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八面露踌躇之色,吞吞吐吐地道:“贾大哥,你想出的办法……唔……”
朱七七却比他直接许多,说道:“贾大人,我一向听别人说你足智多谋,不过在这件事上,你一定不行。你快放开手,让王公子给我讲讲吧!”
贾珂万万料想不到自己会遭人嫌弃,心中大奇,松开王怜花的嘴,转而握住他的手,笑道:“为什么?难道我看上去很不解风情,一看就很不会谈情说爱吗?”
贾珂遭到嫌弃,自己得到肯定,这本是一件破天荒的喜事,王怜花却不开心。他眼角瞥向放在地上的那本贾侯爷与我姐姐的二三事,微微笑道:“大家都觉得凭你这张脸,无论你喜欢谁,都不需要任何手段,只需要站到那人面前,向那人一笑,那人便神魂颠倒地拜服在你的靴子前面了。
便是如此,市面上这么多和你有关的话本,本本写的都是别人怎么过五关,斩六将地追求你,而你只需要像一块榆木疙瘩一样,在原地待着不动,等着胜利者过来接你就是。朱七姑娘和朱八公子怕是这样的话本看多了,才不相信你会追求别人,一心认定当年是我死皮赖皮,才将你追到了手。既是如此,你当然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了。”
朱八听出王怜花话中的不悦之意,登时脸上一红,讪讪地道:“其实这些话本都是七姐看的,我可没看过几本。只不过么,我见过不少对贾大哥好生倾慕,想要嫁给他的姐姐,所以……所以……嘿嘿……”说着挠了挠头,脸上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
这句话的言下之意是说,他见过很多想要嫁给贾珂的姑娘,却没见过想要嫁给王怜花的姑娘,可见当年一定是王怜花看上了贾珂,然后使出浑身解数,终于将贾珂追到了手。
王怜花更不服气,心想:“谁说没有姑娘想要嫁给我?嗯……嗯……”想了一会儿,仍是没有想出一个名字来。
朱七七连连点头,也道:“何况你们俩在一起以后,你就对王公子一直一心一意,被他收拾的服服帖帖。唉,沈浪待我,若是能有你待他一半好,那我也就心满意足了!唉,沈浪!”说到这里,眼中登时射出爱怜和气恼的光芒来。
贾珂笑道:“朱姑娘,我对怜花一心一意,怜花也对我一心一意。我爱上怜花,可不是因为他使出了什么手段来追求我,不过是因为他的每一处优点,和每一处缺点,我都十分喜欢。”
王怜花一听这话,也不去想到底有哪个姑娘想要嫁给他了,当下用手指在贾珂的掌心轻轻地挠了几下,神色甚是得意,纠正道:“本公子这样完美的人物,哪会有什么缺点?”
朱七七和朱八见王怜花当着大家的面自吹自擂,不禁又惊奇,又好笑,随即看向贾珂,心想:“这样厚颜吹嘘自己的人物,当真罕见罕闻,你对这一点,也十分喜欢吗?”
贾珂侧头向王怜花一笑,说道:“我也觉得你没有任何缺点,不过咱们在外面,总要谦虚一点嘛。”
朱七七和朱八又是一怔,心想:“原来他这般厚颜,都是你惯出来的!”
贾珂又看向朱七七,问道:“朱姑娘,你觉得沈兄了解你吗?”
朱七七被贾珂这句话问住了,不由叹了口气,眼光中出现朦朦胧胧的忧思。朱八瞥见她眼中的忧思,自是大吃一惊,心想:“这真的是七姐吗?难道我面前的七姐和老爹一样,都是别人假扮的?”想到这里,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快步走到床边,坐到床上,然后伸手在朱七七的脸颊上,狠狠地捏了一把。
朱七七立时发出一声惨叫,伸手捂住脸颊,气忿忿地道:“老八,你这是做什么?”
