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琚一夜未睡,天还未亮,他已拟定了守城之策,赵云昭和赵云烨早已经趁着白日重新疏通了护城河,派天武军挖了一道沟渠,今晚叛军或许便要攻城,他急急出府往宫里赶。
到了兴庆宫城门,宫门却紧闭,只守城的两个侍卫拦住了他的去路,“陛下不见人。”
怎么会不见人?昨日皇帝不是同意了御驾亲征?
他没来得及细问,便听到马蹄声,转头一看,宁王李琳勒了缰绳,目光冰冷,正看着他。
赵琚惊疑道:“出了何事?”
李琳翻身下马,“你不用找了,他逃了。”
未说是谁,可赵琚猛然大恸,皇帝弃城而逃?
他颤着双唇,抖动着说不出话,那双已经半带浑浊的眼里终究滚出一滴泪来。
“天要亡我大唐,天要亡我大唐啊!”
他一把撕碎手上拿着的奏报,看了眼自己的紫色官袍,只觉无比讽刺。
李琳怒其不争道:“一个皇帝抛下自己的臣民逃了,不知道赵尚书有没有想到他的选择?”
“他一个人逃了?”
“岂止,带走了太子,几位王爷,噢…还有杨家人。”
赵琚深吸一口气,“好,好啊!总算带走了太子,还算有良心。”
李琳大笑:“良心?他怕的是留下太子,万一城守住了,太子顺势登基,他没了位置罢了。”
他们这位皇帝真是把一位帝王的心术和自私用到了极致。
“那你为何不走?”赵琚转头看他。
李琳看着赵琚,皇帝逃了,天一亮,朝会上终究是瞒不住,他倒想知道这个老家伙如何选择。
“你有何打算?”
赵琚叹了口气,“能如何?我如今是天武军主将,我接到的圣旨是守城。”
“天武军?不过螳臂挡车而已。”
随后,他沉声道:“将家眷送走吧,再晚就来不及了……”
他说着便翻身上马,调转了马头。
“你要出城?”
“是,我不怕告诉你,我已秘密调军北上。”
赵琚大惊,“你怎敢如此?”
“赵琚!他都已经把你丢在长安了,你还同我议论何为忠?何为义?”
赵琚被李琳呛到,指着李琳,大笑道:“好啊,好啊,李琳,你藏的可真够深的,我赵琚看错你了。”
李琳冷笑一声,“这江山交给他成了这样,能怪得了谁!”
说罢,未说太多,朝着城门外冲去。
天还未亮,长安城便锣鼓声响,一声又一声,直敲到人脑仁里。
“叛军即将攻城,城民即刻出城!”
“叛军即将攻城,城民即刻出城!”
随着锣鼓声声,长安城彻底乱了起来,一个时辰不到,十二城门纷纷排起了长队,民众拖家带口往城外涌去,也有年龄大些的,或是挤不进队伍的干着急,赵琚站在城楼上,看着浩浩汤汤的人群,满眼尽是荒凉。
“伯父,你这是何必?”赵云昭看着人群出城,其实留下城民或许可抵挡的时日更多。
“总不能让人蒙在鼓里。”
可出城的人实在太多,长安住民近两百万,是根本撤不完的,眼看就到下午,天色黑沉下来,城中愈发混乱,排在后首的眼看出不了城,便闹了起来。
“让老子先出去!”
“我先出去!”
“叛军马上就要到了。”
所有人争先恐后的往城门涌去,生怕城门关闭,被困在城中。
赵云昭见状,大怒,他们原本可以不告知民众消息,没想到这些人不知好歹,他举剑大怒,“再挤,即刻便关城门,一个也不放出去。”
他此刻脸上满是肃杀之气,倒让众人不敢再闹,“将军,为何不早告诉我们,眼看天黑了,根本来不及了!”
他说的不错,十二城门正在慢慢关闭,在其他城门出不去的人涌向还开着的城门,街道上摩肩接踵,宛如上元灯节,只是个个脸上都是恐慌。
“出不了城门,便好好躲在家里,大军还在呢,怕什么?”
一个仿佛知情的民众大叫道:“你凶什么?谁不知道皇帝早跑了,哪里来的军队?军队都被带走了。”
这话一出,霎时怨声载道起来,“骗子!没有军队了!”
“我们要出城,要出城!”
“你们不能把我们关起来!”
“不能关!”
喊声愈发的大,城门根本关不上,赵云昭大吼:“有军队,天武军还在长安!”
