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心情不错?”
文将益抖了抖报纸,“嗯”了一声。
“刚刚阿浔小姐打电话来,问您起床没有。”
文将益一愣,抬手看了一眼手表,还不到八点。他有些意外的笑了:“难得这丫头起的这么早,到底嫁人了就是不一样了啊。”
起这么早还关心他这个做父亲的,这在以前真是闻所未闻。
梅姨跟着笑:“您还不知道啊,阿浔说要是您起来了,就过来陪您吃个早饭,这个点差不多到了。”
文将益一听忙不迭的点头:“那是好事!来,把这些老气的点心给撤了。阿浔在国外呆惯了,把她喜欢的那些拿上来。”
“爸,谁说这些点心老气了。我在英国做梦的时候都想吃梅姨做的蛋饼和草莓派。”
文将益一扭头,乐呵出了声。文浔已经换鞋进了门。她把车钥匙随手丢在玄关,就往小花园的餐厅走过来。
“哟,今天是身上长了翅膀啊!梅姨刚刚说你要来就来了。”
“对啊,陪爸爸吃早饭是天大要紧的事情。”
文浔擦了擦手,接过了餐帕笑盈盈的坐在了文将益的对面。
文将益一样样把餐具给女儿布置好。
算起来,他自己也不记得父女俩这样和谐的吃一顿早饭是什么时候了。他心里感慨多,眼眶不由得逐渐湿润了。
文浔把两瓶包装精致的酒拿到了桌上:“出门之前砚之让我给您带来的。今年靳家苏玳酒庄刚出窖的赛美蓉贵腐,您觉得好的话他说下次再送来。”
文将益爱酒也会品酒,这礼物踏踏实实的送到了心坎上。
“好,下次喊上他一起来喝。砚之也起了?”
文浔喝了一口牛奶,作漫不经心的样子:“嗯,他今天有大项目要谈,六点就起来了。横竖我被吵醒就干脆过来陪您吃早饭。”
文将益显然是知道这个“大项目”是什么的,脸上的表情微微一顿。
文浔继续:“卢阿姨和哥哥呢?没起?”
文将益脸上的尴尬和愤懑掩饰不住了,他长叹了一口,自嘲笑了笑:“这屋子现在空了,只剩下爸爸一个人住了。”
文浔只当全然不知,她“哦”了一下,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文将益擦了擦嘴,看着身边静默吃饭的女儿,有些不忍。
“阿浔,是不是还是想要怪爸爸。心里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出来,爸爸多想你还是像小时候一样,什么事儿都叽叽喳喳的告诉我。”
文浔放下了手头的餐具,平静的看着文将益:“想说的话我昨天就说了,妈妈和你的事我不怪您。结婚以后我也懂,感情的事情最不能勉强。”
文将益马上捕捉到了重点:“砚之对你不好?”
文案摇摇头:“靳砚之有钱,待我不薄。爸爸放心,虽然我也没多富有,但是外公之前留下的几个公司还在手里盘着,就算哪天和靳砚之过不下去了,我也不至于饿死自己和妈妈……”
字字听上去通情达理,可字字却戳中了文将益的软肋。
文浔说的很动情,同时也在冷静的留意着文将益的反馈。她自然知道这一番话能触动天底下任何一位父亲,可是文将益听后能为此退让到什么地步,就在她的控制之外了。
这也是文浔唯一关心的地方。
文浔话音落下,小花园里有片刻谁也没有开口。
文将益闭上了眼睛,又缓缓睁开。他长叹了一口气,拍了拍文浔:“来,跟爸爸来。”
他起身,领着文浔走向了三楼的书房。文浔收紧了双手。
关上了木门,偌大的空间这剩下了文浔和文将益两人。她看着文将益走向了壁炉上的“欢喜罗汉”,熟悉的操作后,隐藏的保险柜门弹开了。
“还记得小时候爸爸跟你说过的,欢喜罗汉的小秘密吗?”