朱八从床上跳开,拱手笑道:“七姐,我不是想要掐你,我只是……只是看你的模样古古怪怪的,疑心你不是我七姐,所以才过来掐你一把,看看你这张脸是不是真的。”
朱七七揉了揉脸颊,说道:“我这几天一直待在屋里,怎么可能是假的?”随即想起“活财神”也是在家里被人杀害的,这句话显然欠缺说服力,只好摆了摆手,说道:“算啦,算啦,我大人有大量,不跟你一般计较!”
朱八嘻嘻一笑,连声道:“多谢七姐!”
朱七七看向贾珂,恨恨地道:“我也不知道他对我了不了解。我们俩初次相遇之时,他遭了别人的毒手,躺在地上,奄奄一息,我正好从那里经过,见他可怜,便带他回去养伤。自那以后,我心里就有他了。可是他……
哼!他老是漫不经心的,从来不跟我说他的事情,也不关心我的事情,甚至不想让我跟在他身边,说我总是胡闹,总是惹麻烦。唉!我一直以为对他来说,我是不一样的,哪想到他……他对别人都好,就对我不好!”
她顿了一顿,又低声道:“要了解一个人,可真难啊!我跟在沈浪身边,跟了他那么久,却还是对他一无所知,不知道他的父母是谁,家在何处,师从何人,在我遇见他之前,他都是怎么过的。沈浪半点也不把我放在心上,想来也不会了解我了!”
朱七七往日里总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嚣张模样,朱八还是头一回见她露出这样一副凄苦却又无可奈何的神情。他年纪虽小,不懂男女情爱,仍是忍不住为朱七七难过,心念一转,忽地想出个主意来,向王怜花问道:“王大哥,贾大哥刚刚不是说,你的每一处优点和缺点,他都十分喜欢吗?那他算是对你十分了解了吧?你是怎么做到的?”
这个问题倒把王怜花问住了。毕竟在那漫长的九年时光里,贾珂一直声名赫赫,他可以向无数人打听贾珂的事,用这些小道消息去了解贾珂,贾珂对他却是一无所知的。为何两人甫一见面,贾珂就把他当成了一生挚爱,并且对他十分的了解呢?这么多年来,他也不是一成不变,和小时候一模一样啊。
王怜花微一沉吟,说道:“我和贾珂初遇之时,他五岁多,我六岁多,我们俩在一起住了一个多月,经历了太多事情,对彼此十分了解,也十分信任。自那之后,我们隔了九年时间,始终没有见面,连书信也没有送过。之后我俩再次见面,贾珂时隔九年,仍然对我十分的了解,想来是因为当天晚上,我就把他扑倒在床,和他亲吻许久,然后和他同床共枕,再也没有分床睡过。”
贾珂心道:“我对你十分的了解,是因为我看过原著,知道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怎么可能是因为你夜袭我啊!”一时承认也不是,不承认也不是,脸上微微含笑,神情极为尴尬。
王怜花自然不知道贾珂心里在想什么,微微一笑,又道:“朱姑娘,这便是我刚刚想要跟你说的家母的法子。只要你让沈浪变成你的人,自那以后,嘿嘿,只怕你拿鞭子抽他,他也不肯走了。”
这句话可真将朱七七说得怦然心动,她不由脸上一红,咬着嘴唇,笑道:“我可不会用鞭子抽他,最多……最多用手打他几下,嘻嘻!”
朱八心下大奇,问道:“七姐,你要怎么把沈大哥变成你的人?是要买下他来,让他当你的奴仆吗?”
朱七七脸上又是一红,扬手道:“去去去,这可不是你该听的话!”
贾珂见朱七七眼波流转,脸上喜气浮动,心想:“若是她真相信了怜花的话,到时见到沈浪,然后照着怜花所说,将沈浪推倒在床,要沈浪成为她的人。这……我放任不管,可太对不起活财神了!”
于是不等朱八接口,贾珂便道:“朱姑娘,这世上可没有哪个男人,会因为这种事,就对一个女人死心塌地,不然的话,就不会有那么多女人遭到抛弃了!”说着斜向王怜花睨了一眼,显然是说:“倘若你妈这法子当真奏效,那柴玉关也不会如此狠心地抛弃她了!”
