茵娘道:“她觉得她是运气不好才被我看破的,并非本事不足,故此冤屈得紧。其实她就是本事不足。”
裘良道:“分明戏唱得不好。”
“倒不是,她演技精湛唱作俱佳。”茵娘嗤道,“我推论的依据是,‘穷凶极恶之徒’。她们平素想必也曾给乞丐施粥送衣,也往庵堂捐过香火,自持算不得穷凶极恶。殊不知恶人并非做的每件事都恶,只看其是否行恶行得天经地义理直气壮。她们对秦淑嫔妹子所为正是恶得跌破底线。这样的人匆忙逃命之时,岂能因不忍杀生而留下活口?”
司徒暄立即鼓掌,裘良也跟着鼓掌,锦衣卫兄弟们齐声喝彩。裘良道:“这位老夫人,你可还有话说?”
老婆子缓缓爬起道:“三皇子妃武断了。若当真有此一对老两口,我等必不伤人。”裘良微笑:不抵赖了。
赵茵娘张口便说:“你等误以为自己必不伤人,真遇上了手比脑子快。”
老婆子摇头:“秦姑娘之事,本是她老子自己答应的。”
“又不是她老子勾搭男人,她老子凭什么慷他人之慨?你们坏事做绝偏不肯承认自己心如蛇蝎,找借口罢了。俗称又要当婊.子又要立牌坊。”
众锦衣卫忍俊不禁,偷偷议论:“三皇子妃好钢口。”
司徒暄笑道:“讲道理你讲不过她的。她读的书比你多。”
忽听外圈响动,一名护卫引着个人进来。赵茵娘道:“这是我们家澳门赌坊的掌柜。我瞧他们方才往那条路上跑了半截又转头,过去不远处便是澳门赌坊。推测莫非他们在赌坊左近有个据点,原本想过去。唯恐被街坊察觉,才改换地方。半路经过的那家书院里多半也藏了他们的同伙。我们追得太急,不得闲工夫躲藏,被迫穿院而过。真真是地头蛇,来日剿他们得花不少心力,兄弟们辛苦了。”兄弟们齐声喊“不辛苦”。
遂命掌柜辨认老两口。二人同时闭眼。掌柜的立时道:“这是我们斜对面暗窑子春香园的老鸨子和她招赘的男人。”
“多谢掌柜的。”裘良拱了拱手,喊人联络五城兵马司,让告诉冯紫英春香园归他管。
“还是锦衣卫主管、五城兵马司协助吧。”赵茵娘道,“衙役们依托市井,于粉头而言比较好骗。”
裘良满口答应,派了位心腹王镇抚使前往处置。茵娘含笑道:“跟王大人打个招呼,待会儿我会请一位姓张的行家过去。此人擅长查看犄角嘎达的暗格暗柜。锦衣卫监察百官,对于官员藏东西很有经验;可青楼女子未必一样。此去最要紧的是文书密信。”
王大人忙行礼说:“三皇子妃所言极是。多谢相助。”
此时有人来报:宅邸四周全无脚印马蹄印之类的。裘良喜道:“人还在此宅中。”
宅子虽大,官差人多且不着急。慢慢的一间屋子一间屋子查,每样东西都搬动开。四更天王镇抚使回来了。张子非从春香园酒窖中找到了个密格,老王敬佩得五体投地,请她同过来。
司徒暄与裘良同时笑道:“原来是你!”“我还大晚上的请不动你呢。”
张子非淡然道:“我欠着裘大人个人情,今儿还了。”
裘良忙说:“那么点子小事我早都记不得。大家都是朋友,互相帮忙本是应该的。”
司徒暄与赵茵娘同时鄙夷:“无耻!”
天色将明时,张子非敲了敲大库房墙壁,命弓.弩手排列好,又喊御林军兵士们搬走库房中的杂物。又敲了几下,喊道:“若不出来我们就拉火.炮了。”内里毫无动静。张子非转回身,“撤出去。取火.炮来轰塌此房。”
她才刚走了几步,耳听“咯吱”声起,墙壁上打开一扇门。弓.弩之下,一行人慢慢走出。张子非眼睛从头溜过,道:“押起来。数目少了一个,继续找。”
这群人登时神色大变。一个老妇道:“姑娘好本事。”
张子非道:“非是我好本事,是你们早先遇见的皆懒散之辈。那个穿灰的小厮是秦姑娘吧。”
秦姑娘缓缓走出:“正是。”
张子非点头:“待会儿我有事让你做。”言罢转身出了库房,立在门口吩咐道,“若这里没寻着最后一个嫌犯,便八成藏在书院。让你们裘大人加派人手。”
众锦衣卫应“是”。有人说:“张姑娘倒合适我们衙门。”附和声一片。
忙活到中午,宅子和书院都没搜到漏网之鱼。裘良命先将嫌犯关入诏狱,道:“要审问之人太多,总得先睡一觉。大伙儿先歇着。”
王镇抚使奇道:“大人,你睡得着?”
