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沉邑明面暗里也未阻拦自己,而且乘阿妥不注意时表露了想单独聊聊的意思,这让李散木十分受宠若惊。一路以来,封沉邑与其说与自己话不投机寡言少语,倒不如说是在伺探提防自己,这厢边流露出要与自己聊谈之意,确是叫他耐人寻味。HΤτPS://wωw.hLxS玖.còΜ/
傍晚,三人在宿所饭堂随意吃了点。
吃东西的时候李散木发现阿妥呵欠连天困倦非常,饭后,李散木便把阿妥带去了两人住的客房,嘱咐她,自己与封沉邑还有事需出去一趟,让她随意休息。
离开客房,夜幕已至,李散木在宿所中庭的屋顶上找到了封沉邑,他四顾无人,一脚轻功翩然落于片瓦中,悄若无声。
封沉邑侧过头,见李散木正朝自己走来,便道:“散木兄的脚下功夫羡煞旁人。”
李散木踩着屋脊坐到封沉邑身旁,宠辱不惊道:“沉邑兄谬赞,雕虫小技登不得大雅,倒是沉邑兄好兴致,跑来这一赏夜景。”
“我比不得你,只能翻过那,才跑来这赏景。”封沉邑莞尔,伸手一指后方宿所二楼,朱漆勾阑的廊台。
这姓封的是在和自己说笑?李散木怕是差点揉眼以辩真幻,怎么不过一顿饭的功夫,这姓封的就性情大变了?
李散木勉强“哈哈”两声,也不与封沉邑拐弯抹角,只道:“不知沉邑兄避开那丫头想同我说些什么?”
封沉邑在阿妥面前的陈述,从头至尾都没有阐明自己与“铁武纪”的关系,毕竟他现在被迫背上莫须有的罪名而且还在通缉中,明显是不想牵扯过多横生枝节。但就“铁武纪”所参与调查的庄贤之事有所保留,也是因为在阿妥面前才让他讳莫如深的。
只见封沉邑曲腿侧躺去,他手撑面颊,长发沿一边倾落,好不闲适。他慵慵懒懒瞭望夜空,星斗斑斓仿佛落尽眼底,他开口道:“我虽为义父的养子,也算是‘铁武纪’的人,但平常几乎不着家,也不参与‘铁武纪’任何事务,我每两月月中会回家看望义父,旁听‘铁武纪’近来的大小事宜。‘铁武纪’中处理的大小事也是江湖中的大小事,庄贤与‘牛家村’之事便是如此知道的。”
“铁武纪”乃武林六大门派之首,素有“刚正不阿江湖清道夫”之称,是制裁、调和、平衡,监管整个武林的“法官”。但“铁武纪”出面执武林之法还需要一样东西,那就是武林盟主的谕令,也就是“铁武纪”的一举一动全受武林盟主管控。故江湖中有些人戏称“铁武纪”为盟主的刽子手。
李散木未想到,封沉邑竟不参与“铁武纪”的事务,那他平日在外都做些什么?
封沉邑继续道:“义父手下有两位左膀右臂,其中一人名叫洪平章,年纪比义父要小一些,算是义父的师弟,按辈分也是我叔父,‘铁武纪’大小事皆要经他手过一遍,义父之下属他最大,义父若退位,十有八九也是由他接手,而庄贤倒卖私盐之事从头彻尾也都是由他亲自带人追查的。”
“那你叔父最后是否核实过‘追命谷’的说法,还有庄贤现在何处你是真不知道吗?”李散木索性也找了个舒适坐姿放松下来。
封沉邑未理会李散木的问题,他自顾自往下说道:“三个多月前,也就是封府灭门前不久,按例我本不会在那月回家,但收到了一封义父的飞鸽传书,内容大意是义父和盟主昆冈前辈找我有要事相商,望我二月初九那天速回。
当时我感到很奇怪,因为我向来不定行踪,义父竟能知道?且不论这,毕竟我光明正大行走江湖,用‘铁武纪’的法子总是能找到的,以前并非没有过,但义父知道我向来不参与‘铁武纪’的事务,他说有要事还捎上了昆冈前辈,反叫我摸不到头绪了。