王怜花可是王云梦这手段的坚定拥护者,当下露出不屑的表情,意思是说:“柴玉关只是个特例!说不定……嘿……说不定他根本不喜欢女人!”
朱七七脸上变色,心想:“负心汉的故事,我可听过很多,这话果然不假!何况……”她想起沈浪身边的那两个女子,想到她们已经与沈浪有肌肤之亲了,心脏突然间一痛,便如被针尖刺了几下似的,继续想:“何况天下间也不止我一个人能用这法子啊!”当下笑了笑,说道:“贾大人,那你是因为什么事情,才对王公子这样了解啊?”
这话一出,连王怜花都投来了好奇的目光。贾珂却并不回答,淡淡一笑,说道:“朱姑娘,我和怜花的经历,与你和沈兄的经历,并不一样。我们用的法子,放在你和沈兄身上,只怕也不能奏效。不过我有另一个法子,也许能够起到作用,我姑且这么一说,你也姑且这么一听。”
朱七七点点头,说道:“你说!”
贾珂微微一笑,说道:“其实你和那两位姑娘相比,有一个很大的优势,便是你对沈兄有恩,而那两位姑娘呢,则是沈兄对她们有恩。试想一下,倘若沈兄知道了朱老爷子的死讯,和朱姑娘你被人刺伤这两件事,那他会不会来杭州找你?”
换做往日,朱七七一定会斩钉截铁地说一声“会”,可是穆念慈与李莫愁的存在,就仿佛两根毒刺,深深地扎在她的心里,她一想就疼,于是气忿忿地道:“倘若他有良心,那他一定会来!”
朱八忍不住问道:“七姐,如果沈大哥不来呢?”
朱七七恨恨地道:“那我……那我再不要理他了!”
贾珂点点头,笑道:“倘若沈兄来杭州了,他知道凶手暂时还没有落网,一定会帮朱姑娘调查这两件案件吧。”
朱七七不由一笑,神色很是甜蜜,说道:“倘若他来杭州,那说明他心里有我,那他”说到这里,突然间脸上一白,问道:“倘若……倘若他不仅自己来到杭州,那两位姑娘也陪他一起来了,那可怎么办啊?”
王怜花笑道:“江湖上有很多杀手组织,朱姑娘若是感兴趣,大可以去了解一下。”言下之意是说,倘若穆念慈和李莫愁敢跟沈浪来杭州,朱七七自己的武功不行,杀不了人,大可以雇佣杀手去杀穆、李二女。
朱七七和朱八听了此言,皆是大吃一惊,均想:“王怜花这是开玩笑吗?哪能因为这么一点小事,就去杀人啊!”朱七七随即想起“活财神”来,不由恨意涌上心头,咬牙切齿地道:“这可不行,我最恨杀手了!”朱八连声赞同。
王怜花从不把杀手放在心上,在他看来,杀手不过是一柄刀子,只要给钱,谁都可以用这柄刀子杀人,就像只要给钱,谁都可以去和妓女睡觉一样。当下不以为意地一笑,说道:“倒是我失言了。”
朱七七和朱八见王怜花这般淡定自若,不禁对视一眼,心想:“难道他不是在开玩笑?他是真心这样想的?”随即向贾珂那英俊得不可方物的脸庞瞧了一眼,寻思:“这世上有那么多姑娘喜欢贾珂,不知王怜花杀过多少人了?”
贾珂见朱七七和朱八脸上一会儿惊讶,一会儿茫然,一会儿又变成恐惧,心里想了什么,便如实地反映在脸上,就好像两面镜子似的,没有半点作伪,不禁暗暗好笑。
当下伸手在王怜花的脸颊上轻轻拧了一下,然后向朱七七和朱八抱歉地一笑,说道:“怜花只是在开玩笑,你们千万不要将他的话放在心上。一个人若是因为这种事杀人,谁还敢做他的枕边人?”
