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得有些暧昧。
也许,他有想过要吻她,很可惜,她的哭相实在不好看,把他打败了。
温佳妮望住他,不过一秒的工夫,她垂下眼帘,躲着他。
比起郑书文,十八岁的赵嘉原青春浓郁,若是不计较他的坏,大概会有很多女生喜欢他这一款。
真这样比较起来,佳妮发现自己也搞不清楚,为什么在这样好的年龄里,要去喜欢不适合自己的“黄昏”,而不是喜欢青春鲜活的“清晨”?
不用她苦恼思考这个问题,反正赵嘉原已经阻止成功,他烧坏了那一片快要开出鲜花的草地。
过了一会儿,她说要去睡觉了。
她的眼睛是哭红的,薄薄的眼皮经频繁擦拭,显得更红,眼睛睁不大开,不是借口,真是困意来袭,眼睛忍不住半阖着。
赵嘉原望着她,欲言又止,“……你讨厌我了吗?”
温佳妮偏着脸,眼前是窗外的夜,隔得远,玻璃轻微反光,底下又亮得很,天黑得都不真切,她不知道今晚夜空里有没有星星。
“没有。”假话。
赵嘉原安静住。地上凉,她穿着法式桔梗裙,长度至小腿中部,腿是光着的,室内的温度也偏低,不好一直坐在地上。他起身,半蹲在她身侧,想要扶着她起来,她转过脸来,细眉拧着,“腿麻了。”
他抱起她,带到沙发上坐下,倒来一杯凉开水让她喝下。
“真搞不懂你,怎么能这么爱哭呢?”赵嘉原一手接过玻璃水杯,一手去摸她的脸颊,想要把那些泪痕全摸掉。
喝过了水,嗓子好受了一些,心里头却是不好受。温佳妮心里全是对他的厌恶与不满,吵架都吵开了,他知道她的一切,知道她的心思,于是,她干干脆脆表达出不满,抱怨,“不是你来惹我,我怎么会哭?”
“我道歉——我从来没见过你这么爱哭的人,怎么一说你,你就哭了呢?”
然而,回回她稍稍一哭,他反倒觉得很漂亮,清秀白净的脸庞,若是没了那双眼睛,那真没什么可好看的了。
她一落泪,他也才知道,原来柔弱也是可以动人的。
赵嘉原淡淡笑着,倾身向前,鼻尖蹭着了她的脸颊,她怔了怔,推了下他。
他缠住她的手指,轻声问:“这样的我,不够成熟懂事,惹你哭,不够温柔,不像郑书文,你是不是就讨厌这样的我?”
温佳妮不说话,薄薄的眼皮动了动,一点点情绪在这张脸上显而易见。她仍推着他,不想回答他这个问题,只说想睡觉。
赵嘉原不想逼她回答,可这个答复很重要。他望着她,不作任何抵抗,顺从地被她推开,忽然地,他将她带进怀里,从身后拥着她。
这么一来,哪还有睡意?吓都吓醒了。
温佳妮拽着腰上的那只手,才发觉,去年的男生,已不知不觉长大很多,手臂也结实了些。
“……赵嘉原,你别这样,好不好?”
“回答我的问题,好么?”赵嘉原额头抵着她的后肩,“我想要你的答案。”
温佳妮身子往前倾着,躲着后头的人,长时间保持这样的姿势便有些累,累到极致,她泄了气,往后靠住的同时,她扭头看他。
“讨厌,很讨厌你。”
赵嘉原抬起脸,望住她,没有想象中的不快,倒很高兴她会诚实回答。
他轻轻地吻了吻她的侧颈,“……表姐,我情愿你讨厌我,也不要你怕我。我不好的,我会改,你教教我,好么?像去年那样,教我学习,把那个一点耐心放到我这个人身上,好么?”
