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啰小说网>玄幻魔法>超级连接体>第五十章 衣冠之南渡
  (一)

  梁帝萧衍登基后,

  踌躇满志,

  改元天监,

  “愿上天监察”意寓,

  立嫡子萧昭明为太子。

  一方面,

  他并未对前齐宗室大臣官属,

  大肆杀戮,

  反而多加慰抚。

  朝堂上头,

  除提拔有功亲信外,

  一律沿袭旧位,

  使得数十年南朝的倾轧之风俗,

  得以改正易俗。

  另一方面,

  他为了招贤纳士,

  重建国学馆等机构,

  置五经博士,

  并规定不限寒门士族,

  不拘人数,

  通过考核人物,

  按品级授予官身职务。

  此时的你,

  已于一年前,

  带着苏小小以及西西公主,

  离开了南齐南梁,

  这片混乱的疆土。

  沈约因拥立有功,

  被提拔为尚书令职务。

  鲍仁,

  你的100号分躯,

  被提拔为吏部尚书。

  陈庆之,

  你的101号分躯,

  被提拔为,

  中书省主书,

  处于萧衍近侧,

  负责起草与整理诏书,

  由于处事谨慎沉稳有度,

  深受梁帝爱重倚护。

  
  庆之举家迁至建康城东,

  在崇仁坊区域,

  相中一座二进宅院,

  仿祖父家布署,

  亲手在院中植了一棵桂花树。

  时值天监六年九月,

  青瓦白墙建筑,

  金桂飘香处处。

  午后,

  天气还属酷热,

  
  一家人将胡床案几搬出,

  并摆出瓜果面糕等食物,

  纳凉解暑。

  这日恰巧休沐,

  陈庆之难得清悠,

  将三岁的大闺女,

  扛在肩头,

  围着桂树,

  绕圈圈,

  梳着双丫髻的粉衣女妞,

  被逗得咯咯地笑语。

  旁边坐了一少妇,

  望着他们笑而不语,

  虽素色襦裙,

  却难掩清丽姿模,

  也怀抱着一婴儿,

  哄着摇篮曲。

  不远处,

  还坐着一位老妇和少妇,

  闲谈着做着女工事务,

  正是庆之的母亲,

  和接回家的三姐品姬,

  这两人物。

  这时候,

  前院敲门声响起,

  奴仆来报,

  似是三位公爷,

  庆之忙将大闺女,

  交给姐姐,

  前去迎候。

  只见为首一人物,

  头戴栗色无帻冠,

  身穿褐色长衫衣服,

  外罩玄黑短袍衣服,

  袖口紧束,

  腰佩宝剑,

  黎黑面目,

  身材壮实,

  昂首阔步。

  其后跟着两位人物,

  一个身量略小,

  纶巾青布,

  长袍缟素,

  细眉长眼,

  略显文秀。

  一个着精麻短褐衣服,

  大眼直鼻,

  巧笑机谋。

  “祖老大?”

  庆之试探性地叫了句。

  只见那为首的汉子,

  展眉一笑,

  快步上前,

  把庆之抱了个结实,

  语,

  “你小子,

  发达喽,

  总算没有忘了吾!”

  “你瞧瞧你这通身的气派,

  不一样喽,

  我还真不敢认出!”

  虽如此说语,

  庆之也很是激动,

  回抱住他了好一会时候。

  等到两人分开站定,

  又相视而笑,

  彷佛又回到了太湖边,

  那少年意气鲜衣怒马的光阴里头。

  有道是,

  少年向来不识天高地厚,

  放眼处皆自负才高八斗,

  虽是自命风流,

  倒也坦诚无忧。

  跟随的二人物,

  也笑意融融的,

  庆之瞧着眼熟,

  忙问语,

  “这二位是?”

  祖老大忙拉了那文气的青年过来,

  “你不认识了,

  这是常跟在咱们屁股后头,

  赵小幺,

  现在我帐下做个文书,

  我给他改名赵小宇。”

  还没等祖老大拉人,

  那短褐青年,

  主动上前一步,

  “陈大哥不认识我啦,

  我吆喝一句,

  你可就认识喽。”

  
  还没等他开口,

  祖老大忙摆手,

  “可不就是那个常喊你,

  陈病怏的王小六,

  在我帐下做个传令兵,

  改名王令六!”

  只见他一拱手,

  长身作揖语,

  “年幼无状,

  大哥莫怪!”

