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景提要:天窗首领周子舒与鬼谷谷主温客行纠缠数年,只讲(shang)利(chuang)益,不谈感情。周子舒见到秦九霄的尸体后,伤心吐血,对天窗的任务能避则避,引起晋王怀疑,一次任务中,晋王暗中派段鹏举带一队人马试探,不曾想段鹏举趁机做局,周子舒重伤逃亡,消失在青崖山界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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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人皆忌惮青崖山三千恶鬼,殊不知,这青崖山上也是风光无限,若不是那路口巨大的“生魂止步”四个大字,倒也与那些名山大川竟也别无二致。
身上十来处外伤,有的还在渗血,然而都不算大事,要命的是,天窗暗器雨打芭蕉针射穿左肩,触发了数月以来由心病引发的内伤——周子舒强运真气撑着精气神往深山走去。真是莫大的讽刺,若不是那行人将自己逼到青崖山的地界,或许他还撑不住这口气。
青崖鬼谷戒备森严,一旦有阳间的人踏过那“生魂止步”的界碑,谷中恶鬼便会倾巢出动,将闯入之人啃食干净。
有人重伤闯入青崖山,谷中小鬼嗅着血腥味,早已按捺不住,带头的黑白无常远远瞧见靠在裸岩上休息的人,黑无常举着镰刀飘过去,呵道:“来者何人!”
周子舒像是极累,眼皮都懒得抬,“带我去见温客行。”
小鬼们面面相觑,露出惊恐的神色——眼前的黑衣人他们不曾见过,可他刚才报上的名字却听得真真切切,字正腔圆的,说得不是他们那位前一刻还笑着跟人说话,转眼便会拧断人脖子的谷主,又是谁?
温客行的名字一出,黑白无常互相点了点头,将周子舒架着往阎罗殿去。
这阎罗殿内鬼气森森,冷白的光从顶上裂开的岩缝投进去,没有一丝暖意。大殿内空荡荡的,温客行披着暗红色的长袍,懒散地斜靠在宽大的椅子上,头发散着,刚洗过,此刻还带着潮气,侍女正跪在一旁小心翼翼地替他绞干、梳顺。
“主人!黑白无常带回一个痨病鬼,你快来看呐!”能在阎罗殿内高声喧哗的,只有温客行一手养大的紫煞,除她之外,没有人不在他跟前胆战心惊,因为他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强大、妄为、不讲道理。
听到声音,温客行坐起来,一旁的侍女正给他梳着头,他这一动,梳子的齿儿便卡一下头发。一见温客行皱眉,侍女忙扔了梳子匍匐在地,喉咙里“咯咯”地卡了好几声,吓得发抖,“谷,谷谷谷谷主饶命,谷主饶命……”
温客行手一抬,示意人闭嘴,“下去。”目光落到远处,黑白无常架着的人身上,然后笑了。
有意思。
幽幽起身,温客行走过去命令黑白无常放开,被架着的人骤然跌坐在地。温客行朝瘫坐在地上的人伸出了一只手,“起来吧,周首领。”
周子舒搭着眼前的手借力起身,还没站稳,就牵动了内伤,顿时咳出一口血。
温客行“啧”了一声,皱着眉头,打量了一番周子舒以奇怪的姿势垂着的左臂,又去探了探他右手的脉搏,然后伸手用大拇指指腹将周子舒唇边的血抹掉,问他:“何人将你伤成这样?”
周子舒拨开他的手,哼了一声,“伤我之人一路将我逼至青崖山地界,我还以为,是温谷主的手笔。”他断然知道不是,不过抬杠而已。
温客行不露惊讶神色,也不辩驳,只单手下移,圈住了周子舒的腰借力给他,转而吩咐紫煞:“阿湘,备药浴和伤药。”说完,搂着周子舒去了后殿。
将自己整个浸泡在汤药里,周子舒才缓缓地吐出一口气,放松下来。回想着今日的怪事,心中已有计较。他受晋王之命前去寻找一张古怪的图,回程时,突然杀出一队人马,虽然武功路数不同,但人均高手,招招致命,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死士。他识得其中一部分人与天窗存在渊源,而令一部分擅用毒物,或许是近年来在江湖名声大噪的毒蝎,直到他被天窗独门暗器雨打芭蕉针击中,他才明白,或许是天窗中出了内鬼。
天窗副首领段鹏举,对周子舒一直多有不服,可天窗规矩严苛等级森严,周子舒除了是首领之外,还与天窗真正的主子晋王沾亲带故,量段鹏举也不敢冒然对他起杀心——除非?
