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宣和帝坐在龙椅上身体前倾,手中正捏着林家的账册,“哪里有疑点?”
“臣以为林家的账册记载与其他的库存册有所不同。”韩博毫这么说,这便示意宣和帝去看账册。“皇上请看。正常的库存册子应当仅仅只是记载了库房之中所存有的物件,而不是像皇上手中所看到的这一本一样记载得过分详尽,连制造者的姓名、制造完成的日期、经手人、行经路线……这些东西都记录在册。这样的一本册子用来对库存就会显得十分繁冗。”
宣和帝此时面无表情地看着林家的账册,而韩博毫仍继续说道:“所以臣怀疑,林家其实是有两本账册。”
在场的大臣们听了韩博毫的话,都觉得他所言有理。按理来说,记录库存的册子应当只需要记录收发入库的时间,名称,数量等等这些比较重要的项目,这样盘点的时候才不至于那么麻烦
“那另一本呢?”宣和帝问道。
“林家人说只有这一本。”韩博毫答,“但是臣认为,林家的人必定是想掩盖犯罪事实,所以才……”
韩博毫答着答着,忽然说话声音就低了下来。他眼睁睁地看着宣和帝的表情慢慢变得狰狞起来,随后,宣和帝便将手中的册子往韩博毫头上砸了过来。
越国公听了韩博毫的话之后便一直在注意宣和帝的反应,此时又见宣和帝毫无预兆地突然发难,也不知是该开心宣和帝不相信韩博毫的话,还是该忧心宣和帝此时的性情……
“要不要让朕来告诉你,林家账册为什么会做成这个样子?”宣和帝猛地从龙椅上站了起来,伸手指着刚才丢到韩博毫身上的那本册子,往韩博毫所在的地方走了两步,正站在台阶上。
越国公有一段时间没有近距离观察过宣和帝,毕竟如果宣和帝没有私下传召他上前或是进宫的话,那么宣和帝与臣子之间会保持有一定的距离。就像此刻,虽然越国公日日都上早朝,但离宣和帝都不算近,也瞧得并不真切。此时宣和帝稍稍往朝臣的方向走了几步,越国公才觉得——宣和帝最近是不是胖了?虽然不是特别的明显,但还是能看出来他的脸有些浮肿。
只是因为赵泽林在过年的时候有提到过,宣和帝的外貌看起来似乎有了那么一丝丝的变化,所以越国公每每上朝都会趁机打量。也不知赵泽林当时说的是不是这个……不过,人发胖变瘦都是常事,像他自己年轻时也是精瘦精瘦的,到后来做了御史丞之后才慢慢发起了福来。而他的同僚们,不也一个个的“臃肿”起来?
越国公想着,自己大概是听说宣和帝服用了丹药之后便开始草木皆兵了吧。
“皇上,臣……”
韩博毫还待再说,便被殿外的禁军出言打断了,“启禀皇上,邬兆凡带到。”
宣和帝这才按捺下脾气,“嗯”了一声,转身坐回到了龙椅上。“带进来。”
话音刚落,邬兆凡就让两名禁卫军就拖着进了太和殿。与刚才不同,此时的邬兆凡臀股处已经浸出血迹。被禁卫军放开之后,他趴在地上动弹不得。
宣和帝本来就让韩博毫给气得不行,此时看到邬兆凡这样要死不活的,更是来气。也不等邬兆凡缓过劲来,宣和帝便伸手一拍龙椅的扶手,“说吧,怎么回事?”
“启禀皇上,臣是听了犬子所言,这才知道鬼市中有人贩卖宫廷物件。”邬兆凡这才将事情从头到尾地说了一遍,“而犬子则是听了他同窗所说。”
越国公听着听着,不知怎么就想到伦素华身上去了:当时墨珣提到鬼市的时候,也说是伦素华听他同窗所说。
就在越国公沉思的时候,宣和帝又发话了,“你有到鬼市去看过吗?”
“臣去过一次,但并未有所发现。所以臣就想着递个奏折,把这个情况反应一下……”邬兆凡现在说起话来倒是清清楚楚,比起刚才那番惹人怀疑的样子要好太多了。
宣和帝听完了邬兆凡的话之后,盯着他打量了好一阵子,“朕瞧你这会儿说话不是挺清楚的嘛。”
“臣是头一回直面圣颜,一时惊慌失措,请皇上恕罪。”邬兆凡鼻尖冒着冷汗,一边忍着痛一边同宣和帝说话。
如果邬兆凡这么说的话,那倒是合情合理了。越国公兀自点了点头,也不觉得有任何的异常。
“你那奏折是让谁代的笔?”
