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啰小说网>都市言情>晨曦追风时>第 20 章 第20章
  季向蕊所谓的好好想想,基本还是围绕今晚那事。

  说实话,她没经验,也不太清楚久别重逢要如何快速的消除隔阂。

  如果只照先前的状态继续随心所欲的话,她经常就有“白天疯完,晚上沉思”的恶性循环状态。

  譬如,她是不是真的该像季老说的那样,淑女点,安静点;还是季淮泽说的那样,保持现状,蛮好。

  这爷孙俩根本就不统一口径,搞得她现在一个头比两个大。

  季向蕊抓着枕头考虑了会,最终的结论还是——

  “我就是我,万一瞎猫撞上死耗子了呢!”

  尊崇本性后,季向蕊一如既往的睡觉姿势,一个稳准翻身就把所有的烦恼尽抛脑后,慢慢陷入深眠。

  彼时正值月朗星稀,浅薄的光色浸透双扇玻璃窗,将整个老院的零落残枝都照得清亮。

  尤带锐减的寒风,将付诸残收的感情悄无声息地搁浅下来。

  与此同时,时鉴没回军区,反是回了时家。

  刚进家门,低沉的气氛就挟在穿堂风里,迎面扑来。

  平层的洁净环境,一眼望去是一览无余的寂寥,家具清一色的黑白单调,与其说这是家,倒不如说这更像办公环境。

  时家人的确很少回来。

  近期是因为趁着一家三口都回到溪安,有空重新搞搬家,置换家具的事,才抽时间回来一趟。

  时父时牧在外地军区工作,而时母程芸是随军医生,时鉴又是常常在外的海军特种兵身份。

  通常的情况是,一家三口可能各在一座城市,或是异国。

  等到过年通过群聊的方式给到新年祝福。

  而今年比较特殊,三个人都在溪安,算是稀有地有机会聚在一起过年。

  这会,时鉴抬手打开了客厅的灯,先是换鞋。

  待在房间里的程芸听到外面有动静,走出来看看,本以为是时牧,没想到是时鉴,脸上很快被欣然的淡笑取代。

  时鉴没想家里有人,愣了几秒,一成不变的冷淡神情才有所缓解。

  “妈。”他喊。

  程芸应了声,笑着走近,“我还以为你今天不回来。”

  客厅温度低,程芸从空调间出来,难免冻得瑟缩了下,连忙拉起羽绒服外套的拉链。

  时鉴看了眼照片上的一家四口照。

  像是形成了定时的习惯,他想到时牧白天打电话说的事,和程芸报备:“爸说明天去。”

  闻言,程芸没想到时间又被提前,脸上笑意微僵,保持冷静地靠近了步后,低声问时鉴:“今年还没消息吗?”