  庆之忙将他扶住,

  暖笑语,

  “好兄弟,

  我早忘了这回事务,

  只记得咱们当时候,

  打了个赌,

  我还输喽。”

  庆之忙将众人引入前厅,

  序座上茶伺候,

  四人谈起年幼童趣,

  笑意不休。

  庆之问起祖老大情形,

  只见他叹语,

  “我虽是比你早出去,

  在江州十多年度,

  从帐前执戟,

  混到个宁河将军职务,

  不过第八班职务,

  哪有你出息,

  听村里人说,

  你已经做到京里的大干部。”

  “祖老大过谦了,

  谁不知道你是实打实的军功,

  我不过在中书省做个文书,

  都是乡里过分抬爱喽”,

  庆之摇头语。

  “对对,

  就是这么个名呼,

  什么中书省,

  我就搞不清楚你们文官这些门路,

  到底是大是小,

  我只知道中军有领、护,

  左卫、右卫、骁骑、游击六军将军,

  老子眼里就冲着他们去!”

  坐于东首的小耀笑语,

  “老大,

  以前咱不是和你解释过木?”

  “当时是听了点,

  过后就忘球。”

  说完指了指西首的六令,

  “当时他也在,

  你问问他去?”

  六令憋笑着摇头。

  “不过是在皇上身边,

  起草诏书时,

  铺纸磨墨的仆属”,

  庆之抡了抡手腕,

  示意磨墨的样模。

  “呜呜,

  我懂喽!”

  祖老大一副恍然大悟。

  “老大,

  你懂什么?”

  六令不解地问语。

  “村里老人语,

  伴君如伴虎。

  他们还语,

  狐假虎威,

  所以啊,

  可大可小的职务!”

  他一副讳莫如深的样模,

  引得众人大笑,

  后仰前俯。

  谈到今后有何打算,

  祖老大皱眉语,

  “我随江州刺史昌义之昌大人,

  回京述职务,

  昌大人因多年经营有功,

  迁辅国将军,

  徐州刺史职务,

  
  都督北徐州诸军事,

  我正考虑要不要随他北上去!”

  “家里可是有不同意的人物?”

  庆之问语。

  祖老大徐徐道出,

  “说来愧疚。

  父母前几年亡故,

  虽能回去尽孝,

  不过短短数月,

  匆匆来去,

  家里头,

  都靠你姐姐操持家务。

  后来兄弟分家,

  她也只守着一个独子过活,

  本想着这几年安定了,

  可接去江州,

  如今自是不愿意去。”

  “二姐也是担心你的安危,

  毕竟边境多烽火,”

  庆之转而语,

  “你有没有想过,

  把二姐接来与我们同住,

  家母和三姐可以多加慰抚。”

  祖老大抚掌笑语,

  “其实我也有此思虑,

  不过羞于提起,

  庆之与我不谋而合喽。

  不过我不愿叨扰,

  打算在你家附近,

  置办一座宅府,

  用作在京停留之用处,

  让你姐带着登儿搬过来住。

  一来有个照应,

  二来这也是戍边将军的常例规矩,

  留家眷于京里头。”

  庆之点头,

  挪揄,

  “你也太把我当外人了,

  这可不像你祖老大的作风偶。”

  祖老大憨笑语,

  “没有白吃白住舅家的理谱!”

  (二)

  安排完琐事后,

  三人就在庆之家歇休。

  庆之自是与祖老大抵足而眠,

  两人谈兴正浓,

  直到天方渐白,

  鸡鸣不休。

  “你是不是该起身,

  舞剑去。

  还记不记得,

  你的祖爷爷祖逖,

  有‘闻鸡起舞’的习惯之举!”

  庆之侧过身,

  扯着祖老大的胳膊,

  打趣。

  祖老大打着哈哈道,

  “哎呦别啊,

  我在军营里天天‘闻鸡起舞’,

  都成了全营的笑话喽,

  私下里给我起个混名,

  ‘闻鸡将头’。

  这都是你这坏小子教唆的,

  今个还不让爷爷我歇会去。”

  庆之捧腹大笑,

  差点没坐起来,

  “这个名起的好啊,

  实在相称趣。”

  “呜呜,

  庆之,

  我发现你变了,

  你小时候很老实,

  只爱看书,

  半天不说一句话语”,

  祖老大生气地盯着他语。

  “我现在还这样模”,

  庆之好歹将笑收住。

  “哪有?

  你现在说话一套一套的,

  很像大干部,”

  
  祖老大长叹,

  “我觉得我也变了,

  说不准哪处。”

  “你觉得你自己,

  世俗喽,

  功利喽,

  随波逐流喽,

  甚至把梦想给忘喽!”

  “呜呜,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就是这种感触”,

  祖老大大力一拍掌,

  接语,

  “还记得我们曾经向往过,

  循着先人的足迹,

  看一看滔滔黄河,

  祖先耕耘的地区,

  你觉得还成木?”

  “我并不清楚,

  只是我也常常这样质疑自己,

  到底何由?”

  庆之紧盯着他的双眸,

  “你知道我为什么支持你随军北上木?

