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子非同行抵京,十三欢天喜地赶着迎她。司徒暄暴露的那个据点,显见是资料库。寻常儒生书房其实是会客室,三四间除了存书还吃茶、小憩。这位的书房小厅倒最小,两旁屋中依着名字一捆一捆码着学生习字。十三趁夜搜过,甚至白天引教书先生出门再搜,愣是没寻到要紧文书。张子非细查良久,也没看出端倪,只能派人盯着。
三天后,教书先生出门买文房四宝。在别家都是稍作挑选、买完就走,唯独与纸铺东家说了会子话。买完东西回到书馆,闭起书房门折腾许久。跟踪的兄弟没听见有机关声。
等他给学生上课去,张子非和十三再查书房,依然没见新添了什么。又查他新买回来的纸。一小叠薛涛笺、两叠罗纹纸都没拆开。给学生习字的毛边纸最多,齐齐整整码在案头,捆绳拆开了两摞。二人同时发现,有一摞从半中间挪开过。遂一人分一摞数数。十三那摞一百二十张,张子非那摞一百一十三张。若是铺子里的伙计点错了数目,顶多少个两三张;少七张可有点多了。
二人互视而笑。重新查看学生习字,已猜到是密语。消息庞杂,难以使代号。十三扫了两眼,果然使了反切音,说的是有位官员给皇后的兄弟行贿、谋求升迁。翻了十几张,忽然露出一张只写了小半张纸的,且写的都是数字,需要反切码。再往后翻,又找到数字页。遂抄录了十几张数字拿回去。大不了一个个韵部试。以拉丁字母标注汉语拼音这事儿,薛家的培训班里七八年前就开始了。
反切码很快试出来。几个人轻松破解出数字页皆为类目,什么公侯密事、正三品大员密事等。这么多要紧消息,从前的端王和如今的司徒暄都没本事查到。将官员日常举止当工作记录的,唯有锦衣卫。锦衣卫不可能专门给三皇子开个档案室。薛蟠推断,是魏家从锦衣卫衙门中取得消息,抄录回自家。魏德远跟他三弟相逢一笑泯恩仇后,魏柔儿便能抄录一份,转手共享到她自己负责的端王情报网。并悄悄给了表外甥司徒暄一个调取权。
屋中安静片刻,薛蟠忽然问:“太子知不知道何淑妃是魏柔儿的表妹?”
张子非道:“多半不知道。早些年魏柔儿是钦犯。司徒暄自己也只十来年前才知道。”
小朱嗤道:“太子还当魏柔儿是他的人。若没事自然没事;但凡有事,魏柔儿难保偏袒司徒暄。”
薛蟠道:“那一屋子东西,抄录不?”
“不抄,麻烦死了。”小朱道,“咱们如今有思真观桃林派,还有他们的反切码。需要时过去查便是。”
简直像是在数据库里开了个后门,薛蟠嘿嘿直笑。
前两天陶瑛又是跑皇宫又是跑兵部,今儿才得空见司徒暄。跟他们两口子玻璃花房密谈了大半天,议定许多见不得光的勾当。司徒暄明摆着能替魏柔儿做主。赵茵娘笑嘻嘻跟瑛大哥借两名高手护卫。陶瑛横了她一眼,随手点了两位给她。桃林派的来历,陶瑛并不知情。这两位兄弟只说是薛蟠预备的,借他之手转给茵娘。
夜里,陶瑛独身悄然离开忠顺王府,溜到薛家。一干人议事直至三更。因他还没见过刘墉,刘田二位又约了明日下午再战,小朱提议届时去老舍茶馆瞧热闹。
陶瑛既回去,薛蟠仍怔怔的坐着。小朱敲了他一下。和尚皱眉道:“那个田姑娘,可曾在茶馆找到了顺眼的小帅哥?”
“不曾。”
“感情是很难只被说法或命令控制住的。”薛蟠双拳头撑着下巴,“尤其她这个年纪。祖父让她收起心思,她也愿意收起心思。但假如当真做了司徒暄的幕僚、时不时开个会议个事。她纵然什么都不做,眼神也会出卖她。司徒暄那种聪明人,岂能看不出来?”