可惜他的声音淹没在群声鼎沸中,直到赵云烨带着一队人来,才勉强维护住了秩序。
赵琚见状,大喊道:“长安的城民们,叛军距城不过二十里了,即将攻城,我们的城门没有办法再开着了。但是我们有军队,我们的军队会守住长安城,希望大家回去,我赵琚在一天,保证城门不会破!”
民众面面相觑,有人再要唱反调,便被横了一把剑在脖子上,眼看浩浩汤汤的军队有序的登上城楼,城门关闭,出城无望,只好带着东西回去。
此刻的赵府,却一片混乱。
只因他们下午才知道消息,慌着派了马车送陈盈玥出城,原以为人已经出去了,刚刚才知路上耽搁了被堵在了城中,城门已关,人却还没出得去,找了家仆去寻赵琚和赵云昭,人却迟迟没回。
秦氏怒道:“个老匹夫,出城这么大的事,不先告知家人,我们反而是最后知道的。”
她一面急,一面继续派人去找人,这事如何拖得,万一城破,她是走不了了,可能送一个是一个。
而此时的长安大街上,一架马车上,一个大腹便便的妇人倚在靠壁上,捂着肚子,她觉得下腹坠痛,可强忍着不吭声,对面坐着一脸焦急的秦妍,外间的车夫架着马车不停躲避着街上的人群,听到母亲沈氏的声音传来,她稍觉心安。
事出紧急,她本不愿走,可秦氏不放心,还是让秦妍送她出城去庄子上,行至半路还是心下忧虑,让人去长乐坊找沈氏,没想到耽搁了片刻,城门便关了,已经让人回府去回话了,可眼下究竟是出城还是待在城中她确实犯难。
她稳了稳心神,对面的秦妍见她不对,疑惑道:“你莫不是要生了?”
她摇摇头,大概是颠着了,人有些坐不稳,幸好不久便听到外面传来沈氏惊喜的声音,赵云昭来了。
帘子被一把掀开,赵云昭身着甲胄,面色黑沉,见了她怒道:“你怎么出府了?”
沈氏辩解:“是你母亲让人送他出府的,怕长安不安全。”
赵云昭深吸几口气,眼下城门全部关闭,叛军距城快不到十里了,他今日实在忙疯了,看着盈玥眼里的泪花,换了副缓和的声气,“玥儿,眼下出不了城,回府去。”
陈盈玥哪里能不明白,他是她的枕边人,她只是心疼他两日两夜没合眼,点头应了声,便见帘子放下了,他吩咐了车夫几声,上了马。
“云昭!”盈玥唤住他。
他转头,傍晚的霞光披了一身,盈玥撩起帘子朝他道:“早点回来。”
他应了,调转马头往城门跑。
下腹愈发疼起来,疼痛似乎有愈演愈烈的态势,她咬紧牙关,听到马蹄渐远声,终于忍不住喊出声。
对面的秦妍被她吓了一跳,“你要生了?”
这一次她点点头,“快,回去。”
沈氏爬上马车,朝她身下摸了一把,急道:“快快,快回去!”
而此时的赵云昭已经赶到了城门处,同赵云烨和赵琚汇合,天色越发黑沉,这是暴雨将来的征兆,不知这雨能否阻碍叛军的脚步。
赵琚看着两人,沉声道:“可清点了人?还剩多少人?”
赵云昭疑惑道:“不是五万天武军吗?”
赵云烨摇摇头,皇帝带走三万人,他刚刚清点了各城门人数,不到两万。
“父亲,城中只有守军两万,下午募集了军队一万人,眼下满打满算三万人。”
赵琚深知,城是守不住的。
赵云昭一愣,猛的转身,“我要回家一趟。”
可此时,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战鼓声,斥候在城下急报,“叛军攻来了!”
他看了眼长安城,默然转身回到城楼上。
遥望远处,高举的无数大旗,在晚风中列列作响,有数不清的步兵团和重甲士兵,一眼看不到头,像海一样黑压压的一片,他们的火把遮天蔽日,蜿蜒了十多里路,前锋部队已经快兵临城下,后续部队还在十里之外跋涉着。
“没机会了!”他自言自语道。
赵琚看了眼赵家两个儿郎,脸上却没有丝毫担忧,尽管他已经不再年轻,可他也曾经历过大大小小的战役,这一战无疑将是最悬殊也将是最惨烈的一战,他们不抱着胜利的希望,只希望能多守一日是一日,就当是为了给那支南逃的队伍争取点时间,他身为大唐的臣子,鞠躬尽瘁而已。
况且叛军万里迢迢而来,或许力有不怠,加上长安城城高墙厚,能抵住几日也未尝不知,他血管里的血液逐渐沸腾起来,大喝道:“天武军听令,死守城门!”