  不是不担心你的安危,

  而是自北魏孝文帝死后,

  北朝一直动荡不安,

  根本无力组织攻势战局。”

  “呜呜,

  庆之,

  你总是很懂这些大事务。

  什么敌我政局,

  什么排兵布阵,

  我很小的时候,

  就有这种感触,

  没有什么难得倒你,

  你也许比我更适合当将军,

  金戈铁马,

  气吞万里如虎。

  元嘉草草,

  封狼居胥,

  赢得仓皇北顾!”

  祖老大由衷地话语。

  “祖老大,

  你怎么会这些诗句?”

  庆之很是惊讶几许。

  “这是当初我跟随阮郁公子,

  抵抗北魏的侵略,

  阮郁公子教我的诗句。”

  祖老大徐徐说出,

  这首宋朝辛弃疾的诗句,

  《永遇乐·京口北固亭怀古》

  “千古江山,

  英雄无觅孙仲谋处。

  舞榭歌台,

  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

  斜阳草树,

  寻常巷陌,

  人道寄奴曾住。

  想当年,

  金戈铁马,

  气吞万里如虎。

  元嘉草草,

  封狼居胥,

  赢得仓皇北顾。

  四十三年,

  望中犹记,

  烽火扬州路。

  可堪回首,

  佛狸祠下,

  一片神鸦社鼓。

  凭谁问:

  廉颇老矣,

  尚能饭否?”

  这里对这首诗进行赘述。

  这首诗的意寓:

  历经千古的江山,

  再也难找到像孙权那样的英雄人物。

  当年的舞榭歌台还在,

  英雄人物,

  却随着岁月的流逝,

  早已不复存续。

  斜阳照着普通小巷,

  这里长满草树,

  人们说那是当初,

  刘裕曾经住过的地域。

  回想当年度,

  他领军北伐、收复失地的时候,

  是何等威猛之举。

  然而刘裕的儿子刘义隆,

  好大喜功,

  北伐仓促,

  却反而让北魏太武帝拓跋焘,

  乘机挥师南下,

  兵抵长江北岸而返,

  遭到对手的重创而大输。

  我回到南方地区,

  已经有四十三年度,

  看着中原仍然记得,

  当年扬州路上,

  敌兵南侵的战火烽烟到处。

  怎么能回首,

  当年拓跋焘的行宫外头,

  竟有百姓在那里祭祀,

  乌鸦啄食祭品,

  人们过着社日,

  只把他当作一位神祇来供奉,

  还有谁会问,

  廉颇老了,

  饭量还好不?

  “千古江山,

  英雄无觅,

  孙仲谋处。

  舞榭歌台,

  风流总被,

  雨打风吹去。”

  作者以“千古江山”起笔,

  喷薄而出,

  力沉势雄,

  显示出作者非凡的英雄气魄,

  和无比宽广的胸襟,

  也说明了作者写诗为文的缘由,

  不是囿于一已私利,

  而是不忍见大好江山沦落异族之手。

  这就为本词定下了较高的格局。

  仲谋,

  即指三国时代吴国国主孙权,

  他继承父兄基业,

  西拒黄祖,

  北抗曹操,

  战功赫赫,

  先建都京口,

  后迁都建康,

  称霸江东地区,

  为世人公认的一代英雄豪杰人物。

  辛弃疾对孙权很是佩服。

  在其另一首词作《南乡子》里头,

  他就以万分钦佩的口吻,

  赞扬孙权:

  “年少万兜鍪,

  坐断东南战未休。

  天下英雄谁敌手?

  曹刘,

  生子当如孙仲谋。”

  但正如明代杨慎所语:

  “滚滚长江东逝水,

  浪花淘尽英雄。

  是非成败转头空,

  青山依旧在,

  几度夕阳红。”

  江河不改,

  青山依旧,

  但历史却是风云变换、物是人非喽。

  “斜阳草树,

  寻常巷陌,

  人道寄奴曾住,

  想当年:

  金戈铁马,

  气吞万里如虎。”

  燕、后秦时候,

  所向披靡,

  威震四方,

  有气吞万里之势头。

  而如今,

  英雄了得的刘裕的居处,

  也沦落为毫不起眼的“斜阳草树”,

  与“寻常巷陌”之处,

  再也不复当年的辉煌与气度。

  寄奴即南朝宋武帝刘裕,

  刘裕先祖随晋室南渡,

  世居京口,

  
  当年北伐南下江南地区。

  在上半阕,

  作者由京口这一历史名城,

  联想到与京口有关的历史英雄孙权与刘裕,

  以此顺势写来,

  自然流畅,

  蕴藉含蓄,

  共蕴含了三层意寓:

  一是表达了时光流逝、岁月不居,

  给作者带来的无限怅惘的感受:

