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圣上几次在宫内设家宴也告了病,这不像是她素日的风格。
“她是陛下的姊妹,我也不好避开,若以后她再派人过来,就叫来见我好了。”
温嘉姝拿了一个木制的空心球逗弄雪衣:“吐蕃臣服在即,要嫁也不会嫁天子亲出的女儿,不知道她要还需担心什么。”
她已然很有皇后的作派,显然皇帝也准许她参与政事,但瞧她弄出来的这些事,又不叫人放心。
“她行事一贯叫人琢磨不透,但也只是一个公主,你将来稍微体贴些也就成了。”
杨氏握着女儿的手腕,没有外男在,也方便她挽起衣袖查看。
臂上殷红尚存,她才松了一口气。
“看来圣上还是知道分寸的。”
“阿娘你在说什么!”她十分不服气,“明明是我有分寸,才没教人占便宜。”
“你要是有分寸,皇后就不该是你了!”
杨氏估计着她所谓的没占便宜,也就剩了最后一步,“阿姝,你入宫以后圣上待你好吗?”
“那我说不好,阿娘信吗?”温嘉姝莞尔一笑:“他本来舍不得我回来的,但是听说阿娘想我,才教人送我回来的。”
爱屋及乌,杨氏倒不信单是一个自己在皇帝那里能有这么大的面子,板起脸来教训她道:“皇后还是少贫嘴薄舌一些为好,难不成家里不递消息,你就再不回来了?”
温嘉姝默然片刻:“那肯定不会,皇后嫁入宫中的时候总该是从自家走的。
女儿大了该出门,自己和她父亲心里不知道怎么惦记着她才好,她能留在家中的日子本来就少,皇帝还谋算着把她留到宫闱里,她还有几分乐不思蜀,“你最好这辈子不要为圣上诞育公主,否则一辈子都有担不完的心,生不完的气!”
杨氏这样说了以后,想了想当年阿娘知道自己决意嫁给温晟道的时候,总有些说不明白的滋味:“这条路是你自己选的,其实只要你开心,见不见的也没有所谓。”
头十几年里,她在女儿身上倾注了全部的爱,小时不过操心她穿暖吃饱,识文断字,大了又怕她遇人不淑,圣上这样喜欢她,自己以后也没有什么值得担忧的了,只要教导好钰郎,将来不要让他为皇后添麻烦就成。
“阿娘,我就是进宫住一个月罢了,以后我再也不到宫里去见他了。”温嘉姝看着母亲微妙的神情:“当然圣上要来见我,我是挡不住的。”
“不诚心,”杨氏斜睨了她一眼,“陛下要是时常来呢,这是国公府还是圣上的行宫?”
“怎么可能不诚心。”
温嘉姝揽住了阿娘的肩膀,其实道长送她回来也不见得单纯是因为英国公府担心自己,她常常替郎君整理奏疏,也知朝中动向。
朝中连年用兵,最容易使属国生出异心,这些异族因为天.朝的强盛而臣服,必然也会因为利益冲突而依附他国,如今又有流星异兆,圣上若不能做出些伟业破局,恐怕还要下罪己诏静思己过。
他不愿意叫她也跟着忧心,自己也只能从内宫的事务着手,让掖庭拷问那些被招供出来的内侍宫人,连着抓出十几个有关的外戚,抄了好些人家。虽然抄没所得也不过是供给大军半月之需,总归聊胜于无。
“阿娘,”温嘉姝伏在她怀里偷偷打了个哈欠,“他最近有许许多多的事情,哪会时时刻刻挂念着我的。”
贞和六年重阳大射后,吐蕃的王庭已然更换了旗帜,陈国公与江夏王饮马西海,将吐蕃王室三百余人困于宫中,同年十二月万寿节,天子再遣南礼为先锋,领突厥兵数千,令陈国公北上,与之共破高昌与西突厥,高昌王闻唐军合围都城,夜间惊惧而死,西突厥可汗西逃千余里。
转年正月,圣上令陈国公在西域设三洲管辖,使西域大碛路再无阻碍,吐蕃赞普上表称臣纳贡,自称天子之甥,俄而以皇后之父为帅,一举击溃辽东,再克乌骨城,与卫国公会师合围高句丽都城,高句丽新王恐惧无法,入京请罪,自称东夷下奴自缚双手,跪在太极宫外,膝行至太极殿叩拜天子。
圣上令左右解绑,斥其无为臣之义,“东夷少年,跳梁海曲,今复敢与天子战乎?”,而后赦免其罪,重新册封其为高句丽王。
