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啰小说网>都市言情>长情决>第 6 章 变故
  长情躺在他外侧,一手支起下巴,一手握着百里钰:“阿钰,我不睡,就守在你边上,你不要怕,安心睡吧!”背对着烛火,百里钰只看到长情那一双黝黑的眼睛中闪着温和坚定的光芒,那光芒,好似黎明时启明星的微光,在灰暗的天空中驱散黑暗迎来天边第一缕的阳光。

  在他的注视着下,百里钰感到莫名的安心,再次沉沉睡去。

  百里钰醒得早,睁开眼时天刚蒙蒙亮,一开眼,映入眼帘的是长情那清秀俊逸的睡颜,未满十三岁的小小少年,五官尚未长开,依旧带着稚气,但这清丽出尘的容颜像极了他的母亲,整个以美女出名的扬州城,却也找不出个比这对母子更好看的人儿了。

  长情的手里还抓着一册南华卷,想来是昨晚看了半宿的书,到天明时撑不住了,才和衣而睡。百里钰看到长情的睫毛微动,怕是要醒了,急忙合眼装睡。

  长情轻手轻脚地起身,抚上百里钰的额头,看到他已转好,便出门向下人要了两碗清粥,唤醒百里钰,匆匆塞了他一大碗粥后,就要赶着去书院了。百里钰见状,一骨碌从床上翻下,也要跟着长情一起去,被长情硬塞回了被窝,警告他身体尚未复原,不可跟着他上书院,百里钰只好不情不愿地缩回了床塌。

  日子一晃到了二月底,扬州城里草长莺飞,绿柳抽芽,春风虽还微寒,却已经少了冬日里的料峭刺骨。百里钰实在是关在房内无趣,没过了几日便吵着去上书院,有了百里钰的顽劣聒噪,长情的生活又回到了以前,学习玩乐两头不误。HttpS://WWW.hLχS㈨.CōΜ/

  这日下午,长情和往常一样在书院内听夫子授课,忽然间,一年轻夫子冲进来朝老夫子耳边窃窃私语几句,边说眼光边向长情扫来。夫子放下了手中的书本,将长情唤了过来道:“长情,你今日可先回去,你家里派人来接你了。”

  长情心里“咯噔”了一下,一股不详之意涌出,他前脚刚跨出书院,门外一个小厮正在书院门口急得来回踱步,见他出来,一把拉住长情的袖子:“小少爷,不好了,家里出事了,出大事了!你快随我回去,再晚来不及了。”

  长情和小厮三步并成两步,往曲府急走,小厮断断续续,语无伦次:“夫人,夫人拿着剑…把家主关在房间内…好多血,夫人怕是要杀人了,小少爷快点、快点…”

  “剑?娘亲怎么会有剑?”长情心中暗想,他越想越是心急如焚,连奔带跑赶回曲府时,家中已经乱成一团。

  长情穿过庭院假山,一口气奔到父母房门口,只见孟氏的几个丫头边哭边拍门喊着:“夫人,小少爷回来了,您先开门啊!夫人…”房间内死一般的寂静。

  长情用力推了房门,纹丝不动,他的心开始剧烈跳动,房间的门缝里透出一阵血腥味,听到房内隐约传来母亲的饮泣声:“明宗…我要的,只是一生一世一双人…白首到老不分离…是我太贪心…是我错了吗…”

  长情的心沉到了冰底,他深吸一口气,转过身,尽量克制着自己的声音不要颤抖,道:“你们都出去,没有我的吩咐,谁都不许踏进这庭院半步!”丫环和下人哭哭啼啼地出了庭院。

  支走了所有的下人,长情独自一人站在房门口,他一遍遍地拍着房门:“娘亲,我是长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出来和我说好吗?”

