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艘是指挥船,太子正跟几位要紧的将军壮行。慷慨激昂一番,众人齐刷刷单膝点地,为皇帝、太子效忠。本来程序已走完了,司徒暄忽然说:“不明法师可有话叮嘱?”众人又齐刷刷看过来。
薛蟠合十诵佛,几步上前,正色道:“有件事瑛小爷素来清楚,贫僧就多说一遍。西洋人所行之景教,教职人员权力极大,可比肩君王。我国不论佛家道家皆香火钱随意,他们信徒却要交税,有时高过国税。民可留,教不可留。”
将军们不免询问,薛蟠只管捡严重的说。议论良久,欧阳将军朝太子抱拳:“殿下放心,末将心中有底了。”太子含笑点头。
送行者下船,大军离港。和尚真想来一首精忠报国,幸亏他清楚自己的唱功什么水平。
回到京城,迎面便是个喜讯。六天前卢慧安平安生下个女儿。
这小妞晚产,等了十几天愣是毫无动静。忽然说要出来,陶瑛急得时而屋顶时而廊下乱窜。张子非特赶回江南守闺蜜当妈,嫌弃陶瑛烦,便让人取北美大陆的沙盘进来,强行按他看沙盘。陶瑛遂坐在沙盘前发愣。王熙凤和两个孩子也在场。贾莉看瑛叔跟泥菩萨似的,便领着弟弟摘下沙盘上的小红旗,插到他口袋里——陶瑛正穿着新式军装。
忽然闻产房中一阵响动,说生了。不多时,孩子抱出来。陶瑛早已等在门口,屏住呼吸接住孩子,托到眼前细看。小陶姑娘小爪子一挥,竟然抓住了她爹胸前小红旗。陶瑛大喜:“旗开得胜,来日必是员上将!”
王熙凤在旁直跌足:“那下头是竹签子,仔细扎着孩子。你莫动,我拿出来。”
“她握着上头,扎不着。”
话虽如此,还是小心翼翼捏住竹签另一头,把小红旗抽了出来。小陶姑娘哇哇大哭。
薛蟠看罢消息松了口气。这年头的妇产科水平,天花板很低。年初甄英莲生孩子就难产,险些去掉半条命。
才刚歇息会子,忽然有客人来访,竟是京城绿林瓢把子蒋二郎。他与熊猫会有些往来,但另一层身份是北静王妃相好。
蒋二郎道:“有一个人,不知师父可还记得、可能寻到。乃是北静王府的郡主,多年前与其母翟氏同在扬州失去踪迹。她曾出家入道,道号灵蟾。”
薛蟠做出个假笑。这位灵蟾郡主是跨性别者,现任金陵化学研究所所长,改名翟令禅。同事们早都将他当作男人。“都多少年了。干嘛?”
蒋二郎笑道:“师父果然有其下落。你不是才刚送大军出征么?”
“嗯,先头北静郡王的兵。”
“实不相瞒。灵蟾郡主本跟在元清老神仙身边为徒。”
“然后?”
“和她同去玉清宫的,还有一把剑。现在水家已没兵了,老神仙也失踪了。王妃知道她不愿回府。欲烦劳师父问问,她可记得剑在何处。”
薛蟠掰手指头:“贫僧捋一捋。北静王府送了一个女儿和一把剑给元清。北静王爷本人失踪,王妃没想到灵蟾头上。元清失踪,水家没反应。北静王府的兵马被新任将军率领出征,从今往后洗成别家兵马。然后王妃寻找灵蟾。推论:那剑跟兵马相关、与王爷和锦衣卫无关。元清乃太上皇亲妹子。所以,剑是水家或身为皇室郡主的王妃本人,给太上皇的风险抵押。等等!两年前水老头和庆王同造反,为何不忌惮?”
“他不知剑已不在府中。”
薛蟠望天:“这老婆!”倘若被丈夫发现,抵赖到灵蟾头上很方便。看来灵蟾女儿身男儿心之事,王妃是知道的。“贫僧可以试着找找灵蟾姑娘,万一搬家就没法子了。水溶一介文人,要剑干嘛。”
蒋二郎道:“终究是祖传信物。”
“明白了!”
