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四皇子半日,皇帝掩面痛哭。
莫朱拱手轻声道:“四殿下,此乃晚生之计。”
薛蟠解释道:“众人皆看出,杏仁是太后弄出来的。但必然有位皇子跟她合谋。因为那事儿太过冒险。万一陛下没救回来,她得有位听话的孙儿可立。锦衣卫围着缮国府敲山震虎;陛下假扮好了伤疤忘了疼,给每位皇子一个下毒的机会。六皇子太小不算;大前天、前天、昨天,其余三位皆安安分分守着陛下睡足了半个时辰。”五皇子看他爹睡得踏实,还给画了副眼镜儿。
“有件事晚生想不通。”莫朱看向一名老太监。“公公跟随陛下多年,如何肯答应?太后给你的能比陛下多?”
薛蟠接着说:“你全家皆平安,不曾被抓为人质。”
当日莫朱去而复返、跟太皇太后密议许久,众人早都知道。回想太后言行确可疑,锦衣卫审犯人从不失手。老太监推测被同党供出,扑通跪倒。
莫朱朝四皇子抱拳:“那个纸包,请殿下拿出来吧。”四皇子颤着手,摸索半日将东西取出。
薛蟠双手接了,叹道:“殿下哪里学过下毒,太外行了。”
四皇子忽大喊道:“都是姓刘的阉奴撺掇的!”
薛莫二人互视皱眉。“姓刘的?”“没查到姓刘的吧。”“没查到。”立命带来。
刘太监就在外头站着,很快让抓了来。一见这阵势,便知东窗事发。当即跪下,一五一十悉数招供。说他是偷听到史贵妃跟前的索三撺掇五皇子。薛蟠单手捂脸,求请五皇子和索三。皇帝通身冰冷。
索三及到,矢口否认曾陪五皇子逛西长堤。五皇子也记不得多日前自己做了什么,问随身小太监。小太监讪讪的道:“要不然问周嬷嬷吧。她老人家准记得。”遂请周嬷嬷。周嬷嬷是五皇子乳母,清晰记得那天中午主子被定王世子请走,黄昏方回。五皇子这才想起,平安哥哥家新修了个标准篮球场,约他打篮球。
薛蟠道:“五皇子离园,大门口值班的公公和御林军岗哨都应该有记录的。”于是又让看门太监和御林军取出入登记。两处记录一致。当日五皇子未时二刻出正西门,酉时正回园。
刘太监清晰记得,偷听是在申时六刻,呆若木鸡。良久,手指索三嘶声喊:“你害我!”
索三莫名道:“奴才与公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害你作甚。”
刘太监欲辩无言,怔着不动。
五皇子拉拉皇帝的衣袖:“父皇,怎么了?”又看一眼四皇子,“四哥哥傻了?”
皇帝强挤出个假笑:“五郎乖,自家玩儿。”命索三领他回去。
莫朱因偏头问跪地的老太监:“想了这么久,想好没?可招供?何故背叛天子、投靠太后?”
薛蟠道:“照实说没准能一人做事一人当。”
这是拿他全家做胁迫。老太监苦笑,伏地道:“陛下长居颐和园,吃酒听戏、赏花观鱼,不理朝政。”
“哈?”薛蟠眨眨眼,“可要紧事陛下都做主的啊!闲杂琐事不是刘统勋和定王互相制衡稳稳当当么?兵权也牢固如泰山。”
时至今日,老太监再无忌惮,定定的道:“正是闲杂琐事,方有门路可寻。”
“贫僧没听懂。”
“我懂了。”莫朱道,“闲杂琐事,每件都和文武官员利害相关。倘若陛下亲自处置,公公们有诸多法子规劝引诱,从而收受贿赂。今陛下只管大局,则身边的人捞不着油水。一旦改换成懵懂不知事的少年天子即位——”
薛蟠点头:“老话说,肉在锅里,大家都有汤喝。陛下,是不是该请宗人令?”
四皇子大急:“父皇饶命!儿子是让他哄了!儿子未曾下药!”
莫朱冷不丁插话:“前月的杏仁。”
“那是皇祖母做的!”