“可,可是……”温佳妮睁着眼睛,“赵嘉原,你是不是疯了呀,你怎么能这样……?”说着说着,她怕自己语气不好,说得不好听惹恼他,想了想,才直接说:“赵嘉原,你不能喜欢我。”
“怎么不能?”赵嘉原皱起眉。
“你明知故问,我们是什么关系?你口口声声叫着我表姐,这个关系不允许,不允许就是不允许——”
“我跟温家没有任何关系。”赵嘉原冷丁开口,告诉她,“表姐,我喜欢这么叫着你,好像只有这么叫着你,你跟我还有一层关系,哪怕你讨厌我,这一层关系也不会消失……你忘了吗?你不是叫我父不详的小杂种么?”
温佳妮心虚噤声,往后看他,小声地解释:“那,那是我被你气着了才口不择言的,当不得真。”
他笑了,松开她,左臂往后一撑,右手勾住她垂在身后的发尾,“你说对了,不过少了一个,父不详,母也不详。”
温佳妮惊住,扭过身,他不得不松开她的发,脸上还挂着淡淡的笑,落在佳妮眼里,却笑得不大真。
“小姑姑……?”
“我说了,我跟温家没有任何关系。”赵嘉原坐直身子,凑近她,“温佳妮,我能喜欢你。即便不能,我也要让它变成能。”
温佳妮刚想说什么,赵嘉原把脸埋进她颈间,他一手轻搂着她的腰,一手勾住她的左手,“表姐,至少是现在,现在不要说不喜欢我。”
她哑然。
“对不起。”赵嘉原侧过脸,忽然用上了力气,紧紧地抱住她,“惹你哭了,对不起,我冲你发脾气,对不起,我说话伤害了你,对不起……”
真像个犯人,数着自己的罪行,一个一个地承认、道歉,无比真诚。
温佳妮想到最开始的那一天,他出现在她的阁楼里,高高举着她的私密日记本作坏的样子。
真真是风水轮流转。
过了午夜,困意重新来袭,温佳妮打了瞌睡,赵嘉原抱着她去床上。他问她,要不要先洗一下,她翻过身抓过被子盖住脑袋,算是回应。
快要真睡着的时候,温佳妮想起来一件不大好的事情,身上的这件桔梗裙,是郑书文从新加坡带回来的礼物。
她突然坐起身,茫然地望向已经走到沙发边上的赵嘉原。
他回头问:“怎么了?”
她爬起来,半跪在床上,拽了拽腰间细窄的带子,抽出来丢在地上,有想过把裙子脱掉,但这里还有别人,只得将就躺回去。
他走过来,捡起地上的软皮质带子,然后便听见温佳妮说:“都怪你,你怎么像个强盗一样烧坏了我的花园……”
“什么?”
她已经翻身睡过去了。
房间里格外安静。
赵嘉原坐到沙发上,看到玻璃茶几上的深白色塑料袋子,伸手去解开。盒装雪糕已经化成一滩泥,整齐靠拢的几个易拉罐,是冰镇后的啤酒,现在已经没那么冰了。
不知道过去多久,他解决完一瓶啤酒,起身拉上帘子,离开酒店,回赵家大院。
赵家大院,宅子根基老,上面的建筑十几年前依着新辈的喜好重建过一次,可再怎么重建,根基还是那个顽固的根基,重建后仍保留着京都建筑的风格。
灰瓦砖墙,影壁后头,院子连着院子,方方杂杂,从前往后,廊廊道道,曲曲折折,整个大宅呈一个长长宽宽的方形,有棱有角,冰冷得很。不像温家,温家是个椭圆,再如何转,也能从这头转回那头,撞到了冷墙,也能撞到一块暖处。
过惯了都市夜生活的二世祖赵勖哲也是这时候才回来,跟赵嘉原在前院头碰上。
在名义上,赵勖哲是赵嘉原的二哥,大哥五六岁左右。小时候也在一起玩过,不过倒是经常打架的那种玩法。
赵家这一辈直系的子孙不多,两个孙子,一个孙女。不幸的是前几年死了个大孙,如今家中有名有份的只剩下赵勖哲,似也因此,赵勖哲仗着自己是仅有的男孙,才愈发无法无天。
大概正因为是死了一个,赵家才打算要赵嘉原回来,不然,丢弃的子怎么可能还会要回来?