小朱道:“总不能使美男计吧。”
“也罢。”薛蟠伸了个懒腰,“明儿会会她。”
次日下午,老舍茶楼群英荟萃,有些消息灵通的举子特意来围观。
林黛玉也喜欢辩论,扮作小儒生早早等候。刘田正式开战没多久,黛玉便加入小刘那伙,隐隐压制了小田。随即有几位举子撸起袖子立在田姑娘身旁帮忙。林黛玉眼珠子一转。横竖他们不过随口而辩,并无议题,便不着痕迹的往国际上拐——这是儒生的短版。群儒果然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瞬间哑火。
忽闻伙计在外头喊:“诸位让一让让一让。”两个伙计竭力分开人群开个缺口。只见角落里一张临时添的小桌上坐着两个人,一男一女,都满脸写着“读书人”三个字。那男子站起身拱拱手,泰然走入辩论场。
林黛玉“咦”了一声:“这位大哥莫非是店主的亲戚?”
“非也。”男子含笑道,“我给了伙计小哥每人三百钱,托他们帮忙开路。”
众人哄笑。
男子作了个团揖:“晚生姓齐,襄阳府人氏。前些年随表姐——”说着回头望了眼同桌的女子。女子约莫二十七八,素面无脂粉,微笑站起身朝众人拱拱手,重新坐下。田姑娘微微吸气。这位表姐之气度,与三皇子妃赵茵娘有几分相似。齐先生继续道,“舍表姐久居扬州,晚生跟随她做了几年营生。国际大局虽称不上了如指掌,也算清楚。林小姐,你有点儿诚心欺负人。”
黛玉微微一笑:“齐先生请。”
这姓齐的一加入,又是瞬间扭转战局。无他,实际经验太丰富了。刘墉不过流连书房的小儒,林黛玉属什么都看了两眼、什么都没深入。
薛蟠只好站起身:“阿弥陀佛。齐先生,你分明也是在诚心欺负人。”
林黛玉横了他一眼:“罢、罢,你压根不会辩论。”
薛蟠道:“贫僧虽不会辩论,贫僧会胡搅蛮缠。”
众人齐笑,往他那头望去。田姑娘本不认得他。看见出来位和尚且与林小姐熟络,霎时猜到其身份。
谁知薛蟠并未往辩论场走,反倒去了“表姐”跟前,合十行礼:“唐施主,三四年前你欠着贫僧一个人情,还记得么?”Hττρs://wWw.hしΧS9.CòM/
表姐扑哧笑了:“记得。莫非师父想让我也入局?”
“三四年了都没机会跟你讨回这人情,今儿再不使、只怕要过期了。”薛蟠笑眯眯道,“你表弟既然跟在你身边,肯定是身经百战的主儿。欺负人家没有经验,不厚道吧。”
“师父乃江南第一骗子,还提什么厚道不厚道。”一壁说,表姐一壁起身。
林黛玉欢喜招手:“唐姐姐~~我方才不愿打扰你摆架子才没跟你打招呼的。”
“我何尝摆架子了。”
黛玉脆生生介绍:“这位唐小山女士乃是扬州府衙的师爷,威震大半个江南。她既来了京城,竟不知小马知府还能决断不能。”
满堂大惊。江南三角,松江、金陵、扬州恰为举国最繁华富庶之处,与诸国商贸亦最盛。难怪她表弟什么都知道。
却听唐小山笑道:“我忙活了这几年,总得休个假。”说话间已走到林黛玉身旁,朝对面作了个揖。
齐先生哈哈两声:“早想跟表姐比试比试。表姐先请。”
后头遂变成他们姐弟俩主辩,黛玉、刘墉、田姑娘等人敲边鼓。最终唐小山小胜一筹。群儒大开眼界,掌声雷动。
人群散去,双方辩手自然而然聚到一桌说话吃茶。薛蟠凑了过来,小朱宝琴等没动弹。
刘墉深恨自己读书太少。唐小山连连摇头:“刘公子正是读书太多,见识太少。我年岁比你略长,就不客套了。江南、东瀛、西洋、北美,至少去一处。切身体验外国人的逻辑。”
“正是。”薛蟠道,“各有所强,取其精华去其糟粕。”
刘墉击掌赞道:“妙哉!”
薛蟠一愣:“贫僧说什么了你就妙哉。”刘墉也一愣。
林黛玉闲闲的道:“他头一次听‘取其精华去其糟粕’这句话。”
刘墉拱手:“师父,言出自何处?”