自此高句丽、波斯、吐蕃、尼婆、铁勒、林东等数十国君长诣阙请旨,共奉唐天子为天下共主,上尊号圣可汗,群臣及四夷皆称万岁,四海皆为天子臣妾,这个曾经一度被突厥逼到都城之下的国家掀开了过往的峥嵘,开启了立朝以来最辉煌的篇章。
温晟道去往高句丽的时候皑皑白雪覆盖了整个长安,回来的时候正是阳春三月,杨柳依人,英国公府换上了一片喜红。
三月十五日,天子衮冕御殿,受文武五品以上等叩拜,行奉迎之礼。
宫里在行册后之礼时令女官送来了皇后的册封所用的首饰和祎衣,尚服和几位女官为皇后重新挽了头发,替她戴上十二树花钗与两博鬓。
深青色的祎衣配了朱色的素纱中单,穿在她身上更显美人端庄窈窕,举动之间博鬓轻颤,金饰光华璀璨,格外雍容华贵。
温嘉姝由着她们摆弄,温府的外面早就用锦绸遮成数十里屏障,她的闺房内站了许多内官,一切都进行得鸦雀无声,好像是她在做梦一样。
杨氏立在房外,携了钰郎等待皇后妆成。
几位女官搀扶了温嘉姝出来,温景钰还不太明白此时他和阿姐之间已经有了君臣之别,只是知道除去耶耶从辽东回来,英国公府头一回这样热闹,来了好多穿着贵气的娘子,把他姐姐打扮得像九天玄女一样好看。
“阿姐,你今天很漂亮。”乳母把他抱在怀里,替世子向皇后请安,温景钰用不甚清晰的童音夸赞她:“阿娘说你今天就要出嫁了,让我来给你贺喜。”
她面上今日敷了许多脂粉,眼泪流下来反而不美,温嘉姝笑着捏了捏他的小胖手,“钰郎,我现在走啦,以后少和阿耶一同气娘亲。”
“他们两个就是再怎么气我,也不及皇后厉害。”册后之礼过后杨氏整整失眠了一夜,但现在的精神尚好,看不出来什么:“今后娘娘到了宫里,一定要戒嗔戒躁,恭谨仁爱,方不负陛下厚爱。”
她的女儿是大唐第一位入主椒房的皇后,也是天子元妻,身上凝聚了万千目光期盼,但这条路是她自己选择的,好坏与否那就不是她所能知道的了。
皇后入宫的车驾必然会引民众围观,锦绸外面的人只能瞧见新后华美的衣冠和隐在珠帘里的年轻面容,萧琛只是一个从五品的官员,还没有资格到大殿上朝贺圣上,他清俊消瘦的面容悄悄从地上抬起,直直地盯着皇后的车驾。
街上的这些百姓中没有人比他更知道皇后的美貌,他曾经也是有机会将这样的美人拥入怀中,但阴差阳错,堪堪到手的姑娘飞上了枝头,成为了太极宫的女主人。
他近来陪着长公主吸食阿芙蓉膏久了,常常生出些奇怪的念头,仪仗都已经过去,他还是向着皇后远去的九重宫阙眺望,时而幻想这个穿着祎衣的女子今日是自己的新嫁娘,时而又在幻境中踏上了太极殿,仿佛那个坐在太极殿上的男子已经换成了自己,正受着文武百官的三跪九叩,等待使者奉迎皇后入宫。
“众卿平身。”
附近的百姓议论得热闹,并没有在意这声奇怪的言语,即便是有人听见,也只是投去惊异的目光,不知道这样好看的郎君怎么好端端就疯了。
……
傍晚时分,帝后在椒房殿行同牢礼,尚仪引了帝后入室就席,伺候帝后盥洗饮食,匏瓜分半,以红线栓连,两位尙仪向内注入葡萄美酒,呈与帝后分饮。
两位女官等圣上与皇后饮罢了酒,取了两枚小巧精致的银剪,告了一声罪,各取下一缕青丝,用红线结成一股,恭贺帝后新婚。
等到礼毕,尚宫才引皇帝入东房沐浴换上常服。另一位尚宫领了皇后入幄脱服沐浴。
温嘉姝倚靠在椒房殿宽大的浴池边,她只需要坐在池边,宫人会往她的发上抹上香膏,服侍皇后沐浴。
浴池上浮了一层厚厚的花瓣,雾气缭绕,令人如置仙境,她被温热的池水弄得头脑昏昏,但睡得并不沉,过不多时那些宫人鱼贯而出,独留皇后一人泡浴。
温嘉姝被宫娥们细碎的脚步声惊醒,女官同她讲过宫中的规矩,沐浴未完,哪有单独留皇后一人的道理,除非……
她扯了旁边的衣衫裹住身前,拿了舀水的木瓢泼向了帷幕深处。
“哪里来的贼道士,窥探人家沐浴?”