蒋二郎再三拜托,告辞而去。
十三这哥们近期一直帮张子非打下手,薛蟠问他要来玉清宫箱柜物件的清单,确有些刀剑。遂往金陵放信鸽,询问翟令禅是否知道那把剑的模样。
数天后金陵回信。小翟知道,还画了张图。剑乃水家第一代武将的宝刃,她自小便倾慕不已。奈何她是女孩子,连细看的资格都没有。十三瞄一眼图纸便知是哪把,取来与和尚同看。果然砍铜剁铁、吹毛得过。
薛蟠一本正经道:“东西进了玉清宫,就该是元清的。小翟身为元清徒弟,理应继承师父的遗物。整个北静王府都归水溶继承,小翟才得一把剑,亏死了。”
十三也一本正经点头:“很是。”
当即命人快船送往江南,交予翟令禅。翟所长一看便知,元清铁定是死了。感慨万千,举杯撒酒祭拜。乃收剑于内室。至于北静王府再询问,只说灵蟾不知情,他们也唯有作罢。此为后话。
从天津回京,刘墉每日都来薛府听和尚说后世。这天正说着,门子来报:二姑娘、朱先生和法静师父回来了。薛蟠“哎呦”了一声:“不是说此间乐不思京么?回来做甚。玩儿他们的去是正经。”
薛宝琴带回来许多东西,回屋慢慢整理。法静在一座古寺抄到几卷少见的经文,也预备重新誊抄、送两份回少林寺和栖霞寺。薛蟠看小朱状态挺好,便引他与小刘相见。因告诉小刘:“帮单姑娘之详尽计策,正是朱先生所出。”刘公子一躬到地相谢。
满车都是小朱的画儿,薛蟠少不得帮他安置,刘墉也帮忙。看他画了许多花卉,薛蟠想起刚弄到一副荷兰名家的花卉油画,喊人取来。评议会子,三人坐下吃茶。
话题自然而然先落到前阵子那事。薛蟠满脸八卦的问:“小刘,是不是见过单姑娘且对人家有好感?”
刘墉笑道:“佛曰,不可说。”
“说呗~~”
听二人扯了阵子,小朱托着腮帮子问道:“刘公子,你俩怕是连话都没说上一句,你如何知道自己对人家有好感的?”
刘墉道:“知道便是知道。”
小朱抿嘴:“和尚呢?”
薛蟠道:“看是否有强烈的为她做点什么的愿望。”
“阿玉无须你做什么已经很命好了。”
薛蟠微笑——命好,多好的批语。“那是明面上看起来。她先天有天赋后天有才华,可大环境铁定会约束她的发挥,多憋屈啊。”
刘墉道:“我近日想着去北美。”
“咦?”薛蟠扭头看他,“很认真的考虑?”
刘墉点头:“师父所言极是,她能囫囵脱身只因运气。若将那地方经营妥帖,走投无路之人亦可得一条出路。”
“善哉!”薛蟠合十。“新地方新风俗,凤子龙孙鞭长莫及。”
小朱道:“这趟出兵绕过了虎符。”
薛蟠道:“再加上山东水师的成大贵。举国武将很快会接受无虎符调兵这件事,新虎符也差不多要铸了。”
小朱道:“天子将病。”刘墉一愣。
薛蟠眨眨眼:“所以你回来……”
小朱横了他一眼:“难不成你能应付?”
“不能。贫僧只是个管修园子的。”
刘墉深深看了小朱两眼。
一时刘墉辞去,薛蟠问小朱:“你故意告诉他的?”