  时鉴摇头。

  程芸就算表面收敛得好,依稀还是难掩眸底晃过的受伤痕迹。

  程家原先不只时鉴一个孩子,还有一个女孩,叫南荨。

  南荨比时鉴大三岁,是时牧战友的孩子,原先就是单亲家庭的孩子。

  因为父辈的关系交好,所以出事的第一时间,程芸就把南荨接过来照顾,而战友的后事交到时牧手上负责。

  程芸舍不得南荨从小就无父无母,在外吃苦。

  所以在没生时鉴前,程芸就把南荨领养回家,冠以姓氏,重新改名,叫她程南荨。

  起初,时牧和程芸还没因为公事分居两地。

  程南荨是时家唯一的孩子,家长不偏心,孩子自然长得好,走出去,论谁看了,都得夸时家把孩子养得水灵。

  但后来,公事繁忙。

  时鉴跟着时牧留在溪安,而程南荨跟着程芸去了聿清。

  老院的人见过程南荨,但次数不多,唯独季向蕊和时鉴关系不一般,见到程南荨的次数比别人多得多。

  季向蕊和程南荨完全是两种风格,一个活泼恣意,一个文静温柔。

  明明背道而驰的脾性,两个人却玩得异常的好,十有九句都是志同道合的那一类。

  季向蕊初中看到当时有名战地记者的报道,梦想以后一定要做这行。

  几家人听到后,就着她吊儿郎当性子,都当成玩笑时,只有程南荨说她可以,让她努力。

  所以后来,在程南荨改了志愿,说自己以后想做缉毒警时,基本都是反对票。

  除了时鉴,就只有季向蕊支持她。

  时鉴当时开玩笑,说她俩就爱另辟蹊径。

  没想后来,两个人居然都怀着满腔热血做到了,一个战地记者,一个缉毒警。

  没有一句食言。

  本该发展径向直上的未来,却偏偏输在五年前那个凛冽寒冬。Hττρs://wWw.hしΧS9.CòM/

  程南荨说找了个对象,等到这次任务出完,就能带回来给长辈见见。

  约定好十二月的最后一天回家,要和家里人一起跨年的程南荨,却在那场缉毒任务里出了意外,意外到销声匿迹。

  直到现在都杳无音讯。

  警方就算是找遍了当年贩.毒案的支线,踏遍了附近的满山荒野,都找不到程南荨的尸骨。

  这场悬疑命案至始至终都揪查不出破案的线索,甚至到今年,都没有结果。

  当初生死未卜的调查,警察给以悲伤答复的时间点正好是过年前后,这是真的太不吉利。

  别人认为程南荨命必薄弱。

  可时家人不信。

  程芸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在心里支着那排墙垣,不让它在重力攻击中脆弱得轰然倒塌。

  程南荨失踪的消息,时家人瞒住了。

  除了家里人知道,外人都不知道,而且包括老院的任何一个人。

  可是,今年已经第五年。

  怎么还是没有结果?

  程芸养了好久的精气神瞬间又怠落了。

  她无力地撑着冰凉的桌角,伸手缓着不受控制,再次狂乱的心跳,呼吸急促的同时,眼露哀伤地喃喃说着。

  “我们不能去给荨荨烧纸啊,这不就是承认她走了吗?这怎么可能呢?怎么可能呢?”

  时鉴低头,只字未言,仅仅抚着程芸的后背安慰。

  这注定,又是一个希冀消散的新年。

  *

  国内外的时差颠倒。

  国内光影黯淡的凄冷深夜,国外却是光华漫溢的耀眼白日。

  Cathy自从被那帮人抓住后,愣是跟着他们走了一圈马加革和阿耶于。

  越野车滚过砂砾尘霾激烈洋溢的沙漠,渡过一个又一个家庭支离破碎的关卡,最终还是回到了马加革和阿耶于两市的交界点。

  是空旷的另一处厂区。

  Cathy很搞不明白,自己究竟有什么用,要那帮人供吃供喝,还把自己牢牢地带在身边,就怕她逃走似的。

  她这个鱼饵,钩子但凡放久了,就会生锈的道理,那帮人难道不懂吗?

  可当她刚想出声去问时,越野车安稳停在厂区门口。

  排首那个惯常矜贵西装傍身的男人挥了挥枪,示意她下去。

  按道理来说,Cathy早该被枪顶脑袋的恐惧吓死了。

  可她天生胆子就不小,住在难民营十几年,面对各种袭击都见怪不怪。

  再加上她脑子转得快,一路上在琢磨这帮人脾性和底线上也有了质般的突破。

  所以Cathy不仅没动,还往座位上靠了靠,胆大妄为地问:“Areyoutryingtolockmeup?(你是要把我关起来吗?)”

  男人面不改色地眯眸看她,混掺警告的意味。

  Cathy背上不禁溢出一层薄汗。

  但她硬着头皮,依旧一动不动,像是无声的抗衡。

  男人看穿她的小把戏,静默多秒,倒是笑了:“HowdoyouknowI’mgonnalockyouup?(你怎么确定我要关你?)”