“水可还热?”屏风后熟悉的声音响起,一个人影从外头闪进来。温客行手里拿着一套白色的衣物,看起来不像是新的,“周首领要来也不打声招呼,本座这里庙小,容您这尊大佛可得费点心思,新的衣物一时半会儿是寻不着了,”说着,将手里的衣服放在周子舒伸手能够到的位置,“我从前的旧衣,周首领纡尊降贵,讲究一下吧。”Hττρs://wWw.hしΧS9.CòM/
自从夺得谷主之位,温客行在青崖山便只穿红色。他发动的那场政变太过残忍,一身白衣被鲜血染成深深浅浅的红,自己的、别人的,洗都洗不干净。自那时起,他在谷中便只穿红色,就算受了伤,染了血,也绝不教他人瞧出来,他是个谜一般的疯子,既妖冶又危险。
周子舒仍是闭目养神。
师弟秦九霄死后,他生出脱离天窗之心,一次对陇西节度使的暗杀任务中,他无意得知当年自己父亲之死另有蹊跷,师父秦怀章的暴毙,也绝非仅是偶然。更巧的是,他才刚刚顺藤摸瓜暗中调查此事,便遭来杀身之祸,莫非这一切,脱不了干系的竟然是晋王?
那他又何苦十年恩宠,给自己至高之位?难道是为了将他养成一匹无所依靠的孤狼,一把冰冷无情的刀吗?
突然,后肩处传来一阵温热,周子舒这才回神——温客行正在为他把伤口里的毒吸出来,芭蕉针的伤口细密,他感觉不到疼,清创的时候甚至有些刺刺的痒,索性上头没喂什么见血封喉的毒药,否则自己根本没命在这里疗伤。
“周首领家中可藏有四十卷本的《说文解字》?”温客行突然问他这么个不着调的问题。
“从前是有。”从前,他的父亲官居高位,母亲出身贵胄,家中可谓显赫一时。
“那……”温客行顿了顿,而后带着笑问他,“害人害己一词,旁边配的可是您现在这副尊容?”
听出来了,这是在明里暗里嘲讽他被自己制出的暗器所伤,周子舒翻个白眼,低声骂了一句“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温客行也不恼,甚至还笑得挺开心,清完创后,掌心抚上周子舒的后背,将真气缓缓给人推过去,助他疗伤。得亏温客行帮衬,真气在体内运转两个周天后,胸中郁结的那股气才稍稍得以缓解,他叫了声“老温”,深吸口气,又缓缓吐出,似是犹豫,最终却仍是开口问道:“如果……你一直信任的人,一心置你于死地,你会如何?”
“哈哈哈哈哈哈哈……”温客行突然发出一阵令人胆寒的诡谲笑声,似乎周子舒讲了个天大的笑话,“子舒啊子舒,在这青崖山鬼谷,三千恶鬼,一年三百多个日夜,你问问他们,哪一刻不想杀了我取而代之?”说到此处,温客行又转瞬收起笑容,眼底寒冰千丈,只听他喃喃自语道,“人心即鬼蜮。贪嗔痴三字,是刻在人骨子里的。”
周子舒一时语塞,能问温客行这个问题,自己怕伤的不是左肩,而是脑子。
这时,温客行从身后,隔着浴桶将周子舒半环住,下巴虚虚地搁在他的右肩上,微微侧脸在他脖颈处嗅了嗅,鼻尖几乎要贴上侧颈的皮肤,“我们子舒伤成这样,莫不是被人算计了?让我来猜猜,这个人是你的死士?下属?还是……主子?”
听到这里,周子舒身形一震,浴桶里荡起圈圈波纹。
“哦?看来是晋王对你不住了……”温客行放开周子舒,换了个位置与他面对着面,似是开玩笑地说道:“横竖他对你不住,何不离了那地方,换个逍遥自在的活法?”
