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谢明非猜测的那般,周峰是通了灵智的灵猿异种,原本生在山间自在逍遥,偶尔还会趁着夜黑风高偷偷跑到人类集镇上干点偷鸡摸狗的勾当,日子过得好不快活。
然而任他再聪明狡猾也是与同族相比,时间长了难免暴露马脚被人设陷阱捉住。那些遭窃乡民自然对他恨之入骨,将他抓住之后毫不客气的狠狠教训了一顿。
兽类弱肉强食,若是碰上的是豺狼虎豹肯定直接被撕成碎片。周峰只在远处观察过人类,并没有近距离打过交道,本以为自己死定了,没想到那群人最后却留了他一条性命。
原来他自小就好奇心旺盛,经常偷偷跑到有人迹的地方偷偷观察他们。因而学会了几句人话,可知晓一点人动为动作。他被人打的狠了,便知道开口叫痛,甚至还能跪地求饶。
那些抓住他的人自然觉得新奇,有人心生一计,说是将他卖了好歹换些银钱弥补大家的损失。
几经转卖,周峰最后落到一群怪人手里。那些人先是好吃好喝的养着他,还每日派人教他说话,教他用人的方式吃喝起居。那个时候他还以为自己是行了大运,难道是因为这些人觉得自己和他们相象,便将他当人一般看待。
然而就在周峰被养的膘肥体壮的时候,却被一碗加了“料”饭菜给放倒,等他再睁眼便是被疼醒的。他感觉自己的四肢被人固定竖绑在木脚子上,身上到处插满了银针,别说是手脚,就连任何一个关节都没法移动。
脑后传来阵阵刺痛,从上到下,皮肤一阵阵发紧,然后是便是撕心裂肺的疼痛,那种感觉像火烧一样蔓延全身,然后看见那些人拿着刀子一点点割开自己的皮肉,最后从他脸上揭下最后一块皮肤。
那个过程漫长的每一次呼吸都是煎熬,他吸进去的像是火,呼出来的气流喷在脸上就像是热油,全身就像是活活丢下了油锅,反复烹炸已经外酥里嫩,却偏偏还死不得,解不脱。
他无法想象自己变成了什么样子,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如果可以选择,他恨不得马上就死了。
刀片割开肌理,铁锤砸断骨骼,截短或拉长,被人缝缝补补,又重新贴在一起。他像是一块被人彻底敲碎的石头,然后又和这泥水重新塑造了一块新的,这个过程中的每一分每一秒他都可能会死,无数次昏厥无数次被疼痛刺激清醒,偏偏苟延残喘到了最后。
耗费完最后一丝力气,周峰恍惚间看见有人将一张柔软光滑的东西在它面前摊开,竟是一张人皮套子。它顶端开了一个大洞,里面同样也是鲜血淋漓。
那张皮像是一副兜网,他被人用力往里塞,狠命朝内挤压,周身模糊的血肉变得越发一塌糊涂。最后他能感觉到那皮套子在自己脑后一点点收紧,像是被缝住了,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只垂死的困兽,虚弱的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
后来他被人泡在药水里不见天日,浑浑噩噩甚至不知自己是死是活。直到有一天被人拖出来当作垃圾似的丢在了山里。那个时候他已经变得像是一块烂肉,浑身青紫散发着恶臭,眼看着离尸体只有一口气的差别。
就在此时,他恰好遇上了管若虚。对方还是修行千年的竹妖,体内的千年的木灵精华足以活死人肉白骨。管若虚对他说自己恰好缺一个在身边洒扫照顾的跟班,问他是否愿意,周峰攒足了全身的力气点了点头。
于是对方用一滴精血救活了他,连带着那张缝在他身体表面的人皮。从此以后他不仅活了下来,还连带着有了“人”的身份。
只是那些抓住他试制换皮的人始终摸不清来历。管若虚本就是四处游历时,听闻附近有诡异的凶案才处寻找线索。中途偶然发现并救了周峰,等他带着周峰这个“罪证”上门的时候对方却已经人去楼空,唯独留下了几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喽喽清理现场,什么也问不出来不说,反倒是落了个打草惊蛇的下场。
一晃七八年过去,没想到在这里又出现了剥皮凶案。只是手法与过去大不相同,用法更是方便简单了不少,不能明确其中是否还有关联。
谢明非与关秋听完周峰的遭遇感到十分同情,深觉之前对他又抓又捆,连哄带吓的行为实在是太粗暴了。
他虽然披上了人皮,但始终身不由己,若要算起来还真是彻头彻尾的受害者,也难怪一听有人剥皮他就吓的魂不守舍。
周峰指天发誓:“两位仙师,我师傅说的字字属实。你们可一定要明察秋毫,不要冤枉了好人,呃好妖。”
关、谢二人不约而同的想:我可拿你师傅没有办法。
此时换回了男身的管若虚继续道:“捉住周峰的那些应当是人,这一回让我遇上的却是一只有些道行的狐妖。”
关秋:“可是披着人皮出来作祟?”