朱七七和朱八见贾珂说得诚恳,只道王怜花果然是在开玩笑,不由松了口气。
王怜花听了这话,脸上的笑容登时消失不见,随即察觉到贾珂向他看来,连忙装出一副潇洒的模样,向贾珂一笑,似乎是在赞同贾珂的话。
等贾珂收回目光,王怜花看向别处,目光冷了下来,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消失,寻思:“倘若那人是你的心爱之人,那我自然不会杀他,毕竟我杀了他,你定会恨我一辈子,你是我此生唯一爱的人,我怎能让你恨我?
倘若那人对你而言,只不过是无关紧要的人,就像穆念慈和李莫愁之于沈浪那样,偏偏他很不识趣,总是凑在你身边,你去哪里,他就要跟去哪里,想法设法地从我手中将你夺走,那我怎么可能留下他的性命?”想到这里,不禁觉得如鲠在喉,有些话再不说出来,非要闷死不可。
贾珂微微一笑,又道:“倘若穆姑娘和李姑娘跟着沈兄一起来到杭州,那也好办。朱姑娘暂且不要发作,只向沈兄诉说你见凶手还没落网,心中如何的痛苦。无论沈兄对你有多少男女私情,他看在救命之恩的份上,都不会放着这件事不管。
这样一来,你便有理由将沈兄留在你的身边了。你们二人早上一起出去寻找凶手,晚上一起回到朱府休息,多的是来往的机会,胜算自然远远胜过那两位姑娘了。”
朱七七听得心花怒放,恍惚之间,她已经看见自己挽着沈浪的胳膊,与他一起在杭州的大街小巷上散步的画面了,忍不住连连点头,笑道:“只要沈浪待在我的身边,那他一定不会再对我这样无情了!”突然之间,她皱了皱眉,问道:“倘若那两位姑娘一定要跟在沈浪身边,和我们一起去找凶手,那可怎么办啊?”
贾珂微笑道:“这便要看沈兄的态度了。倘若他并不出言阻止,朱姑娘你也不要跟他闹,过上一天,再心平气和地问他:沈浪,我为什么希望你能陪我去调查这件事,而不是希望其他人陪我去调查这件事,个中缘由,你难道不清楚吗?
倘若他回答说他知道你对他的心意,并且顺势向你表达自己的心意,那自然是皆大欢喜。要是他给你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那你最好冷笑一声,对他说:你不必跟来了,是我高攀你不起。从今往后,我对你的救命之恩,便一笔勾销罢!然后转身离开。”
朱七七脸色一变,说道:“他身边还跟着那两个姑娘,若是我转身走了,他……他一定不会来追我,那我先前做的这些事,不都变成无用功了?”
贾珂摇头笑道:“你放心,到时他的人也许不会追来,但是他的心神,一定会跟你一起离开。人往往都是这样,对唾手可得的东西不屑一顾,一旦这东西再也得不到了,明明东西还是从前的东西,却会觉得这东西是无价之宝。
朱姑娘你容貌甚美,家世极好,性格爽朗,武功也不错,这样出挑的条件,沈兄却对你避之不及,其中一个原因,便是因为他知道无论他去到哪里,你都会追过去吧。”
朱七七略一沉吟,点头道:“我懂啦!从前我在拍卖会上看中过一对宝石镯子,明明那对镯子算不得多么稀罕,只因为那对镯子被别人拍去了,我就怎么也放不下这对镯子,后来找了好多人,又花了三倍的价钱,终于买到了那对镯子。
一开始我可高兴了,无论去哪里,都带着那对镯子,哪想到只带了一个月,我就对它们心生厌烦,摘了下来,换别的镯子带了。贾大人,你的意思是说,我对沈浪而言,便像这对镯子,是吗?”