周子舒还真不是没想过。
“天窗向来只许进不许出,若要脱离,必受七窍三秋钉之刑。这规矩是我定下的,也曾用在随我进天窗的兄弟身上,如此,我这天窗首领又岂能例外?”况且,他现在刚刚得知父亲与师父的死有蹊跷,若不继续留在天窗,他怎么能查清真相?
七窍三秋钉,三载赴幽冥。
温客行从浴桶里捞起周子舒的一只手提他把脉,见周子舒的肩膀露在水面上,微微皱眉,“要么你往下坐点儿,要么泡够了就起来,内伤加外伤身子还露在外头,半夜总得发热”,说完,伸手浇了热水替他淋在肩上,又似是想起什么“哦”了一声,“秦九霄的死,我替你查清楚了。你那主子差人给他送信,让他以为你被困城中,他执意救你,便被乱箭射死了。送信人我已经杀了,信在我房里,你要看的话……”
“不必了!”周子舒一口甜腥涌上喉头,他闭眼,紧紧皱着眉,心中郁结的那股气突然膨胀,抵得他心口一阵剧痛。
数年荒唐,孤梦一桩,是他周子舒一手葬送师父交给他的基业,半生倥偬,却在为杀父仇人卖命,真是可笑可悲至极。
周子舒摇着头,低低地笑了出来,转而浑身发起抖来,继而放声大笑,突然,一口黑血喷涌而出,他扶着温客行搭在浴桶边的手臂才堪堪稳住自己。
只听温客行叹了口气,伸手替周子舒抚着后背把气理顺,“方才替你把脉,胸中气郁,这口血非得吐出来才行,”说着,把周子舒扶正坐着,小心翼翼地替他抹去唇边的血,“水凉了,去清水桶里冲一下,我为你运功疗伤。”
“老温,”周子舒握着温客行的手紧了紧,“你大可不必对我这么好。”他此刻虚弱至极,说话都提不上气。
温客行笑了一声,将周子舒扶着站起来,拦腰一抱将他抱出汤药浴桶,放进一旁的清水桶里,“我看你像个傻子,而我又是个十足的疯子,疯疯傻傻倒也挺配。怕你……”说到这里,温客行话锋一转,“子舒,你就当行善积德,有你陪着,我没那么疯,青崖山三千鬼众,对你感恩戴德。”
周子舒摇了摇头,温客行的话,倒也不是全然没道理,他确实是个被人玩弄于鼓掌的傻子,而温客行又是真疯……想到这里,周子舒不禁笑出来,随后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周子舒躺在床上,房内昏暗阴沉,只有一抹暗淡的烛光从远处照过来。他换上了干净的白衣,应该是温客行从前的衣物,他的身量比现在的温客行矮一些,而这衣服竟然很合身,看来是许久以前的了。
然后,周子舒试着动了动左肩,已经不那么痛了,又试着运了下真气,虽然仍是滞涩,胸中那股疼痛的郁结却已然消散许多,于是他撑着床坐了起来。
听到床那边的动静,知道是周子舒醒了,正在案边看书的温客行拿着一封信走过来,递到周子舒眼前:“拿着吧,就算是给故人一个交代。”
“多谢……”周子舒接过信封,在亲眼见到内容之前,他内心深处仍是不愿相信一切都是晋王所为,而当他看到信的结尾分明戳着晋王的私章时,眼泪顿时涌了出来。
他十六岁接手四季山庄,少年庄主,年幼可欺,他撑不下去了,于是带着八十门徒投靠了当时还是世子的晋王,从此踏上一条沦为权谋鹰犬的不归路。他本还以为他是助知己成就大业,却不曾想,满腔抱负都成为别人利用的筹码,他冷心薄情,杀伐果决,却十足地像个笑话。
温客行站在床边,将周子舒揽到怀里靠着,一下一下轻拍着他的后背,也不多言,只是静静地站着,任周子舒把眼泪藏进他的衣衫里。
回想起来,他们二人过去独处,刚见面时大打出手,尔后便是床笫纠缠,似乎从未有过此刻这般静水深流,而这感觉,竟是相当不错。
周子舒不曾想山崩地裂之际还能在温客行这里寻得片刻心安,他缓缓抬起那条没有受伤的胳臂,将温客行环住,手中死死握紧一片那人暗红色的裙裾。
温客行顺势坐到床边把周子舒整个儿圈在臂弯里,感受他的双肩在自己怀里抖得厉害,压抑的沉重呼吸暴露他正在啜泣的事实,温客行叹了口气,紧了紧胳膊,低头落了个吻在人头顶,“子舒,别怕。”有我呢。