  时间一如滔滔长逝的流水,

  不禁抺去了历史英雄的丰功伟绩,

  也卷走了风流人物的风采神律,

  当年的英雄所留下的,

  也只有“斜阳草树”的荒芜。

  二是由于世无英雄,

  奸臣当道,

  皇帝昏庸,

  致使曾经英雄辈出的锦绣江山,

  痛落敌手,

  中原人民沦为异国之奴,

  而又看不到收复故国的希图。

  此情此景,

  无不激起作者心里头,

  翻江倒海般的丧权辱国之痛楚。

  三是把自己的怀才不遇,

  壮志难酬的困顿境遇,

  与历史英雄人物,

  名留青史、功成名就,

  作对比,

  表达了对英雄们的缅怀与追慕,

  羡慕他们都能够建功立业、大展宏图,

  而自己却屡被贬谪,

  遭遇坎坷,

  抒发了自己怀才而不能施展出,

  有壮志难以实现的无奈心遇。

  悲凉之感、怅惘之情,

  溢于言表,

  为全篇奠定了沉郁苍凉的情感基础。

  这三层意寓,

  层层递进,

  步步深入,

  感情饱满而真挚,

  情绪热烈而低沉,

  完美地勾画出,

  一个忧国忧民、急于收复故地,

  却又屡遭排挤的爱国志士的形象图。

  “元嘉草草,

  封狼居胥,

  赢得仓皇北顾。”

  “元嘉”为宋文帝刘义隆的年号。

  元嘉二十七年度,

  宋文帝命王玄谟北伐拓拔氏,

  由于准备不足,

  又贪功冒进,

  大败而归,

  被北魏太武帝拓拔焘,

  乘胜追至长江边,

  扬言欲渡长江去。

  宋文帝登楼北望,

  深悔不休。

  此三句在于借古喻今,

  警告主战权臣韩侂冑不要草率出兵,

  但韩并未听从辛弃疾的建议,

  仓促出战,

  直接导致了开禧二年的北伐败局,

  和开禧三年的宋金议和之举。

  “四十三年,

  望中犹记,

  烽火扬州路。”