贾珂微微一笑,说道:“对啦!你总是跟在沈兄身边,希望他也像你一样喜欢你,所以你们之间的主导权,一直握在沈兄手中。你想要沈兄对你有所表示,想要夺回主导权来,必须得下一剂猛药。倘若我是朱姑娘你,我和他分开以后,就去找两个男人,请他们顶替沈浪的位置,陪我去一起去调查这件事。”
朱八忍不住噗嗤一笑,说道:“沈大哥身边有两个姑娘,七姐就去找两个男人,这就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吗?”
贾珂点了点头,夸奖道:“真是个聪明孩子!”朱八脸上一红,神情很是得意。
贾珂又道:“这样一来,只要沈兄对朱姑娘有那么一点点情意,那么无论他的自制力有多好,也会流露出生气、难过、黯然、失落等等情绪来。”
朱七七本来觉得自己去找两个男人来气沈浪,怎么想都有点怪怪的,听到这里,不由嫣然一笑,说道:“倘若他流露出这样的情绪来,是不是就说明他也喜欢我?那我是不是就可以和他讲和了?”
贾珂摇了摇头,说道:“你若是这样做,那就前功尽弃了。倘若沈兄流露出这一类情绪来,你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就是要这两人陪你演一场戏。你找来的这两个男人,一定得是在江湖上臭名昭著的人,这样一来,沈兄瞧见你和这两人待在一起,才会担心你遇到危险,放心不下你。并且这两人绝不能由朱府的仆役假扮,毕竟沈兄相当聪明,倘若这两人是假的,那他很容易便会发现破绽。
只有这两人确实有可能伤害到朱姑娘你,沈兄才有可能明知道这是一个陷阱,还要如你所愿,陪你走入这个陷阱,所以为了安全起见,你做这件事之前,最好先去哪个帮派雇佣几个武功高手在暗中保护你,以防那两人临时变卦,真的伤害到你。
等沈兄看见你和那两人在一起以后,他们便按照计划,假借查案为名,带你去某个荒郊野岭,意欲对你做些坏事。倘若沈兄心里有你,跟着你来到这荒郊野岭,那他看见这两人这么做以后,一定会冲上前来,从他们手中救下你。既然他是担心你遇到危险,悄悄跟在你身后,那他做这件事的时候,自然不会让穆姑娘和沈姑娘陪他一起行动。到时那两人被沈兄赶走,朱姑娘你就可以和沈兄单独相处了。”
朱七七觉得这个计划实在妙不可言,她不怕冒险,只要能得到沈浪的心,即使再受一次这么重的伤,她也甘之如饴。但随即转念,脸上又露出担忧之色,问道:“我这样算计沈浪,他会不会生我的气?”
贾珂点了点头,说道:“以沈兄的性格,他十有八九会生你的气,说不定还会跟你说,这下你的救命之恩,我算是还清了,以后你我互不相欠,沈某就此别过之类的话。倘若是我”说到这里,随手从怀中拿出一锭金子,看向王怜花,继续道:“就当这一锭金子是一柄匕首。我会抽出匕首,对着他比划一下,然后笑道:喂,我又救了你一命,你还不谢我?”
王怜花初时在纠结贾珂那一番话,很想问问贾珂,倘若他这么做了,贾珂会怎么看他?
待听了贾珂给朱七七出的主意,一时也顾不上纠结,只顾在心中叹服,寻思:“难怪贾珂总对我妈的手段不以为然,倘若贾珂是我妈,柴玉关哪能逃得出他的手心?呸呸呸!柴玉关连给贾珂提鞋都不配,哪里配得上贾珂这些手段?”
这时见贾珂向自己一笑,又说了这句话,不禁一笑,问道:“你对着空气比划匕首,就是救我的性命啦?天下间哪有这样的道理?”
贾珂叹了口气,说道:“我就知道你不会认账。早知如此,我就不该救你,让你这没良心的小鬼丢掉性命,总胜过给你忘恩忘义。”
王怜花噗嗤一笑,又强忍住,装作一本正经的模样,说道:“你若当真救下我的性命,那我自然不会忘记这事,但是你怎么救我一命了?你且说说。”
贾珂摇了摇手,金光在他手中闪动,笑道:“我问你,这是什么东西?”
