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彭兮象就让他搞得很焦虑，道：“你不觉得，他这样...他这个行为，不正常吗？”
“不正常？这么高的技术还不正常？外科医生都难有这种水平啊，之前我们有人让火药炸掉两根手指，少爷给他缝上了，结果居然还能用，你说是不是神迹！”
“哈啊？”彭兮象一听，两人说的根本就不是一回事。
“你不信啊？”钱敏听他“啊”，觉得他很无知，道，“你是外行，没见过世面。”
“......我没不信。”彭兮象让他一顿抢白，心说你才没见过世面，不就缝个手指头吗？要是我缝兴许比他手艺还好！他回过味来愣让人给带跑偏了，忙道：“你不觉得‘那样’辱没尸体，很残忍吗？”
“也是，”钱敏有什么说什么，“钱二旗和碧碧当时都吐了，说少爷跟厨子似的，中国成语叫什么‘庖丁解牛’，这个典故你......”
啪！
钱敏话还没完，忽然后脑勺让人扇了一下。
“少爷。”
“呃。”
俩人顾着叽叽咕咕，也没注意身后的人进屋。
钱骓刚开始听着还觉得钱敏能跟他聊两句也是好事，后来越听越离谱，心说所托非人。
“吃饭堵不住嘴？”
钱敏：“我没吃。”说完看着彭兮象。
彭兮象饿，但他不想吃了。钱骓看见报纸，眉头皱起，又掴了钱敏脑瓢一下子，叫他去给彭兮象备合身的衣服。钱敏迈步往外走，突然又返身，拾起餐巾抹掉了彭兮象嘴上的奶胡子。钱骓朝他瞪眼，他洁癖的坎儿过去，溜出卧室。
屋子里又剩下两个人，彭兮象看见钱骓袖子挽着，露出一截包得严严实实的绷带。见他在看，这人还特意用这只手推桌上的餐盘。
“吃。”
彭兮象在沉默的气氛里囫囵吃完，有人进来把钱骓叫走，他躺回床上翻来覆去的，不知是饭吃的急或药物的后遗症，胃里一阵阵犯恶心，心也一阵阵不安。
这个人也太狠了！杀人侮尸、贩军火、卖消息、搞暗杀，手底下养着一大帮杀手探子，还掺和政治......明显已不是一句“坏人”能概括的了。哎，难道他要在这里坐以待毙？即便他们暂时对他没有恶意他也得尽快出去。他蜷着肚子试着换个姿势把脸往枕头里埋，有东西硌了下额头，伸手，枕头下摸出个比巴掌大些的木头马。
小马雕工挺精细，但看得出经过了多次修补已经“伤痕累累”，边角摩挲得很圆滑，暗幽幽地裹了一层浆。
这，小孩玩具？这楼里有孩子？他没再想，拿的手里片刻，又原封不动给塞回枕下。
正琢磨着该出去探探的功夫，楼里依稀起了喧闹，接着，传来一声撞门的震响。
门，是辛慈撞的。
他来兴师问罪，他的秘书斯蒂文一回来就对他讲述了钱骓的作为，他们根本就没有去广州，而是打着德方的幌子跑到四川去接触邢客甫，还买了座烂山头。
不仅如此，突发的凶案让他更是想不通，在这个当口刺激日本人存的什么立场和目的。
“叫我信任你？我怎么信任？”
“事我办了，人不见也罢。送钱的不止德国方面，能不能成要看孙和他党派的本事。而且，”钱骓看向他，“你不是也没闲着，我的仓库里出去了一万杆步木仓和三台炮，再有德银行给徐州的无限额小额贷款。做什么用处了，你心知肚明吧。”
辛慈气焰一下子弱了，没有回答便是默认。这事确实是他干的，没有经过钱骓的同意。这批东西去了徐州的军阀手里，用以策动复辟。做法很直接，左右不了当局的决策就掣肘，新政府和旧朝廷，先让中国人自己打。在协约国和同盟国的较量中，也同样不止他们一方如此运筹。
想到这儿，他气焰又起：“我这样运作有错吗？北洋政府上下那么多要人哪个不是‘银弹攻势’！”
钱骓：“我没有责怪你，你想策动谁，想如何维护德国的利益是你的国家委任给你的权责。只是，我们不要彼此妨碍。”
这话说来平淡，但辛慈听来十足齿冷。
他的青春时代是在钱家度过的，受钱家的栽培，他被人精心策划着走上了政治道路。他不是没有想过会成为一个傀儡，一个牺牲品。但为什么是钱骓？这个他曾寄托过爱情的人。即便如今只有友谊，他以为至少，他们之间该是真诚的。
“彼此妨碍？现在是你在欺骗我，你也是德方的贸易代表，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
钱骓像不值一提般摇了摇头，就事论事：“不存在欺骗，外交官是你不是我，我可以提供资金和物资，但不保证结果。”他不喜欢争吵，从前他选择辛慈作为共谋，当他们的目标不再一致，他也可以选择别人。
德国将成为过去。
“一个土军阀能帮你做什么？”辛慈质问：“别忘了如果没有我你不可能离开德国！这里的一切都是我在帮你！就连在德国，你们钱家能在皇帝陛下面前占有一席之地也是因为我们日耳曼民族英勇的士兵们！”
