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东珩看不出半点破绽,但直觉告诉他,张氏就是因为心虚且无法面对而果断装晕。
他刚想再说点什么,忽然眼前发黑。
不过重拳出击和拖人出门……就算脱力也不至于要晕过去,或坐或卧休息一会儿不就成了?
他越想那股晕眩之意就越重,若不是手里有个拐杖,他立即能栽倒在地——可是真晕,不是装的。
小妹惊呼一声,扑了过来,嵇东珩身子一晃,在栽倒在地之前就被眼疾手快的妹妹和长随稳稳拉住。
这种感觉就很奇怪。
嵇东珩自己的意识完全能脱离于身体,能“看”能“听”,甚至感知力比拥有身体的时候更强。
他“看”到小妹记得眼圈儿发红,老太太也动容了,连忙吩咐长随把他仔细小心地抬进屋里,又嘱咐长随骑马去县城里请大夫,至于那个“刺客”则被婆子们用小妹找来的绳子七手八脚地绑了起来,塞进了柴房。
而张氏就倒在院子冰凉的石板地上无人搭理,隔壁人家冒出院墙的高树边上原主大舅舅那一闪即逝的脸——这便宜舅舅应该是踩在梯~子~上,借着树叶树枝遮挡,一直暗搓搓地观察着这边的动静。
从他刚才展示“证物”的时候,便宜大舅就想去搬救兵,至于躺在地上装晕的大姐,人家自始至终没分出一个眼神。
以近似于上帝视角看完这一切,嵇东珩问向团在自己灵魂深处的小狐狸,“你解释解释?”
小狐狸振振有词,“原主天生体弱好吧,刚刚那场高烧可是把原主的小命都烧没了,你不会以为一个新手礼包里的小道具就能把原主的身体调整到健康人的水平,不会吧,不会吧?”
反正你们系统拥有最终解释权,合同里写着的。
嵇东珩也不生气。看着众人七手八脚把“自己”搬上床,又是摁人中又是找药,再仔细端详起老太太的神情,关切和忧心不似作伪,他叹了口气。
小狐狸知道宿主在叹息什么,“毕竟是大儿子钦定才华横溢的大孙子,如果有得选,老太太也不希望大孙子人没了。”
嵇东珩心如明镜,“老太太不是不能接受大孙子没了,只是不能接受大孙子让张家弄没了,还没得这么没价值。老太太看见那位现在柴房里冷静的大兄弟,什么都明白了。”
柴房里那位大兄弟长得一脸凶悍,身材结实,一身一个补丁都没有利落打扮……八成就是县城或者府城青楼赌坊的打手。
这次是拿了张家的银子专门跑来吓人兼敲诈的。
叶家大宅里不算短工长工,光是男仆就有二十几口子。
原主兄妹居住的小院距离大宅不足百米,光天化日之下单独一人前来,别说杀人灭口,就是狠揍一顿……张氏的大弟敢提出这要求,那位柴房里的大兄弟说不定能先揍张氏大弟一顿。HΤτPS://wωw.hLxS玖.còΜ/
老太太想清楚这次又是张家搞鬼,势必要和张家撕上一场!
嵇东珩挺期待的,“张家真正运筹帷幄的高手就是张氏她妈。两个老太太巅峰对决……我得赶紧让身体醒过来。”他看着装不下去,只得灰溜溜自己爬起来的张氏,“上帝视角好虽好,但缺了点真实感。”
叶家所在的村子就在县城边上,而县城就紧挨着府城。
去县城请大夫的长随在路上遇到巡视自家府城铺面归来的二爷和三爷,于是这些人干脆一起回来。
大夫进屋给大侄子诊疗,叶二爷和叶三爷听大侄女条理清楚地说完大侄子如何“人赃并获”,性子略微急躁的叶三爷根本不在乎坐在角落里竖着耳朵还不时嘤嘤嘤的张氏,直接道,“娘,张家如此胡闹,不能再姑息了!”