“阿姝的眼力见长。”
掺杂了玫瑰花瓣的水洇湿了屏风,圣上被她突如起来的举动所惊,虽有些被人发觉后的面红耳赤,但仍自屏风后步出,心安理得地瞧着她,“既然阿姝不许我窥浴,朕也可以正大光明地看。”
他坐在浴室的榻上,目不转睛地望着池中的温嘉姝,“兰汤潋滟,昭仪坐其中,若三尺寒泉浸明玉。阿姝不是答应过朕,要演一演赵氏姊妹,难道不记得了?”
“不,我怎么可能说过这种话!”他穿着齐整的衣裳,而自己却未着寸缕,这种情形是从未有过的,“即便是,赵合德也不肯给成帝看的。”
“那莫若飞燕,”圣上从榻上往浴池这里走了几步,离得更近些,摘下了她颈窝处的玫瑰花瓣,露出她光洁的两肩,俯视她道:“阿姝看过许多野史杂文,应该晓得赵后此时该做何事。”
“郎君,你怎么不要脸起来了?”郎君忽然比她的脸皮厚,被调戏的人变成了她,这让温嘉姝有些伤心,“看姑娘沐浴是多不害臊的事情,你得要些脸面才行。”
这也多亏玫瑰花瓣撒得厚些,才遮住了水下全貌,圣上只能在水波起伏之间,偶尔窥见一点沟壑。
“比这不害臊的事情多了去了,阿姝难道不喜欢吗?”沐浴之事也不急在这一时,他犹豫片刻,转身回到帷幕之后,遥遥同她讲话:“那我再让宫人们进来为你更衣梳妆。”
“别呀,郎君。”温嘉姝还以为道长只是难得的虚张声势,将衣服丢到旁边的托盘中,放心地在池中泡浴,“你进来这么久,她们准以为我们在做坏事呢。”
“这样短的时间朕能做些什么,”他语气和善地同她商量,“饮完酒是不能长久泡温泉的,阿姝,你听话些好不好?”
温嘉姝也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郎君这样冒失地闯了进来,忽然又肯体贴,就让她觉得道长还是很好说话的一个人,便勉强同意了,“那郎君你背过身去,不准看我。”
“好,我不会看的。”
水声潺潺,兰汤潋滟,美人轻蘸泉水,细拭自己的每一寸肌肤。一幕幕活色.生香的旖.旎画面,纵他不看,又如何想象不出来?
