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榆笑时看上去颇好相处,可像现在这样收敛起笑意,整个人就会透着一种久居高位的疏离和淡漠。
她冷声质问道:“我问你们,季府近来到底有没有出过人命?”
季员外和季元纷纷变了脸色,但他们脸上的表情稍纵即逝,很快就又变回了原样。
季元低垂下自己的头,季员外坚定地摇头道:“没有!怎么可能会出人命!”
薛榆垂着的手猛地一甩,一枚铜钱倏地砸在地上,擦出了一道刺眼的火光:“你们撒谎!”
季员外被铜钱擦出的火光晃了眼,身子往旁边一歪摔倒在地:“我,我没有......”
薛榆面若寒霜地看向床上的人:“季元,我问你,去年十月从江南寄信给你的人是谁?前年九月你接回府中的人是谁?闻风楼名扬江南的乐渝又是谁?”
季元肩膀微微一抖,他抬起头与薛榆对视,露出一个惨笑:“薛姑娘何必明知故问?我不是已经和你说过了,那是我曾经最深爱的人,是我有负于她,没能做到承诺过的事,但刚才你也看见了,我有心向她道歉,她却想要杀死我。”
薛榆目光停留在他脸上,讥讽地笑了一声:“好个江南第一才子,这张嘴可真是——满口谎言!你以为我会吃你这一套吗?好啊,既然你不想跟我说实话,那我只能送你下去亲自跟她说了。”
她话音刚一落下,捏着铜钱线的手猛一往后拉,季元身上缠绕着的红线瞬间收紧。只见他脸色蓦地一白,眉心紧紧皱起,痛得直叫唤。
“薛姑娘!薛姑娘手下留情!这......这一切都怪我,不关我儿的事!”季员外跪在地上,双手扒着薛榆的衣摆,声音哽咽道,“我儿前去上京城求学后,我也远赴潭州处理事务,府中管家知晓我不喜她,便在我们走后私自将她关在东厢房不闻不问,谁知......谁知道她突然就死了......”
薛榆冷眼看着他,没有说一句话。
“管家担心会有闲话传出,不敢将她埋到府外,我就......让他找了一块石头绑着沉了湖。我儿当时还未回江南,根本就不知道此事,他回府后我不准下人声张,只说乐渝等不住回闻风楼了。”季员外额上急出了冷汗,“薛姑娘,冤有头债有主,此事是我不对,生前未曾善待过她,死后又未让她入土为安,她若是非要找个人陪葬,那就让我去谢罪吧!此事与我儿无关,还请你不要为难他!”HΤTPS://wωW.Ηしxs⑨.còM/
薛榆轻蹙了一下眉,难怪之前她问季府有没出过人命时,季员外立马一口否决了,原来是他一直以为乐渝因他而死。
但不论是在阵局中,还是在乐渝的话语中,季员外才是真正与乐渝之死无关的人,他最大的过错就是让管家将乐渝的尸身沉了湖。
其实当时乐渝早已被害死,怨念也已经成了型。她在沉湖之前就成了恶鬼,起了杀心,尸身在何处跟她报仇又有什么关系呢?
乐渝要找的从来都是薄情寡义的季元。
薛榆垂目看着地上的男人:“季员外,你真可怜,被自己的儿子耍得团团转,甚至拿来做过路的垫脚石。”
“什......什么?”季员外一脸茫然地仰着头。
薛榆摩挲着手中的铜钱,低声问他:“你不觉得很奇怪吗?乐渝为什么不缠着你,不缠着管家,却偏偏要缠着季元不放?如果季元真有你说得那么无辜,乐渝为什么非要杀他不可?”
不等季员外说话,她又道:“去年季元大病不好,险些就丢了性命,为什么突然一夜之间就好了起来?乐渝又为什么紧跟着患上不明重病?这些,你难道就不觉得巧合得离谱吗?”
季员外:“薛姑娘有所不知,当时恰逢一位高僧登门,是他改变府中风水局救了我儿——”
“放屁!”薛榆厉声道,“那和尚的确救了季元,但却是偷换了乐渝的命格,根本不是什么改变风水局,而你口中毫不知情的儿子,从头到尾都清清楚楚,你在府中忙前忙后的时候,他们正在屋里密谋怎么取乐渝的命格!连带着你这个父亲也被他一道算了进去,好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季员外愣愣地看着薛榆:“这不可能......”