老太太看了小儿子一眼没说话。
但在场众人谁都瞧得出老太太是默许了。
张氏脑子不太好使却会看人脸色。她始终牢记她娘教给她的,在叶家人面前使劲儿装柔弱装痛心……这会儿她不用装了,她是真痛心:怎么就……这样了呢?以前她偷拿过上百两银子,叶家人也没怎么样啊。
却说里间老大夫又是施针又是灌药,嵇东珩又全力配合,一通忙活总算把“身体”给弄醒了。
神智无比清醒与身体十分困顿对比过于鲜明,嵇东珩很不舒服,只拉着要哭不哭大妹的手,哄着这唯一在意他的亲人,别人他没心情搭理。
叶家人看病都找这位老大夫。
老大夫开了方子就跟老太太说:“小郎君体弱,风寒未愈,合该精心养着。少心事,多静养,有个十天半月就无碍了。若是再大喜大悲,思虑太重,恐有碍寿数。”
简而言之大郎就是气病的,叶三跺了下脚,狠狠剜了缩在角落的张氏一眼。
以前张氏还能矫揉造作地回上一句“我好歹是你大嫂,三弟也要看在星郎份儿上”,如今得知没有婚书,她也就比贱妾和外室强上一点,再加上的确心虚,她不敢吭声,只是又轻声抽泣起来。
老太太早对张氏的哭声免疫,谢过老大夫,让二儿子专门送大夫出门。
叶二在村口刚送走老大夫,又遇上了心急火燎坐着马车赶来的张氏大弟和张氏的母亲张老太。
叶二见到赶车的张氏大弟,一拂袖子转身就走。
张氏的大弟招呼了两声,叶二不见回头,抹了把额头的汗水,对车里的娘亲道,“这次不好收场。”
人赃并获的确不好收场。
能教出一个无怨无悔凡事儿都顾着念着娘家,经常把亲生儿女都丢在一边的大女儿,张老太太着实是个精明人。
她能连着十几年从叶家多拿多占,生生把张家这个富户拉拨成乡绅,仰仗的不是她那个糊涂大女儿,而是她出色的大外孙。
她清楚这一点,所以大儿子情急之下出了昏招,冲着大外孙出手,她为了救下大儿子,只好让大女儿再委屈一下了。
于是张老太太让大儿子搀扶着踏进厅堂,扫了眼面无表情的叶老太,甩开大儿子直冲眼圈儿通红,见她到来面露喜色的大女儿,上去就是一巴掌……
张氏惊呆了!
她娘虽然偶尔会嫌弃她傻,拢不住男人,在家时也会使唤她,但从未短了她的吃喝,她娘会打扮她,也会给私下给她私房钱,而村子里的女孩子常受打骂,她娘从没对她动过手,更始终会为她谋划……
所以她深信她娘疼她!
这一巴掌挺重,张氏脸颊火辣辣的疼,她下意识地捂脸,看向站在门边低着头的大弟……瞬间她似乎明白了什么又什么都不明白。
张老太太在来之前已然有了主意,此时一脸痛心,迎着叶老太太的目光说,“是我没养好女儿,她……糊涂!这孩子凡事儿都想着我们老两口,听说她爹不自在,自己拿了银子不够,还想讨要大郎和大丫头的零花。两个孩子不给,她这才……犯了糊涂!”
叶老太太冷笑一声。
叶三更是想说点什么,却被叶二直接扯住手,以目示意“稍安勿躁,咱娘有主意”。
叶老太太笑了笑,“你女儿竟是这样孝顺,大郎他爷爷一年到头都在喝药,怎么不见你女儿尽孝?”
强词夺理连带挤兑人嘛,张老太太张口就来,“我女儿不伺候大郎他爷爷?我女儿如何算是哪个牌面上的人呢?横竖是我女儿做得不对,正好我带她回娘家好好教导一番。”
话音刚落张氏便瞪大了眼睛。
她偏心娘家不假,纵然没有婚书,可她也认定自己是叶家人……娘亲带她回去,和被赶回娘家有什么不同?
于是她幽怨极了,低声喊了一声,“娘我……”
张氏刚挤出两个字,就被亲娘狠狠在手臂上掐了一下。
因为母亲用力颇大,张氏五官都皱缩了一瞬。
就在这个时候,在里间的大妹腾地起身要往外冲……直接让嵇东珩扯住了。
小院子的正房不过三间,东边的内间紧挨着待客以及日常起居的厅堂。
嵇东珩靠坐在榻上,从他和守着他的大妹的角度,更好把厅堂里张老太太和张氏的反应一览无余。
其实从张老太太倒打一耙的时候大妹就想冲出去对质,然而她刚要起身就让哥哥按住了,此时再想做什么依旧让哥哥拦住,她很是不解。
老实说,他们兄妹最是明白母亲是什么样的人,但知道归知道,终究还是看不下去母亲受欺负。
嵇东珩迎着大妹的目光,轻轻揽住小姑娘的肩膀,“仔细看。”
张老太太狠掐张氏时眼底的阴狠,眉心嘴角的些微扭曲,张氏先是震惊再因为锐痛而五官变形再到瑟缩,一起看在眼里,嵇东珩认真提醒他的妹妹,“看出什么了吗?外祖母嫉妒咱娘。”说是嫉妒都轻了,确切的说张老太太恨着自己的大女儿。
大妹叶淑敏瞪大眼睛,“哈?”小姑娘跟哥哥最亲其次是亲爹,这一两个月拼命刮银子,害她瘦了好多的亲娘……也仅止于不想看亲娘受欺负,“难道娘亲不是外祖母生的?”