  半晌,门“嘎吱”一声,孟氏长发披散,一袭青色罗衫上沾了一条长长的血迹,左手执鞘,左手执剑,踉踉跄跄从房屋走出,她眼光凄迷,口中喃喃:

  “想思厚,人情薄,可怜我一腔深情,却被无情负…”说罢,眼角的泪水像断线的珍珠似得止也止不住。

  长情迎上去,拉住母亲的手臂,孟氏一把推开长情,力道奇大,长情被硬生生地摔倒在地。他爬了起来,冲进房间,只见房内满地狼藉,父亲靠着墙壁斜躺在地上,从左肩到右腹一条刺目的伤痕,伤口极深,但被止住了血。

  长情探向鼻息,尚有余息,他松了一口气,猜测母亲原本是要杀他,但挥剑砍伤后,终究还是不忍痛下毒手,留了父亲一条性命。

  长情又冲到房外,只见孟氏独自一人站在庭院中,她泪眼朦胧地望向长情,一剑挥去,一道剑气虹弧划过青石板,石板应声而裂,生生止了欲再次靠近孟氏的长情。

  孟氏双目凝视着手中的长剑片晌,忽然将长剑抛向空中,双手结印,念道:“起!”瞬间升起一青色半圆形结界,以她为中心,倒扣在她头顶三丈外,并向方圆处各延伸三丈。

  长情一阵慌乱,用身子撞向那半透明的结界,任凭长情撞得头破血流,结界依旧固若金汤。

  孟氏张开双臂,抬头闭上眼晴,结界上方的长剑幻出数百把青色剑气,剑峰齐刷刷地瞄向孟氏,她紧闭的双眼中蓄满了泪水,幽幽一声长叹:

  “世人皆欲修仙,求得长生不老,余独求一人心,愿白首不相离…可叹我弃五百年寿命,换不回红尘那人短短数十载陪伴…”

  “落!”语毕,长剑光芒尽失,呈死灰色,应声掉落在孟氏脚边,头顶数百把青色剑气,落向孟氏,刺穿过她的身体,消失在青石板上,长情声嘶力竭地唤道:“娘亲——”

  结界散去,长情跌跌撞撞地冲向孟氏,抱起已成了一个血人的母亲。

  孟氏身上到处是剑伤,浑身筋脉被剑气割断,鲜血从伤口流出,怎么也止不住,她气若游丝,双瞳开始涣散。长情看到孟氏的双唇微微张合,他伏下头,将耳朵凑近母亲的唇边。

  “娘亲…对不起你,一直瞒着你…”

  “我不怪您,不怪您,您不要吓我了,娘亲,快起来啊!”长情哭道。

  “娘亲要先走了…没法陪你长大了…长情,对不起…娘亲要你答应我两件事情…”

  “您不要死,十件、百件我都答应您…”长情泣不成声。

  孟氏努力挤出一丝笑脸容,道:“长情,你记住…世间万物,唯情至毒…半点都不要沾,娘亲怕你步我后尘…和我一般落得这付下场…”

  孟氏咳了几口血,挣扎着说下去:“娘亲、娘亲…要你断绝人世尘缘,去仙门求道…终身莫要和这红尘沾上半点关系…”

  “娘亲,我知道了,您不要说了,我马上去请大夫,坚持住…”长情已经泪目,怀中母亲的气息越来越弱。

  “第二件事,娘亲死后,我姐姐会带我回去,回水月镜花宫…长情,你代我向宫主求情…求她原谅我…这世上,娘亲唯一愧对的人就是她…”

  她边断断续续地说着,边伸出染血的手,修长的指甲插进自己的腹中,抠出一颗闪着金色光晕,大小如檀珠的金丹,道:“这是我毕生的修为…替我还给宫主…请她毁去便是…”

  说罢,金丹浮向空中,随金色光芒隐入长情的额中,一朵青色鸢尾花的痕迹在他额头上一闪而没。

  ”好、好,娘亲说的,长情都记在心里,娘亲不要死,不要丢下我…”长情哀求道。

  孟氏最后看了长情一眼,握住了他的手,长情感觉到一股温暖的灵力从手心传来,袭向四肢百骸,在筋脉里巡回游走,孟氏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自身剩余的所有灵力渡向长情。