随着这苍老的声音一声令下,长安城未来得及出逃的民众的世家纷纷响应,一传十,十传百,竟有愈发多的人加入天武军的队伍中来。
这些人大喊着,“打倒叛军,守卫长安!”
“打倒叛军,守卫长安!”
一个时辰不到,又募了近一万兵丁。
天空仿若要坠落一般,大雨倾盆而下,东边的地平线下,隐约出现了一片朦胧的黑影,那道黑影来势极快,并没有做出任何防御守势,战马急速奔跑,隐隐的雨幕中,只能露出一角黑色的轮廓。
眨眼间,就已经兵临城下,城楼上的天武军奔走相告,敌人来袭的信息迅速传遍全军!
“延兴门出现叛军!”
“通化门出现叛军!”
“启夏门出现叛军!”
“春明门出现叛军!”
………
一声声的奏报传来,在雨声的掩盖下,长安四面受敌,赵琚忙不暇接,安排着这仅有的几万人四处调离。
最先打起来的是通化门,叛军派了一个老将,搭了云梯往城墙上爬,赵琚指挥天武军借着雨势,只能实行车轮战,一波又一波的换人抵御叛军。
偏偏此时,又传来消息,南边启夏门也打起来了,赵云烨率五千人赶去支应,他们没想到叛军竟然会从南边攻入,那里守卫最是薄弱,目前天武军两万人几乎都在春明门。
启夏门外,叛军正用投石机砸着城门,每一块巨石落下,都能感到城门的晃动!
幸好叛军被隔在沟壑外,否则石头砸中的就不仅是墙了,赵云烨指挥人朝着叛军放箭,可叛军却狡猾,退到射程外,一时双方对峙,进退两难。
延兴门外,叛军开着战车,装上了破门的尖锥,朝着城门驶过来,赵云昭指挥者往下投放巨石,很快战车便停了,可不一会儿又上来一波,延绵不绝,雨水顺着战士们手上的血水往下流,很快城墙上的石头便用完了,他派人往其他城楼运来石头,吩咐人朝底下放箭,可战车还是缓缓逼近城门。
赵云昭眼神凛冽,舍杀气腾腾的指挥着放箭,可叛军还是越大越多,他极目远眺,黑压压的一片看不到尽头,叛军似乎永远也杀不完。
而此时的长安赵府三房院里,传来一阵又一阵的尖叫声。
“啊”
“保存体力。”
“玥儿,不要叫,不要叫。”
房内,陈盈玥终于还是发作了,她腹中胀痛,疼的快要晕过去,可那孩子还是没有要出来的迹象。
一旁的稳婆一边按压着肚子,一边让她省省力气,说还早呢,看着样子,怕要耽搁大半日功夫。
沈氏和秦氏在外走来走去,焦灼不已。
“赵云昭呢?还不回来吗?”沈氏怒道。
秦氏自陈盈玥发作已经派人去城楼上传话了,可他们在府中已经能听到城门处传来的呼喊声,似乎能感到城墙的晃动,此刻赵云昭如何回得来。
叛军攻城了,眼下别指望赵云昭能回来,能守住城已经是万事大吉了!
“昭儿在守城,哪里回得来!”
沈氏听着房内的哭声,也急起来,“我说你们赵家也是大户人家,怎么皇帝出城没带你们?害的我儿艰难生产……”Ηtτρs://WWw.HLXs9.cóm/
秦氏眼下也是气闷,怪只怪赵琚太过迂腐,一早得知消息,却没有让府中的人出城,眼下还能说些什么,他们男人要风骨要名声,可苦了后宅的女人,女人生产的鬼门关,也不知道陈盈玥能不能挺过来。
她眼下只望赵云昭平平安安,盈玥平安生产,她木然看着沈氏,任凭她撒泼闹骂,两个女人此刻其实都能体会对方的难处,只是无法消解。
“轰”的一声巨响,从城门口传来,仿佛是城门被攻破的声音,赵府上下彻底乱了,房内稳婆从里面冲出来,“不行了,我得走了,我儿子还在家里等着我呢!”
沈氏惊道:“生了吗?”
稳婆摇摇头,“早着呢!”
“那你不能走,我们给你加钱!”
“钱有什么用,叛军都打进来了!”说罢,将臂上的手扯下来,忙的冲了出去。
“啊”
房内又传来盈玥的喊声,沈氏和秦氏哪里还顾得上这么多,往里面冲进去。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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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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