茵娘抿了下嘴:“莫朱看卷宗看到的。赦公那会儿二十多岁,全无弃武从文迹象。太上皇不愿见荣国府嫡支再出将领。史太君偏心眼你爹、打压长子,亦有锦衣卫手笔。”
“大伯半点天赋也无。就算从武为将,顶天是个庸将,何须防他?”
“太上皇又不是什么明君——皇祖母原话。”赵茵娘耸肩。“薛蟠分析是因为自卑和恐惧。赦大伯非精明之辈,贪财好色心志不坚。梁王乃国之战神且有意夺嫡。争武将之忠太上皇信心不足,外行也看不出贾赦天赋深浅。”
司徒暄扭头看窗外。
赵茵娘接着说:“兵营内吃空饷、喝兵血、倒卖辎重军粮等,皆太上皇在位时涌起的。放纵将领犯错,朝廷好控制。开国武勋四大郡王,除了倭寇为患不得不用南安,其余三家……”
元春冷笑:“南安也险些没了。还有人记得郝家的瘸腿三爷么?”
赵茵娘喃喃:“难怪百年后会被外族灭国。”
“哪儿有百年。”元春坐下吃了口茶。“离老薛说的‘百年后’已过了二十年,只剩八十年。”
“啧。只要出一个脑袋不清醒的皇帝,帝国就瓜完。”
元春摇摇头,长叹道:“以太上皇个人立场,也没错。”
“更正。只要出了个文武两道缺一头的皇帝,国家就瓜完。”赵茵娘也叹,“奈何天赋随机。”
司徒暄一愣,低声询问“外族灭国”。
茵娘道:“咱们一直内斗。皇帝斗王爷,皇子斗皇子,文班斗武班,旧党斗新党。宁可大家一道摔死,也不让你居于我上。国家岂能不衰败?”
司徒暄阖目,良久长叹。“待六侄儿大了,需好生教导。”
赵茵娘挑眉道:“六侄儿爹娘都修道呢。”
司徒暄大愕:“这种话竟然你先说?”
“难道你心里不这么想?”
元春双手捂脸:“你俩回家说这些大逆不道的行么?”
茵娘笑眯眯道:“就是要说给你听。可知老薛出的何等馊主意?”
元春哂笑:“他能想君国大政?也不知从外国抄来的,还是从后世抄来的。”
“哎呀,黄猫黑猫,抓住老鼠就是好猫。”赵茵娘招手,“哎,我还没茶呢。”
元春横了她一眼,摇铃喊人重新送茶。司徒暄方慢慢说起大事。
薛蟠的馊主意是取消军籍、提升兵饷、举国征兵。兵役设年限,退伍兵卒有转岗培训。地方武官头衔取消地名。例如某某总兵麾下兵马,改叫陆军第几师第几旅。数字无情,地域感消弭殆尽。军中有教官教导兵士读书习字、礼义忠良,并照料衣食住行、家眷琐碎。从今往后再也不需要将军爱兵如子了,他们只练兵排阵便好。故再无某家军。
如此这般说了许久。贾元春眉头紧蹙,轻声道:“十年之后,兵士们多听教官的话。没有虎符也能调动吧。”
司徒暄掩面。茵娘亦掩面:“他都忒混淆重点了,你还是一语中。也没太大变化,只是从前军中教育多忠君,日后多忠国。”
“我婆母必定反对。”
“军务不上邸报,等她知道已经开始做了。”
“岂非要连老林一道瞒着?”
“对啊!”赵茵娘无辜道,“不然为何非要用林皖?”
贾元春拍案:“如此大事他敢?”
赵茵娘眨眨眼:“第一回改田税,阻力太大、戴青松没完成;第二回,高昉扯淡混过去了。这项目最初正是林老大人所提,还大明宫舌战群儒来着。”
司徒暄接道:“折子是阿玉拟的。当时才十五六岁?”
“对啊~~岁月如梭,光阴似箭。”
贾元春纳罕道:“这招调虎离山是谁的主意?”
