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道:“不论如何快些请来。不明和尚家里不是有走起来极快的蒸汽机船么?”
“孙儿遵旨。他们家那船正在江南,也是多半靠帆、少半靠煤的。眼下正刮西北风……”
太皇太后抬眼瞧他。
司徒暄忙说:“就是怕您老着急。依我说把她接到您这儿来,请御医即可。”太皇太后又瞧他。司徒暄抿嘴,小声嘀咕,“谁猜不出缘故啊。”
太皇太后叹道:“谁都猜得出缘故,唯有福郎还浑浑噩噩。他最听他三婶娘的话,让你媳妇教导教导。”
司徒暄咧嘴:“您当茵娘没说过?说过好几回。他没吃过正经亏,压根记不住。”
“这回算吃正经亏了。”
“他吃个什么亏了?是大嫂吃亏。他稍微受点子小气罢了。”
看司徒暄一副头大如斗的模样,太皇太后又叹:“御医未必不如张友士。只是眼下压根猜不出谁被谁收买。张友士必干净。”遂传话让皇后去哀家从前闲居的郊外皇庄中养病。又喊太子过来。
不多时太子到了,眼睛肿成两个桃儿。太子已听说了懿旨,立时有太监嬷嬷帮着琢磨意思。有的猜皇后病得急、太皇太后恐有传染,有的猜她老人家想趁机让皇后彻底交出宫权,横竖没一句好词儿。
却听太皇太后道:“福郎,方才哀家跟你三叔说,教导你你也记不住。你母亲出宫少说得收拾两日。明着宣扬出去,没派大内护卫。”她顿了顿。“暄儿。”
司徒暄垂手答应。
“领他去雇几个有本事的镖师,安排进庄子。福郎,你也扮做服侍的人混在你母亲屋子旁边。”太皇太后冷笑道,“你不用做别的,只管数数。”
太子一愣:“数什么数?”
“数有多少名刺客想取你母亲性命。”太皇太后淡然道,“每晚惊吓几回,多少总能长些记性。”
太子方知母亲危险至此,那些推测曾祖母心意的不知歪到哪里去了。
太皇太后闲闲的吃了口茶:“每个皇后都难免有这么几遭,跟渡劫似的。哀家当年也曾对付你曾祖父的皇后。义忠亲王坏事有哀家一份功劳。”
太子想了想:“曾祖母,为何要对付她?她得罪你了?”
“她得罪了我,我也得罪了她。后宫里头谁不得罪谁?其实是康王之母贵妃和淑妃——就是后来的李太后,两个在对付她。我乐得帮几手。庆王之母德妃亦帮了几手。还有其余诸位。康王和李淑妃上位,我们得不了好处。只是,不论谁想对付皇后位置上那个人,大伙儿都愿意帮。”太皇太后理所当然的道,“她是皇后,我是惠妃。她是嫡妻,我是侧室。我虽不强过她,也不输给她。故此看她不顺眼。再说,这么多女人闲在宫中做什么呢?”
屋中寂然。许久,司徒暄好奇道:“祖母,当年我那一大群叔父婶娘,有谁最合适皇位后位的么?”
太皇太后毫不犹豫道:“太子和太子妃。”
“义忠亲王两口子?”
“对。”
“那……太上皇为何舍得这么好的儿子儿媳妇?”
“皇帝也是人,是人便难免犯糊涂。当皇帝的都极爱面子。既说了杀,后悔也杀。许多人无时无刻盯着他,等他犯糊涂。”
太子忍不住道:“若是皇帝没真犯糊涂呢?”
