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暗卫的第一铁律便是无条件服从命令,效忠主上。”
“违背铁律,死不足惜。”
以前,她是谢小侯爷暗卫营里的人。
眼下,她的主上是谢侯夫人,不是永昭长公主。
永昭长公主通身冷意更盛“真真是好样的!”
“甄儿,去查!”
甄女使颔首,躬身退下。
永昭长公主站起身来,裙摆掠过暗卫的耳畔,径直前往谢老夫人的院落。
她说不清,到底是恼火多一些,还是失落多一些。
一直以来,她似乎都是被瞒着的那个人,似乎也是被舍弃的那个。
暗卫轻舒了口气,庆幸捡回一条命。
下一瞬,起身从托盘里捻起那张面具,对镜,小心翼翼贴上。
贵着呢。
虽说主子不差钱,但能省则省。
老话说得好,天比树叶长,细水能长流。
紧接着,又往面具上敷了层粉,半作一副病病歪歪的模样,捻着帕子,掩着嘴角,病恹恹的轻咳两声,脚步虚浮的躺回床榻。
不多时,谢侯夫人巡视铺子偶感风寒,需卧榻静养的消息就传了出去。
静檀院也适时的煎起了治疗风寒的药汤。
方方面面,没有一丝一毫的疏漏之处。
那厢。
谢老夫人的院落。
永昭长公主看着谢老夫人蜡黄憔悴,病气明显面容,把即将脱口而出的质问声硬生生咽了下去。
谢老夫人头戴貂皮暖额,穿着暗色的袄子,又披了件大氅,斜靠在软榻上,手边还放了卷墨色暗淡,纸张泛黄的经书。
经书上的字迹,苍劲挺拔,犹如高山坠石,透纸而出。
横竖变化间,却又不失潇洒飘逸。
泛黄的纸张,暗淡的墨迹,证明着时间的流逝。
无意之中,永昭长公主的目光轻轻掠过摊开的经卷,眸光微闪,眼角不自觉地染上一抹淡淡的猩红。
谢脩的字迹。
这是谢脩给谢老夫人抄的祈福经书。
回忆如飓风海啸般汹涌而至,让永昭长公主溃不成军。
谢脩也为她抄过经的。
在她怀有身孕,呕吐不止,食不下咽,暴瘦之际。
上京的名医,太医院的御医,尝试过各种法子,但那段时间还是吃什么吐什么。
谢脩病急乱投医,宁可信其有般,三跪九叩爬上万佛寺的数百阶石阶,乞求漫天神佛庇佑于他。
又在万佛寺斋戒断食三日,跪在大雄宝殿的佛像前,日夜不休,抄了一卷卷经书。
后来呀。
也不知是谢脩的诚心起了作用,还是她熬过了那段时间,总归能吃下些东西了。
她的双颊,看看丰盈起来。
谢脩,却瘦了。
谢脩亲笔誊写的卷卷经文,她均小心翼翼地珍藏。
绝不敢轻易翻阅。
唯恐泪水如泉涌,亦忧经卷脆弱,难以抵挡岁月的侵蚀。
其实,灼儿和谢脩很像的。
从一而终。
忠贞不渝。
灼儿全心全意待顾荣是应当的。
永昭长公主的眼眶红了又红,心软了又软。
一切乖戾之气、愤懑之情、沮丧之感,皆被淡淡的惆怅与深深的怀念所替代。
除却生死,谢脩对她,从未隐瞒,也从未舍弃。
永昭长公主忍下泪意“老夫人,你的身体可好些了?”
不想再质问。
也不必再质问。
“坐。”谢老夫人指了指身侧的空位,沙哑着声音道。
随后,挥了挥手,示意侍奉的婢女退下。
偌大的房间,只余谢老夫人和永昭长公主。
热气熏人,永昭长公主背过身去,擦拭掉眼角的泪水。
谢老夫人开门见山“你知道了?”