钱骓并不认可，“贵族豢养府军历来如此，钱家只是世代豢养他们让他们有了主人，让他们知道皇帝或许有一天没了，但主人会一直存在。我父亲训练他们，就像他培养你。”他自觉客观地道：“而且，我不认为一个靠租赁佣兵支撑一半财政收入的国家能用这一点争取尊严，还引以为傲。”
“你说什么？！”辛慈难以置信。
“黑森军需要财富，钱家提供财富，”钱骓冷漠地下了结论：“而他们的祖国只会把他们的血汗变成税收，仅此而已。”
“我要打电报！给你父亲！”辛慈扬起头颅，虽然他的自尊已经破碎。
“中国老话‘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懂吗？”
辛慈气急败坏，“你，你到底想干什么？！想要什么？！挪亚！”
“作为人，幸福才是目的。追求虚无缥缈的东西......你只活几十年。”钱骓语气很轻，那感觉很难说是朋友间发自肺腑的忠告，还是裹着温情的威胁。只听他继续道：“钱家不可信，钱家的一切都不可信，充满了不幸。”
“什么？”辛慈疑惑极了。
钱骓摇摇头，像开个玩笑自娱，又像因蛊惑了对象而觉得有趣，“你帮我回来，我保障你的利益，这个交易依然有效。我上次说过了。”他拉开了抽屉，取出一本白色的小册子，推到他面前——“中华民国户籍卡”，户主姓名：冯葆拉。和身份证成套。
最后夹带着一纸文件，是新身份的信息。
“我可以给你‘震旦实业’的股份和司理职位，甚至联号的经营权，”钱骓说：“这是我能做的。”
辛慈为这突来的变故感到无措，几秒钟之前他还是那个在颓势面前试图力挽狂澜的人，但眼前这份准备好的“后路”又实在无可反驳，因为他很清楚如果回国将要面临什么，他们都清楚。可至此，他的心中仍然百味杂陈，被挫败和如释重负所充斥。
“你早料到结果是这样，对吧。”他对着自己奚落，“原本我以为这里可以作为我外交生涯的终点，它不那么完美，或许平庸，但至少无功无过。可......连一个烂摊子，我都收拾不了。”
“世上要发生什么不是哪个人能左右，你我的努力微不足道。”
德国的战败使它在欧洲自顾不暇没有选择，辛慈有他的政治追求没有错，错的是他不该在一个“阵痛”的时代里追求稳定。
“冯葆拉！中法混血！母亲被法国佬抛弃，从小在中国长大，不服命运，发愤图强，摇身一变成了一名搞实业的青年才俊，哈——”背离故土、背叛自我的不甘与落寞使他凄然大笑，无助地挥舞着那张身份文件，“哈！这是我！”
世界像一个永恒的婴儿，哭的时代打雷下雨，睡的岁月静谧安详。而人是习惯动荡，也善于苟且的动物。
“你会习惯的。”钱骓说。
辛慈停止了发疯，他用无名指抹去了眼角的泪水，对他冷漠的好友问道：“那么你呢？‘钱骓钱子伯’？你为什么‘重新做人’？别跟我谈什么‘幸福’。”
钱骓想了想，“想要光明吧。”
辛慈放弃了，他摇头摊手，吐出一句新学的本地话，“您放屁！”
钱骓笑，“留下来吃晚饭。”
晚饭时候华灯初上，仆人开启了宴会厅，花摆上长餐桌，银质餐具被取出，水晶灯依次点燃和桌案上洁白的长蜡交相辉映。
辛慈作为客人感到了这顿饭有些隆重，然而今天并不是什么特殊的节日。他正纳闷，楼梯上陆续下来几个人。
“辛慈先生，晚上好。”钱衡和他致意问好。
“晚上好。”
寒暄完，钱衡依次给他介绍吕碧良、钱双旗和卢卡斯。在德国时他们大都彼此听说，这回见面也算半个熟人。剩下钱宇，来中国是见过的，便相互打了个招呼。
少倾，钱骓带着钱易下楼来，众人落座，钱骓居中。钱易走到边角去坐，不知怎么不大高兴。辛慈问了一圈没人告诉他今天是什么日子，问到正主，说不过是异国他乡，大家吃一顿家乡饭。一伙人彼此熟稔一点不讲究，钱骓叫人布餐，开了三种酒，最受欢迎的反而是国产“梨花白”。
卢卡斯对着餐桌探头探脑一番，兴致骤减。他想吃中国饭。
钱双旗和吕碧良这些日子没少在小酒馆混饭，不知打哪儿新学的“棒子老虎鸡”，偏拉着钱易去给他们要筷子，小孩儿都会的酒令让他俩行的乱七八糟的，钱易着实看不下去，一通现场教学，不一会儿就变成了多人游戏。
钱宇笑道：“应该换个圆桌。”
钱衡问：“怎么不见钱敏？”
钱骓下意识看向右手边的空位，墙边，落地钟临近七点。Ηtτρs://ＷＷw.ＨＬＸs9.cóm/
他起身，“失陪。”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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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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