王怜花向他一笑,无声地说了声:“金锭。”然后一本正经地道:“是匕首,怎么了?”
贾珂笑道:“匕首能不能杀人?”
王怜花点了点头,说道:“当然能了。”
贾珂又道:“匕首能不能杀你?”
王怜花道:“我是血肉之躯,自然能被匕首杀死。”
贾珂笑道:“这倒奇了。你明明知道匕首能杀死你,为什么还不明白我是怎么救下你的性命的?”顿了一顿,又道:“我跟你说,刚才这柄匕首突然挣脱我的手掌,向你飞射过去,眼看就要将你的心口捅穿,多亏我及时握住了它,才没教它碰到你。你说我这样做,难道不是救了你的性命吗?”
贾珂这话一出,三人皆是惊得呆了,毕竟他们怎么也想不到,贾珂信誓旦旦说的救命之恩,居然是他自己厚颜无耻编造出来的一个故事。
王怜花最快反应过来,大笑道:“是我忘恩忘义,你确实救了我一命。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只好以身相许,不知你愿不愿意?”说着握着贾珂的手放到口边,在贾珂的手指上轻轻一吻,又道:“只可惜我不是沈浪,我愿意配合你,但是沈浪可未必愿意配合朱姑娘。”
贾珂向他一笑,然后看向朱七七,说道:“朱姑娘,这一出戏,本就是做给有情人看的。倘若他对你有情,那他自然愿意配合你。倘若他对你无情,天下间又不只沈兄一个男人,你朱七七还愁找不到丈夫吗?”
朱七七自从遇见沈浪以后,便对他一往情深,因为这份爱情,她对沈浪的种种漫不经心,一直是看在眼里,忍在心里,但她毕竟是“活财神”的掌上明珠,自小到大,除了在沈浪那里连连碰壁以外,再没人敢对她甩脸子,不把她放在心上。
她唯我独尊惯了,这时听到贾珂的话,不由胸中热血如沸,用力一拍床铺,说道:“是啦!我可不是非沈浪不嫁的!倘若沈浪真的对我无情,那我也不要理他了!”心中却想:“唔,倘若沈浪真的对我无情,不配合我演这出戏,那我一定要当着他的面大哭一场,说不定他看见我掉眼泪了,就心软了呢。”
四人又说了几句话,贾珂笑道:“朱姑娘安心养伤吧,时候不早了,我和怜花也该回去了。”
朱八道:“贾大哥,王大哥,我送你们吧。”当即站起身来,走在屋去,贾珂携了王怜花的手,跟在后面。
浅浅的一弯新月,斜照朱府门前的街道。贾珂和王怜花走到一条小巷,王怜花呼出一口气,懒懒地道:“贾珂,你背我。”
王怜花脸上懒洋洋的,没什么表情,但贾珂从他的语气之中,察觉到他心中似乎有什么烦恼之事。当即微微一笑,走到他身前,将他背了起来,向家中走去。
王怜花环住贾珂的头颈,去咬他的耳朵,咬了一会儿,才问道:“你刚刚说的话,是认真的吗?”
贾珂笑道:“我刚刚说了那么多句话,你指的是哪一句?”
王怜花装作毫不在乎,笑道:“就是我跟朱七七说,倘若穆念慈和李莫愁也来了杭州,她大可以去找个杀手组织,将穆、李二女除掉。你就跟他们说:一个人若是因为这种事杀人,谁还敢做他的枕边人?你是真心这么想的?”