文浔乖巧的点点头:“记得,爸爸说的,我都记得。”
文将益快速的旋转了第一层密码,和文浔上次试的如出一辙。这个日期之所以好记,是因为文将益选了与施秋染当年在浔城初次见面的日子做密码。
浔城是施秋染的故乡,两人的女儿自然也取名为文浔。
文浔心里清楚,文将益之所以这么多年来一直用这个密码,倒不是出于什么可笑的一往情深,一半是因为惰性懒得换,另一半,则是这样的□□多多少少可以抹去他“抛弃背叛发妻”的负罪感。
男人是最现实不过的动物。
第一层保险柜打开了以后,文浔紧紧盯着文将益输入第二串密码。她原以为文将益会让自己回避,没想到那十位数字字母混合的密码就那么大喇喇的展示在了文浔面前。
文将益年纪大了,防备心极重,看的出来这一串毫无逻辑的密码也是费了大功夫背下来的。他在输入的时候动作很快,嘴里还念念有词。兴许是密码输入的快,又复杂,他自信女儿站的位置看不清楚或者看了根本也记不下来,所以并没有什么遮挡。
文浔心里冷笑,她从小学古典乐,再天书的谱子到她手里三天不到就能盘的滚瓜烂熟。在欧洲混时尚圈,上万款商品复杂的参数名录她也几乎是过目不忘,那串密码几乎立刻就印进了文浔的心里。
她垂眸,在心里复述了一遍,确认自己牢记无误以后,再人畜无害的抬起了脸。
文将益把保险柜里的一打文件拿了出来。
文浔看的清楚,在保险柜的深处,除了一些珠宝名表,还有厚厚一叠牛皮纸包裹着另一打文件,那些资料显然已经上了年岁。她淡然的移开了视线。
“我们文家的女儿怎么会没有嫁妆呢?五年前你出国时爸爸就给你准备好了嫁妆了。”文将益把保险柜重新关上了,走到了书桌后坐了下来,同时示意文浔过来。
这是一份境外账户的信托基金,额度已达九位数。
文家这几年境况每况愈下,不可能像靳家一样,一个家族就养活了从业人员数目庞大的familyoffice,但文将益还是选了赫赫有名的基金机构在打理这笔钱。光是每年的管理费就不下百万。
这份“嫁妆”,不管丢哪场豪门联姻里,都可以称得上是隆重而体面了。
文浔扫了一眼,不可置信的看向了父亲:“这真的是我的?”
文将益点点头,眼底闪过一丝愧疚。
“是你出国去后第二年,我和你妈妈一起选的。我们约定好了,到时候把这个还有其他东西打包作为嫁妆一起送给你。”
文浔知道他吞吞吐吐没有说完的话是什么,嫁妆还有一部分是文氏的股份,甚至,是文氏的掌舵权。
可惜,现在那一部分早就成了卢意盘子里的菜了。
文浔此刻涌起强烈的冲动去质问文将益,为什么要任凭卢意揉捏,为什么要把偌大的家财拱手让给异姓母子,甚至为什么要牺牲自己的下半辈子去替人顶包。
理智与情绪在猛烈的碰撞着,文浔生生压下了冲动,时机还未到。
她再次开口,依然平心静气:“谢谢爸爸。我想放眼整个江城,对女儿有这样长远计划的父亲也是少之又少。”
文浔上前,环住了文将益的肩膀。
“爸爸,您和妈妈当时也算是白手起家,比起你们,我已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放心,我会过的很好的。”
文浔没有多追问一句别的,只是满意感恩的把那份嫁妆收了下来。文将益摘了眼镜,擦了擦眼睛,无不感慨。
“阿浔,爸爸能庇护你的时间不多了。爸爸也相信你,和砚之能创造自己的财富帝国。”
书房的空气安静了下来,父女俩依靠在一起,好似一幅“父慈子孝”的温馨画面。
文浔心里清楚,文将益依然对自己留了一手,从头到尾,文将益都没有提马上要到来的牢狱之灾,甚至连近在眼前的文氏集团未来何去何从他也一字未提。
不过不急,她还有时间,太过急功近利只会把文将益再次推远。只有徐徐攻之,一步一个脚印她才能达到目的。
让文将益意外的是,拿到了嫁妆的文浔并没有急着离开。她打电话订了文将益从前喜欢的茶楼包厢。
“今天难得我也有空,爸爸要是没有别的安排,我们上午出去兜兜风,中午一起吃个饭?”