管若虚:“的确如此,上一回我不留意教他跑了。后来再去寻便没了踪迹,看样子定然还有其他人接应。”
谢明非:“人皮炮制需要时间,那铁匠死了多久,他身上披着的应该不是铁匠的皮吧。”
周峰:“那铁匠我见过,的确和师傅带回来的人皮不一样。而且,师傅带回来人皮是一名女子。”
管若虚:“我之前找到过狐妖的巢穴,里面并没有其他人皮。”
谢明非:“那人是不是他杀的?”
管若虚:“那自然是,那尸体身上的狐狸骚味你们难道闻不出来。”
谢明非抹了抹鼻子,心说等他们近距离接触尸体的时候,那上面就只有烧焦的糊肉味了。
关秋:“看来狐妖很可能是故意装作女子行凶。而且这种尚未化形的妖怪,应当没法掌握将人皮炮制保存的精细方法。狐妖身后必然还有组织操纵,而他应该只是一个猎取人皮的爪牙而已。”
管若虚微微一晒:“看来这些作怪的还是你们人族。”
关秋正锋相对道:“确切来说,是人妖勾结。也有可能是那些想要装成人的妖胁迫工匠替他们办事。”
管若虚冷哼一声:“咱们化了形的妖可不稀罕什么人皮腔子,就算有不省事的愿意加入这个缺德计划,也必然是些灵智低下的混账东西,八成是被人给骗了。”
谢明非支着下巴沉思像是在思考什么。管若虚转头看向她,面色瞬间好转,笑着问她:“阿非可是发现了什么。”
阿非又是什么称呼?听着好像怪倒霉的。
谢明非:“问题并不在于是人蛊惑了妖,还是妖胁迫了人。而是在意两股势力勾结到了一起,而且较之七八年前他们已经掌握更好的方法。狐妖与抓走周峰的人应该是一伙的,而且他们是早有预谋。”
关秋的神情变得越发凝重,眉头深深锁起。
谢明非:“看来你也不是第一次碰上这种事情。”
关秋不料自己的心思被人说中,不由看了对方一眼,不自觉的抿了抿嘴角。
剥皮杀人案他已经暗中追查了许久,只是在这里之前,关秋一直以为这是邪修所谓。杀人的手法十分残忍,被害者死的十分痛苦,其过程可能是激发和获取濒死之人怨气的仪式,被严格而残忍剥制的人皮,是祭祀的道具或者是用来储存怨气的容器。
他没想到这件事居然还有妖族涉事其中,如果能有妖族向周峰这样于普通人看上去毫无二致的混入人群,甚至是成为获取高官厚禄,再伺机挑起争端杀戮……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关秋:“这种事的确并非偶然,我想你应该还记得,那些村民提起过村民失踪一段时间后,举止异样的重新出现,然后就会接二连三的发生命案。置院使大人曾经派人调查过这个案子,却一直毫无所获。郑大人猜测,这是朝中有人掣肘,故意阻拦这桩悬案水落石出。我此次出行,其中一条就是沿路留意是否有类似的案件再度发生。”
管若虚突然冒出一句:“既然命案发生在村子里,想必不少目击者,你们人族的官衙难道不会派人去问,怎么会一点线索都没有。要知道有关这事的传闻,就这里的乡民都略知一二。”
关秋:“这道理我们自然知晓,可陛下有命令,此案归于死者邪灵作祟,涉事较深的幸存者一应交由宣法司查办料理,不许其他衙门插手。自那之后宣法司将那些幸存者圈禁在一起,日日宣经颂法,说是要为他们驱散邪灵。那些人一段时间后大都成了玄元教的信徒。”
管若虚唇角向一侧上扬,无不讥讽道:“呵,又是玄元法门,真是哪里都有他们。”
关秋:“你家大门上贴着的不正是玄元教的符纸么。”
管若虚不屑道:“不过是些鬼画符的玩意儿。”