贾珂点了点头,说道:“当然是真心的了。”
王怜花自小受母亲教导,什么仁义道德,是非善恶,全不放在心上,唯一的逆鳞便是贾珂,只要有人敢危害贾珂,或者想要将贾珂抢走,除了王云梦以外,无论那人是谁,他都得杀了。若是有人敢在贾珂身边纠缠不休,无论那人是什么大善人,他都不会留下对方的性命。
不过这时听了贾珂的话,他闷闷地应了一声,心想:“杀人容易得很,但是我多半瞒不过贾珂,若是因为这件事,让他与我生了嫌隙,那人便是再死一万次,我也不会觉得痛快。罢罢罢,我已经为他改了不少了,变得心慈手软一点儿,也不算什么。”
贾珂听出他的闷闷不乐,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
王怜花没料到贾珂会突然大笑,一怔之下,觉得贾珂这是在取笑自己,忍不住去咬他的耳朵,笑嘻嘻地道:“怎么,我问你这件事,有这么好笑吗?”说完又将牙齿抵在贾珂的耳廓上,以示威胁。
贾珂笑道:“你向我询问这件事,当然不怎么好笑了,毕竟你有什么不懂的事情,来找老公问个明白,本就是理所当然。但是咱们半日不见,你就变成圣人这件事,可真是太好笑了,所以我才忍不住大笑起来。”
王怜花奇道:“我什么时候变成圣人了?我怎么不知道?你且说来听听。”
贾珂笑道:“曾子是不是说过一句话:吾日三省吾身:为人谋而不忠乎?与朋友交而不信乎?传不习乎?”
王怜花点点头,说道:“不错,他确实说过这么一句话。”
贾珂笑道:“嘿嘿,曾子每天三省吾身,反省的也只是他自己做过的事情,而咱们王公子反省吾身,却是听到人家可能做下的事情以后,去反省自己会不会做这件事,这大概就叫见贤思齐焉,见不贤而内自省也。可见咱们王公子还要胜过曾子他老人家一筹。既然曾子是圣人,那咱们王公子得是圣中之圣,简称为王剩剩。”
王怜花知道贾珂这是听出他的心思,笑他杞人忧天,不由脸上一红,然后用力去咬贾珂的耳朵,凶霸霸地道:“咱们贾大人的官儿越做越大,怎么文化却越来越低啊?王剩剩这名字,哼!斗大的字不识一个的白丁,都不会起这种古里古怪的名字!”他挑不出贾珂这番话中的其他毛病,只好拿这个一听就很好笑的名字做文章,又大肆地嘲笑了几句贾珂的起名水平,来掩饰自己的心虚。
贾珂笑眯眯地听他说完,柔声道:“怜花,你放心吧,要是有人在我身边纠缠不休,不用你出手,我就会把这件事处理好的。你就不用杞人忧天去想遇到这种事情,你该怎么做了,连这种事情都解决不了,我还配当人家的老公吗?”
王怜花听了这话,心中顿觉一阵甜意,将脸埋在贾珂的头发上,响亮地“哼”了一声,以示自己根本不屑去烦恼这件事,嘴角却忍不住翘了起来。
两人走了半晌,但觉天凉如水,微风拂衣,夜色滚滚涌来。王怜花看着旁边的小摊,忽然道:“你帮朱七七出谋划策,教她怎么去追沈浪,连调情的言语都帮她想好了。她既不是你朋友,也不是你姊妹,你干吗对她这么好?”
贾珂吃吃一笑,说道:“被你发现了啊!”
王怜花“哼”的一声,说道:“我又不是不知道,你向来不喜欢插手别人的私事。你这次做的这么明显,我再发现不了,那不成白痴啦?”
贾珂微微一笑,说道:“好吧!我跟你说。于私呢,当时朱七七大哭着扑到你怀里,虽然你立刻就将她推开了,但是隔了这么久,我仍对这一幕耿耿于怀,见到你和她站在一起,心里就很不舒服。倘若她能得偿所愿,和沈浪在一起,那我也能放下一桩心事了。”
王怜花听到这里,才知道贾珂当时打翻了醋缸,现在也没有放下这件事,不禁哈哈大笑,说道:“贾珂,你可真是个傻瓜!”