本想回信询问,可若真有要事,等信件一来一回必会耽搁行程,而且当时我正访友,所待的地方离家并不算远,便也不多想就启程回去了。直到后来重新回想时才觉察到,就我当时收到书信的时间和我所在之处,刚好能在二月初九那日赶到家,实在令人不寒而栗。”
封沉邑竟开始和自己说起了封府灭门案,李散木略略吃惊,不过这也恰好是他想了解的。
李散木没有打断封沉邑,他接着道:“因想着义父说的要事,便于二月初八晚赶了个夜路,所以我是二月初九寅时抵的家,才到门口便惊觉不对劲。义父虽不住在‘铁武纪’,但封府家门口向来都会有‘铁武纪’弟兄夜以继日轮班看守,可偏是那日,大门紧闭无人守卫,连梁上灯笼都不曾点起,我知定是出事了。”
大约是手撑着累了,封沉邑挪了挪身子朝天平躺,双臂枕于脑后,他道:“于是我未从正门进去,而是绕到了后院,翻墙而入。我一入后院,便闻得一股血腥味,心中一凉,借夜色见走廊里横尸数具,我忙往义父寝屋寻去,摸黑到半路,迎面佝偻一人,脸上手上皆沾了血,我认出是老管家,本欲上前,但他一见是我却唤我‘封少爷’。
管家从小看我到大,关系亲近,平日鲜少这么喊,在此关头更不可能,我瞬间起了戒备,但为时稍晚,那易容乔装成管家的贼人一把毒粉撒我满身,又一招毒掌直直劈来,幸好我眯眼闭气只接了半掌,可即使是半掌我也深知自己硬碰不了多久,草草过了几招,仗着人清路熟就往外跑。
刚跑回后院,突然一批黑衣人从院墙上闯了进来,看样子应该是才到,因为我听有人说了句‘怎么都死了?’此时我与他们正好打了照面,自然和他们过了手,其中有个被我撂倒的人无意露出了‘蜘蛛’纹身,我心中大致有了数,以当时的身体情况我不可再继续恋战,于是我跑到柴房,柴房后有一条河,我破窗跳河潜逃了出去。”
“那后来呢?你是如何跑到‘万悦城’去的?”李散木没想到那日居然如此惊心动魄。
“后来我毒发难耐,又无法运气解毒,死撑躲入林子藏身,无水无粮,当时季节林中寒气极重,我时昏时醒不知扛了几天,最后彻底晕死过去,再醒来时发现自己被一队运镖师救了过来。
镖头好像对用毒法门懂得一些,所以我才知道自己中了‘寸缕毒’和‘混元掌’,不过好在没中全,还有的救,镖头抓了药让我每日煎药服下。家里出了事自己又虚弱,我不敢轻举妄动,便胡乱编了来历将那队镖师糊弄了过去,请求镖头征得同意后,我就跟着他们一同运镖而行。他们这趟镖是运往‘万悦城’的,我本想中途离开,但是一路上封府灭门案谣言不断,我功力恢复又暂时无个准期,若离开了镖队的庇护,很可能再遭毒手,考虑再三,我决定跟随镖队去‘万悦城’。那边离是非之地远不说,消息也较为闭塞,我也能安心解毒养伤。
镖队将货物送达万悦城后,我便与他们谢别,当时身上的毒基本清完了,但是功力恢复还需自己慢慢调息运行,简单防身已无大碍。可我没料到的是,封府灭门案的事已陆续在万悦城传开,身体拖累之下,我又恐身份暴露引来麻烦,实在无法专心养伤,再加之盘缠也用得差不多了,一日我路过万悦城府衙,才有了入狱养伤的念头。而再之后的事你应该都清楚了。”讲完,封沉邑忽尔坐起,看向一旁的李散木,像是在问他还有什么想知道的。
李散木道:“这中间过程竟然如此险象环生,好在最后沉邑兄你有惊无险,不过我还有一事不明,我记得开始你对我提到了你叔父洪平章,可之后好像并没有再提,不知沉邑兄是何用意?”
封沉邑笑道:“散木兄很是敏锐。”
李散木客气道:“沉邑兄抬举。”
封沉邑脸色微微一沉,道:“我怀疑封府灭门案与洪平章有关。”
“哦?”李散木暗暗惊诧,“沉邑兄所言有何依据?”
封沉邑隐晦一笑,道:“散木兄不妨猜一猜?”
