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上年末御史巡各州府后,大唐国主又遣了建宁郡王李倓前往西南监视南诏动静,新科状元赵谨言特封三品御赐观察使巡视东北方范阳、平卢、河东等三个藩镇,一时朝中知其内情者人心惶惶。
大唐东北侧通化门。
昨日下了好久的一阵雨,今日长安四处一副欣欣向荣生机勃勃,之前抱着嫩芽的柳树一夜之间全部伸展出的嫩叶,在春风中尽情摇曳。
长安大街上,因着圣人的旨意,四处都有人员调动离京,倒比往常还要热闹。
李豫今日很忙,先要送走赵谨言,还要送走李倓,几人在通化门话别。
自两日前几人在挹翠院吃酒后,赵谨言愈发沉默起来,似乎很怕听到一些无法回答的问题,干脆选择不说话。
如今临到要离京,李豫多番犹豫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
“阿言,你同那裴家的远房表妹究竟是何关系啊?”
一提起陈盈姝,赵谨言下意识觉得手隐隐作痛,他轻轻抚上去,手掌一侧上还未完全消肿,甚至能感受到一颗颗的牙印,他这两日夜难寐,手疼倒是其次,只要一想到她那柔软的小嘴咬他时却那样凶狠,就觉得心神颤动!
这也是他第一次有些反感出京公干,怎么偏偏就这个时候去范阳?
但是要他如何同李豫李倓开口?承认自己心悦陈盈姝?他同她的矛盾实在太深,又有何可说的?
“我同她在钱塘时有过数面之缘,有些误会。”
想到此,又继续道:“云昭六月要同陈娘子的长姐成婚了,我这一去不知还能不能赶回来,辛苦你替我注意京城的动静,特别是赵家…还有,还有那位陈娘子。”
李豫见他不愿承认,也知君子有所不言,遂嘱咐一番,送他离了长安。
永嘉坊,裴府二房。
盈姝昨日回来,半夜里二房就请了大夫,如今人早倒是醒了,只倚在窗前发呆。
她突然有些想念在钱塘时的生活,那时她每天的烦恼无非是被忽视孤立,那时最大的挫折便是遇见赵谨言,还有好友曹沁远嫁,不过数月,她便在长安经历了生离死别,救了她的胡成下落不明,眼睁睁的看着崔乾佑母子死在眼前……
“小娘子,刚刚鸿胪寺那边传信来,您因着身体不适,可以缓几日上任。”
琦红是知道昨日的事情的,任谁见了大都会这样,但这般下去可怎么得了。
“娘子,您何必为了不值当的人劳心伤神呢?论起来,您一点也没对不起他,反而是他威胁挟持了您……倘若要婢子说,他是可怜,可这世上的可怜人不止他一个。您要向前看……”
盈姝哪里能不明白,她只是莫名的难受,憋闷,想冲出这裴府,冲出长安去!
她转眼看窗外的景色,阳光照在小院里,花红柳绿,长安的暗色被掩盖在这些明媚中,她早该知道、适应的!
且让自己这样待一日吧,她明天就会好的,她只是需要静一静。
二房西院。
大张氏正靠在凭几上,一双葱管似的手正搭在下靠枕上,婢子正给她染着今春鲜嫩的凤仙花汁子。
听了来人所报,皱起了眉头。
“你是说,那坑里少了一人?”
“正是,今日一早我等打算去立个冢,就看到泥土似乎少了些,翻开一瞧只有一具尸体在里面了。”
大张氏沉思片刻道:“周围可寻了?有没有其他痕迹?”
“我们也想着是不是被什么野物拖出来了,但四周看了一下都没有野兽的脚印痕迹,也找了一圈没看到尸体。”
“这倒是怪了!丢的是哪一具?”
“是崔家大郎的。”
大张氏沉默不语,她昨日也看了那两人的死状,若说还活着,那几率太小了,可尸体消失,却是奇怪。
“那便将那妇人寻个风水好点的地方好好葬了吧,也是可怜人!”
“是。”
“对了,这件事不允许外传,特别是别让小娘子知道,她若问起,你就说两人都葬了。”
“是。”
人退了出去,大张氏吸了口气,这件事便到此为止吧!
“盈姝醒了吗?”