  Cathy当然不知道。

  她不过是在猜,用心理战在搏一搏。

  但从男人那副虚伪笑容下,Cathy看出了人面兽心的险恶。

  她现在是真的举步维艰,要真走错一步棋,就别想有活路。

  所以Cathy机灵地转换战术,佯装淡定地举手,做出投降的手势,抵抗着腿软,走下车去。

  男人很满意,收起了枪。

  一群人随即进到厂区。

  外面无一例外都是灰尘积攒的废弃厂间,唯独那径底的最后一间,虚掩着高门,交错的厚重铁门,光晕蕴进都算困难。

  直到进去,Cathy才叫真正震惊。

  外表看似废弃厂区的间域,里面竟被布置得仿若一个家,家具齐全,设施完善,让人瞠目结舌。

  整间还被安装了暖气,温热漫溢整堂。

  而和这个环境格格不入的,是双手环抱着膝盖,坐在床上的女人。

  延至小腿的长裙,没能包裹住她秀丽的脚腕,露出皮肤的冷白色调和整个暗色环境形成了巨大的视觉冲击。

  女人长发及腰,就这么静静地坐在床上。

  外人来了也没抬头,仿若沉浸自我世界地指尖划着床单上的花绣图案,似乎神志不太正常地低声自言自语着。

  Cathy听不懂,好像在说中国话。

  而更让Cathy惊讶的是,那个西装男人居然在见到女人后,骤转平时暴戾的态度,温柔地用英文哄着她。

  “Ifoundyouafriend.Wouldyoupleaseraiseyourhead?(我帮你找了个朋友,你抬头好不好?)”

  女人闻若未闻,从男人靠近起就闭上嘴,安静无声。

  唯一的活力,不过是依旧持续着手上的动作。

  男人不知道哄了多久,哄到累了,女人都没抬头看他一眼。

  后来和Cathy的聊天,男人头一回拿心平气和的态度和她说明白。

  “ShewasfinewhenIsavedher.Butsherefusedtotalktoanyoneformanyyears.SoIneedyoutohelpmegethertalking.”

  “(我救她时候她还好好的,可就是这么多年都不肯和人对话,所以我要你帮我让她开口说话。)”

  这种情况,简直比把她送出去好太多了,Cathy不可能不答应。

  可让她难以置信的,眼前这个刀尖上舔血的男人居然还会救人,而且话里还有“这么多年”这个词。

  Cathy心里有太多疑惑,可她不能多说。

  他要她帮忙让女人开口说话,指的是要帮她找家吗?

  那么,这个不知国籍的女人究竟在这多少年了?

  至于Cathy后一个问题,男人给她答案了。

  “Fiveyears.(五年。)”他说。

  *

  月降日升的轮换交替,国内再度迎来天光熹微。

  可能是心里藏了事,季向蕊没多赖床,闹钟没响就直接起床了。

  整理好心情后,季向蕊又回归了到点上班、到点下班、按时等待饭点的枯燥日子。

  接下来的几天,因为二组的数据失误导致的后续风波,整个公司日常的气氛都很微妙。

  不过季向蕊和苏婥还是就着本职工作,控好了一组的场。

  中午吃完饭,周意瑄说公司楼下咖啡厅出了新款,还出了新的印章礼品券,一定要拉着季向蕊和苏婥去尝尝。

  两个人拿她没辙,由着她去。

  其实季向蕊和苏婥都是喝惯了公司速溶咖啡提神的人,所以咖啡店里有什么好喝的,全靠周意瑄推荐。

  周意瑄去前台下单时,季向蕊和苏婥挑了个靠窗的位置坐。

  也不知道是什么话题的引导,两个人说着说着就扯到了庄龄那件事。

  苏婥拿出手机,翻出庄龄发来的道歉短信,递到季向蕊面前,“你不觉得庄龄这先后态度转变很奇怪吗?”