妹妹明显没被情感操控到,而且脑洞有点大,他很开心。
嵇东珩抬手刮了下妹妹的鼻梁,“外祖母两儿两女,咱娘和大舅长得挺像的。”
大妹若有所思。
嵇东珩继续道:“外祖母带咱娘回去,肯定要教她几招。”
大妹眨了眨眼睛,“哥,柴房里的那人……她们不怕咱们报官吗,明明是大舅……”
嵇东珩悠然道:“咱们一家三口暂住的小院子里进了外贼,叶家丢不起这个人。只能揍上一顿,让那人招供,再放他走。”
叶淑敏小姑娘扯着嵇东珩的袖子,“那就这样算了?哥,我不甘心!”
嵇东珩道:“我也不甘心。所以……要放长线钓大鱼。”他基本确定跑来搞事的是卫瑄的手下,那么他总要多收集点证据,再力所能及报复一下。
却说张老太太拉着大女儿张氏回家……这还是张氏头一次空手回家,额头脸上还挂着彩,她都没法儿面对自己的弟妹。
张老太哪里顾得了女儿的感受,她叫齐家人,当着老头子的面儿直接骂上大儿子,“叶家倒霉对咱家有什么好处?!亏你还真心实意给人家办事!”
张氏大弟嗫嚅半天,自知理亏,声音很小,“那不是银子给的多,再说……京里来的贵人能不哄着点……”
张老太大怒,“蠢死了!你不会左右逢源吗?京里的贵人你得罪不起,就得罪得起大郎他爹?!”
张氏大弟不吭声了。
张氏大弟他媳妇总得为丈夫说话,“娘,您别急,那不是有大姐吗?大姐生了两个孩子呢。”
张老太骂儿媳妇全无顾忌,“放屁!你信不信今儿我不带大妞儿回来,叶家那老婆子能用那打手威胁咱家,让大妞儿再做不成大郎大丫头的亲娘!”
见大儿子大儿媳妇一副不服气的模样,张老太气得敲起了脑门。
而张老爷子抽着旱烟,拍拍妻子的肩膀,对着大儿子大儿媳妇冷冷来了一句,“蠢货。”
感觉母亲果然还是为她着想,张氏也不难过了,赶紧上前给母亲揉揉太阳穴捏捏肩膀。
而张氏的小儿子则笑了一声,“大哥大嫂,你们别不服气,我就问问也,大侄子还读不读书进不进学了?读书人没了名声前程就废了。不然叶家凭什么默许大姐这么往家里搬银子?还不是投鼠忌器。”
一提起宝贝儿子,张氏大弟夫妇顿时瘪了。
话说张家一大家子除了张氏不识字,其他人都读过几年甚至十几年书,就连张氏的弟妹,也是童生的女儿。
虽然小儿子这番话说得阴阳怪气,但道理一点没错。
张老太深吸口气,拍拍身后张氏的手,“你是不是想问你是大郎大丫头亲娘,这怎么能改?你怕是忘了过继。”
张氏一听这个,再也稳不住,“什么?这怎么行?”说着她泪水就流了下来,“不行,我得回去!”
张老太大喝一声,“坐下,你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你这么委屈,都不知道跟你男人去说吗?!”
她很想说,我怎么养了这么个废物?白瞎这张脸!若是我能长成这样,凤冠霞帔的诰命夫人甚至宫里的娘娘也照样做得。
就在张氏向叶绛星诉苦的家信送入公主府的时候,卫瑄也收到了手下的禀报。
“过继?”卫瑄摇了摇头,“这可不行。两个孩子真过继了,张家这步棋也就废了。”他得想个办法,让张氏母子三个一起进京……这才热闹不是。
片刻后,卫瑄把毛笔架在笔山上,招来心腹,“把这张帖子送到公主府。”
卫瑄要约见的可不是瑞城公主,而是瑞城公主与前任驸马的独生女儿。
迷惑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实在手到擒来。备受皇帝宠爱的瑞城公主当年不也照样拜倒在他的魅力之下。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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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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