“东厢房两间屋子朝向一摸一样,你告诉我,怎么就有一间风水会好些?”薛榆撩起眼皮看向季元,“究竟是那间风水更好,还是那间屋子里住着的人的命格更好?”
季元被红线紧紧捆着,痛得满脸大汗淋漓,他眼中闪过一丝慌乱,摇头道:“你胡说!你在胡说!我知道了......你不是薛姑娘!真正的薛姑娘已经死了!你是被鬼邪施了咒的小鬼——爹!你快叫人把她抓起来!她会杀了我们的!”
薛榆被他气笑了,手中又是两枚铜钱飞出,裹挟着冷冽的杀意绞上季元的脖子与一双脚踝,她握着铜钱线猛地凌空往后一抓,屋子里立刻发出刺耳挠心的声音,季元痛得挣扎惨叫起来。
“既然你死不悔改——”薛榆冷笑道,“那我现在就替乐渝姑娘讨了命债。”
三枚铜钱陡然一震,发出尖锐的嗡鸣声,将季元横放倒在床上,紧接着,脖子和脚踝上的两条红线同时用力,一左一右地往两边扯。
季元一双眼瞳迅速扩大,支离破碎的呜咽声从他嘴里溢出,仿佛垂死挣扎的野兽般。
薛榆盯着床上拼命挣扎的季元,脑子里倏地闪过阵局中长终化作的季元,即使是同一具躯壳,却仍有着云泥之别。
长终的冷漠中总是带着一丝温柔,他小心翼翼将自己的情绪收起来,不让阵局感受到一丝一毫,保全他们安然从里面出来。
“住手——”季员外从地上爬起来,拿过一旁的花瓶砸向薛榆。
薛榆快速闪身躲开,转身时伸手抓回门上的铜钱,顺势打向季员外,将他困在门边不能动弹。
屋门本就没有关紧,此时铜钱一撤回,立马就被夜风吹开。
门外除了长终和赵小山外,一个小厮婢女也没有,整个院子静悄悄的。
长终对着屋里的薛榆一笑,看上去颇有点谦谦君子的意味,说出口的话却如同土匪:“阿榆,我把他们都支出去了,你放心大胆地做吧。”
赵小山在一旁附和道:“薛姐,府里现在一个人也没有,哦不对,还有个管家,被我们绑在中厅了。”
季员外听到这话,气得两眼一白,晕死了过去。
“救......救命......”季元全身抽搐,双眼向上翻白,整张脸憋得发紫,“薛姑娘......我......错了,我再......再也不敢了。”
薛榆:“这笔命债,你认还是不认?”
季元艰难地一点头:“我......我认。”
薛榆盯着他看了良久,有那么一瞬间,她在心里想,不如就杀死季元算了,可后来她还是将那个念头强压了下去,抬手收回屋内的几枚铜钱,重新挂回自己的腰间。
她取出一张黄纸符扔在床上,倾身附在季元耳边说了一句话,引得他浑身止不住地战栗起来,惊恐万分地看着那道轻飘飘的纸符。
薛榆答应乐渝的事已了,再也不想多看季元一眼,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东厢房。在经过中厅时,他们被绑着的管家叫住,说是乐渝死前还写过一封信,托他寄往上京城,但当时公子很久都不曾寄信回来,他猜想是公子厌烦了乐渝,也就懒得再处理这事,信就被扣了下来。
那一封信并不长,不过短短几句,黑色的字迹已微微发灰,上面写着:
庭院深深深几许,杨柳堆烟,帘幕无重数。玉勒雕鞍游冶处,楼高不见章台路。
雨横风狂三月暮,门掩黄昏,无计留春住。泪眼问花花不语,乱红飞过秋千去。[1]
乐渝的字很秀气,不像她在阵局中写的那封信,潦草得不成样子。
这个庭院曾是乐渝最向往的桃花源,可是最后却成了禁锢她、埋葬她的金丝笼,只留下一封从不曾寄出去过的信。
季元也许真心实意地爱过她,但那份爱终究比不过自己的命,他还有着大好前程,只要今年高中状元,往后不知该是何等风光,怎么可能会为了不舍得伤害她,心甘情愿去赴死呢?
薛榆将信放在熏炉里燃尽,然后带着长终和赵小山出了季府。
“阿榆,我们接下来要去哪里?”长终侧过头问道。
薛榆拉过赵小山往后退了一步,神色不明地看着他。
“我们就在此处别过吧。”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星星阅读app为您提供大神渝十一的撞灵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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