  季向蕊粗略地扫了眼,和自己那条相似,像是一个模板套出来的话。

  “奇怪,也不奇怪,具体的事我们也不清楚,就她自己清楚,她没什么好对不起我们的。”

  苏婥则是觉得这事处理得太过潦草。

  但这出自于尹蕾的批准,她也不好说什么,干脆拿回手机,也不多问了。

  季向蕊无意想到上次医院和许霁程的见面,和苏婥提了嘴:“那个你和付老板之前要介绍给我的医生,我见到了。”

  苏婥滑手机的动作一顿,好奇抬头,“在哪?”

  “当然在医院啊。”季向蕊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笑说,“我认识的一个孩子摔断手臂,我送他去看医生,正好碰上的。”

  苏婥闻出了莫名的八卦味:“那你俩打招呼了没?”

  季向蕊摇头,“一面之缘,以后又不相处,别增加人际交往的麻烦。”

  “那时队可该开心了。”苏婥这次是真被周意瑄洗脑了,最近磕季向蕊和时鉴磕得上头,“连隐形的竞争对手都没有。”

  季向蕊刚笑着想反驳的时候,拿着单子走来的周意瑄正好捕捉到苏婥话里的“时队”,那股憋了好久的咋呼劲又来了。

  “什么时队?时队怎么了?”周意瑄眼睛瞬间就亮了。

  季向蕊一见她这样就有点害怕,伸手拍了拍她后背,安慰:“他很好,没什么。”

  “啊,都没有八卦可以听吗?”周意瑄有点失落,“我还以为你们两个有进展了。”

  季向蕊听完,愣是怔了几秒,反问:“是谁给你的错觉?”

  周意瑄掏出手机,把新P过的双人照摆在她面前。

  她一本正经说:“向蕊姐,你看你俩这照片,真的绝了,也太有夫妻相了,不在一起都是可惜了基因。”

  季向蕊:“......”

  她看了眼手机屏幕,就是那天在军区拍集体照,她和时鉴胡扯站位的那张照片。

  苏婥在旁边笑得不行,也说要看周意瑄做好的照片。

  看完后,她中肯地评价了句:“嗯,不在一起真是可惜了基因。”

  季向蕊:“......”

  有了队友,周意瑄来劲了,边放大图片边激昂地说:“向蕊姐,你看啊,时队下颌这边,我本来还准备提线修了下,但修完都没之前好看,我就回归原图了......”

  这话跟魔音入耳似的,季向蕊那坚定意志控制下的视线总是有意无意就被周意瑄的话勾了走。

  她喝口咖啡,瞟一眼周意瑄的手机。

  苏婥和周意瑄打配合,把季向蕊那嘴上说不是,动作很诚实的细节都给拍了下来。

  冷不丁地,季向蕊一抬头,就看到了对面苏婥举着的手机。

  季向蕊:“......”

  午后暖阳照透高宽的落地玻璃,洋洋洒洒地投落在季向蕊肩头,将她面颊上莫名其妙就冒出了一缕微红印得清晰透彻。

  季向蕊自我纠结了会,自知还是无法扭转二对一的劣势局面,干脆拿着咖啡杯,思虑完压根预兆都不给,就腾地一下站起来。

  周意瑄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一跳。

  唯独苏婥看出来了,季向蕊那是被周意瑄给说脸红了,不好意思得连颊及耳根都是消不掉的绯红。

  季向蕊就不能听周意瑄胡话,这会满脑子都是时鉴的模样,还难以自控地有了交相重叠的模样。

  “行了,都几点了。”季向蕊强稳着虚浮的心态,心不在焉地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说,“该回去工作了。”

  这话,周意瑄没法反驳。

  可就在季向蕊打算转身推门走出时,咖啡店里服务员忽然出声喊:“不好意思,请等一下。”

  季向蕊开门的动作顿在半途。

  服务员面带歉意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啊,上次忘了把这张礼品券给你,还好刚刚看到。”

  “礼品券?”季向蕊没懂他意思。

  服务员却照旧在说:“女士,您上次就是穿着这件大衣来我们店的,我记得清楚,这礼品券是上次您点单后落了没给您的,现在补给您。”

  季向蕊这可是第一次来这家咖啡店,何来穿着这件大衣来过之说?