  在此,

  作者将笔锋从沉寂远去的历史,

  拉向切近的自身,

  开始追忆住事,

  回顾自己人生之路。

  辛弃疾于绍兴三十二年度,

  也就是公元1162年度,

  奉表南渡,

  至开禧元年至京口上任,

  正是四十三年度。

  这四十三年里头,

  金国与宋朝战事不断,

  连年不休。

  而作者虽一直极力主战,

  并为收复故国不畏艰难,

  戎马一生,

  但眼看英雄老去,

  机会不来,

  于是心中自有一腔无从说起的悲愤之绪。

  下三句中的“回首”,

  应接上句,

  由回忆往昔转入写眼前实物。

  这里值得探讨的是,

  佛狸是北魏的皇帝,

  距南宋已有七八百年之久,

  北方的百姓把他当作神来供奉,

  辛弃疾看到这个情景,

  不忍回首当年的“烽火扬州路”。

  辛弃疾是用“佛狸”,

  代指完颜亮这位金主。

  四十三年前,

  完颜亮发兵南侵,

  曾以扬州作为渡江基地,

  而且也曾驻扎在佛狸祠所在的瓜步山上,

  严督金兵抢渡长江,

  南侵国土。

  以古喻今,

  佛狸很自然地就成了完颜亮的影模。

  如今“佛狸祠下,

  一片神鸦社鼓”,

  与“四十三年,

  望中犹记,

  烽火扬州路”,

  形成鲜明的对比,

  当年沦陷区的人民,

  与异族统治者,

  进行不屈不挠的斗争,

  烽烟此起彼伏。

  但如今的中原早已风平浪静,

  沦陷区的人民,

  已经安于异族的统治,

  竟至于对异族君主顶礼膜拜,

  这是痛心的事务。

  往事不忍回首,

  实际就是不忍目睹眼前的事实境遇。

  以此正告南宋统治者,

  收复失土,

  刻不容缓,

  如果继续拖延下去,

  民心日去,

  中原就收不回喽。

  最后作者以廉颇自比,

  这个典用得很贴切,

  内蕴非常丰富。

  一是表白决心,

  和廉颇当年服事赵国一样,

  自己对朝廷忠心耿耿,

  只要起用,

  当仁不让,

  奋勇争先,

  
  随时奔赴疆场,

  抗金杀敌去。

  二是显示能力,

  自己虽然年老,

  但仍然和当年廉颇一样,

  老当益壮,

  勇武不减当年,

  可以充任北伐主帅人物。

  三是抒写忧虑。

  廉颇曾为赵国立下赫赫战功,

  可为奸人所害,

  落得离乡背井,

  虽愿为国效劳,

  却是报国无门,

  词人以廉颇自喻,

  忧心自己有可能重蹈辙覆,

  朝廷弃而不用,

  用而不信,

  才能无法施展,

  壮志不能实现出。

  辛弃疾的忧虑是有道理的,

  果然韩侂胄一伙人不采纳他的意见,

  对他疑忌不满,

  在北伐前夕,

  以“用人不当”为名头,

  免去了他的职务。

  辛弃疾渴盼为恢复大业出力的愿望,

  又一次落空下去。

  在这首词里头,

  用典虽多,

  然而这些典故,

  却用得天衣无缝,

  恰到好处。

  它们所起的作用,

  在语言艺术上的能量,

  不是直接描写和叙述。

  所以就这首词而论,

  用典多并非是辛弃疾的缺点,

  这首词正体现出,

  他在语言艺术上的特殊成就。

  (三)

  “是啊,

  千古江山,

  英雄无觅孙仲谋处。

  舞榭歌台,

  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

  可惜,

  我拉不动弓,

  我也骑不快马,

  我比不上你偶。”

  庆之颓丧语,

  “不只如此,

  你也许不知道,

  我连我的老师也劝不住。

  他与皇上渐渐离心,

  就要陷入深渊处。”

  祖老大十分讶异语,

  “你的老师,

  是不是尚书令沈约大人?

  怎么会,

  听说他是皇上未登基前最好的朋友,

  又有拥立之功,

  功勋卓著。”

  “这是一件很复杂的事务,

  也是件很简单的事务。

  老师觉得皇上是他推举,

  有什么不当之处,

  就应该尽力规劝住。

  而皇上甫建新朝,

  为了对宗室安抚,

  收揽臣心归附,

  给了门阀士族,

  很高的赏赐和位属,

  而且改文武九品为十八班,

  班者多为贵胄。

  老师当然是极力反对此举,

  认为此举,

  必然导致流官众多,

  省部臃肿,

  而且让上下溺于钻营,

  后患无穷处。”

  祖老大摇了摇头,

  不解语,

  “确实很杂复,

  我听着都大头,

  你为什么又说简单之巨?”

  “因为这看起来是一个国策问题,

  也是一个态度问题,

  在于老师还是没有意识到,

  皇上已经不是一个,

  他可以直抒己见畅谈国事的好友!”

  “可是我认为沈大人是对的啊,

  自从十八班制颁布以来,

  地方上也是怨声载道,

  深感不便之举。”

  “一个新的国策,

  会有人反对,

  但也会有人得利,

  我虽也不赞成,

  但是得看它在某方面,

  能起到怎样的效用结局。”

  “那你有做何事务?”

  “我当然委婉地劝过老师,

  让他不要和皇上对头,

  当然结果是,

  遭到老师一顿呵斥,

  说我明哲保身是非不分,

  在老师的眼里头,

  又怎么会把徒弟的意见当真偶!”

  祖老大揪着头发语,

  “呜呜,

  好难悟。”

  庆之怅然语,

  “你也觉得我在明哲保身不?”

  “你不会”,

  祖老大答的斩钉截铁,

  “还记得小时候辩日的事木?

  你当时让我明白,

  很多事是无法靠思考和经验判断的,

  它们那样矛盾,

  那样难以抉择,

  你也只是勉为其难之举。”

  庆之双目炯炯语,

  “人生得一知己好友,

  死而无憾之巨!”

  “别啊,

  我有憾,

  我还没有当过大将军职务!”HttpS://WWW.hLχS㈨.CōΜ/

  祖老大耷拉着眉眼语。

  庆之忍不住笑了,

  暖心的笑意,

  驱散了清晨的忧虑。

  (四)

  是年年关的时候

  祖老大已将建康城的家业,

  安排妥当有序。

  庆之二姐吕姬与独子祖登,

  皆接来居住,

  久别亲人再相见,

  自是欢喜不尽,

  又涕泪处处。

  因来年开春,

  祖老大才要往江北赴任去,

  于是举家在庆之家过年,

  煞是热闹之巨。

  庆之家门口,

  挂上新桃木板,

  上画神荼、郁垒二神,

  驱鬼避邪。

  另贴春联一副,

  上联:

  天增岁月人增寿。

  下联:

  春满乾坤福满楼。

  横批:

  迎春接福。

  除夕之夜,

  春风送暖,

  千门万户,

  爆竹声声,

  此起彼伏。

  子夜时候,

  阖家以先幼后长的次序,

  欢饮屠苏酒,

  再一起迎接旭日东升,

  普照天宇。

  年关休沐十日,

  庆之与祖老大难得日日欢聚,

  似有谈不完的话语,

  从过往经历,

  到所遇战务。

  陈庆之对军旅之事充满兴趣,

  祖老大也毫不吝啬,

  事无巨细,

  一一倾诉。

  两人谈及兵法之术,

  陈庆之摇头叹语,

  “可惜我只读过孙子兵法,

  太公六韬,

  孟德新书……

  这些还是常常在宫中值宿,

  从弘文馆中抄录下来,

  自永嘉之乱,

  衣冠南渡后,

  兵书十不存一,

  可悲可叹,

  不胜唏嘘!”