“莫师爷。”
元春忍不住一串雅骂,定王两口子哈哈大笑。元春无奈道:“王爷还是跟外子单独聊聊的好。”
司徒暄含笑抬头:“本王正有此意。”
数天后上朝再提改田税,重臣们尽皆赞成。林海责无旁贷欣然接旨。一条小道消息不胫而走:定王将升迁小林大人为兵部侍郎,以换老林大人接下改田税那烫手山芋。这是第三回了。林老头立誓,不成功便成仁。
林海踌躇满志回到家中,将儿女媳婿悉数招来议事。大伙儿先是一通奉承,吹得老头合不拢嘴。林黛玉列出一纸要务敬献父亲大人参阅。
薛蟠全程插科打诨,这会子方指道:“最后一条最要紧。”
林海一瞧,末尾薛蟠的笔迹写着:如有必要,物理超度,冒充箭书杀神之名。
徽姨点头道:“不错。戴青松正是输在此处。”
薛蟠道:“偌大的差事,您老手下得有偌大的团队。人既多,托关系走后门的也必多。择些恶贯满盈的杀鸡骇猴,灭了他们的侥幸。钱和命只能留一样。”
林海捋须而笑:“你们真当老夫是心慈手软之辈?”
薛蟠黛玉齐声说:“对啊~~”老头瞪了他俩一眼。
黛玉又说:“我举荐个人给爹。户部郎中白静贞。之前改了两回田税,文书章程皆乱。她最有条理不过,文字游戏混不过她的眼。”
薛蟠点头:“小白升迁太快了些,其实还不能独当一面。但执行力极强,合适当个机要秘书。”
林皖嘴角噙笑:“分明打人家爷们主意,说得忒冠冕堂皇。”
林海道:“老夫记得你们谁提过一嘴,白家姑爷行走绿林?”
“啊,绿林并非贼寇。”薛蟠忙说,“丁六哥是跑漕运的,顺带做暗镖。民间事绝对比官老爷们清楚。武艺也算巫师级,还有许多师兄师弟师侄。您若带上小白,相当于捡个免费保镖。”
徽姨笑道:“老爷只管听他们的,他们只占便宜不吃亏。”
林海也笑:“罢了。小白大人写的报告比旁人清楚。”
此事遂定下。
当晚黛玉便让丁小六的师弟送消息过去。白静贞闻言大喜:“不出三年,老头依然是老白大人,我前头那个‘小’字该摘了去。”
朝堂里头哄哄闹闹办大事,别处出了件小事。
魏慎的人手和锦衣卫并未重复,乃是盯着民间和绿林。近些年司徒暄暴富,云老大人着手建定王府情报网。老头因丧事滞留长安未归,如今是他徒弟陈氏主持。小皇帝三岁、未见前途,魏家干脆投了司徒暄。魏三爷平素都蹭在忠顺王府搁卷宗的宅子里,陈氏也时常过去议事。
他俩本来坦荡;可终究是订过婚的,有些言语在两家传扬,逐渐愈演愈烈。偏他二人自持全无私情,只向媳妇丈夫解释几句便罢。人惯常说一句话,叫做无风不起浪。另一句是无事常思有事。二人的那口子皆非坚韧之辈。耳边听得越多,心里越不安生。
终有一日,魏三奶奶和陈二姑爷同时听到消息,千真万确:奸夫淫.妇当下正在秘宅私会。二人勃然大怒。点起丫鬟婆子、长随狗腿子,浩浩荡荡杀奔而去。双方领路之人配合默契。时辰掐得精准,线路走得恰当。两拨人马一拨走东一拨走西,在宅子门口撞个正着。这边喊,“你们是什么人!”那边喊,“我们是抓奸的!”这边喊,“我们也是抓奸的!抓着淫.妇扭送官府!”那边喊,“抓着奸夫当堂杖毙!”遂同仇敌忾,各派一人上前拍门。
守门的是个老头,磨磨蹭蹭喊:“闹什么呢?吵死人。老夫下棋呢。”也不惧人多,迷瞪着两扇大门全开。
外头一瞧,这是您老自己开的门,我们权当你迎客了。不知谁吼了一嗓子:“冲啊~~莫叫奸夫淫.妇给跑啦~~”数十人手持棍棒笤帚一拥而入。
老头茫然:“哎哎,作甚?你们作甚?强闯民宅么?可知这是谁家的宅子?”
哪有人搭理他?狗腿子们跑得比主子快得多,片刻工夫已到前堂。四扇格门敞开,他们嫌弃不够敞亮,咣咣两脚又踹开四扇。
这堂屋不算大,窗户明亮。当中设一长案,案上许多文书,案旁相对搁了两把交椅。魏三爷和陈氏并没坐着,并排站立于一张图表前。一个双手抱臂,一个持戒尺指图表说话。听见响动,同时皱眉抬头。
脚步声气势汹汹,不多会子两位抓奸的闯入堂前,便是一愣。
四个人脸对脸看了半晌,魏三爷扶额长叹。“太巧。这般巧合必有缘故。”HΤTPS://wωW.Ηしxs⑨.còM/
陈氏亦叹:“李夫人所为。”乃向丈夫道,“大爷,你中计了。”又看旁边的女子,“这位是魏三奶奶吧。你也中计了。”
魏三爷正色道:“近些日子有个我们家的仇人欲寻大伯报复。我和陈家妹子清清白白,不过是寻常同僚罢了。”
三奶奶咬牙:“三爷,你若正经做事,为何与一个女人同僚。”
陈氏淡然道:“贵府姑太太官居一品。”
“敢问陈、家、妹、子官居几品。”三奶奶讥诮道,“白静贞大人才刚受封副钦差、朝列大夫。妹子就算没实职,虚职也该有一个?”