“好,好。”
刚刚从羁押状态下出来的文将益精神也处于紧绷的状态,女儿主动做出了邀请他怎么能拒绝。
更何况,现在的文浔身份不单单是他文将益唯一亲生的闺女,还是靳家新进门的孙媳妇。
司机很快接父女俩去了蓝山高尔夫球场。这座球场依山傍水,文氏持股比例高达七成,是江城最具盛名的高档会所之一。
文浔下了车,和文将益打了招呼“爸爸我去换装备,一会儿一号馆见”便去了私人更衣室。
父女俩一分开,文浔立刻给陶姜发去了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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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锋的跑车横停在了蓝山停车长两个车位中间,里头的音乐即便隔着玻璃也是震天响。侍者很清楚的看到车子在晃动着,自然知道里头正在发生什么。
几个人就那么尴尬的杵着,也不敢盯着跑车看。直到车子恢复了平静,领头的才壮着胆子上前。
“大公子,还是原来的场子么?”
车窗慢慢放下,浓重的烟酒味道从里面弥漫了出来。文锋睁着一双宿醉未清醒的猩红眸子没好气的瞪了那人一眼:“瞎了还是傻了,你第一天来上班?”
副驾驶上,女人正在整理自己的衣服。
值班经理汗都要下来了了:“抱歉啊大公子,今天一号馆给人占了,要不我给您换到二号去。”
文锋吐了一句脏话:“老子难得早起一次想要锻炼,谁TM的不长眼!”
“是……是董事长和二小姐。”
文将益再婚后,文锋入了文家姓也成了文将益法律上的继子。集团上下的那些员工习惯按照年龄把文锋喊成大公子,把文浔喊成二小姐。不清楚文将益婚史的人很容易以为文锋是文将益的亲生子。
文锋吐了口烟,冷着的脸一下笑了。
“哦原来是父亲和妹妹啊。那行,你们也别费心找场子了,一家人就应该整整齐齐的呆在一起不是么。”
他抬手掐了一旁女人的腰肢,声音冷漠的打发她:“你打个车先回去。”
“文少~你不是说好今天教我打高尔夫的嘛……”
女人才和文锋勾搭上两天,还没有正经捞到什么好处,哪舍得现在就走。
一想到文浔那张清冷对自己总是充满了鄙夷的小脸,文锋心头一阵烦闷。他下车摔了车门:“滚。”
……
陶姜的助理很快送来了乔疏烟。按照文浔的叮嘱,她从头到尾一身低调淑女的运动装束,该包的地方包的严严实实的,手里还提着一只黑色的方角商务手提包。她的身后跟着两个助理模样的人。
乔疏烟走的不快不慢,侍者领着她穿过大厅时,乔疏烟还在低头看着手里的资料,一副日理万机的模样。
文浔换好了衣服,准备穿过大堂去一号馆找文将益,刚走几步,就顿在了原地。
三米开外的地方,女孩穿着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套装。
两个女人都年轻身材姣好,不过和乔疏烟比起来,文浔冷白色的皮肤与完美到没有死角的脸颊更具备碾压式的优势。
两人面对面站着,乔疏烟是小家碧玉的亲和力,文浔则是生人勿近的矜贵气质。
文浔蹙着眉头,从头到尾打量着乔疏烟,目光从对方的鞋子落到了她的上衣上,然后倏然冷笑着出声。
大堂里人人都知道文浔的身份,她这一声冷笑让周遭人都竖起了耳朵。
乔疏烟一脸无辜的愣在原地。
“GM的这套衣服是今年春夏新款,国内门店还没有卖呢,我托朋友直接从总部邮过来的。”文浔歪着脑袋,轻轻卷着自己的长发,慢慢的说道。
这一番话已经足够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坐在大堂水吧角落的文锋本来在给自己灌果汁醒酒,一看到文浔顿时来了精神,坐直了身体打量这边的动静。
“这位小姐……我不认识你。”乔疏烟开口,想要绕过文浔离开。
文浔伸手拦住了乔疏烟的去路,眉眼冷了下来,冲着一旁的侍者说道:“蓝山高尔夫球场的定位是什么你们记得么?”