那婢女答:“方才清风徐来那边传过话来,说小娘子已经醒了。”
大张氏听了,放下心来,闭上眼假寐起来。
洛阳,州府。
新任的洛阳府通判姓陈,听说是从钱塘调任而来。
陈颐同小张氏带着府中几位小娘子早先一步就到了洛阳,眼下早已经收拾好了房屋,又另购了两进宅院,添了下人。
就在两日前,陈老夫人同二房沈氏以及陈颐的妾室容氏也到了洛阳,昨日才收拾停当。
因着陈鹏的官职还未调任,只余了他一人在钱塘,二房更加式微,幸而二房嫡长女盈玥,已经与长安赵家定了姻亲,依着裙带关系,想来陈鹏调任升迁也不远了。
沈氏住进了东院,这让她很不满,这两日瞧着小张氏在府中待客,更是急得心火旺,这小张氏若不是托了陈颐的福,就凭她一个商户女,哪里能当得了官家夫人。
她的婆子安慰她。
“别瞧着眼下她日子过得比你好,等到我们娘子成了婚,慢慢的自然就会越过她去。”
沈氏听了,自然得意,也把心放平了些,说起自己的女儿,陈盈玥真是没有可再挑的了。
人生的美,脾气柔和,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最主要的是孝顺可心,她这辈子就指着这个大女儿过活了。
想到此,她连忙吩咐人赶紧去洛阳城寻好衣服首饰铺子,眼看还有不到两月盈玥就要成婚了,自己的衣服首饰也该换换了,免得贻笑大方。
今日天气不错,沈氏坐着一抬轿子,刚出门就看到一个穿着灰不溜秋的信使奔着往侧门里去了。
“这都到了洛阳了,怎么这些人还是这样毛手毛脚的,什么天大的事儿值得这般。”
她扶了扶头上今日新插的钗子,吩咐车夫往集市上去了。
这洛阳不愧是大唐的东都,集市上人来人往,时不时便有身着华贵的夫人经过,沈氏看花了眼,只觉得自己与洛阳的贵妇相比,差了不知道多少个钱塘。
她挑了个门头华贵的首饰铺子,进去一看,仅仅是簪、钗、步摇、胜、铀、花等头上饰品每一类都各占了一大片柜子,楼上还有手环、镯子、臂钏、大型的头面、宝石等,沈氏看得眼花缭乱,才知钱塘的宝香坊不过如此。
她此刻看中了一套红色宝石头面,想着若是盈玥成婚的时候戴上,岂不是里子面子都有了,叫了小二来问,人家却不太搭理,连着叫了几次,才道那套宝石头面已经被人预订了,卖不了。哈啰小说网
这一下,沈氏急了,若是一开始就说被人买了倒罢了,只是这般叫了几次,那小二才说被卖了,让她觉得自己受到了轻视。
“好你个狗眼看人低的,我到你这来买东西是看得起你,你拿鼻孔对着我,这便是你们店的待客之道?”
那小二倒不知这妇人还是个讲究的,立马转了态度笑道:“这位夫人,这套头面真已经被定了,你若是喜欢头面,您看这一套如何?”
沈氏上前一看,只是一套素银裹白玉石的,心道这小二分明是有意埋汰自己,一把拍到柜台上。
“你是瞧着我买不起你们店的首饰,拿这种货色来糊弄我?”
这番动静,总算是将店家引了过来,那店家上下打量一番沈氏。
笑道:“这位夫人,想来是小店的货物不合您的心意,我们珍宝阁楼上的才是好宝贝,不知可否请您上去一观?”
沈氏见店家谦和有礼,骂了几句那小二,随着店家到了二楼。
果然如店家所说,这二楼尽是珍宝,拇指般大的猫眼,蓝宝石、红宝石、玛瑙、珊瑚……数不胜数。
“夫人您瞧,这一套头面是用赤血珊瑚磨成珠,再用金丝镶嵌而成。这赤血珊瑚极其难得,且珊瑚根茎细小,长成这般大小少说几百甚至上千年,打磨成珠,色泽如血,经久不变色。得此一套头面,说是传承数百年也是珍宝啊!”
沈氏只见那珊瑚头面色泽艳丽无匹,镶嵌功夫炉火纯青,血色珊瑚点缀在头面上,随着金丝晃动,夺人眼球!
她马上便定下,就买它了!
“店家你这就对了,我正想要的就是这种头面,先前那店小二属实无礼,你马上将这套头面给我装起来!”
店家听了,却也不急,见沈氏盯着那头面越看越满意。
才笑道:“既是如此,那还请夫人到楼下结账吧,这套头面一共是五百贯钱。”
沈氏听了,停下脚步,五百贯钱,足够一整个陈家挥霍好几年了,她怎么会料到只是一套头面竟然如此贵!
也不过片刻,沈氏便反应了过来。
一面点着头回府中取钱,一面下楼离开珍宝阁,脚步越来越快,直到上了马车,才抚着自己的胸口庆幸走的快。
“怎么就那么贵呢!”
一旁的婢女不敢回应。
“就一套头面,再说是什么珊瑚,什么赤血的,也不至于啊!”
