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黑黢黢一片,我扶着脑袋坐起来,感觉有点头疼,但不打紧。
今天是归队的第一天,我竟然找回了点上任头一天的雀跃。想当年刚从真央毕业那会儿,我也曾这么激动过。那时候年轻气盛,浑身都是使不完的劲。
日头还没升起来,但是月亮已经不见了,外头灰蒙蒙的不透光。纸拉门外是天色正暗的时候,四下里静悄悄的,只有我窸窸窣窣卷铺盖的声音。不过盛夏日头长,约莫等我收拾得当的时候,外头就该放亮了。
掀开被子起身,第一件事便是点灯。若是住在席官宿舍,我能闭眼倒头再睡到东方大亮。但如今身处润林安,待会路途上还要费些功夫,因此不得不早起一些。
我摸着黑蹲在桌案前点上了灯,用铜剔子把火光一点点拨亮。昏黄的烛火摇晃,纸拉门上映出我的影子来。那黑影在纸面上团团转地忙碌了一阵,随着屋外头天光渐明又慢慢转淡了。
昨晚安置前把死霸装放在了枕边,我伸手三下五除二换下一身寝衣,又低头套上足袋。手脚麻利地去洗漱了一番后,我回来矮身在妆镜前坐下。
因为昨天夜里偷懒,洗完头发没把湿发擦干的缘故,一夜过去我的头皮还带着点湿意。潮湿的头发不好打理,我对着镜子有点发愁,最后只是用篦子细细抿了一遍发丝,没有像往常那样把头发挽成个丸子。
推开纸拉门时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我怀里抱着昨天夹花样用的砖头书,单手开了院门。风从门缝里钻进来,吹鼓了死霸装的袖子。回身落锁时我还有些不舍,这番养伤难得在家里久住,下次回来落脚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搂紧怀里的植物图鉴,我脚下发力,瞬步奔跑在无人的街道上。天明之际的风还是凉的,在我奔跑中扬起我身后的发丝。跑动间,浅打模样的斩魄刀也随着我的动作在腰侧轻轻浮沉。路两旁低矮的房屋在余光里扭曲着飞快后退,耳边是呼呼的破空声。
我眯起眼,抬头看见碧空如洗,在高速移动中感觉心情舒畅,突然有些享受眼下这独自一人的快意。
到了白道门前,起早贪黑的守门人已经候在门后。我畅通无阻地进了瀞灵庭,一路上没遇见熟人,直奔十三番队。
昨天没来得及见一面浮竹队长,我心里很过意不去,因此今天说什么也要第一个拜访他。浮竹队长的生活作息带着点老年人习性,起得早睡得晚,这会子应该已经在雨乾堂浇花了。我站在跨院里听了一会队员集合的号子,抬脚上了直通雨乾堂的游廊。
门廊上铺的木板脆生生的,穿廊过的时候踩上去有声响。担心惊扰到队长休息,我收敛了灵压,把脚步也放得很轻。不想走到门口时,还是迎上了他笑眯眯的脸。果然,在浮竹队长这样心思细腻又兼有强大感知力的死神面前,掩饰的小动作全都是收效甚微的花架子。
数月不见,眼前的男人还是记忆里温和沉静的样子,在他身边待着,好像时间的流速都会慢一些。浮竹十四郎一头柔顺的白发在脑后捆成低马尾,看人时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有种让人安心的魔力。
我低低叫了一声队长,抬腿跨进屋子里。浮竹手边的茶碗上漂浮着腾腾的雾气,满室的茶香让人安神静心。
浮竹队长笑着嗳了一声,把桌上多出来的一口白瓷茶碗推向我这边。我明白这是让我坐下说话的意思。我会意地上前几步,压了斩魄刀屈膝跪坐下来,埋头端起茶碗的样子近乎虔诚。
能喝到浮竹队长亲手泡的茶也是一种福气。要知道浮竹队长是瀞灵庭里有名的茶痴,同僚赠来的佳品堆积成山,恨不得只挑茶尖喝。