  “娘亲会一直守在你身边的…”

  长情看着母亲阖上眼睛,双手无力垂下,他终于忍不住了,埋在孟氏的颈边嚎啕大哭。

  他周围开始围上越来越多的家仆,在他身边慌张奔走,有大声叫唤的,有唉声痛哭的,长情耳朵嗡嗡做响,恍若未闻,一直到老管家跪在长情边上:“小少爷,夫人已走,您节哀啊!如今老爷重伤昏迷,府中又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这个家只能靠您撑了,请您振做起来啊!”

  老管家一个头重重磕了下去,见状,曲府所有的家仆向长情纷纷跪下:“小少爷节哀,后事的操持,全仰仗您了!”

  长情凝视怀中母亲的尸身,悲伤欲绝,孟氏已走,可他答应母亲的事情尚未完成,看着跪了一地的老管家和家仆们,这半大的少年在这一瞬间长大了,如今这个家能倚靠的也只有自己了。

  长情虽未亲自操执过丧事,但数年前经历过自家阿爷过世,大致知道丧事办理的流程。他强忍着悲痛,对众人道:“你们都起来吧,陈管家,你去帮我准备笔墨,我写好讣文后,你派几人去向扬州城内、城外的亲朋故友报丧,阿香、春儿,你们俩人将我娘亲、娘亲…”

  长情一阵哽咽,道:“换上干净的衣服,打扮得漂亮些,她生前那么美丽,死后也莫要失了仪表…”说到这里时,长情早已是泣不成声了。

  他断断续续地接着吩咐:“还有阿四,你、你联系一下城西的寿材铺,置办口上好的棺椁,剩下的人去布置灵堂,都散了吧…”

  长情吩咐好下人后,忍着内心巨大的悲痛,开始研墨执笔写下孟氏的讣告,写了数打后交给报丧的下人一起分送出去。几个时辰后,天已入夜,长情整个人浑浑噩噩,滴水未进,他一夜未睡,守着母亲的棺材跪在灵堂内一直到第二天刚亮,便有亲朋故友开始陆陆续续地前来吊唁了。

  长情一一接过吊唁亲友的致襚,逐一答谢并迎送如礼,他虽礼数周全,但神色木然,仿佛是具掏空了感情的木偶般不言不语。

  一直到小殓的第二天,百里术携百里钰前来吊唁,长情拜过两人,百里钰看到长情披麻戴孝,一身孝衣,眼眶红肿,脸色笼罩着浓浓的悲戚之色,心中也黯然,他双手搭在了长情瘦小的肩膀上:“长情…人死不可复生,你节哀。”

  长情见到好友百里钰,再也控制不了情绪,崩溃大哭起来。

  百里钰手足无措,想安慰他又不知该如何开口,一直到长情哭声渐小,他才开口道:“要不,长情,我留下来陪你。”

  百里术瞪了他一眼,道:“不合礼数,你随我回去,不要给世侄添乱。”

  长情的内心,一百个想百里钰留下陪自己渡过这段最难熬的日子,但他知道她母亲伤夫后自尽的事情整个扬州城传得沸沸扬扬,但凡有点家世的亲友都想着如何避嫌,他也实在不忍百里钰陪在他身边招人指指点点。

  “阿钰,我没事,丧期事务繁多,大多要我亲力亲为,你也帮不了我多少,不如随你父亲回去吧。”长情谢绝了百里钰的好意,百里术赶紧把自家儿子揪回家,怕呆久了,这混蛋小子又是想一出戏是一出戏。

  孟氏去世的第四天,小殓仪式都结束了,次日便是大殓了。夜晚,跪在灵柩旁的长情终觉腹中饥饿难忍,想起这几天,自己总共也就吃过两三顿饭,便向后院的厨房走去,取了一碗素斋饭。