“亦是犬子。”邬兆凡有一答一。
“你背下来做什么?”
“臣不大会写奏折,平日里也没什么机会写,便想着将这份奏折背起来,日后若是遇上差不多的事儿也可以自己动笔,而不需要再让犬子代笔了。”
邬兆凡话音刚落,宣和帝便冷笑了一声,转而去问刑部尚书,“欺君之罪,当如何?”
刑部尚书接到了宣和帝的视线之后,这才从队列之中站了出来,“启禀圣上,欺君之罪,按情节的轻重缓急来分……”
“嗯?”宣和帝没料到刑部尚书竟然没有抓到自己说话的重点,反而啰里八嗦地扯了一大堆。
刑部尚书一听宣和帝发出的鼻音,忙掷地有声地说了四个字,“理应诛九族!”
听到刑部尚书说出了自己满意的答案之后宣和帝又看着邬兆凡说了句,“来人,将邬兆凡拖下去……”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邬兆凡听了刑部尚书和宣和帝的对话之后冒出了一身冷汗,忙躬起身子跪在地上不住地求饶。
宣和帝又等了一下,还以为是邬兆凡有什么话要说,结果只是在求饶罢了,一时竟怒上心头。
越国公不知道宣和帝怎么会突然间说到邬兆凡的欺君之罪,而现下看邬兆凡现在的反应,连求饶都不会,应该也是不知自己究竟错在了哪儿。
宣和帝冷笑了一声,“在杖刑之前,说是唯恐自己语焉不详、语无伦次,这才将奏折背了起来。现在怎么变成想学写奏折才背的了?”宣和帝这么说着,猝然想起,“怎么?难道你早就料到朕会召见你?”
宣和帝此言一出,邬兆凡立刻不住地叩头,“皇上饶命,臣是因为太害怕才说漏了。臣确实是因为担心自己语无伦次,也是因为想学写奏章,这才将折子背起来的……求皇上明鉴啊!”
宣和帝摇摇头并不打算去信邬兆凡的话,只说了句,“朕就给你两个选择。要么实话实说,要么将你和你的儿子一同拉出午门斩首示众。”
“你选吧。”此言一出,宣和帝又等了一会儿,见邬兆凡仍是期期艾艾地不住地磕头,“既然你不愿意选,那就……”
“我,臣,臣说实话!”邬兆凡知道自己究竟几斤几两,在宣和帝心目中他自然什么都不是,说斩就斩了。
而此时宣和帝正在气头上,也没人愿意开口去触这个霉头。再加上又是邬兆凡撒谎在先,宣和帝若是真要将邬兆凡推出午门斩首,也并不会有人觉得此举不妥。
邬兆凡被宣和帝的话吓得不行,忍着痛,这就哆哆嗦嗦地说道:“臣,臣说的是实话啊,因为这份奏折是由臣的儿子代笔,所以臣担心会有人问起,而臣又答不上来,干脆就将这份折子背了下来,以备不时之需。毕竟折子不是臣所写,一些句法用词也不甚相同……万一有人问起了,臣全都记不得,反倒被人怀疑……”
宣和帝闻言,沉默了片刻。“可以了,去把邬兆凡的儿子抓起来吧。”
“皇上,皇上饶命!臣句句属实啊!”邬兆凡急了,忙要往宣和帝的方向爬。
立于宣和帝身前的内监忙将邬兆凡拦了下来。
“自己儿子代笔,还怕被人问起……你可知地方上多少武官都是别人代写的奏章?”邬兆凡的理由根本就站不住脚,武举取士的时候虽然也考文,但考得并不深,很多武官的文字功底并不扎实。但既然做了官,那就得写奏章,所以很多武官会让副将或者文书帮着写奏章。像邬兆凡这样,让自己儿子代写,本就不是什么大事,何必瞒成这样。
“臣……”邬兆凡没想到他的一份奏折竟然会惹出这么多麻烦来,一时呆在了原地。连股间的疼痛都感受不到了,只觉得天塌地陷了一般,高声喊了起来,“当真是犬子说,那鬼市之中有人贩卖宫廷物件。臣一开始并不当真,但架不住犬子多说了几句。因为臣也上了心,干脆追问了几句那些物件的模样,却不曾想他竟然能答得上来……臣便认定他并未撒谎。至于递这个奏章,臣主要是想着能借着此事立个功……”却没想到这次立功不成,还险些丧了命。Ηtτρs://WWw.HLXs9.cóm/
越国公想了想,觉得自己不能再装聋作哑了毕竟这个事或许跟他也有那么一点儿干系。“禀皇上,臣有话说。”
宣和帝本来还在想邬兆凡所说的话,此时见越国公站了出来便点头允了他说话。
“邬司库所言,臣亦有所耳闻。”越国公这便墨珣同自己说的话都一并说了出来,却是避开了他们进鬼市和丹药的那部分,只说是墨珣的表哥也听同窗说了鬼市,而墨珣进京不久,不知道那是何处,便回府来问自己。
说来说去都跟同窗有关系。
越国公甚至怀疑邬兆凡的儿子该不会与伦素华是同窗吧?