摩挲着手中发烫的白瓷,我感叹茶叶换了一批又一批,只有这熟悉的白瓷茶具还是老一套。说起这套家伙式,其实来头不小。浮竹队长与八番队的京乐春水队长曾是同窗,二人可谓是情同手足。这套茶具正是京乐队长几十年前亲自送来的,说是用活瓷泡茶既不夺香、又无熟汤味,是现世淘来的佳品。光阴流转,如今连雨乾堂檐上的牌匾都换了两遭,这套茶具还是雷打不动的被摆在最显眼的地方。
脑中思绪连篇,但我面上的表情还是专注的。低头小心地吹开热气,清黄的茶汤中央漂浮着立起一根绿色茶尖。
我欣喜地压手给对面的浮竹看,他笑着说:“运气不错,世理,今天会是你的幸运日。”
说起来,浮竹队长对我算是有知遇之恩。当年在真央读书时有幸承蒙他关照指点,后来能顺顺利利拜入十三番队,一路上也受他许多荫蔽。然而他一向体恤下属,或许对我其实并没有多花多少心思,但我自从失去最后一个家人,便小猫小狗一样地长大,因此很感念他的一点恩情。孤身一人惯了,精神上需要一个长辈来亲近,我就在心里偷偷把他当做兄长和老师。
我从雨乾堂出来,在门廊上走了一阵,还是隐隐能闻到一阵药香。大抵是在屋子里待久了,身上也沾了里头特有的味道。雨乾堂里的香气沉静自然,就像浮竹队长这个人。茶香里糅杂着花木的香气,混做一处闻起来像雨后樟木的味道。
席官们对日常出勤没有严格的考量,遇上巡逻调派的机会也少一些,大多数时候是由队长直接委派任务。我的席位不高不低,恰好既不需要领头站班,也不需要操练队员,算是一个闲职。方才浮竹队长也没有要指派我跑腿的意思,因此我在庭院里徘徊了一阵,转头便往宿舍去了。
十三番队的宿舍算是瀞灵庭里最富巧思的。队长讲究写意,因此原本平平无奇的群居宿舍也有几分禅意。我穿过门洞时,正遇上两个疾跑的少年。其中一人跑得太急,避无可避地撞上我的左肩,却没能撼动我,反而自己向后仰倒下去。我见状伸手提住他的肩头,愣是用蛮力把他扶正了。HΤTPS://wωW.Ηしxs⑨.còM/
宿舍内不许擅用瞬步,他俩估计是集合迟到的新人。刚才瞥见今天负责点卯的是一向以严苛著称的山田四席,我扬扬手抢先一步说没事,让他们快去。两个少年顿了一下,草草鞠了躬就跑。
找到我的屋子,推开纸拉门,预想中的阴湿潮气没有扑面而来,反倒是闻到一股淡淡的花熏味。屋内可以说是一尘不染,地上的竹席都反着铮亮的光。榻榻米上没有被褥,应该是收进了柜子里。
我想了想谁能随意出入女性死神宿舍,心里有了眉目——大概这就是前几天日世里说的康复礼物。
我把原先收进壁柜里的物什一件件摆出来,凭着印象把屋子归整成离开前的样子。一番收拾之后室内总算有了点人味,不像先前,推开门看到的像个空置的储物间似的。
整理完毕我就抬腿出了屋子,在院子里的洗手钵净了手,又散着步打算回到前头办公室里待命。刚来到挂着待雪草画框的门前站定,正欲推门而入时,身后突然有人叫住我。
“滕七席,队长找你!”来人是个瘦小的少年,身量不高,皮肤白净,声音有些熟悉。
我感到有些奇怪,歪头压了压身侧的刀,说知道了。
刚刚才与浮竹队长分开没多久,难道他有话忘记说了么?正疑惑着,我突然一拍脑门,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把书忘在了雨乾堂的茶案上。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星星阅读app为您提供大神滕不滕的[死神]大眠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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