  她没应服务员,只笑着推拒:“不用了,谢谢。”

  于此,服务员也不好多说什么,便收回了捏着礼品券的手。

  而这一幕,苏婥看在眼里。

  她蓦然想到这件大衣,她的确见过,就是在这家咖啡店。

  三个人快速出了咖啡店。

  苏婥走在季向蕊身旁,和她说:“我知道大衣是怎么回事了。”

  “什么?”季向蕊没懂。

  苏婥低声说:“那天我加班,下楼来买咖啡,见过你这件大衣。”

  “不过我刚进去,那穿大衣的女人就从咖啡厅的旁门走出去了,她当时戴口罩,所以我没看到脸。”

  季向蕊听过即罢,没多想。

  可苏婥多想了。

  因为那背影,实在有点眼熟。

  然而,一旁的周意瑄压根就不知道她们在说什么。

  她还停留在刚刚的话题上。

  因为季向蕊既定的出国时间是年中,而周意瑄这次仍旧跟着季向蕊走,所以她现在算是掰着手指头,在倒计时出国的日子。

  “时间怎么过得这么快啊。”周意瑄就不该算,一算心情都不好了。

  季向蕊转头看她,“怎么了?”

  周意瑄可怜巴巴地拽了拽季向蕊的衣袖,“向蕊姐,走之前,我想吃点甜头。”

  季向蕊痛快说好。

  可周意瑄偏偏没想到,季向蕊在上了办公室后,会跑到茶水间拿糖块。

  接连几块,都给她塞咖啡里了。

  塞完糖块后,季向蕊还不忘潇洒地摸摸周意瑄的脑袋,“满意了没?”

  周意瑄哪是要这种甜头?

  她委屈地摇头。

  可就是这样的委屈,下一秒就很不争气地被季向蕊的话治愈了。

  “甜头是我的,”她眼底跃出一丝浅笑,“怎么给你?”

  *

  时鉴最近似乎很忙,季向蕊都没见到他人影。

  这导致她不断反思,是不是她上次说错了话。

  可季向蕊记性实在不好。

  好几天过去后,她压根就不记得自己说了什么,更别说想要在反省中得到升华。

  不过老院有这么多帮手,季向蕊不愁没有机会见到时鉴。

  但她没想到,季老这人居然还放虚假消息来套她话。

  聊到傅听言周末要来老院,季老附带一句:“时鉴应该也要来,你好好收拾一下自己。”

  季向蕊理直气壮:“我要收拾什么?”

  可能是林钦吟这孙媳太灵巧漂亮了。

  季老越看不怎么烫发,不好好化妆的季向蕊就嫌弃,时不时就给她直线球地来一句:“要过年了,去烫个头发?”

  季向蕊写新闻稿还来不及呢,“不烫。”

  “季向蕊,你能不能长进点?”季老气到了,也可惜时鉴眼光太低,“时鉴要来!”

  季向蕊对老人家那眼神有点无语。

  一想到自从上次见面后,时鉴那块连个动静都没有,她更是反驳得抬头挺胸:“他来怎么啦!”

  季老:“......”

  他对季向蕊的不开窍已经不是胸闷气短这类反应能够诠释,气得不想再浪费时间和她聊天。

  爷孙两个大眼瞪小眼好一会。

  季老不高不低地鼻中哼了声气,随后就拄着拐杖起身,转身走了。

  尽管季向蕊言辞嚣张,她周末的时候,也还是推了苏婥的电影邀约,说要在老院吃饭。

  不过她幻想的吃饭并不是上桌吃饭,而是季老亲手把两份保温盒塞到她手上,给她个眼神。

  “时鉴今天有点事,来不了,你现在去军区找他吃饭。”

  季向蕊饿得肚子都在咕咕叫:“???”