薛蟠拍拍额头:“不大记得了,仿佛是鲁迅先生说的?”还是引用?他脑中浮出一张鲁迅的黑白画像,下头写着,我没说过这句话。
刘墉再三追问鲁迅是谁。薛蟠前生是周先生粉丝,本有许多事可以说。但眼前还坐着田姑娘和几位举子,他不敢乱来。再说,鲁迅的诗词已被他抄袭了许多。只得胡乱敷衍。刘墉深深惋惜见不着此人。
再往后便是薛蟠唐小山二人闲议。一个纵论全球历史,一个深明诸国现状。举子们痴迷好奇,田姑娘也心动神摇。
说了半日,薛蟠问道:“唐师爷,你不是工作狂魔么?怎么舍得丢下偌大的扬州经济区跑到京城来?别说是送表弟春闱。陪考这种行为跟你的一贯风格不符。”
唐小山扭头问林黛玉:“这和尚平素也如此刁钻么?”
黛玉道:“不知道。我们全家都克他,他不敢刁钻给我瞧。”
唐小山假笑:“莫非不明法师欺软怕硬?”
薛蟠也假笑:“咱们俩好赖算得上熟人。虽没什么直接交情,拐弯抹角的交情也有点儿。贫僧不过随口一问,唐师爷何须上纲上线的。不想说就直言呗。”
“倒没什么。”唐小山猛的换了张笑脸,“是我失礼了,向师父陪个不是。”
“阿弥陀佛,千万别。”薛蟠龇牙,“总觉得你挖好了个坑等着贫僧掉下去。”
唐小山拱拱手:“我跟师父打过交道,就不绕圈子了。前阵子我们衙门收到邸报,魏柔儿大人升迁户部侍郎。还有一位叫杨则休的女子,本为琼州府师爷,也做了正经的同知老爷。还有甄家的大奶奶,已是工部员外郎。我特进京来寻门路,想谋个一官半职。师父如能引荐,我再欠你个人情。”
薛蟠努努嘴:“你往旁边看。你方才辩论的小伙伴个个比贫僧有门路。”
林黛玉举起右手:“唐姐姐,我长得很没存在感么?”
唐小山失笑道:“我可不敢打你的主意。古往今来,雇地痞流氓拒贿的官员,令尊大人独一份。”
薛蟠思忖道:“这种事确实林大人刘大人都不合适。贫僧回头问问,你去找左都御史高昉最好。”
唐小山皱眉:“这位的官声早已迎风臭满十八条大街。”
“有什么打紧。你是当师爷的,岂能不知坏事总得有人去做。”
田姑娘忽然微笑道:“小女子不才,倒有一条门路。”众人齐刷刷看着她。“只不知唐姐姐可信得过我。”
唐小山看了她两眼,抱拳道:“田妹妹胸中韬略稀世罕有,显见非常人。如能相助,唐某不胜感激。”
田姑娘眼底涌出喜意,遂将唐、齐姐弟俩拐走了。
其余举子们纷纷散去,薛林二人引刘墉到旁边一桌与陶瑛相见。
田老先生与唐小山详谈了足有个把时辰,深赞其才。一时客人告辞,老头喜不自禁向孙女道:“你立下了大功。此女将来只在魏柔儿之上。”
次日,姐弟俩再来。因小齐要准备会试,老田特将他留在书房详尽传授考试之法,还押题。小齐满眼钦慕,假装不知道考题根本就是他本尊所拟。
唐小山和田姑娘在厢房说话儿。田姑娘明言自己有意做女幕僚。唐小山看了她几眼,摇头道:“你做不来。”
“请唐姐姐赐教。”
“你不过是怀才无处使罢了,并无要成就一番事业的野心。男人若有才无野心,确实可以做个幕僚;女子不成。小姑娘,先到江南看看、引出野心来。否则,你早晚会被人勾搭去深宅内院的。那就废了。”唐小山正色道,“深宅内院之中,曾经抛头露面反倒成了愚妇们讥笑你的把柄。”
田姑娘思忖片刻:“唐姐姐为何不成婚?”
“尚未有我喜欢的男人,何时遇上何时成婚。不离事业,不赏花听戏度日,不花爷们的钱。”
田姑娘眼神微动。“你男人想必不许纳姬妾?”
“整个江南三角的女子都不许。”唐小山道,“故此才让你去看看。”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星星阅读app为您提供大神金子曰的红楼之逆贼薛蟠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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