宣和帝眉头紧锁,正在想韩博毫查林府和邬兆凡递奏折的联系,蓦地右手捏紧了龙椅扶手上的龙首,整个人哆嗦了起来。
因为动静不小,再加上越国公一直很是注意,这便瞧了个分明。
马公公见状,忙背对着朝臣们,不知在做什么。只过了一小会儿,马公公退开之后,宣和帝才又开口叫了韩博毫一声。
按理说邬兆凡这个事理应由韩博毫去查,但现在韩博毫自己的事还没理清。
想到这里,宣和帝的气性又上头了,脑袋里一抽一抽的。他只觉得自己是平白任命了韩博毫这个怀阳府尹,闹得现在还得自己来处理这些个鸡毛蒜皮的事。
那要韩博毫这个怀阳府尹还有什么用?
皇商私自贩卖宫廷物件这种案子根本就不应该拿到朝堂上来说!
宣和帝刚才想事情想得头疼,现在看到地上韩博毫和邬兆凡更是来气。要不是韩博毫在相老侯爷的葬礼上把人带走,他也犯不着被宗室的人烦来烦去……
“臣在。”原本宣和帝的怒气都集中在自己身上,不过刚才那个邬兆凡出现之后,便分担了一部分宣和帝的怒火,让韩博毫得以去想现在究竟是怎么个情况。在他将林风琅抓走的时候,便已经有人对他说过他这手办砸了,可人抓都抓了,就算当天放了回去,那不也还是抓了吗?所以只能埋头掘地三尺地查。他不能承认自己办错了案子,只能咬死说是林家伪造账册,否则不知道宣和帝会怎么罚自己。
宣和帝瞪着韩博毫,一字一顿地说:“朕告诉你,林府这个账册,是要送进宫里给广储司查验的。”
宫中的广储司为内廷,与朝臣们这些外廷不同,而外廷的官员也无从插手内廷的事物。韩博毫一时间没想到广储司上,倒是被宣和帝说得愣住了。既然宣和帝这么直接了当地告诉他,那就证明这个事情宣和帝已经查过了。而自己所查出的结果与宣和帝所得到的结果不同……后果就是他这个怀阳府尹的位置怕是坐不牢了。
越国公此时听宣和帝这么一说,立刻觉得林家的事都明朗了起来——如果说这本账册是要送进宫里给广储司查验,那就能对得上了。就拿林府来说,因为林家的主业为金银器饰,那都会注明制作人。万一送进宫里的物件出现了纰漏,便可以一路循着标注而追溯到那名工匠身上。这也算是一种责任制。
宣和帝干脆从台阶上下来,径直走到韩博毫跟前站定,“你所说的那些林府出现在鬼市里的东西,本来应该是在三月下旬交由广储司审核并入库的。试想一下,马上就要送进宫的物件,林府的当家是怎么敢拿到外头去卖?”
拿出去卖了的话,到了下旬,他又拿什么东西交给宫里?这些东西都是林家早早拿了宫中图纸,定制的,不是说随处都有地方可以买的。
宣和帝实在是不想再跟韩博毫废话了,给他时间去查还查不出东西来……宣和帝摇摇头,也不知道是真查不出东西,还是已经查出来却不敢跟自己说。
宣和帝觉得眼睛有些干涩,这便闭上眼,张口喊道:“来人,传旨。就说怀阳府尹韩博毫,办事不利……”他眼睛闭了一会儿,边说边想,“罔顾人伦……”
越国公看着宣和帝边念边踱步,而宣和帝整个人都显得十分急躁。越国公看他的样子,总觉得下一刻宣和帝就要忽然暴起,冲到韩博毫面前将韩博毫一脚踹飞出去了。
“颠倒是非黑白……”
“罚……”宣和帝似乎在思考是罚俸还是贬官。
这韩博毫虽然办事不利,但当了怀阳府尹多年,没出过什么大错,可若只简单的“罚俸”的话,宣和帝又担心堵不住宗室的嘴。到时候宗室那边再闹起来,大家都不好看。
其实这个事可大可小,但宗室那边的人一看,相老侯爷这才刚刚入土,家里送葬的子孙还没回城就让人给逮了,哪还有人坐得住啊?整个宗室都怕他们还活着的时候祖荫连绵,死了之后想要入土为安却还要被人刨出来曝尸荒野。
宣和帝烦躁地走来走去。他先是想到怀阳府尹这个官位不能空缺,邬兆凡的事应该由怀阳府尹去处理……随后又觉得以韩博毫这个脑子,当怀阳府尹这么多年不出错还真是运气好。他四下看了一圈儿,准备拎个大臣出来问应该罚什么。
“刑部尚书,你给朕说说。韩博毫这种情况该怎么罚?”