之前服侍温嘉姝穿衣梳妆的女官得了皇帝的吩咐入内服侍皇后,寝袍与祎衣的颜色相似,里面是袖口窄窄的薄罗裙,外头罩了一件朱色广袖的纱衣,司饰周全地考虑到圣上大概不会解这些女子发饰,简单地用玉钗为皇后挽了发髻。
皇帝等这些女官妆扮好了他的妻子才重新踏入浴间,温嘉姝穿好了衣裳,即便这衣裳比起平日她用的寝衣还要轻薄不少,但再瞧见郎君时也自在了许多。
她坐在妆镜前,招了郎君过来,“道长,皇后的用度果然奢侈,你看看这铜镜,比千秋殿的大多了。”Hττρs://wWw.hしΧS9.CòM/
美人褪衣沐浴时自有无限的媟艳风光,甚至连浴罢的娇慵无力都这般摄人心魄。
圣上立在她身后,忽然失笑,“镜子这么大,必然是有它的用处,只要能让人欢喜,也不算奢侈。”
温嘉姝也表示赞同,“以后我要是想顾影自怜,可比原先方便多了。”
“倒也不全是为这个。”圣上解开了她身前系带,露出从前碍于礼法而不能窥见的风光,而这一切,甚至都不需要低头,只需要看着铜镜就能知道。
浴池中温泉水滑,不好去捉一条通水性的鱼,但等鱼到了岸上,便成了他的掌中之物。
皇帝并没有在瞧她,但仍叫人面红心热,她抬手想拢上外衫却被郎君握住了手腕。
“别动,阿姝不觉得这样很美吗?”想要她害羞是很难的一件事,她愈是难为情,圣上就越想叫她再难为情些,“此处白昼潜伏,夜展光华,天都暗下来了,叫郎君瞧一瞧有什么妨碍?”
妨碍不妨碍的,也不能第一次就在这处云雨,她欲哭无泪,但要论武力又不是道长的对手,“道长,你到底背着我看了多少秘戏图?”
“也没看些什么,随手翻翻诗集罢了。”
他望着镜中被自己按在座上的女子,像是被捕以后战战兢兢的猎物,低下身子念与她道:“一双明玉贴身前,紫禁葡萄碧玉圆。我能有什么坏心思,不过也就是想用些果子罢了。”
雾气沼沼,朦胧了镜中景象,圣上用指尖轻轻点了一下镜面,让那柔软酥酪上的红色缀饰在雾面里显得格外清晰。
郎君除了开始解她衣带,后面并不曾动她羞人之处,但莫名其妙的是,她曾握了道长的手隔衣触碰过这方禁地,那时郎君还由得她肆意玩闹,可她生不出什么羞耻的念头,现在道长不过是点了一下镜中女子,她也觉得难为情极了。
“往日总是半见山峦,不能观赏全貌,今日难得坦诚,阿姝害羞什么?”
圣上松开了妻子的皓腕,看温嘉姝略显惊慌地系上衣带,含笑安慰她:“外面的人都叫我遣走了,夫人何必举动不安,不如同我就这般出去,也省了一番工夫。”
温嘉姝略带了恼意,回头嗔他道:“好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你叫我坦诚,怎么不知道先将自己变得坦坦荡荡,一点也不讲究礼尚往来!”
“那我要怎么行事才合阿姝的意呢?”圣上转到她身前,半倚了妆台瞧她被热气晕染成娇红的芙蓉面。
她思索片刻,起身附在郎君耳畔说了几句才暂离妆台。
“这怎么成!”圣上望了望外面天色,意有所指,“阿姝,夜都深了,我们这样不大好吧。”
窗户外面还透着光呢,怎么就不好了?
“道长,长夜如斯,我又不会跑出去。”总不能只叫他一人得意,不许她像以前一样冒坏水,“不过是叫你从心所欲,像以前一样罢了,这也不叫为难。”
“圣可汗天威赫赫,闯到里间咄咄逼人,叫臣妾实在是惶恐不安,难以安心侍奉。”她抚摸着圣上的常服,半真半假地装可怜,“郎君,我才刚到你家,你总得叫新妇适应一下嘛。”
他从前也是一样的装扮,不见她如此惧怕天威,圣上瞧她总不像是诚心诚意,“阿姝说实话,我才肯去更衣。”
温嘉姝从妆台的下面抽出了一本图册翻到倒数第二页递给了郎君,那是她沐浴之前看过,叫女官暂且藏起来的。
她双臂揽了郎君的颈项,凑在他唇边亲了一口,“道长,其实我在道观的时候,就想把你这样了。”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星星阅读app为您提供大神丸子炒饭的皇后今天也在撩人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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