侍者哪敢说不,点头弯腰:“二小姐,记得。我们面向江城最尊贵的客户群体,力求提供最一流的服务……”
“既然是这样,那这种穿打板冒牌货的人是怎么放进来的?我出国几年竟然不知道蓝山开门做生意,阿猫阿狗都可以放进来的。你们这样让其他正常客户怎么想?”
乔疏烟脸红一阵白一阵,但一时间没有说出什么话来。
乔疏烟身后的助理模样的男人倒是沉不住气了,用手指着文浔的鼻子就开骂:“你谁啊你!说话怎么这么难听!谁穿打板货谁是阿猫阿狗!”
男助理显露出攻击力的同时,文浔身后两个保镖就冲了过来护住了她。
“Bruce!”乔疏烟制止了助理的出言不逊,扭头又看向了文浔。
“这是我的VIP卡。如果您是蓝山的经营者,可以现在就去验证一下卡面的真伪。”
乔疏烟把卡片递给了文浔身边的人。
文浔轻蔑的瞥了她一眼:“这张铂金卡消费基础一百万一年,上不封顶。整个江城持有的人不超过二十位。这么看来,您是我们的常客?”
乔疏烟不卑不亢:“第一次。我们也是约了客户来谈生意的。如果这位小姐对我的衣品有什么意见可以提出,但是今天我是公事出差,还请您不要耽误我们的工作。”
文浔抱着胸还想说什么,身后传来了文将益的声音:“阿浔,别胡闹。”
文浔转过头去,换上了一身白色球服的文将益拎着自己的装备走了出来。他常年健身,身材保持的不错。黑发染的一丝不苟,穿上运动装,看上去说是四十出头也有人信。
文将益有些严肃,但目光落在乔疏烟身上时,瞬间柔和了不少。
“爸……”文浔想要争辩,文将益摆了摆手示意她噤声。
乔疏烟清楚的听到了文浔喊对方“爸”,眉眼间闪过些错愕。
他走到了乔疏烟面前,款款笑了一下:“乔小姐,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又见面了。”
乔疏烟在文将益面前仪态礼仪都拿捏的很好,她轻柔一笑:“哦,是文总。还要多谢您给的贵宾卡,今天我们要见一个挺重要的客人,解决了我们接待场地的燃眉之急。”
文将益一扬手,做出了一个“请”的动作,还特意嘱咐了值班的经理把几个人送去最好的包厢里。
乔疏烟抬手,优雅的看了一眼手表:“感激不尽,下次请文总喝茶。我先去忙了。”
说罢,好像根本不把刚刚文浔的刁难放在眼里似的,领着手下优雅的离开。两人错身而过的瞬间,文浔迅速向乔疏烟的黑包里丢了一张纸条。
角落里的文锋,坐着的角度正好可以看到这一幕。他目光再次落在文浔云淡风轻的侧脸上,眼里流露出了玩味的笑。
直到乔疏烟的身影消失在电梯口,文将益才把目光收回。他看了女儿一眼:“怎么年岁大了,反而不如从前懂事。不管是什么人,进门就是客人。”
短暂的风波过后,大堂里的人谁也不敢驻足围观文将益训女儿,立刻都各忙各的去。
文浔别别扭扭的解释:“爸爸你要是早说这是你的相识,我就不会为难她了。你不知道,我在国外最看不起的就是包装的富丽堂皇到处混圈子蹭party的假名媛了。”
文将益点了点她的鼻子:“人家乔小姐是正经金领,事业型女性,怎么成了假名媛了。”
文浔撒娇的靠在他肩膀上岔开话题:“爸,你怎么向着外人说话?那这样的话,那我也要做事业型女性。”
文将益忍不住笑:“在国外三天两头上杂志封面,买手店开了五六家,大牌追在你身后求合作,开个网页哪儿哪儿都有你,还不算事业型?”
文浔一本正经拍了拍自己的包:那里头,放好了文将益给她的嫁妆。哈啰小说网
“时尚圈的东西都是浮云,花花世界而已,而且已经是过去时了。现在我也有本钱了,要好好筹谋未来才是。”文浔亲了一口文将益的侧脸,“四体勤、事生产、挣富贵、存傲骨,这是挂在您书房里的碑帖吧临摹吧,女儿谨记在心。”
文将益被她逗的笑出了声音,眼看着文浔要走,他紧走了两步:“嘿,又去哪儿?不是约了和爸爸打球的?”