有些事情,不用旁人教,赵嘉原心里也很清楚。
赵勖哲眯了下眼睛,“唷,这不是六叔带回来的小野种么?”
不知道是不是喝多了,还是被外头的什么人吹耳朵吹晕了脑子,才敢在这个家中口不择言。
家中守夜的佣人闻声过来,只见赵小少爷把二少摁在湿冷冷的方砖地上揍打,二少圆润的一张脸被摁进了花坛泥土里。
佣人惊慌起来,忙过去阻止,又不敢真真切切地阻止,只能怯怯地喊一声:“小少爷,别打,别打了,这要惊醒了老太太……”
赵勖哲粗声嘶吼,“叫老太太来!来瞅瞅这小野种——”
赵嘉原抓了把泥土直接往他嘴里塞。
直到赵勖哲的母亲过来,见到自己儿子的惨相,厉声叱骂赵嘉原,本想上前动手,可赵嘉原那一副鬼样子,谁敢惹?
她扶起赵勖哲,小声问:“你好好的招惹他做什么?他是你六叔带回来的,你也敢惹?”
赵勖哲弓腰干呕着,哭喊冤枉,“是他先动手的!”
前院头一闹,屋子里睡着的人大都被闹醒了。六叔赵郁清披着件薄外套,从中庭书房那边过来,因工作问题,一夜未眠。
他望了望赵勖哲,再望望赵嘉原。一个鼻青脸肿,一个干干净净,只有手上是脏的。
“你们闹什么?”赵郁清不戴眼镜时,一双眼习惯性眯起,眉头也跟着皱起。见六叔脸色不好,赵勖哲往他母亲身后躲了躲。
赵嘉原接过佣人递过来的湿巾擦手,说:“二哥摔了一跤,我好心扶他,没想到动静大了些。”
赵勖哲母亲顿时睁大了眼,她还没开口,身后的儿子大声道:“小野种!你他妈的胡扯!哪个是你二哥——”
看到六叔难看的脸色,母亲忙揪儿子耳朵,低声道:“在六叔面前,你少说几句!”这傻儿子,赵嘉原明显就是激着他骂人,他还乖乖上当。
有赵郁清在,这事儿就闹不到老太太那里,自然护不住赵勖哲,即便是她到老太太那儿闹去,老爷子若回来,谁都吃不了兜着走。骂什么不好,骂“小野种”,这不存心找事儿?
虽然赵嘉原生在赵家,爸妈搞不清楚是谁,可不妨碍老爷子和六叔护着人呐!她都要忍不住怀疑,赵嘉原怕不是赵郁清的种,可赵郁清常年在部队,至今都未结婚,上哪弄来这么大的儿子?问丈夫,丈夫不肯说,还发了好大一通火。
天未亮,老太太还在后院头睡着。避免叨扰到老人睡眠,赵郁清沉声呵斥了几声,让赵勖哲滚蛋。
赵勖哲顶着一张狼狈的脸,朝六叔倒苦水,望了望赵嘉原,还想说什么,被身边的母亲拉着,“你闭嘴——麻烦六叔了。”
赵郁清微微颔首。
等人走了,赵嘉原这才俯身去捡起被赵勖哲打落在地上的手机,屏幕碎了,勉强还能用。
赵郁清皱着眉,“你动手了?我老早就跟你说过,凡事忍——”
“我说了,二哥是摔了一跤,我好心扶一把。”赵嘉原有些烦,手机屏幕坏了,还得重新换个手机,换手机又得重新整理里面的东西。
赵郁清想起赵勖哲那张被打过的脸,“下次动手不要那么狠,好歹也是你二哥。”
赵嘉原冷着脸,不作声。
天亮后,老太太从佣人嘴里得知赵勖哲和赵嘉原的事情,拄着拐棍去找赵勖哲。老人睡得早,起得也早,这会儿去找赵勖哲,人还在床上躺着,屋子里乌烟瘴气的,烟酒味儿重得很。陪着老太太过来的倩姨捂着口鼻去开窗透气,然后才叫人起床。
不用赵勖哲开口诉苦,一张脸就足够说明赵嘉原动手是有多狠。
老太太气急败坏地去找赵嘉原,赵嘉原住三楼,楼梯多,老太太爬不动,指着倩姨去喊人。
赵嘉原跟着倩姨到后院游廊的时候,老太太已经在说赵郁清的不是了,“有你这么惯着人的吗?赵嘉原动手打人,你一点反应也没有?你让勖哲心里头怎么想?”Ηtτρs://WWw.HLXs9.cóm/
连名带姓地叫赵嘉原,对赵勖哲却是亲切地喊名字。
老太太看到赵嘉原,把脸一黑,古古怪怪地撇过脸,让赵郁清自个儿看着办。赵郁清笑笑着说:“勖哲不是摔了么——”
老太太手里的拐棍猛地敲上白石栏杆,“要是真摔了,我还来问你?”