  祖老大抚摸着头顶心,

  不解语,

  “虽说知道有兵法这回事,

  但俺们战斗,

  哪里有空理会这些个,

  只是听将军号令,

  他让我们冲,

  我们就冲,

  让我们撤走,

  我们就撤走!”

  “呜呜,

  我差点忘喽。

  阮郁临走的时候,

  给了我《孙子兵法》,

  《孙膑兵法》,

  《吴子》,

  《六韬》,

  《尉缭子》,

  《司马法》,

  《太白阴经》,

  《虎钤经》,

  《纪效新书》,

  《练兵实纪》,

  这十大兵书。

  呜呜,

  还有两本外国的兵书,

  《战争论》,

  《五轮书》。

  我得抓紧熟读。”

  随后,

  又补充语:

  “将卒一心,

  令行禁止,

  这是好事务。

  但是万一,

  你遇到了将帅无令,

  或是没法发令,

  而战场局势变化,

  你不得不做出决断时候,

  又怎么应付?”

  庆之挑眉问语。

  “当然是敌弱我打,

  敌溃我追,

  打不过就撤走!”

  “其实你这么做,

  就是深谙兵法之故。

  兵法有云:

  十则围之,

  五则攻之,

  倍则战之,

  敌则能分之,

  少则能逃之,

  不若则能避之”,

  庆之侃侃语。

  祖老大高声赞语,

  “妙,

  妙啊,

  是这么个理由。

  记得参军给俺们将官授课,

  曾这么说过,

  可是我记性不好,

  老忘喽。”

  “可惜,

  这些都是最粗浅的兵法道理,

  更详细的,

  如一场大战的山势地形走势图,

  敌我分布,

  将帅的谋略经验,

  要读到这些,

  确是难上加难之巨”,

  庆之叹语,

  “兵法韬略,

  往往是将门世族,

  
  家学渊源,

  又或是百战磨砺出,

  无师自通熟,

  外人难窥其经路,

  我也只是时常独自揣摩些许。”

  (五)

  祖老大轻捻颌上髭须,

  感慨语,

  “听你这么说,

  倒让我想起一桩奇事务。

  数年前的时候,

  我曾随昌将军去城南外一座小庙宇,

  筹沙寺拜访,

  想寻一位沙门,

  唤作济道,

  可惜机缘不巧,

  没有见到,

  将军深以为憾,

  你猜他是为了何故?”

  庆之目光一亮,

  “此寺名为筹沙,

  是否与前宋名将檀道济有关故?”

  祖老大一拍他的肩膀,

  “你小子也太神喽,

  我还什么都没说出。”

  “祖老大有所不知,

  这涉及到檀将军的一个典故”,

  庆之兴致高昂语,

  “元嘉年间,

  宋文帝刘义隆出师北伐,

  檀将军都督各路军务。

  不久后,

  宋军缺粮,

  却有一个兵士投降,

  告知了北魏敌军,

  导致大军被包围住。

  那檀将军不慌不忙,

  连续数夜,

  亲领兵士往返各营寨,

  清点粮草,

  拿着竹筹唱数,

  你猜为何,

  原来他早已偷偷命人,

  将白米覆盖在了细沙上头。

  此举不仅稳定军心,

  还瓦解了敌军的进攻势头。”

  祖老大抚掌而笑语,

  “哈哈,

  此事有趣,

  我却不清楚。

  当时昌将军正是要去寻访,

  这位檀将军的后人,

  望能一睹檀公兵法之书。”

  庆之一拍大腿,

  “想来是如此,

  这位沙门济道,

  不正是檀公的名字颠倒了过来,

  虽说冒犯先祖名讳,

  有不妥之处,

  但他是释门中人物,

  想必是不在乎。”

  祖老大斜睨而笑语,

  “庆之,

  你可也是想去?”