皇帝冷笑道:“或是奴才的错,或是皇祖母的错,你竟清清白白。”
四皇子大哭,苦苦求饶。皇帝摆摆手。
佘青上前柔声哄道:“殿下,先且避一避。”双手握住四皇子肩膀。四皇子使劲儿往下赖。没人知道佘青乃当世顶尖高手。状似轻轻一带,已将四皇子提起,不着痕迹揽住。四皇子懵了一瞬,便欲挣脱。佘青双掌如铁钳般纹丝不动。四皇子再挣扎,佘青竟将他悬举至双脚将将离地、着不了力。四皇子大骇,脚尖不由自主往地面够。佘青趁机将他转到身后,结结实实遮住皇帝视线。随即跟拎小鸡似的健步如飞出了屋子。
望着二人身影,皇帝愣如木雕泥塑。薛蟠硬着头皮低声道:“陛下,要不要请太后?”
皇帝阖目:“朕累了,都退下。”
“是。”
退出去前莫朱又点了几名太监。他们方才还才以为逃出生天,这会子个个腿脚瘫软。
屋内霎时安静。毕太监壮着胆子走近榻前,低声道:“陛下且歇息会子吧。”皇帝浑然没听见。半晌,身子往后一仰,不省人事。
这头御医忙忙碌碌,那头太后的院子已被锦衣卫围了个结实。
三天后,几个嬷嬷立在门前破口大骂,佘青袖手溜达过来。众人纷纷喊“佘大人”。佘青亮出自己的从三品指挥同知大印。嬷嬷们哑声,躬身请大人进院子。
皇太后端坐正堂。佘青迎着她拱了拱手。一旁的大太监断喝:“大胆!见了太后如何不跪。”
佘青悠然道:“太后?恕微臣没看见。当朝有太后么?”
太后冷笑道:“哀家纵然死了,他难道不是哀家生的。”
“陛下确是老太太您所生。”佘青点头。“可太后是个朝廷名号,需得天子御笔亲封,天子也可御笔除名。”
太后咬牙。半晌道:“尔等进了何等谗言?我儿糊涂至此?”
“亲娘和亲儿联手欲毒死他,能不气糊涂么?”佘青叹道,“微臣只不明白。您老若有三个五个儿子也罢了。”
“三个五个儿子,没准能挑出一个听话的来。”
“太上皇有六七个做王爷的儿子,一个听话的也无。想让做皇帝的儿子听话,岂非痴人说梦。”
太后呆怔良久,忽惨笑道:“有理、有理。哀家若没做太后,也清楚此理。身在局中,竟然忘了。”乃阖了会子目。“他欲如何。”
“不知。”佘青道,“陛下这会子心如死灰,大抵得过些日子方能面对现实。只是——”他躬身到,“掐指算去,前朝后宫,当没人替太后求情。”
一旁的嬷嬷忙说:“还有兰平长公主!”
“哦,先帝在位那几年,长公主得罪的人太多。太后您一出事,她也接连倒霉、气得卧病在床了。”
满堂安静了一瞬。有个太监脱口而出:“墙倒众人推!”
“兰平公主委实是墙倒众人推,老太太您是树倒没人扶。”
太后眼神一亮:“佘大人,你可认得哀家的侄子石驴儿?哀家可让他名正言顺回到族中!”
佘青惑然。“石大人若想要缮国府,等封条贴完再出现,岂非又干净又便宜?可名正言顺将您老和石光珠从族谱中除名。”
“……”太后一愣。脑中急动,良久无以辩驳。
佘青再拱手,转身飘然而去。
缮国府也让御林军围得结实。莫朱每天派一个人,笑嘻嘻问石光珠招不招。石光珠自然是不招。锦衣卫们半个字不多言,立马儿就走。到了第五天,石光珠终忍不住了,喊让你们薛蟠来。审问大小太监、点心学徒之类活计皆佘青莫朱等主持,薛蟠颇闲。石兄想找人说说话,他便袖手上马。
二人于缮国府大堂恭敬对坐。半晌,石光珠问:“贵衙门每日来个人,意欲何为?”
“哦,那是走过场,表示我们有努力在做事。”薛蟠道,“其实整个案件的经过都查得差不多了。最终肯定要圣心独断的。送上去一大叠口供,陛下会默认为内里必有你的份。你知道他性子,不可能有心情看完全部。九成,不,十成只听我们讲述。故此,石兄你说与不说,无关大局。”
石光珠懵逼。“师父就不怕冤屈了我?”