赵郁清说:“就不是摔的,家里孩子闹闹能有什么,况且,勖哲您也该管一管了,动不动骂人小野种,教外面人听到成什么样儿了。”语毕,回头招呼赵嘉原过来,让他给老太太倒杯早茶,道个歉。
老太太把脸一拉,望了眼赵嘉原,对上他那张脸,心里头不由得一软,顺着赵郁清的话,问:“勖哲当真那么骂了?”
“不信啊?不信您问问嘉原。”
老太太盯着赵嘉原,他绕开赵郁清,过来倒了杯早茶,却说:“二哥是喝多了酒,摔了一跤,脸磕上花坛那块大石头了。”
道歉是不肯的,但也不好在老太太面前真说她的孙子干了什么事情说了什么话。
老太太满头花白,一双丹凤眼却格外精明,眼尾上翘着,眼白分明,看上去精神得很。她目不转睛地盯着赵嘉原,呷了口早茶,好半会儿才问赵郁清赵嘉原现在多大了。
“十八了,再过俩月是嘉原的生日,到时候就是十九周岁了。”
老太太望着赵嘉原,情不自禁,喃喃道:“……真像。”
赵郁清抬眸望住倩姨,倩姨会意,搀扶着老太太,说:“老太太,快九点啦,您忘了沈老太太那边还有约呢。”
老太太懂得这是什么意思,搁下茶碗,笑笑道:“是啊,还有约呢。”
赵嘉原没想到,赵勖哲的事情就这么翻篇了,他还以为长辈起码要训他好几天呢。
老太太一走,游廊空了,瓷白茶碗里一粒茶芽缓慢地沉下去。他坐在老太太先前坐的椅子上,“六叔,老太太说我像谁?”
赵郁清掀开茶碗盖子,吹了吹,茶叶浮动,淡淡清香扑鼻而来,“这段时间,你都做了些什么?老爷子在山庄,打电话给我说,他让你过去,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六叔,老太太说我像谁?”
“你是赵家的人,当然像赵家人。”
“哪个赵家人?”
赵郁清眉头一蹙,重重地搁下茶碗,茶具磕碰,声音清响,分外刺耳。他望着赵嘉原,“你问一句,我答了,我问你,你答了没?”
赵嘉原沉沉吸了口气,“不想去。”
“那你这段时间都在干些什么?”
“六叔!”赵嘉原没忍住,到底还是恼了起来,“六叔。”
“你只要知道,你姓赵,是赵家人,别的不需要你知道。”赵郁清坐实了椅子,往后仰了仰。
游廊四周都是玻璃,这会儿日头升高了一些,一半的光线越过瓦檐屋头,打在玻璃上,亮得刺眼。
赵郁清又问上他这几天的行程,频繁出门,时常晚归,正事儿没干几件,大半夜回来还动手打人,不成体统。
赵嘉原满腔怨愤,没好气地答:“没去哪。”
“没去哪?那你在外头到处打听房子做什么?”