虽是问句,语气却是平铺直叙“她去了扬州。”
“既为在群虎环伺中护下她日渐年迈的外祖父,也为了扬州荣氏的家产。”
“她说,顺利的话,她会助扬州荣氏重新夺回江南商会会长的位子,整合江南的商业。”
江南水乡,河道交错如织,水脉连贯,畅行无阻。
此地物产丰饶,素称丝绸之都,鱼米之仓。
在大乾国的盐税与商赋之中,所占份额颇重,其地位无可替代,至关重要。
若是顾荣当真能成为江南商会的幕后会长,再加上荣氏的底蕴、荣老先生的才干和忠勇侯度府的权势,那……
永昭长公主已经能想象到,源源不断的金银如长江、淮河水般,日夜不停的流入顾荣的私库。
届时,是真正的富可敌国。
进而,影响整个大乾的商途。
都说,商乃贱人籍。
然,还有一句话是,有钱能使鬼推磨,财帛动人心……
银子多到一定程度,银子在哪里,民心就在哪里。
永昭长公主悚然。
曾经,忠勇侯府在北地的声望,堪称振臂一挥,从者众也。
有时,人心易变。
有时,又热血难凉。
尤其是边境时常遭遇北胡劫掠的淳朴百姓。
如今的北境军越是不作为,百姓们就越是怀念忠勇侯府统帅下的北境军。
谢灼掌兵,势在必行。
得顾荣做妇,如虎添翼。
金银不仅是金银,还是粮草、辎重、兵器、盔甲!
永昭长公主又想到了乔老太师府上那场声势浩大,遍请上京官宦、勋贵、清流的认亲宴。
“忠勇侯府是要谋逆吗?”永昭长公主脱口而出。
谢老夫人咳嗽了几声,反问道“被压迫到极致,不反抗不爆发,继续等死吗?”
最初,她也觉得顾荣和灼儿的想法过于冒险和大逆不道。
直到,灼儿在北疆屡次三番遇险。
甚至,在与北胡铁骑的交锋中,数次被军中袍泽抛下。
那些士兵受命于何人,不言自明。
永昭长公主心神震荡,仍不死心的怀揣着明白装糊涂,期冀道“忠勇侯府站队了?”
大乾,不只是贞隆帝的大乾啊。
也是她父皇栉风沐雨,励精图治的大乾。
她的皇弟是有错,有大错。
她承认。
“你觉得哪位皇子有明君之相?”谢老夫人反问道。
永昭长公主一时语塞。
年岁小的看不出所以然,年岁大的又各有各的荒唐。
简直一言难尽。
“战火起,会累及无辜百姓的……”永昭长公主干巴巴的辩解。Ηtτρs://WWw.HLXs9.cóm/
“朝代更迭,历来伴随着腥风血雨。”谢老夫人语气铿锵有力。
“然而,自欺欺人,粉饰太平,难道就能掩盖遍野的白骨吗?”
“一场痛快淋漓的浴血奋战,与那漫长的暗夜般的艰苦挣扎,又有谁能辨明哪条路更接近光明呢?”
谢老夫人从木匣里拿出一封信递给了永昭长公主“什么北境军中惊现叛徒,携带布防图作投名状投奔北胡。”
“北胡挥师南下,连克数城,北疆沦为炼狱,北境军死伤惨重!”
“你以为,你的好皇弟,手上沾染的只有阿脩的命吗!”
“他造的孽,罄竹难书,令人发指!”
“他竟敢以数城百姓的生计与存亡,大乾国辽阔疆土为赌注,仅为铲除忠勇侯府,确保自己高枕无忧地稳居皇位,这等行径,岂能称得上什么好东西!”
瞬间,永昭长公主的面颊失去了血色,苍白如纸,颤抖的手指缓缓拆开了信封。
“驸马的信?”
谢老夫人缓缓道来:“昔日,阿脩手书两函。”
“其一,派亲卫呈于贞隆帝。”
“另一函,私下转交于我。”
“他不是没有防人之心,他是信你,进而信你信之人!”
“我手中所持之信,较之呈递给贞隆帝的那封,言辞更为直白,疑惑之处亦更多。”
“只可惜,苦于没有证据。”
“但,苍天有眼,不负苦心人。”
“灼儿受命替贞隆帝清算愍郡公遗孤的势力时,抓到了曲观海!”
“替曲观海治疯病,撬开曲观海的嘴。”
“远上北地后,又以身入局,方寻到些许证据。”
“殿下,老身记忆犹新,昔日愍郡公铸下大错之前,对殿下你宠溺有加,素来未曾对你有丝毫防范。”
“你出入他的府邸,往往还携带着尚且年少的贞隆帝同行。”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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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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