裘良哼哼两声:“三皇子与我同办此差,天塌下来他顶着。再不济不明法师必能想得出法子。”
“大人言之有理!”老王也踏实了几分。只不敢回家,就在衙门里打盹儿。
秦姑娘交给张子非领回薛家。乃直奔法静和尚的小院子,张子非道:“高僧,交给你了。”
法静正打坐呢,闻言睁眼一愣:“张施主何意?”HΤτPS://wωw.hLxS玖.còΜ/
“找位合适的先生教她读书写字算数。若非有把子武艺我就送培训班了。”张子非看着秦姑娘道,“横竖这趟抓的人足够多,锦衣卫从上至下皆擅审问,后续不相干。我不高兴看年纪轻轻的小姑娘,诚心被人误导成读书无用。扫盲、练字、学数算、学基础科学,少说得半年工夫。到时候秦家的案子已结,你爱做什么做什么去。”
秦姑娘迷糊了:“张大掌柜,究竟想让我做什么?”
“不是说了让你读书?”法静今日上午便得知了整个经过,也猜到张子非用意,愁道,“找谁教你呢?女菩萨武艺实在高强。读书终究是辛苦事。没读之前想读,才刚读没几日必然绞尽脑汁偷奸耍滑。先生让你抄写十遍,你写一遍就不想写了,他能奈你何?得找个武艺强似你的先生。只是大伙儿都忙的紧。对了,老陈那群人倒闲着?”
张子非道:“他们自己都没念几本书。高僧慢慢想,我歇息去了。”
“张施主好走。”
秦姑娘看着张子非大步流星离开院门,呆若木鸡。“法静师父,让我读书作甚?”
法静道:“你年轻、被人诚心教歪了、不想读书。她看不惯。故此逼你读书。”
“我想读书啊!何时不想了?”
“那妥了!来日嫌弃练字枯燥乏味时还望你记得起这句话。”法静在屋里翻了翻,从架子上寻到一本新编字帖入门。“会握笔不会?”
秦姑娘低声道:“只见过旁人握。”
“你试试。”
秦姑娘拿起案头一支毛笔握住。
法静点头:“很对。贫僧功课尚未做完。这儿有余墨,你先依样画葫芦。”遂将个大美人撂下,回到佛前继续打坐。
秦姑娘懵若呆瓜。半晌,颤着胳膊举起笔,迟迟不敢蘸墨汁。
只听院中脚步声大大方方,须臾有人掀帘子进来笑道:“他师叔!听闻张大掌柜抓了个不爱读书的小姑娘?”
法静忙睁开眼:“石管家来得正好!这位好武艺,可有管得住她的先生举荐?”
“让小季看着也行。”来者正是十三,饶有兴致打量秦姑娘,“他和他女朋友都要去念培训班。”乃向秦姑娘语重心长道,“年轻人。读书虽辛苦,实在是好事。日后你自然知道。”
“贫僧方才也这么说。”
秦姑娘抿嘴:“各位,不审我么?”
十三道:“你是底层小喽啰,就算知道些事儿也顶多一鳞半爪,费神不得用。官位越高招供越爽利。那位前侍郎大人,刚进诏狱就开始招了,曹操都没他快。顺便说一句,三皇子妃拆台最快最专业。茶楼酒肆已有许多人嚼舌头,说秦家找了位和淑嫔长相逼似的姑娘四处勾搭纨绔子弟,诱人家误以为拉扯上宫妃,好敲诈钱财。”
“阿弥陀佛。”法静合十。“凡阴谋见光皆散。”
半晌秦姑娘垂头问道:“我姐姐如何。”
十三道:“皇后正审着呢。最好的结果也只是出家入道,今生再沾不上权贵二字。”
秦姑娘幽然长叹。
十三问法静:“如何?让小季帮忙看着念培训班。”
“甚好。”
“那我安排去了。”
“多谢。”
秦姑娘忽然问:“小季莫非就是三皇子大婚当日闯入府中那位?”