他哪知道贾珂真正耿耿于怀的,并不是朱七七扑到他怀里那一幕,而是原著中他对朱七七的一见钟情,死缠烂打,还说她是自己一生中唯一喜欢过的女子。只是这真正的理由,贾珂没法告诉他,只好用他们成亲时朱七七扑到他怀里那件事敷衍过去。
贾珂叹了口气,又道:“于公呢,则是因为我知道朱七七性格执拗,既然她对沈浪情根深种,爱之入骨,那她绝不可能说放弃便轻易放弃沈浪。穆念慈不提,李莫愁一看便知,她和朱七七一样,都是性格执拗之辈,不可能轻易就放弃沈浪。有她二人在,沈浪一定有的是头疼了。”
王怜花听到前面的话,脑海中登时浮现出沈浪夹在朱七七和李莫愁这两个女人之间左右为难的画面。
诸如朱七七和李莫愁一言不合,朱七七蓦地里站起身来,掀翻了面前的桌子,李莫愁不甘示弱,也将面前的桌子掀翻了,沈浪了无生趣地站在一旁;
亦或是朱七七随手拿起一根擀面杖,持着擀面杖向李莫愁刺了过去,大喊道:“放开沈浪!沈浪是我的!”李莫愁也不甘示弱,随手拿起一个锅盖,挡住朱七七的擀面杖,同时拿起筷子筒,手腕一扬,筒中的筷子纷纷向朱七七飞射过去。朱七七连忙抓起桌子,向李莫愁掷过去……最后沈浪站在一片废墟之中长吁短叹……
王怜花越想越好笑,忍不住浑身发颤,手臂也笑得失去力气,险些便要从贾珂背上掉下来了。待听到最后,不由心下大奇,笑道:“沈浪和你有仇吗?你干吗这么设计他?”
贾珂刚刚就在心里琢磨,自己该怎么把沈浪的身世告诉王怜花,这时终于有了主意,当下摇了摇头,说道:“他没有得罪过我。”
王怜花笑道:“那你是单纯看他不顺眼了?”
贾珂笑道:“他生得挺英俊的,我自然不会看他不顺眼。”说完这话,忍不住“啊哟”一声,却是王怜花听他夸奖沈浪生得英俊,心中有气,便咬了他一口。
贾珂忙道:“不过他这萤烛之光,如何能与王公子这日月争辉?所以我虽然没有看他不顺眼,却也没有多么喜欢他。”
王怜花哪不知道贾珂又在说漂亮话哄自己开心,不过他倒不计较这事。当下松开了嘴,笑道:“我既已知道你有心要为难他,又怎会在意你觉得他的模样生得怎么样呢?你这后面的文章,还是快快作出来吧,也省得我心中一急,又在你的耳朵上咬一口。毕竟你的耳朵这样好吃,又一直在我眼前晃悠,我便是心中不急,也不一定能忍得住啊!”
贾珂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说道:“好好好,让我来告诉咱们宽宏大量的王公子,为什么我希望沈浪头疼。其实这件事还要从咱们第一次见到沈浪那天说起。”
王怜花想了一想,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心下愈发好奇,问道:“他有什么古怪的?”
贾珂笑道:“你现在脑海中浮现的画面,是不是咱们在客栈里遇见沈浪的画面?”
王怜花听到这里,也反应过来,咬了一口贾珂的耳朵,说道:“我想起来了,前一天晚上,沈浪也去丽春院了。”
贾珂点了点头,说道:“我那时虽不知道他是谁,但是因为一件事,让我对他有些怀疑。”
作者有话要说:隔壁王小花:为什么我觉得这么耳熟?仿佛在哪里见过哦!
正经来说,这两个圈套虽然有类似之处,但是其他地方就是珂珂和王小花性格不同所在。
珂珂的想法是争取独处时间,促进感情,加深羁绊。
王小花是还没确定关系,就要去考验珂珂对他的感情有多深,非常在意珂珂能不能回报他同样铭心刻骨的感情。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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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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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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