  庆之点了点头,

  二人约定趁着年关休沐,

  上山拜访去。

  那筹沙寺庙宇,

  位于城南三十里外的齐云山上头,

  山深寺幽,

  若不是祖老大来过,

  当真是不可寻觅此处。

  他们坐了两个时辰牛车,

  才来到齐云山脚,

  沿着蜿蜒的泥石小路,

  徐徐攀登,

  又过了半个时辰,

  才转过一片山坳,

  隐约见到一角飞檐建筑。

  其时寒冬瑟瑟,

  
  万木萧条,

  只有些许孤松树,

  枝干虬结,

  高耸入云,

  几点红梅,

  遥遥点缀,

  清新脱俗。

  住在这里的人物,

  不知是何等的孤绝离世,

  又是怎样的笑傲山林处。

  那寺占地不大,

  远观不过二进院落,

  寺门上虽挂了块黑木匾额,

  镂刻“筹沙寺”三字语,

  却似一个小小庙宇,

  如此荒僻,

  想来香火也是少有。

  两人穿过寺门,

  进入前院,

  两侧遍植高大梧桐树,

  
  此时繁叶落尽,

  唯余天边琼枝,

  正北一座正殿建筑,

  粉墙斑驳,

  殿内高台上,

  供奉了一尊木胎佛陀,

  面容威仪严穆,

  与一般释迦的慈眉善目不同处。

  它身上披以丝帛袈裟,

  已然泛黄半旧。

  
  佛陀座前,

  立着一个古朴铜炉,

  底层薄薄灰烬中,

  能见几支燃尽的短香烛。

  高台前矮几上有香火几卷,

  火折数个,

  与一个小木箱,

  上书“随喜”二字语。

  南朝佛法昌盛,

  信仰炙热,

  建康城内外,

  大大小小寺庙百座余,

  无一不是巍峨殿宇,

  佛身宝饰,

  这是他们见过的,

  最敝陋寒酸的一座庙宇。

  两人供上香火,

  虔心参拜后,

  绕过前殿,

  来到后院,

  隐约可见几所舍屋,

  延至山坳深处,

  外面以巨石环绕,

  唯有一木门可通入。

  (六)

  “就是这里喽。

  几年前来,

  也是如此,

  无甚变化,

  只不过当时空无一人物”,

  祖老大重重地叩了叩木门户。

  只见一个粗葛短褐,

  头戴蓝布包巾的中年汉子人物,

  前来应门,

  问语,

  “请问两位施主所来何故。

  若是烧香礼佛,

  请到前殿随喜就好喽。”

  这汉子俗人打扮,

  却作沙门言语,

  听来好笑,

  庆之合掌施礼语,

  “兄台容禀,

  我二人前来拜访此间主人,

  道济大师,

  还望引见交流。”

  那汉子愣了一瞬,

  上下打量了他们几眼,

  说了声稍候,

  转身小跑了进去,

  不一会就回转,

  请他二人进去,

  来到了正北的一座竹舍建筑。

  踏入竹舍,

  一位三十如许的僧人,

  背墙跏坐于蒲团上头,

  淡渺眉目,

  丰神俊秀,

  着素白直缀僧服,

  其后墙上头,

  
  挂有一副六尺长帛书,

  上书“坐忘”二字语。

  他双手合十,

  问候语,

  “请恕沙门失迎之罪,

  二位请坐,

  慢慢交流。”

  庆之与祖老大一一回礼,

  纷纷跪坐于,

  下首蒲团上头。

  庆之先开口语,

  “可是济道大师?”

  “不敢劳檀越大师之誉,

  山野清静,

  不过在此栖息行修,

  直呼吾名尽可”,

  济道淡然语,

  “敢问二位施主,

  远来何故?”

  祖老大忍不住插口,

  “早该有此问,

  你二人谦来谦去,

  太阳都要下山喽!”

  其余二人,

  闻之大笑,

  后仰前俯。

  庆之抿嘴语,

  “我这兄长,

  性子耿直,

  望济道师父宽恕。”

  “无妨无妨,

  倒是我们着相喽!”

  济道摆手语。

  祖老大也不管他们话里,

  打的什么机锋,

  直白语,

  “咱们是为了檀公兵法而来此处。”

  济道了然语,

  “闲话不赘述,

  檀公兵法乃先祖传下,

  只授予他认可之人物,

  是以道济将代先祖三问,

  二位谁来答复?”

  祖老大望着庆之,

  庆之点了点头,

  正色直坐,

  举手投足,

  很是威武。

  “何为兵者?”

  济道一问语。

  “兵法有云:

  兵者,

  国之大事,

  死生之地,

  存亡之道,

  不可不察也。

  以在下之见,

  近者,

  保境安民,

  远者,

  一统神州。”

  “好一个一统神州,

  与先祖北伐之志,

  不谋而合”,

  济道击掌赞誉,

  又问语,

  “如何克敌制胜?”

  “兵法曰天时、地利、人和;

  或曰知己知彼,

  百战不殆;

  或曰凡战者,

  以正合,

  以奇胜出。

  在下看来都有道理,

  惟独激赏将士一体,

  如臂使指,

  所谓韩信带兵,

  多多益善,

  才是难得之举。”

  济道听闻,

  含笑再问语,

  “如你所语,

  又将如何做到将士一体?”