也不需要他回答,问问一直跟着赵嘉原的司机,什么都知道了,原来频繁出去找的人不是什么小女朋友,而是温家的孙女。
如今的温家已大不如从前,现下不过是坐吃山空罢了。温家老幺的事业是她个人的,沾光的是温家几个亲戚,也难怪温家老爷子非要一家子的人住在一起,不许分家。一旦分家,温家的财富即面临崩析瓦解。
“我当是什么,我还以为你跟赵勖哲一个德行,在外头鬼混。既然是你温家那边的姐姐,也不好亏待,家里又不是没有空房子,住一段时间,也没什么问题。”
赵嘉原当即拒绝,“不行,她不会喜欢这里。”
“是她不喜欢,还是你不喜欢?”
赵嘉原不答。
“你跟我说说,你打的什么主意?来这儿,就是用赵家的资源做这些小事情么?”
“将来我会还你。”
“还?”赵郁清笑了,“你要什么没什么,你拿什么还?我让你来这儿,是让你跟着叔伯学习,跟老爷子处好关系,不是让你靠着我的资源去讨好温家的小姑娘。你要还是这样不知轻重,干脆趁早滚回你的温家去。”
赵嘉原心性傲得很,听了这话,当即起身欲要离开。
上午九点钟左右的日光越过了灰瓦屋头,直直地照在赵郁清的脸上,将他脸上的纹路照得清清楚楚,将近四十岁的男人,保养得当,却还是掩不住眉间的细纹,那是经常皱眉落下的。
阳光刺眼,赵郁清眯了下眼,捻灭了手中的香烟,丢在红木桌上尚且还干净的烟灰缸中,声音不大,却很有重量,“赵嘉原,你搞清楚,没有赵家,没有我,你看看你到底算个什么东西。”
赵嘉原顿足。
小时候在赵家,六叔尚在部队,家中的事情是由大伯父来管,大妈妈[1]安排来照顾他的人暗地欺辱他,饿的时候不给热饭吃,渴的时候直接喝自来水——北方的冬天,冷极了,喝冷水,那滋味绝不一般。
后来,六叔从部队回来,发现他身上的淤伤,不用问佣人也知道是什么情况,跟爷爷随口一提,把他交给赵崇生照顾。
那时候,他还以为六叔是他的亲生父亲,只不过是因为常年在部队,不常回家,才见不着父亲,见着了人,觉得所有的苦痛都算不了什么。
可是,一眨眼,六叔要把他丢给别人,他埋怨六叔,张牙舞爪地冲六叔嘶吼叫骂,把平时佣人骂他的话全学来骂上六叔了,滑稽得很。
六叔不生气,指着赵崇生,对他说:“赵家唯一的老好人给你做爸,你不是白捡了个便宜么,够你偷着乐了。”
拿赵家来比较,赵崇生的确是个老好人,把父亲的责任承担得很好。
可一开始,他是把六叔当父亲的。
日光把游廊照得通亮。
赵嘉原折回去坐下,见赵郁清有意无意地敲着茶托,心中会意,给他满了一杯茶。赵郁清脸上的神情软下几分,才说起老爷子在山庄那边的事情,“老爷子和朋友在山庄提起你,要你过去,你就过去,别推辞。推辞过了,就是不懂事了,明白吗?”
赵嘉原点了下头。
赵郁清端起茶碗吹了吹,茶叶浮动,淡淡清香。“你有空过去看看老爷子,回头你要找什么房子,事儿都好说。”
“六叔,您这是要挟我?”赵嘉原转弄着杯盖,淡淡笑着。
到了下午,临时决定去度假山庄。
打电话联系温佳妮,一直没人接,赵嘉原心烦意燥,不确定是真的无人接听还是不愿意接。
去了酒店,房间没人,床上乱糟糟的,昨晚在她身上的桔梗裙,现在成了碎布片,七零八落地躺在地上。
碎布片碎得太利落残酷,无数种不好的念头聚在他心里头,吓着了他。房间里空得厉害,窗帘还保持着他走时的样子,外头的阳光照不进来,室内一片昏暗。
他急步越过沙发,“温佳妮!”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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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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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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