  长情回来时路过母亲时常独坐的庭院,院内杜鹃开得正艳,墙角的几支迎春花也正吐着明黄色的娇艳花蕊。想着前几日母亲还在这庭院内和自己言笑晏晏,如今却已天人永隔,长情不仅悲从心来,如今自己终是明白了,当初母亲是以什么样的心情,一人独坐在这石凳上,等着那早已变心的不归人。

  猝然,长情心中猛得一震,他几乎屏住了呼吸,从几时起,庭院里悄身无息地站立着一紫衣女子,女子背对着他,背影袅袅亭亭,那感觉和气质,像极了母亲孟氏。

  紫衣女子察觉到身后的长情,她缓缓转过身来,女子肩上停了一只紫色的灵犀鹤,翅膀一合一扇,闪着莹莹紫芒。

  “啷当”一声,长情手中的碗筷掉落在地,他朝那女子飞奔过去,跪在她面前,一把抱住她的腿,泪流满面:“娘亲,您回来了,回来了…”

  紫衣女子浑身一僵,半晌,她的手才抚上了长情的脑袋,一声长叹:“可惜我不是你的母亲啊!”

  她俯下身子,扶着长情站了起来,见眼前这孩子的身高只到她的胸口,一张稚气可爱的清丽脸庞上,蓄满泪水,在见到自己的那瞬间,止不住地泪如雨下,不停地唤着自己娘亲、娘亲。

  此时的紫衣女子,见到与自己的孪生妹妹长得如出一辙的长情,仿佛她依旧还活在这世上一般,欣慰的泪水终于落下,滴滴答答落在了长情的头顶和脸庞上。长情抬头,一双黑宝石般的星眸中,印入那紫衣美人儿的绝色容貌,她的脸庞,和自己的母亲是如此的相像,但是两人的神情和气质却大相径庭。

  孟氏的一双美目眼尾微微下垂,温婉可人,我见犹怜,而眼前女子的双目眼尾轻微上挑,眼中的神色坚毅而决断,她气质冰冷,仿佛是千年不化的寒冰般拒人于千里之外,身形也比母亲略高。

  而此时,她眼中的冰冷,在见到了仿佛幼年版的自家妹妹似的小长情时,冰雪寒霜逐渐自她眼中慢慢融化消去。

  “你就是长情吗?”紫衣女子的声音冷清中带着丝颤抖,道:“我叫紫鸢,是你母亲的孪生姐姐,你叫我紫姨吧。”

  长情暮然想起,娘亲曾提到过自己有一位姐姐,想来,就是眼前这位大美人儿了。他忍着眼泪和满腹失望之情,朝紫鸢跪下,磕下一个响头,恭敬道:“长情拜过紫姨。”

  “长情,青鸢已死,你如今是我世上唯一的亲人了,以后不必再行此大礼,你带我去见见她吧!”说罢,紫鸢牵起长情的手,他小小的掌心传来的温暖令心中泛起涟漪,仿佛又回到了母亲生前,母子俩像往常般牵着手说着笑。

  紫鸢站在青鸢的灵柩旁半晌,从开始的一滴、两滴眼泪落下,滴在了逝去青鸢的脸上、额上,到最后泪水决堤而出,她身形微晃,几乎支撑不住自己的身子,她扶着青鸢的棺椁,颤声道:

  “你怎会这般的痴傻,宫主早就告诫过你,你与这男子并无善终,你却抱着一丝侥幸,天真得以为他能许你一生一世一双人…青鸢,若早知今日,你可悔过当初…如今你一走了之,却负了宫主、负了我、负了整个水月镜花宫,你可对得起我们…”