周峰解释道:“这符纸是我贴的。因为玄元教的绣衣法使之前来过,说这是帝师法王的口谕,家家户户都要贴符纸辟邪。我想着反正也不要钱,随手就贴上了。”毕竟家家户户都有的东西,周峰不愿自家显得与旁人不同。
看来管若虚并不在意这些,心中虽然不喜倒是没有因此斥责周峰。
“我这就去将那些东西撕下来。”说完他便以此为借口匆匆忙忙的跑开了。对那些讳莫如深的阴谋诡计,他是半点也不想知道。HΤτPS://wωw.hLxS玖.còΜ/
谢明非觉得有意思:“这不是驱邪避妖的符咒么,你这满屋子贴的都是,住起来感觉不瘆么。”
管若虚倒也不生气:“瞧你这话说的,我虽然是妖,可自认比那些心怀叵测的真小人和伪君子要正经多了。”说着,他还有意无意的看了关秋一眼。
关秋被他眼风一扫,自是目不暇视,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三人又聊了几句,确定杀人的狐妖彻底追不上踪迹,便散了。
翌日,因为没有其他线索,谢明非与关秋便准备带着螭龙上路,先将他送回东海在做其他打算。没想到的是管若虚也非要跟着一起上路。不仅如此,他还再次变化作女身,一出现就对着谢明非大献殷勤。
关秋:“管先生就算想要查出事情的真相,也不必跟着我们,咱们分头行事岂不是更好。”
管若虚换了一条嫩绿色长裙,外头罩了件鹅黄半臂,腰间系着彩色的宫绦,最夸张的的是对方头上还梳了个娇俏的双髻。
“谁说我要跟着你们,我是看这位小老弟居然被人害成了这样,同为妖族理当守望相助。如今既然被我碰上,自然是要将他送回东海,再照顾一二。。”
她指了指一旁的螭龙魂魄,然后便不再理关秋,继而一个劲儿的冲着谢明非挤眉弄眼,顺带一把挽住了对方胳膊:“阿非,你看我这样子好看吗?”
谢明非甩又甩不脱,感觉一阵头皮发麻,干笑着答道:“你这样子有点奇怪。”
管若虚撅了噘嘴,嘟囔道:“上辈子你不就是喜欢这种小白花么。”说罢又瞪了一旁的关秋一眼,心有不甘的疑问,“难道换胃口了?”
管若虚将关秋从头到脚看了一遍,只觉得对方又高又硬,一张脸虽生的英俊,却是有棱有角,整个人和温柔秀气谈不上半点关系。
“这口味未免差距太大了吧!”
谢明非不明所以:“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
管若虚咬牙顿足,十分不满:“我说你啊就是个傻的,你可别同一条道上被人骗两次。知人知面不知心,那些肚子里九曲十八弯的家伙跟你天生就合不来。”
关秋面无表情,不发一语,眼神里却有些警示的意味。
管若虚咋舌道:“哎,算了,我可管不了你。谁让你看不上我呢,真是眼瞎。”
谢明非干笑道:“你可真是爱开玩笑。”
“哎……”管若虚松开谢明非的胳膊,然后用一种十分同情的眼神看着她,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可自己留神些吧。”
说完她甩了甩手中金色的熏球,沉水香在熏球内的机括中飞速转动,散发出沁人心脾的香气。已经能自由行动的螭龙就像是被她吸了魂似的,欢愉雀跃的跟着她手中晃动的熏球走了。
谢明非看着对方花枝招展的背影不禁有些发憷,扭头问身旁的关秋:“她这话什么意思,难道上辈子我上过谁的当,而且她老是盯着你干嘛?”