“想想,我陈家一年,吃的喝的穿的用的全部加起来都要不了一百贯钱,那东西,就那么点……要五百贯啊”
她一边说,一边悔恨,也没了再去其他首饰铺子继续看得心情。
心不甘情不愿的回了府上,刚想回院里歇着,就见西院陈老夫人的婢女来传她,说长安来了信,事关三娘子。
沈氏火急火燎的赶去西院,还没进门,就叫道:“哎哟喂,倩儿在哪儿?信是她写给我的么,快拿我看看。”
房内众人脸色却都不好看,盈玥正拿着信,眼睛红红的,像是哭过。
“怎的了?倩儿不是在长安找到了吗”
盈玥把信递给沈氏,沈氏接过,一目十行的扫下去,气得当场晕倒在地。
伺候她的婆子将人扶到矮塌上,掐了两次人中,才悠悠转醒。
“陈盈倩,你这个造孽的,我沈芝就当没你这个女儿!”
说罢又趴着哭天抢地起来,陈老夫人看得直摆头。
此刻,她倒算平静,也知道让沈氏拿主意是不成了,看向小张氏和陈颐。
“老大和大儿媳妇,你们瞧着这事儿如何个处理法?”
小张氏倒不好作答,陈颐思索片刻:“盈倩瞒着家人私逃到长安,未经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同人私定终身,倘若只是这些就罢了!偏偏那姓裴的是个狼心狗肺的野心家、浪荡子,倘若是我的女儿,我自然是不再要了。”
说罢看了看一旁已经止了哭声的沈氏,继续道:“但是她虽出自我陈家,但始终是二弟的女儿,我做不了主,此事还是要遣人去钱塘告知二弟,让他拿主意的才好。”
小张氏也接话道:“正是夫君说的这个道理,当务之急,还是得让二叔早些知晓才是。”
陈老夫人自然知道让陈鹏做决定是最好的,可是陈鹏远在钱塘,信使一来一回都将近一月了,这等丑事这般拖延一个月,万一有所变动,岂不是贻笑大方。
倘若要解决,其实也不是没有转机,她看了看立在那儿半天没言声的盈玥,想吐出来的话又卡在了喉咙。
因着盈姝去了长安,陈斯年也离了家,启年常年在书院,大房眼下竟只得盈婉这个十一岁的小女娘承欢膝下了,这些日子陈颐和小张氏关系缓和,倒常把她带在身边,小娘子一边听着众人议论,一边观察着众人的神情,自得其乐。
眼看事情没有进展,陈老夫人终于还是转向盈玥道:“玥儿,你是家中长姐,盈倩又是你一母同胞的妹妹,你觉得如何处置?”
盈玥抬眼看了看趴着假装昏倒的沈氏,又看了看对她寄予厚望的陈老夫人,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她忽而回忆起去年陈兰求她办事的情景来,如今竟又重演了,不错,陈盈倩是她的亲妹妹,可是自己要为了她再冒险一次吗?
“祖母,我一个生养在闺中的女儿能有什么办法呢?”
陈老夫人目露失望,干脆道:“云昭自幼长在长安,之前也同我们一块来了洛阳,不如问问他如何?”
这话说完,盈玥脸色就变了,他们要将这等丑事讲给自己的未婚夫听,甚至要让自己未婚夫去解决,她这样一辈子将在赵云昭面前,在赵家面前永远抬不起头来!
她刚要质问,却响起一个清脆的声音。
“祖母,你说若是云昭哥哥的家人知道了此事,觉得我陈家家风不好,耽搁了亲事,三姐姐要为此负责吗?”
盈婉疑惑的问出了自己的问题,像是个真的不理解的孩子。
小张氏瞪了她一眼,将她拉到近前来。
陈老夫人听了,更加纠结起来,她不是没想过,只是事在当前,她没有办法,可若真像四娘所说,婚事没了,那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盈玥感激盈婉说了她想说的话,不免又想起盈姝离开钱塘时的嘱咐,她想这个二妹妹了。
陈颐见众人僵持下来,叹道:“不若先去信给二弟,我们尽快派人往长安去,先打探清楚那姓裴的究竟要什么,等二弟的信来了,我们也好随机应变。”
陈老夫人见没有对策,只能应了,可让谁去长安呢?又犯了难。
陈颐刚上任是不可能离开洛阳的,自己又老迈,长孙离此又远,最后只能让盈玥前去。
沈氏此刻也不晕了,只说因着盈倩的事给大家添了麻烦,她要随同盈玥一道去长安,好抓了盈倩回来。
“祖母,二姐姐去长安前曾说过,让我到了洛阳就去找她,我能不能也跟着去长安呢?”
沈氏听了一喜,她原本就想着如何寻人帮忙解决这事儿,盈婉要跟去找盈姝,那再好不过。
“既是如此,婉儿同我们一道吧,也去长安见见世面,找你二姐姐玩罢”
陈老夫人点头允了,小张氏有些不放心,陈颐提醒她可以去信给长安盈婉张家舅舅那里,多个人照应,当不会出事,盈婉又求了许久,最后才允了。
连夜回院里收拾东西,第二日一早就雇了马车往长安去了。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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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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