薛蟠打量他。“你这模样明摆着不冤屈。我见过多少冤屈之人,眼神哪有这样的。石兄不过是忽然失了话语权、不适应罢了。没关系,日久天长,总会适应的。”
石光珠惊喜:“如此说来,我等不死?”
“你看你看!”薛蟠拍手,“很清楚自己犯的死罪。”
石光珠如中定身术。
薛蟠正色道:“天家要脸,这案子难以公开。故此多半是拿些你早先犯的案子做筏子,送去北美挖矿。跟其他人不在一个矿。”Hττρs://wWw.hしΧS9.CòM/
石光珠目光呆滞:“为何不在一个矿。”
“因为怕奴才帮你干活。”薛蟠假笑,“石兄该不会以为还能继续当主子吧。”
又呆怔良久,石光珠喃喃道:“我不过奉命行事。”
“敢问石兄,是皇帝大还是太后大。太后命你弑君,你可以悄悄来我们衙门商议,如何让她老人家失手、皇帝没察觉。”
石光珠摇摇头,沧然落泪。“薛大人认得石驴儿吧。”
“勉强算见过。”
“他们送走了我两个美人,原答应二十年后重聚的。”石光珠拭泪。“想来,我活不到二十年后。让她们各寻归宿吧。”
薛蟠惊诧打量他。“你……当真觉得她们见识了八块腹肌小帅哥,还会记得你?那个妹妹,就是叫什么楚姬的,快要成亲了啊!对方家做南美古物贸易,三兄弟,他是老三。姐姐有两个追求者,难以选择,正纠结呢。”这厮信口雌黄。两个美女送走便罢,并无后续消息。
石光珠脱口而出:“不可能!”
“哎,老石啊,贫僧不惜的说你。”薛蟠叹气。“可还记得你去沈五娘子码头做买卖,人家办事员鄙夷你?因为你太老了,小美女才十七岁。你开口闭口那个暧昧!不要脸的老变态。现在小姑娘到了正常环境中,当然清楚自己从前被你困束、操控了。”
石光珠跌足:“她原本就是家养舞姬。”
薛蟠微微一笑:“行吧。等石兄挖上三年矿,回想今日,大约能明白几分。”起身合十颂佛。“既是无意招供,贫僧告辞。”
石光珠眼珠子转了转。“你们确查明了?”
“嗯。”薛蟠点头。“好惨。八家国公府,一口气倒掉五家。那四家使劲儿喊冤。尤其修国府。你使人家的点心铺子给皇帝下杏仁,对人家瞒得死死的。故招得最快。”
石光珠顿时失色。他还想着早晚抛同伙出去挡箭,原来被同伙先给抛了。
公府豪门,数十年不知做了多少有违国法之事。锦衣卫和刑部各存档案,挨个儿取出来算总账。幸而东平王妃那串案子基本结束。连宁妃之父在内,数十人斩立决,血染菜市口。刑部、大理寺、都察院三家全无工夫喘气,接下来又是一大堆活计。
皇帝却当真病了,且病得厉害。御医说多半是心病。然这几年酒色过度,身子空虚。别无他法,只能养着。到了中秋,皇帝依然躺在炕上动弹不得。隔窗望月,浊泪如泉。
这日,明徽郡主来颐和园探望,皇帝竟坐了起来。徽姨轻叹:“你且养着,诸事休管。”
皇帝思忖片刻道:“当年皇祖父有旨,以东瀛为皇族流放地。四小子终究没给朕下药。就让他过去吧。”
徽姨点头:“我也是这个意思。”
“母后……大高玄观颇安静。”
“甚好。”
“其余的皆依律法,当杀则杀、当流则流。”
“遵旨。”
皇帝闭了闭眼。“朕已万念俱灰矣。欲寻个僻静些的道观,早晚燃香礼三清。”
明徽郡主大愕。沉思良久道:“陛下乃万民之主,保住龙体最是要紧。寻僻静处将养些时日也好。”
皇帝苦笑。“姑妈,朕做这个皇帝什么趣儿。亲娘相中了权、亲儿相中了权,连奴才也为了踪迹全无的几点权渣子谋害朕。”
“尚有许多忠臣良将呢?”
皇帝舒心一笑。“正是有他们在,朕才去得安心、不怕对父皇不住。朕意已决。”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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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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