“对啊!”十三道,“看我们家工作气氛好,决定跟我们干。”转身撇脱走了。
法静继续打坐。秦姑娘握着笔,终究没能蘸下墨汁子,只看着字帖发愣。
许久,法静睁眼。走过去看了看,诵了声佛道:“若是难以使毛笔,先使炭笔试试。”遂拿起案头的炭笔递给她。秦姑娘接过,握了个标准的毛笔姿势,开始在纸上一横一直画开。法静看了几眼,见她虽硬梆梆、倒没大错,便去院中练拳。
次日,小季和他女朋友槐花来薛府接人,还替秦姑娘带了两套校服。槐花顺口问秦姑娘名字。这位质朴得太清晰,眼神透明、一眼可见底,就是个寻常的京城小妞。秦姑娘都没好意思疑她,迟疑许久说自己没名字。
槐花忙道:“前儿我去过班上,许多同学都没名字。待会儿让先生替你取一个。”乃望了眼院中笑道,“法静师父这里杏花梨花桃花都开得兴旺,你爱哪个用哪个,可好?”
小季道:“你姓是秦吧。秦杏花有些拗口,取别的两种吧。”
“哪里拗口了?”
“对对,半点不拗口。”
秦姑娘看槐花娇憨活泼,小季满眼只是她,心生羡慕。乃抿嘴道:“既如此,就叫杏花吧。”
“好~~秦杏花同学!”槐花亲亲热热挽住她的胳膊,“咱们俩同日入学,最是好朋友!”
小季举手:“那我呢?”
“你是跟班儿。怎么,不愿意?”
“愿意、愿意!一千个愿意、一万个愿意!”
小季跟法静和尚打了个招呼,三个人一径出门上了马车。路上槐花唧唧呱呱没停过口。
下午放学,还是那两位把秦杏花送回来,约好明日再见。法静含笑问她今儿都学了些什么,让重新写一遍学过的字。
偏这会子十三笑若弥勒进来,边走边说:“杏花同学,跟你说一声。秦淑嫔招供出了大干娘的画像,锦衣卫和五城兵马司的画师们加班加点复制描绘,明日一早发往全国。她现在是通缉犯,罪名为倒采花的女飞贼。”说着将画像随手撂在桌案上。
杏花同学今儿一整天过得实在太新奇太.安逸,全然没想起自己本该是个阶下囚、当处处防备这些对头。乍然见了画像,脸上清晰写着:这不是大干娘。
十三看在眼里微微一笑:“你们继续学习,我走了。”脚不沾地离去。
“阿弥陀佛。”法静道,“休搭理他。习字需静心,继续。”
杏花被法静和尚监督着复习了今天的功课,又取出书本来预习明天的功课,然后就没事了。夜里,这姑娘睁眼看着屋顶,心想:莫非他们当真不预备审问自己?
她哪里知道,锦衣卫遇上了铁王八。不论秦侍郎、前天抓来的那十几位,至今半个字没吐。秦淑嫔虽说了许多,皆非要紧事,还委委屈屈道自己小小年纪诸事不知。唯有大干娘是她失言,只得描出画像。可谁都清楚,这群人必然与工部的诸多营造工程相干。
秦杏花第二天放学,张子非匆匆来看了一眼。见她字儿写得虽没错,字架子横不平竖不直,当即命练习悬腕提壁。
法静道:“杏花施主大约小时候受过虐待,不敢蘸墨汁子。”
张子非眼神骤怜,思忖片刻:“这样。你喜欢什么颜色。”
杏花微微垂头:“我喜欢……湖蓝色。”
张子非与法静互视一眼:校服的颜色。“刷面湖蓝色的墙,你蘸白色颜料练写字,能么?”
杏花一愣。
张子非神色柔和几分:“试试看。”
只小半个时辰,墙已刷成。杏花果然不惧白墨,提笔轻松蘸起。
张子非抱臂看了会子道:“于初学者而言天赋尚可。勤加练习休要偷懒。”杏花忙应“是”。张子非转身走了。
第三天放学回来,案头已调好一大碗白墨。
撬开犯人的嘴不一定非得严刑拷打。糖衣炮弹更好使。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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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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