说,你对一个灵物生出了感情?”
薛榆听见自己如同死水般平静的声音:“我已经没有情根了。”
不是......这在说什么呢?
薛榆差点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这世上怎么可能会有人没情根?
就算真的有人没情根,那肯定是一幅无欲无求的脾性,而她,巴不得生成一个浪荡子,对这万丈红尘多情得很。
她现在看到、听到的这些,到底是不是她生前的记忆?
“世人皆叹灵女命好,可他们并不知道,我们与天地同寿,却永远无法拥有七情六欲。”女人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转身往石阶走,“等你取代我的那一天,你就会明白了,有些事不管你愿不愿都必须得去做,这就是我们的命。”
又是灵女......
她已经不知道听过多少遍了。
“那你呢?”薛榆觉得这具身体并不是完全没有七情六欲——她因为女人的这段话,心里泛起了一个涟漪,只是才刚刚要荡开,就又被无尽的麻木吞没。
“你也亲手杀了自己的灵吗?”
女人停下脚步,侧首瞥了一眼:“是,所以我才会站在这里和你说话。”
她说完,抬腿继续往前走,很快就消失在了城楼上。
薛榆拢了拢身上厚重的斗篷,站在城楼上眺望远处,城门口排着长长的队伍,有那么多人想要进来。
她听见自己叹了一口气,很轻很轻地说:“只有我想要逃,带着那个小孩走得远远,再也不回来。”
这时,空中忽然飘起了如柳絮般的雪,为这座城披上了一件白衫,一眼望去美得似一幅画。
“明月,我可算找到你了!”
薛榆感觉那个涟漪又想要泛起,但却再一次被强压了下去。
她回头望向身后,一个少年出现在石阶上,满头黑发披散在身后,稚嫩的脸上能窥见一丝将来不凡的相貌,他手中拎着一根头绳,大步往这边走来。
少年边走边理直气壮地说:“我头发又散了。”
薛榆望着少年的眉眼,呼吸猛地一窒。
她看着自己接过少年手中的头绳,拢起他乌黑柔软的发,用手将那些不听话的发丝理顺:“明天给你换个新头绳,绑上去就再拆不下来,看你还这么一天‘散’五六次。”
少年脸颊迅速爬上了一丝红,他别扭地侧过头:“我才没有故意,真的是头绳!你梳头的手艺一点也不好,每次梳完我的头都要痛上好久。”
薛榆点头道:“所以给你换个新头绳。”
“算了算了,我再将就一下吧。”少年忽然道,“明月,天都要黑了,我们回去做炙烤羊肉吃吧?”
薛榆无奈地摇了摇头,不受控制地提步往前走:“走吧。”
少年嘴角绽开一个笑,几步就越过了薛榆,又突然转过身子,指了指自己的头,笑着说:“明月,你看,我们一起白了头诶。”
薛榆看着他脸上的笑,也不太熟练地露出一个笑,她原本抬起想要去掸雪的手,重新垂了下去,任由雪落满了她的肩头。
“如果是灵女,一定可以的......我记得将军和我们说过,灵女曾为前朝小侯爷造过‘桃花源’......”男人死死抓着薛榆的手,前言不搭后语道。
薛榆蓦地抬起双眼,刺骨的寒意毫无预兆地刺向男人,将他剩下的话全堵在了喉中,呆楞地站在原地不敢再说一个字——眼前的女人仿佛跳出了凡尘,站在一个凡人无法触及的位置,冷眼看着他们苦困在这浊世中。
“灵女......你能帮帮我家将军吗?”男人小心翼翼地开口,“不管出多少钱都可以......”
薛榆沉默了很久,脑子里全是刚刚的画面,那个冷漠无比的女人她从未见过,但那个少年她在两个月前才见过。
是长终。
这枚铜钱是便宜师傅死前留下,她以为这只是一个再寻常不过的法器,最多最多比较少见厉害,可是现在这个男人却说,只有灵女一脉才能使用这种铜钱。
便宜师傅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会有这枚铜钱?她又为什么也能使用这枚铜钱?
还有她刚刚看见的那些,又是谁的记忆?
长终口中的明月是谁?
“你一个死人,有我们活人用的钱吗?”薛榆皱眉看着男人。
男人脸上一松,回答道:“灵女不必担心,我家将军尚在世。”
稀奇事。
死人给活人找风水师?
薛榆沉吟了片刻:“我可以帮你,但你也需要帮我一件事。”
男人问道:“何事?”
薛榆收回抵在剑上的铜钱,在掌心细细摩挲着:“我要知道有关灵女一脉的事。”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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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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