  季老见她愣在原地不动,又耐着性子提醒了遍:“现在去啊。”

  “可我饿了啊!”季向蕊心态好崩,她早上就没吃饱,九点半等饭等到现在,还得给人送饭!

  这世上哪有千里送饭的道理!

  季向蕊不干了,“送饭可以,我要在家先把饭吃了。”

  可就在她抬腿要往长椅上跨的时候,季老一拐杖甩过来,愣是利落截去了她的位置。

  季向蕊没站稳,差点一屁.股跌下去。

  季老不可能给她在家吃饭的机会,做梦都别想。

  当着全家人的面,也不知道哪学来的招,季老开始扮委屈:“向蕊啊,爷爷今年已经八十多了,爷爷想看你和时鉴好好的......”

  季向蕊一听这话就耳朵生茧,头皮发麻地拎起保温盒就抬手:“打住,我走了。”

  说完,她面无表情地转身,气愤还不能表露地加重迈步的力道,就往外走。

  季老得逞了。

  等到老院大门“砰”的一声响起,他才看向一旁笑眯眯的宋念安,满意地比了个大拇指,坐下吃饭。

  而另一边的季向蕊,打了半天车才赶到军区。

  做完登记后,她直接按照原定的线路去办公区找时鉴。

  因为是饭点,所以整栋办公楼萧瑟堪堪地只有冷风贯穿,空净的长廊上连错落细微的脚步声都会被无限放大。

  季向蕊是第一次来时鉴的办公处。

  她想象中他工作的地方,大都是户外,没想还有文工内容。

  所以在抵达走廊底端倒数第二间办公室时,季向蕊先是从窗外往里探了眼,里面就两张桌,两个橱柜,还有一个沙发。

  除此之外,空无一人。

  季向蕊以为时鉴是去洗手间了,但还是习惯性地敲了三下门。

  等了会,没动静,她就按下门把走了进去。

  办公室除了外边的门,还有两侧隔门,似乎有小隔间。

  季向蕊想着刚才连个回话都没有,大概率这办公室是没人。

  所以她把保温盒放在桌上后,随便靠在一处隔门上,拿出手机就想给时鉴发通问话的消息。

  只是没想,她刚敲完那行“你在哪”的问话,准备点击发送时,她靠的那侧门里传来了不轻不重的脚步声。

  随后,没等季向蕊反应,那扇门就有了真实的动静。

  门把从里侧被按下,季向蕊刚想起身,里面的用劲就大到她连人带手机直接往里面一纵。

  在换衣间刚换好军衬的时鉴,一手开门,一手还在扭身前的纽扣。

  耀熠日光的拂眼,季向蕊一仰颈,皆然入目时鉴半遮半掩在衬衫后的锁骨。

  她惊得倒吸一口凉气,刚想闭眼,时鉴就反应利落地落下门把上的手,稳准地搂住她。

  季向蕊搂是被时鉴搂住了。

  但“唰”的一下,那抹害羞牵扯出的脸红,一路烧上脑袋,昏昏沉沉的,连带着她即时反应都慢了半拍。

  季向蕊紧张了,赶紧反手推开他,眼神慌乱无度:“你干嘛不出声?”

  时鉴是真没想到季向蕊真会来,惊喜中的惊喜。

  但出于收敛,他不过笑着勾了唇:“出了声,然后给你点预兆?”

  “什么预兆?”季向蕊心里那乱撞的小鹿还没停下。

  时鉴面不改色地大胆说:“等你往我怀里扑的预兆?”

  “......”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星星阅读app为您提供大神问潆的晨曦追风时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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