“九回假糊涂总有一回真糊涂。那九回顶多三九二十七家满门抄斩。只死了区区二十七家人,前朝后宫能有什么两样。固然有被吓得缩回去的,余下的依然多了去。”
司徒暄点头:“基数实在太大了。”
太子思忖道:“如此说来,纵然母后抗得过这回,还有下回。”
“这个自然。”太皇太后阖目道,“东瀛那位扛过大半辈子,最终还是没抗住。”
司徒暄吐了口气:“四叔算糊涂犯得少的。皇兄犯糊涂的概率要高着许多。要不然大皇嫂干脆躲个几年,让她们自己斗着玩儿。”
“倒也是个法子。就怕她舍不得权柄。”
太子愁眉。母后恋权胜过父皇,他早就知道。
“故此得福郎去劝。”司徒暄道,“双拳难敌四手,猛虎也怕群狼。”又道,“早先咱们家还是端王府时,我母亲倒没觉得后宅有这么腥风血雨的。”
太皇太后瞥他:“王府与后宫能比么?王府中的姬妾美人,多半是不要紧的女儿或族小姐。娘家只将人丢进来便作罢,没有门客幕僚出主意,遑论地方大员送钱送人帮衬。从太上皇算起,皇帝换了四个。多数老嬷嬷都留在宫中,分派服侍一任又一任娘娘。她们手里的招数也不是王府嬷嬷能比的。”
司徒暄龇牙,心想幸亏母妃溜得快。否则,依着她老人家性情,很难活到父皇驾崩。太子只觉头顶压着泰山,使尽浑身力气也推不动。
于是司徒暄财大气粗的领着大侄儿上胖达镖局,一气儿雇了四个SSR级镖师,镖局只差没拿他的雕像换下财神爷的。忙活了半日,司徒暄扭头看大侄儿发愣,伸手到人家眼前摇了摇。
太子早几年就见识过薛家的保镖小季。小季是个绿林人,被雇去做保镖。难免有本事不输给他的,被人家雇做刺客。碍于规矩,顶级镖师唯有出宫才能雇。这个他早先想过,也只想想罢了。今儿方当真察觉到危险。许久他问:“三叔,若有人雇刺客刺驾呢?”
司徒暄好笑道:“能有什么好处?”因掰手指头,“你父皇的兄弟里头,老二、我和老五都拿得住朝纲。可我和二哥皆嫌累、没兴趣。就算大皇兄没了,轮不到老五,故此他无需巴巴儿费那个钱。再有便是大嫂娘家想扶你。你个小崽子,自己说吧,可拿得住朝纲么?”
太子闷闷的摇头。
“故此你舅舅也无需费那个钱。你兄弟们的外祖舅父若打主意,怎么也得先把你弄下去不是?你虽幼稚,又没犯什么错。”
“母后若没了,父皇需得新立皇后。母以子贵。既有两个嫡皇子,父皇万一没了,后头的不见得是我。”
司徒暄点头。“终于略微开了半点窍。”
太子哭腔道:“当日我为何不答应给舅舅实职?”过了那个村没那个店,后来已要不到了。司徒暄拍拍他的肩膀。
赵茵娘得知太皇太后要招张友士,忙给薛家去消息。张子非安排人发电报回江南。龙女号立时南下直奔泉州。
这头皇后车马出宫,去了城郊皇庄。里里外外皆太皇太后的人手,饮食香料药材上难出纰漏。她人还没走时宫中已传遍了,半个大内护卫没带。
太皇太后的卦果然没算错。皇后出宫后第三天夜晚,有刺客直扑寝宫,显见是事先买到了地图的。第五天夜晚来了三个,第六天夜晚则来了两伙。
到了第八天夜晚干脆刺客满天飞,太子猫在窗户底下已数不清了。镖师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斗到天色将明才结束。四个人齐刷刷奔向太子藏身的耳房,大喊:“大少爷,当初可没说是这么高难度的活计,得加钱!”
太子本以为他们要说什么呢,闻言怔了半晌,苦笑道:“加钱容易。”
四个人又齐刷刷拱手:“如此多谢。”同时转身走了。
他们早已知道保护之人是皇后、大少爷是太子,可他们只惦记钱,压根不认得天家殊荣这种东西。太子心中五味杂陈。
第十二天,张友士终于接来了。司徒暄说这位太太是他亲戚,请张大夫实话实话。张友士望闻问切后吓了一跳。再看药方子,竟有三张,张张相克,根本不知道谁利用了谁。亏的皇后底子尚好、年岁也正在壮年,换个旁人不见得抗得住。得老老实实养些时日。皇后得知自己被人算计了,咬牙切齿、要回宫收拾那群贱人。太子一瞧便知道劝不住,干脆没开口。
见皇庄尚且安全,太子领着几个人进了城,往涂先生家而去。
涂老头正在家中教导踏雪,对这个学生极满意。见太子来了,踏雪忙起身侍立。太子慢慢说了这些日子经过。涂先生长叹:“既明白了,总强似不明白。”
太子迟疑道:“先生。我想着,若三叔起了什么心思?”