关秋冷哼一声:“关我何事。”说完大步朝上前,将谢明非甩在了身后。
留在原地的谢明非忽而明白管若虚是误会了自己与关秋的关系,恍然大悟间尴尬顿生。看关秋那不高兴的样子,估计他是知道的。
只是为什么这小子虽然不高兴,却不开口澄清反驳呢?她不远不近的跟上他们,同时在心里琢磨。管若虚似乎十分了解自己,可昨天她找机会向对方询问自己的过往,对方却是含糊其辞,不肯明说。只说她现在神魂不稳,轻易受不得刺激,恢复记忆的事要循序渐进,顺其自然才好。
明明最开始时管若虚没有这个忌讳,怎么自己昏睡了一场,对方的态度就变了呢。谢明非百思不得其解,唯一的推论便是对方与关秋打成了某种协定暂,向自己保守过去的秘密。可这样做究竟是为什么?
谢明非见过管若虚之后,的确零星想起了一些二人的过往交情。自己确实救过对方,就在管若虚最初化形的时候。那时候管若虚虽然有金丹修为,但是本体却只是柔弱的竹妖,未化形之前不能言不能动,只能空涨一些修为。化形之初远比兽类要弱势,根本发挥不了自己金丹境界实力。
途中遇上一群华阳宗的修士,紧追不舍非要将他收付,差一点把他打回原形。情急之下竹妖发出了玄霄仙门特有的哨音信号,这才被恰好在附近游历的自己救下。
谢明非早就见过对方,知道管若虚并不是什么邪恶的妖类,并认为他们彼此应该算是半个同门。华阳宗向来有捉妖炼器的传统,本就被道法自然的玄霄派不齿。此时碰上自然要拿出一派首席弟子气势,不能教其他人欺负了管若虚。
事后她又让对方跟在自己身边待了一段日子,教了对方一些玄霄道法,用以防身。再后来管若虚功法娴熟向她告别,独自游历修行,但两人始终没有断了联系。直到……直到后来什么也想不起来的时候。
谢明非有种直觉,管若虚不会害自己。
另一方面关秋也帮过她,要是没有他恐怕自己仍旧是一具冰冷的尸体。现在他更是愿意尝试帮助自己恢复经脉,还毫不吝啬的向自己提供灵玉髓。
这两人都与自己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彼此间八杆子打不着,看样子却有些不对付。偏偏又不知道背着她合谋了什么,让谢明非愈发被动。
走在前面的关秋此时也在用传音之法与管若虚进行“密谈”。
关秋:你刚才那么说是什么意思?你明明答应过我不要刺激她想起那些事情:
管若虚:你要弄清楚,我之所以答应你的条件是为了让她彻底恢复。如果你敢起害她的心思,我可不会放过你。
关秋:她当年虽行差踏错,可始终还是我辈中人。她若能够恢复,仍旧是无可取代的仙门第一,我自然不会害她。
管若虚:呵呵笑话,难道你不是担心她一旦恢复就会脱离仙门甚至与你们为敌?
关秋:她不是这种人。
管若虚冷笑:臭小子,你才认识她几天,你又知道当年多少事。
关秋:当年我还小,只知晓个大概。但是据我所知,仙门并不欠她什么。
管若虚:你们人类总是那么容易翻脸无情。看她可以展翅就逼她扶摇青云,看她足陷泥沼却却没人肯拉上一把,转头就是拔剑相向替□□道。
关秋:你错了。
管若虚:或许不是每个人都这样,至少太华剑仙是真心想要救她。只可惜即便如此,他也只敢偷偷盗取阿澜的尸身,拼拼补补唤醒这个记忆残缺的替身而已。
关秋:她虽没了记忆,却并不是替身。
管若虚顿了顿,叹息一声:或许吧……我瞧她的性子倒是与以前很像。
关秋:我并非有意阻拦她恢复记忆,只是以她目前的心神和修为,贸然恢复全部的记忆,极有可能承受不了,甚至会走火入魔。
这一点管若虚自然也能明白,所以他并没有向谢明非透露太多:好吧,你说服我了。她过去的事,就等她自己慢慢想起来吧。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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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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