魏三爷皱眉:“我们的差事你休问。不是妇道人家该知道的。”
“陈家妹子不是妇道人家?”魏三奶奶诧然看着旁边的姑爷,“这位大爷,莫非你们家奶奶是个男人?”
陈氏放下戒尺走到丈夫身边柔声道:“大爷,我们在处置公务。”
姑爷环顾几眼道:“才刚进门,我便知道你并无奸邪之处。”
陈氏微笑:“多谢大爷明事理。”
“只是世人口舌纠缠不清。”姑爷道,“外头的未必肯信。”
“与他们什么相干。”
“咱们这样的人家,终究名声要紧。”姑爷道,“既是家里闲不住,大妹妹她们平素跟着什么邢姑奶奶做慈善,你也去便好。并非只是施粥放布,也做了许多大事。”
陈氏啼笑皆非:“大爷该不会以为我在混日子?”
姑爷摆摆手:“我已说过,这个不要紧。咱们这就回去,莫再与魏大人相见了。”
旁边有个胆儿肥的小厮嘀咕道:“谁不知你们二位订过亲的。大奶奶待字闺中时,魏三爷已偷窥过了。”
陈氏断喝:“掌嘴!”
人影不知从何处冒出来,一巴掌扇得小厮跌滚去墙角,半晌动弹不得。
陈氏昂起头向丈夫道:“我做的差事千万要紧。大爷只安生吟诗作赋去,这里头不该沾惹。”
屋中方欲争执,只听有人重重咳嗽两声。看门的老头儿负手一步一步走了进来。众人见他气度不俗,皆安静看着。
老头儿眼角也没扫抓奸的一眼,向陈氏道:“小陈大人。小老儿认识你也有些日子了,知道你不屑琐碎。只是人生在世,哪得自由。还是弄个官职挂着为上。魏三爷不也挂了一个?官袍在身好赖也体面不是?”
陈氏苦笑:“不是我不想弄件官袍。女子终究不同男子……岂非惹眼?”
“又不招摇过市。”老头儿哂笑看了她男人一眼,“堵悠悠之口罢了。”那姑爷眉头一皱正要辩驳,老头抢先说,“自家不做正经事,媳妇做正经事还有脸打扰。小陈大人有你不多没你不少。”转身便走。
眼看老头儿走出正堂,姑爷沉声道:“我管不得许多。大奶奶,此处你不可再来、此人你不可再见。”
“啧啧,好大的口气!”一条人影从后堂慢悠悠溜达出来。“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你算老几?”魏陈二人齐声低叹:来人正是军汉刘大壮。刘大壮皮笑肉不笑道:“小陈大人的差事,若和离必闹得满京风雨,烦死个人。不如这样可好?卑职帮你宰了这个细皮嫩肉的小白脸,你做寡妇吧。”
魏三爷忍笑道:“刘兄弟别乱来,小陈颇喜欢他。”
“喜欢个毛线啊!顶多算馋他身子。这模样的要一万个也有。如何?只要陈大人做个手势,卑职替他一刀两断。”
一语未了,刘大壮忽然通身杀气迸出。吓得陈二姑爷双腿发软,不由自主往媳妇身边靠。刘大壮放声大笑。
陈氏无奈:“魏兄,看来今儿是没法子做事了。”
魏三爷点头:“咱们各自回去处置家事,再审清楚何人撺掇事端。没准因祸得福、顺藤摸瓜。”乃托刘大壮收拾文书卷宗。
刘大壮摇摇胳膊:“包在我身上。”一面朝陈氏丈夫龇牙,又大笑。
两拨虾兵蟹将早蔫了,垂头跟主子离去。
魏三爷一回家,面沉似水,从老婆到奴才挨个儿审问。陈氏那头却是婆母端坐堂前。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星星阅读app为您提供大神金子曰的红楼之逆贼薛蟠
御兽师?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