  紫鸢伤心过度,一连吐出数口血,她身形不稳,摇摇欲坠,惊得长情急忙上去扶住她。

  “长情,你的事情你母亲已经托付给我,你可愿意随我投入仙门,了却你母亲的遗愿?”紫鸢拭去嘴边的血痕,伤心地问道。

  长情想着母亲出事前,那夜在她指间飞走的灵犀鹤,原来是传给紫鸢的,如今想来,她早已是做好了今日的种种打算。他神情毅然道:“娘亲去世时,嘱咐我两件事情,一是将她的仙身带回水月镜花宫,求宫主原谅,二是要我了断红尘,投入仙门,长情定当完成母亲最后的遗愿,愿跟紫姨一起走。”

  “好,如此甚好!你准备一下,明日我会来接你娘亲和你,回水月镜花宫。”语毕,紫鸢化做一阵紫鸢花瓣,随着夜风飘散而去。长情看着空荡荡的灵堂,好似做了一场梦一般。

  大殓第二日,按惯例,是要举行入棺仪式了。灵堂内所有的家仆下人们正在擗踊痛哭时,蓦然哭声安静了下来。

  只见,伤重的家主睡了数日后醒来,摇摇晃晃朝孟氏的棺椁走来,曲明宗仿佛如梦初醒,完全不能接受眼前的一切:“青鸢,你躺在这里是要做甚?还不给我起来?”说罢就要伸手去拉棺椁内的孟氏。

  就在这时,灵堂内一阵剑气袭来,凭空隔开了曲明宗和棺椁,逼着他往后退去数步。

  长情回首望去,一紫衣女子和四个着丁香花色衣衫的年轻女子缓缓走来,正是紫鸢和水月镜花宫的四位弟子。灵堂内众人看到紫鸢的长相,无不倒吸一口冷气。

  紫鸢提剑一扫,一张倾城绝色的脸庞上,满是杀气,她冷声向众人喝道:“不相干的人,全部给我滚出去!”灵堂内的人群被她的气势震到了,吓得瞬间作鸟兽散,连滚带爬跑了出去,一下子只剩下跪在灵柩前的长情和被紫鸢的剑气掀翻在地的曲明宗,还有那位不知所以然的老管家。

  紫鸢伸出手,朝曲明宗一抓一合,曲明宗堂堂七尺四寸余的高大身躯居然凭空被紫鸢吸了过去。他的脖子被紧紧掐在紫鸢的手里,双脚离地,呼吸困难,惊慌失措地使劲挣扎着,耳边,传来紫鸢那冷到骨髓里的声音:

  “我妹妹既然因你而死,你便下去陪他吧!”紫鸢神情阴鸷可怕,冷酷绝决,任凭曲明宗如何挣扎也挣脱不了紫鸢那越掐越紧的手。

  眼见就要将曲明宗翻着白眼,就要被紫鸢活活掐死时,长情扑到在紫鸢的身边,跪在她脚边不停地向她磕着头,哭着求道:“紫姨,求您高抬贵手,娘亲刚走,若再杀了父亲,我便真是个无依无靠的孤儿了…紫姨,求求您了…”

  小长情向紫鸢重重地猛磕着头,直磕得头破血流。紫鸢见这孩子的额上,渗出了血丝,她虽然对曲明宗恨之入骨,却不忍小长情刚丧母,又再丧父,只得恶狠狠地将曲明宗摔至棺椁旁,摔得他大口大口地吐着血。

  “曲明宗,你听好,今日我便带走我妹妹的尸身,葬回仙门,长情我也一并带走,从此他们母子俩人,与你再无瓜葛!”紫鸢转身一挥手,四名水月镜花宫的美人合上青鸢的棺椁,直接将她抬出曲府,曲府外一辆乌黑的马车和几匹骏马早已侯在府外。

  四名水月镜花宫弟子将青鸢的棺椁置于马车内,紫鸢一把扣住长情,将他也拽上马车,两名女子坐在马车前面,扬手一抽马鞭,骏马一声嘶叫,抬蹄飞奔。马车后面跟着另两名女子,各骑一马,也扬起手中的鞭子抽向马尾,夹着马腹急驰飞奔,一行人瞬间绝尘而去。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星星阅读app为您提供大神我笑世人多痴狂的长情决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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