周子舒忽然挣脱他的怀抱,泪眼婆娑地抬头看他,倔强又可怜,像一只身负重伤的猛兽,又像刚被遗弃的幼崽,他哽咽着开口:“老温,抱我。”说完,颤抖着双手胡乱去扯温客行的衣带,不得法,没解开,双手也被温客行按住,压在月要间。
“重伤未愈,您可悠着点儿吧周大人。”
周子舒充耳不闻,掌下生风跟温客行过了两招,他量他不敢对自己这个伤患动真格的,于是以掌为刀,割断了温客行的月要带,那深深浅浅层层叠叠的红衣,便垂落着四下散开,露出一片常年不见光的莹白胸膛。
“明天我就把急色鬼宰了,换您替他。”温客行轻声调笑了一句,抬手摸到周子舒的耳后,摸到他束发的法绳上垂落的珠子,捻在手里搓了搓,手指的动作不经意碰到周子舒的耳廓,似是而无的撩拨最让人心动。
周子舒靠近了些,把下巴搁在温客行肩上,任他抚弄。
温客行的手指白皙修长,粉雕玉琢一般,看起来像一双悬壶济世的手,根本不会有人将它跟杀戮联系在一起,然而正是这双手,生生揪下过活人的脑袋,扒出过一张完整的人皮。而此时,它极尽温柔地替周子舒摘下发冠,解开发绳,任三千青丝倾泻而下,铺满肩头,温客行欺身而上的时候,周子舒抬手抓握着他的双臂缓缓向后躺。
蜻蜓点水一般地吻细细密密落下来,从额头到眼皮,顺着高挺的鼻梁,最后落到薄唇上轻啄了一下,瞬即离开。周子舒一抬眼,就触到温客行深情的目光。
【和谐】【和谐】【和谐】【和谐】【和谐】【和谐】【和谐】
温客行也一直絮絮叨叨说个没完。
“等你伤好了,我们便离开这地方,寻一处无人知晓的世外桃源,平平静静地过日子,啊对,还得带着阿湘那丫头,给她找个好婆家嫁了,也不要离我们太远……”
周子舒低低地笑了一声,他以前怎么就没发现温客行如此话痨。
“老温,我父亲的死,晋王可能脱不了干系。身为人子,若不能还已故父母的清白,那跟禽兽又有什么区别?我不能离开天窗,至少不是现在……”
温客行嗯了一声,稍稍放开周子舒,又低头跟他额头相贴,“有仇报仇,有冤报冤,那我就陪你为你父沉冤昭雪,然后毁了天窗,铲平鬼谷,我们再做一双天涯浪客,从此快意恩仇,诗酒江湖。”
周子舒这会儿有些困了,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温客行的话。
“若行走江湖,倒是无人知晓我的名讳,而周子舒这个名字就不方便再用了……子舒你轻功了得,不如……”说到这里,温客行停顿了一下,“周而不比,身似飞絮,周絮这个名字怎么样?”
迷迷糊糊地,周子舒只听到什么轻功了得,身似飞絮,以为温客行在夸自己,于是嗯了一声。
“那,到时候我唤你’阿絮’,可好?”
“好。”周子舒又应了一声,也不管温客行到底说的是什么。你说好,那便好。
阿絮。阿絮。阿絮啊。
似乎是很满意这个名字,温客行一连叫了好几声。
周子舒这会儿睡意来袭,开始嫌弃温客行聒噪,他动了动身子,抱怨一声,“叫魂呐”,然后,在温客行怀里寻了个舒服的位置,放任自己沉沉睡去。
温客行还在低语着什么,直到怀里的人传来均匀绵长的呼吸,他才知道他是真的睡着了,于是,拉过被子将周子舒的后背处掖掖紧,让人更舒服地倚在自己怀中。
怀里的人值得一句此生不换,那就想个什么法子,毁了天窗吧。温大谷主想。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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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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