小朱道:“跟内阁辅臣打个招呼,免得他们真以为皇帝是让白尚书气病的。”Hττρs://wWw.hしΧS9.CòM/
“……好吧。”不明觉厉。
朱先生全然不顾舟车劳顿,开始安排事物。韩先生对学生贾宝玉信心满满,没陪他南下乡试。小朱遂走了一趟荣国府梨香院,跟老韩密谋良久。他俩都是义忠亲王余部,又都一肚子坏水,沟通起来毫无芥蒂。
遂得知了件事。五城兵马司指挥使的空缺,朝中有人举荐了宁国府的贾蓉。贾蓉虽然没考科举,这些年长进许多,也没瞧不上五城兵马司这个颇市井的职位——毕竟前头两任分别是裘良和冯紫英。举荐他之人是一位风马牛不相及的官员。司徒暄素来与宁国府交往亲密。韩先生推测,贾蓉八成投了他。
小朱回来立时赶着十三跑了趟宁国府。得知贾蓉并不算“投”三皇子,但绝对好感。自打知道贾代信全家死因,贾蓉已不大信得过皇帝家了,然名利之心不减。十三告诉他:“五城兵马司乃绝佳锻炼岗位,不会便学,裘良留下的人手都还在呢。”贾蓉谨记,又问蔷哥儿。十三微笑道:“最多再过个三五年,便能独当一面。如今依然只让世人以为他在辽东闲混。”贾蓉笑嘻嘻领命。
数天后,都察院弹劾刑部白尚书私卖火器。皇帝起先不信,过几天不可置信。及入九月,他便病了。众人果然猜测是被老白气病的。阁臣们因得刘统勋提醒,朝廷并没乱套。只是人心难免浮动。
掐了这个点,忽然有个姓李的年轻人悄悄回了趟家。
两天后,城郊颐和园工地来了辆马车,一位幕僚先生将薛蟠喊去车上。户部侍郎魏柔儿正闭目养神。司徒暄去年便告诉了她,和尚透露今年父皇有病劫,故此还算有准备。只是户部已够累人的,她手里还有别的机密差事。薛蟠行礼诵佛往她对面坐下。
魏柔儿正色道:“你们金陵清凉山有座思真观,你可知道。”
薛蟠懵然半日:“啊?贫僧还当您老要说经费的事儿,侍郎大人。”
“你只说可有此观。”
“听说过,没去过。那地方道路蹊跷,十回有十回迷路。忠顺王府的石管家好像进去过,说其实认路很容易,多走几趟便好。”
“内里可有……算了,你必不知道。”
“别只说一半啊!万一我知道呢?”
“内里可有个李道士……”
“魏侍郎,天底下顶数姓李的最多好么。”
“我还没说完呢。道号叫成缘。”
“不知道。这位小李道长怎么了?”
魏柔儿板着脸:“回家了。”
薛蟠再懵然:“啊?”
魏柔儿遂将传闻中的护国道观细说予他。
薛蟠拍大腿:“如此说来,贫僧那庄子曾住过准护国道士?”
“依着小李道长所言,并非如此。”魏柔儿一叹。皇帝和心腹们都以为元清领着她的人躲在护国道观,甚至与太上皇会合。如若思真观只是太.祖爷祭奠情人之处,那元清去哪儿了?
和尚听罢沉思片刻道:“老神仙既然从头至尾没去过思真观,贫僧推测,她移花接木。‘护国道观’是从太.祖爷时代传下来的对思真观的说法。另有一处别的道观——可能不是道观,而是寺庙啊农庄啊作坊啊——存放金子、锻造武器、守卫们甚至修习兵法。但人手并非从护卫后人当中挑选。大规模的闹腾太容易走漏风声。就像小李道士,一个没忍住就回家了。这是您老派了人留意。您也是去年才开始盯的。从前思真观偷偷溜出来的肯定不止十个八个,家里隐瞒罢了。除非有过伤心经历,谁愿意一辈子不见父母?可以让小李道士领路回思真观。”
魏柔儿含笑道:“他还不肯呢。”
“皇帝放他们自由返家探亲,甚至还俗。”薛蟠笑眯眯道,“太.祖爷早都死了,那个什么真姑娘也早都投胎转世了。还折腾大活人有意思么?仔细搜查,保不齐能搜出什么来。贫僧说句大逆不道的话。衣冠冢果真是衣冠冢?要不要,把道士全都打发走——”薛蟠做了个锄头挖地的动作。
魏柔儿心中一动。半晌道:“小李道士武艺很高,说他们成天没事就习武混日子。”
薛蟠扑哧笑了:“‘混日子’这三个字好不生动……哎呀!”他击掌道,“魏大人,贫僧有个很不厚道的想法。”
“你说。”
“众所周知,忠顺王爷混迹绿林。太.祖爷希望思真观隔绝世事、专心供奉他的初恋情人。可人心哪里是能掌控的。习武何等辛苦,抄写道德经混日子不行么?”
魏柔儿挑起眉头。
薛蟠摇摇手指头:“石管家也许跟思真观合作久矣。而思真观也入贼道久矣。那些假惺惺礼三清的老道士,说不定每个都在城中有老爷的名头,妻妾成群。”他打了个响指,“让朱先生去见他,冷不丁问句金陵话。若苦苦清修足不出户,就算听得懂也不会说。脱口而出回答金陵话就是时常出门。”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星星阅读app为您提供大神金子曰的红楼之逆贼薛蟠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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