遇上这种事,自然是叫主管刑罚的刑部尚书出面。
但是刑部尚书此时还不清楚宣和帝真正的意图:宣和帝是真的想罚呢,还只是装装样子,给宗室一个交代就行。
不过此时宣和帝既然已经点了他的名,那刑部尚书自然不能装聋作哑。
“启禀圣上,臣认为,此次韩大人当街将林皇商逮捕,无论是对宗室、对林家皇商,还是对百姓都造成了极大的不良影响……”刑部尚书一边说一边尽量去打量宣和帝的脸色,看他是否同意自己这么说。
宣和帝听到刑部尚书避重就轻地将“韩博毫在相老侯爷葬礼上将人带走”的事说出来,略微点了点头。他这次之所以会这么关注这件事,主要就是因为宗室朝他施压,否则就为了这点儿事,他还不至于这么大动肝火。
而罚韩博毫的最主要原因就是他逮人的时间不对,这点明眼人都能瞧得出来,但却不能拿到明面上来说。毕竟宣和帝也要面子,不能是因为宗室施压所以他让步,所以才拿韩博毫开刀……
这件事只能是韩博毫做错了,没有别的原因。
“韩大人办事不利,原先应当是物品丢失的案子,韩大人非说是皇商以权谋私……”
宣和帝刚才已经起了换掉怀阳府尹的心思,便暗自敛了眼神,紧盯着刑部尚书。此时听到刑部尚书顺着自己的意图说话,便又郑重地点了点头。
“臣认为,韩大人无法很好地保障怀阳百姓的人生和财物安全……”刑部尚书边说边在心里不住地喊:实在抱歉了,韩大人。
宣和帝“嗯”了一声,算是应了刑部尚书的话。
刑部尚书离宣和帝站得并不算近,对宣和帝的表情瞧得并不真切,但却一直注意着宣和帝的动静,见他此时并未出言反驳自己的话,便暗自松了口气。他算是明确知道了宣和帝就是想把怀阳府尹换掉,这才继续说:“作为怀阳府尹,韩大人十分不称职。臣以为,怀阳城乃国都,而怀阳府尹则关系到整个怀阳城的安危,理应由能者居之……”
韩博毫期间一直低着头。他其实前日已经意识到自己办错了案,但事已至此,除了硬着头皮继续往下办之外他还能做什么?
宣和帝点点头,“既然如此,那就韩博毫办事不利,不堪大用,就贬作知州吧。”具体是哪里的知州还需要吏部的人去查对之后报给他,才能下旨了。
刑部尚书冲宣和帝行了个躬身礼便退回到队列之中候着了。
“怀阳府尹这个位置,诸位爱卿可有推荐的人选啊?”怀阳府尹的位置极其重要,自是不能再拖,还有一大堆事等着他办呢。
宣和帝觉得自己解决了一桩难事,头也没那么疼了,便又坐回到龙椅上。
“吏部尚书。”宣和帝点名道:“可有推荐的人选?”
被点到名的吏部尚书这便走了出来,“臣以为现任大理寺少卿……”
……
在这个早朝上,韩博毫被贬,而原大理寺少卿蔡炎恩接任怀阳府尹一职。邬兆凡奏折一事便交由蔡炎恩彻查,而被韩博毫关押起来的林风琅即刻放归家中。
越国公戊时下衙回府的时候,赵泽林的脸上已经没有了愁云惨淡。越国公见了,自然是放了心。
墨珣倒是喜怒不显,只是想听越国公说说朝堂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越国公听得墨珣一问,将朝堂上发生的事说了。
“林府丢失的那一箱子东西还没找到吗?”墨珣听了越国公的话,这就眯起眼来。如果找到了的话,韩博毫不可能会不说。因为有了那一箱子东西,他应该也不会被罚得这么重。
地方官和京官差太多了。
就算不看地域差异,一个是三品的怀阳府尹,一个是五品的知州,想也知道哪个好了。
墨珣没有他们那么乐观,“现在不就是三月了?下旬应该送进宫里的东西丢了,林家有对应措施了吗?”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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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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