  庆之和祖老大均大吃一惊,

  原来这第三问语,

  却是随机而设处。

  庆之沉吟片刻,

  朗朗答复,

  “为将者,

  智信仁勇严,

  自不必说;

  令行禁止,

  赏罚分明,

  更是无须多语。

  在下浅见,

  必使上下同欲,

  因势利导,

  不过能否做到,

  庆之不敢妄语。”

  济道缓缓起身,

  从内室箱箧里,

  取出六卷帛书,

  交到庆之手里头,

  平静语,

  “你要的东西,

  就在这里喽。”

  庆之愕然,

  祖老大也是雾水一头,

  “就这么简单,

  檀公兵法就得到喽?”

  济道大笑语,

  “你们觉得又有多难,

  先祖本就期望,

  所著兵法传世,

  只是不希望,

  心血落入宵小之人手里头。

  他对于传人,

  只有两个要求:

  其一,

  知兵者乃凶事,

  
  不擅企祸端,

  有兼济天下的胸府。

  其二,

  谋略从心,

  坐言起行,

  不拘泥于,

  纸上谈兵,

  而能随机应付。”

  庆之自叹弗如,

  推却语,

  “如此珍贵之物,

  庆之受之有愧疚。”

  他扫了一眼帛书封卷,

  上写“三十六策”章草四字,

  想来应是此部兵书之名呼。

  济道摇头纳罕语,

  “不是送你的,

  先祖手札,

  如何能在吾辈中遗去。

  如果你愿意,

  可以在西首竹舍中抄录,

  在敝下多住几日,

  也是可以之举。”

  祖老大和庆之对望一眼,

  都松了口气,

  原来如此,

  想来庆之既不会是第一个人物,

  也不会是最后一个人物。

  庆之感激不尽,

  欣然诺许。

  (七)

  他二人当日住下,

  与济道同食山野粗蔬,

  三人秉烛夜谈,

  也甚是投缘处处。

  其后二日,

  庆之自是手笔不停,

  将六卷兵法一一抄录,

  每每思之,

  越觉得精妙绝伦,

  神工鬼斧。

  原来此书将兵法,

  总结成三十六个计谋,

  分为胜战计、

  敌战计、

  攻战计、

  混战计、

  并战计、

  败战记,

  每卷六计,

  每计在解说后,

  都附以真实战例,

  有的是檀公亲历的大小战役,

  有的是他总结的历代著名战斗。

  混战计中有一计,

  名曰“金蝉脱壳”,

  所谓“存其形,

  完其势”,

  在对战时保存阵地的原形,

  进一步完备主力转移的态势,

  达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进可攻退可守,

  像金蝉脱去了外壳,

  悠游于天宇,

  而不被人察觉出。

  檀公再辅以,

  “死诸葛吓走生仲达”之例据,

  进一步阐述了此计的妙处。

  平生知己遇,

  山中岁长久。

  三人偶然闲谈,

  说起檀公,

  沙门济道慨叹连连,

  不胜唏嘘。

  檀将军本出自寒门,

  年幼失怙,

  为一家生计,

  少年时候,

  就投身谢玄创立的北府兵伍。

  其后,

  他跟随刘宋的开创者,

  宋武帝刘裕,

  戎马半生,

  一路南征北讨,

  平生未尝大输。

  他奠立刘宋基业,

  辅佐三朝,

  更数度北伐,

  功勋卓著,

  却在文帝病重,

  朝堂更迭之际,

  冠以莫须有的谋逆之罪,

  与其七子全数抄斩死去。

  据说檀公被冤杀那一日,

  京师建康地震不止,

  田间生出许多白毛,

  有歌谣传语,

  “可怜白浮鸠,

  枉杀檀江州”。

  济道之父正是檀公幼孙,

  侥幸活命,

  隐居齐云山,

  曾花费数年度,

  一砖一瓦,

  一石一木,

  亲手垒成此庙宇,

  以偷偷追思一门亡灵,

  其中佛陀之相,

  正是以印象中的祖父英姿塑出。

  他本想舍身入庙宇,

  无奈不能断了檀门香火,

  只好躬耕于山下头。

  济道乃是家中幼子,

  自幼熟知父亲心绪,

  从小发愿入佛门,

  弱冠受牒后,

  自辟竹舍,

  修行于此处,

  时时看顾本庙宇,

  不致荒草埋没去。

  
  祖老大和陈庆之闻之,

  都唏嘘伤感不休,

  当真名将如美妞,

  不许人间见白头。

  刘宋冤杀檀将军,

  自断长城后,

  不过二十年度,

  被萧齐所代取,

  萧齐不修德政,

  不过二十年度,

  又被自家子侄所篡娶。

  石头城往事如烟,

  时过境迁,

  只有这座小小的筹沙寺,

  隐没于云海松涛之间,

  静静伫立无语。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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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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