文浔摆摆手:“下次哦,我今天去挣家业了!”
文将益看着女儿风风火火的离开,挠挠下巴,无奈的笑。
身旁的侍者低声问:“文总,还去开一号馆么?”
文将益叹了口气,没有女儿陪着,自己打球也没劲。他的目光扫向了电梯的方向:“对了,刚刚那位乔小姐是去了哪个包房?”
……
离开了高尔夫球馆,文浔脸上那种天真烂漫的笑消失了。她独自回到了车里,坐下后迫不及待的低头去看手机。
五分钟前,乔疏烟在三人群里发来了消息:这一串是什么?
文浔回复:背熟了以后烧了。
乔疏烟:好的。
陶姜:文将益上楼去了。大概率去你们的包房,准备一下。
乔疏烟:OK。
文浔盯着陶姜的话看了三遍,心里涌起万般复杂的情绪。
呵,果然她一离开,文将益就一秒钟坐不住的要去找乔疏烟了。
文将益不是不知道此刻自己的自由之身是靳家真金白银砸出来的。而开庭后,这自由的沙漏也会分分钟流逝干净。
文浔只是纳闷,从前在她心里那个顶天立地无所不能的父亲怎么现在变得如此昏聩懦弱。
牢狱之灾的斧子悬挂在脖子上,这紧要关头,他不是去和卢意拼抢集团掌控权,不是去找律师团商量如何洗清罪行,满脑子想的还是怎么去勾搭新欢。
这还是在她母亲身体情况每况愈下,文家未来岌岌可危的情况下。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堡垒从来都不是从外部被攻陷的。
男人堆里,多的是没心没肺的混蛋。
文浔很想大骂一句或者踢点什么泄愤。她深呼吸了几次,再次回到了聊天页面。
文浔:@烟,这几天就可以收网了。不过不要太操之过急,等他明确的信号。
乔疏烟:没问题。
把消息发完,文浔捏着手机闭上了眼睛。
她当然不急着去打理那笔嫁妆,她要好好思考下一步该怎么走。
就在这空档,她的车门被人大力拉开,冷风一下灌了进来,还混着男人身上浑浊的酒气。
文浔睁开眼,面前,是赤红着眼睛对着自己笑的文锋。
文浔看向了文锋的身后,空荡荡,就他一个人。显然,他是伺机而动专门逮住了落单的文浔。
她捏住了手机侧面的按钮,回忆着快捷键的顺序,手机“嗡”的一声低鸣后,被文浔放在了腿边。
文锋的手搭在了她的大腿上支撑着,略施力量。文浔不客气的狠狠拍开了他:“别碰我。你是忘了上次的疼了?”
“浔妹去哪儿呢。”文锋狞笑了一下。
“干你屁事。”文浔启动了车子引擎。
下一秒,文锋直接把钥匙拔了,扣在指尖转动着。
“哟,我们家大淑女不但会踢男人裆,还会骂人了。是嫁过去以后靳砚之教的?”
文浔冷冷的盯着他:“要么滚,要么我喊人。”
这里是停车场,到处都是摄像头。文锋不敢胡来,可是他这样肆无忌惮的堵截,已经说明了他压根不把文将益放在眼里。
“喊吧,我喜欢刺激的……”文锋把脸凑近了一些。
文浔用指腹摩挲着自己的指甲,思量着是该刮花他哪边脸更解气。
“……我说,你那些小把戏哥哥我都看到了。你要是不想我跑去跟文将益那个老头儿揭穿,现在就乖乖的下车,陪我去楼上房间里休息会儿。怎么样?”
文锋舔了舔牙。
就在此刻,文浔的手机里传来了男人冰冷的声音——
“李成峰,我只给你三秒从文浔面前消失。如果做不到,三秒后我保证你身败名裂。”
文锋脸色一变。
文浔嫣然一笑,挥了挥手上的手机:“刚刚不是问我踢裆骂脏话都是哪儿学的么?喏,本家先生在此。”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星星阅读app为您提供大神野小马的善男信女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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