“可以。”李散木满不在乎应下。
从容撩了撩衣摆,李散木静思了一番,便推度道:“沉邑兄你方才说洪平章乃‘铁武纪’第二把交椅,如若你义父封岁余出了事,洪平章便可上位,此为第一点;你义父封岁余出了事,洪平章若贸然上位,自然会引他人猜忌,所以需要个替死鬼,而按沉邑兄所述遭到的伏击和目前被通缉的处境,你就是那个替死鬼,此为第二点;但这两点没有证据,仅仅是猜测。
‘狮羽峡’庄贤之案是洪平章亲自领人追查的,但却出了阿妥‘牛家村’被屠之事,我一直追问你‘铁武纪’最后是否核实,现在想来也不必再问,如果洪平章负责此案,并也有所牵连,核实不核实都毫无意义,此为第三点。而这第三点至关重要,至少证明洪平章背着‘铁武纪’私下与某方势力暗藏瓜葛,很可能因你义父的存在阻碍了他,才遭此一劫。所以这第三点也极有可能是印证前两点的证据之一。”
封沉邑听得轻轻颔首,待李散木继续道:“不妨凭我拙见再理一理此事。有人仿你义父传信与你,嘱你二月初九归家,却不料你二月初八赶夜路,提早到了,你发现家中已遭毒手,并遇到了假管家的袭击,你离开前又碰上了同样不知何原因晚到一步或也是早到一步的‘淘沙门’,遂落河逃走。
很显然,原本凶手费尽心思想要制造的场面很可能是先血洗封府,等你或者说是等你和‘淘沙门’一起来到封府,再一并抓个人赃并获。按你所说,你当时回到封府,应是没来得及见到封岁余和昆冈前辈的尸首,所以无法判定他们是如何丧命,加之他二人乃高手中的高手,能动得了他们还能将他们毙命的,怕不会是一人所为,这也是为何你被诬陷与‘淘沙门’伙同的原因。所以,若此案真与洪平章有关,他也定是有同谋的。”
李散木一番忖度令封沉邑觉得这人甚是有趣,他道:“我也是从阿妥口中得知‘牛家村’之事才开始怀疑叔父的。你之前问我‘铁武纪’最后是否核实过此事,当时叔父禀我义父的回答,是此事他已核实清楚。故我才对叔父起了疑心。”
李散木明了道:“原是如此。”
封沉邑道:“散木兄不愧目达耳通,你与我所猜想的相差无几。”
李散木道:“沉邑兄过誉。倒是沉邑兄,如此信得过我,将所蒙受之事予我知之,我定会竭尽所能助你查明真相,不辜负这番信任。”
封沉邑摆摆手:“散木兄何须如此见外,你我兄弟之间何来繁琐。”正说着,封沉邑忽凑向李散木,低声道:“就是不知‘武昌门’李门主之子的散木兄,对我有几分确信几分犹言实情?”
大约是不习惯离得太近,李散木身体侧倾,与封沉邑拉开了些许距离。难怪这姓封的如此爽溜讲了一大摞封府灭门的事情,敢情是借着这意思想来套自己身份,真是绕了好大一弯。
“咳,沉邑兄说笑不是,我们‘武昌门’向来奉行除暴安良惩恶扬善,既然沉邑兄对我如此信赖,我又怎会欺瞒于你?其实就贵府的案子我还有些话没讲完,连同今日看过通杀令后我向你提及的几点存疑,我又重新归结了一番。
‘淘沙门’在此案中的分量,已大致明了,接下来需查明的,一是凶手为何不仅杀了你义父还要杀昆冈前辈?两位前辈是否一到卷入了什么事中?二是凶手为何选择沉邑兄你来冤枉?三是通杀令中对你所描的混淆画像,究竟何人所为?四则是,整件事到底与武林禁籍《九陨》有何关联?沉邑兄,你对《九陨》下落,可有眉目?”李散木切转话头避重就轻含糊了过去,还反将封沉邑一军,抛了个问题给他。
李散木正等着看封沉邑要怎么回答他的档口,“啪啦——”一道碎裂声响使得屋上两人双双低头查看。
只见中庭过廊角有只花盆砸碎在一级台阶上,李散木起身,欲下去探究,又听得“喵”一声轻唤,一只狸猫打丛中钻出,跳上台阶擦着碎开的花盆跃了过去,随即隐入黑暗中。
李散木与封沉邑对了一眼,两人皆觉得许是多虑。封沉邑几不可闻地叹息了一声,建议李散木还是早些回屋歇着,李散木点了点头不好反驳。
封沉邑身形一晃,眨眼间便从檐上潇洒着地。李散木看在眼里,不由右眼皮抽了抽,不是说自个儿翻栏杆上来的吗?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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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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