涂先生皱眉捋须。踏雪看老头斟酌措辞,行礼道:“殿下,请恕奴才逾矩。太子万万起不得这心思。定王亦是性骄之人。但凡察觉殿下疑他,他必袖手。二王爷是不会帮殿下的。”
“……三叔为何帮我?我们哥几个都是他侄儿。”
“大抵是因为先帝和定王妃都喜欢殿下。”
太子吐了口气。祖父和三婶确实都喜欢他。
一时太子告辞了,涂先生问:“踏雪,你方才说的是实话?”
“非也。”踏雪道,“奴才总不能说,定王能耐强似今上。若生野心,今上只能认栽。”
涂先生再长叹。“偏太子信了。”
外头太子离开涂家,却是去了五城兵马司。史湘云出嫁在即,黛玉上忠靖侯府帮忙去了;小朱则是上忠顺王府帮着哄徽姨去了。故薛指挥使一个人孤零零在衙门坐着。太子一瞧,如此甚好。便跟薛蟠打听,可否悄悄雇几位高手保镖进宫保护他母亲。
薛蟠看了他半日:“那些人对天家毫无敬畏,殿下知道么?”
“知道。”太子道,“然他们有诺必应。”
“但是他们可能会闲得无聊在后宫瞎逛,偶然撞见你某位不得宠的小妈,然后爱上、直接带走。”
太子道:“既是不得宠的小妈,带走就带走吧。”
薛蟠又看了他半日:“若是得宠的小妈呢?”
“横竖一不是我妈,二不是我小老婆。”
“额,太子的意思是不打算告诉你父皇?”
“当然!”太子道,“他岂能答应?”乃冷笑两声,“我母后险些被贱人们害死,他可抬过一根手指头?”
薛蟠忽然笑了:“有了几分先帝的莽劲儿。”因竖起手掌道,“虽然于太子而言,皇后是你母亲、妃嫔们皆贱人;可于陛下而言,大老婆小老婆甚至外头的混账老婆,都是他的女人。还请太子牢牢记得这件事,不可忘记。宠妾灭妻之罪,只加诸大臣、不加诸天子。吵得他心烦他有权换.妻。”
太子大惊。
“当年的梅容嫔离凤印只一步之遥。终是康王跟太上皇赌气,不肯赦三皇子之罪换九皇子立储。”薛蟠阖目道,“你的诸多小妈,谁能比她身份低微?如今可没有一位太上皇来约束皇帝。废后张氏在她丈夫上位时立下的汗马功劳,当今皇后望尘莫及。”
太子呆若木鸡。薛蟠捂脸:他究竟怎么在王府和皇宫长这么大的。HΤTPS://wωW.Ηしxs⑨.còM/
回到皇庄,太子屏退了皇后屋中奴才,请四位镖师严守屋顶,方向母亲低声回禀了自己所想。皇后立批“胡闹”。
太子垂头道:“横竖我只告诉您老一声。”
皇后拍炕沿:“那是后宫!后宫里只能有一个男人,其余皆太监。若他们跟妃嫔私通,生出男丁来算不算皇子?”
“算皇子也无非出几个钱养着罢了。”太子龇牙而笑,“已经有五个兄弟,横竖也轮不着后头的。倘若我拿不着,管他谁拿呢。”
皇后急了。想训斥几句吧,她这会子病着、多言则喘;儿子却是心意已决。皇后只得暂时打消了回宫的念头。
可她实在很想收拾贱人们。
三天后,忠顺世子最后单身夜,问太子可得闲去不。太子见母后的身子渐有起色,便答应了。遂往皇后跟前打招呼。
皇后瞥他,没好气道:“你也知道闷?”
太子飞快道:“我早都说过,等母后略好些,只管随时回宫热闹去。”他笑眯眯手指窗外——非太监的男镖师你儿子也必同时雇回宫去。
皇后怒让他滚。太子圆润的滚了。
拿儿子没辙也不是一回两回,皇后又把赵茵娘请去。犹豫再三,暗示不成,皇后小心翼翼说了实话。
赵茵娘欢喜拍手:“阿弥陀佛,福郎终于开始长大了~~恭喜大嫂熬出头了。”
她声音不小,皇后一壁嘘声一壁跌足:“那是宫、闱!”
“我的亲大嫂~~丈夫给你戴那么多绿帽子,数都数不清。”茵娘理直气壮道,“你何苦来呕心沥血的唯恐有人给他戴绿帽子?”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星星阅读app为您提供大神金子曰的红楼之逆贼薛蟠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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