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龙族孕育子嗣十分不易,怀上不易,保住不易,孕育又要经过漫长的时间,到最后生的时候,也比寻常人要困难一些。
窦炤从未想过自己会轻易怀孕,即便有时候看着这凡界可爱的孩子时会生出一些念想来,但她从来不把这事当做自己必须要做的事情。
收了沐多福为徒弟也只是因为她很可爱,令她忍不住想到很久很久以前无忧无虑的自己。
卫漱是不敢奢想过多,但他的确做梦做到过炤炤怀了孩子,生了一个与她生的极其相似的女儿,玉雪可爱。
所以,他们谁都没想到,这一天竟是会来得这样快。
这一天,窦炤与卫漱撇下了沐多福和沐元,两个人去了一趟凡界的京都。
如今凡界皇权更迭,一代朝臣一代人,但这一代更迭却是付出了巨大的代价,皇帝的侄子谋反,围困京城,血流成河,百姓民不聊生。
如今京都尤其是皇宫里就有许多亡魂不肯离开,有的已成了厉鬼,弄得新帝越发暴戾。
这本不关窦炤和卫漱什么事,但是,皇宫里有一个小祭坛,祭坛拜着的却是苍龙,大约持续了一个多月的时间了。
这祭拜就是信仰之力,这种东西是虚无缥缈的,却的确是存在,窦炤作为龙女君,自然是会受到供奉。
所以,她必须亲自来处理这件事。
窦炤踏进京城,看着京都城里这繁华的表象,街上热闹依旧,仿佛几个月之前洗刷过街道的鲜血不曾存在过一样,人来人往的人脸上也带着笑意。
她不由长叹了一声。
“怎么了?”卫漱难得看到她这模样,低着头问她。
窦炤很是唏嘘:“凡人寿命短暂,短短几十年,总是要朝前走的,不能总回顾从前。”
卫漱立刻明白她说的是什么,捏了捏她的手,什么也没多说。
他们在凡界行走都是以修士和捉妖师的身份的,如今皇宫里有妖鬼,自然是张贴了告示,寻求有本事的修士前往捉鬼。
窦炤和卫漱过去自荐。
“窦仙长和卫仙长是吧?”管这事的是个太监,嗓音掐得很细,说话的时候阴阳怪气的,看着人的眼神也是从上到下的扫。
窦炤什么样的人没见过?
对于这太监这般的,没放在心上。
但是卫漱却皱紧了眉头,在外也总是温润着的一张脸上神色淡了下来,对外释放了威压。
那太监还想说些什么,下意识的腿脚一软,竟是在窦炤面前跪了下来。
扑通一声,十分响亮的声音。
就那一声,窦炤怀疑这太监的膝盖骨都要碎了吧?
“干爹,您怎么了,您这膝盖是跪皇上的啊!”那太监身边还有小太监,忙凑上去着急慌忙地想要拉他起来,但怎么也拉不动,好像那太监消瘦的身体有千斤重一般。
“两位仙长,是奴有眼无珠,识不得二位,还请二位宽恕奴!”那太监立刻回过味来,这一回来的两位修士是真有本事的人,一张脸也是吓得苍白苍白的,忙低着头恭恭敬敬地说道。
窦炤拉了拉卫漱的袖子,卫漱却没有立刻放过他,他理都不理会那太监,反而转头问窦炤:“饿不饿?要不要先吃点东西?”
饿倒是真的有点饿,窦炤摸了摸自己独自,总觉得最近的自己很奇怪。
她虽是喜好吃食,但是也不会产生这种饿的感觉,可最近她尝尝觉得肚子里空空,很饿,对于灵气的索求度也更高了。
窦炤点了点头。
卫漱随手一翻转,之前买好的甜糕就出现在他手里,他打开油纸包,柔声说道:“先吃一点,一会儿想吃什么,我再去买。”
“还不快给窦仙长搬一张椅子来!”
那太监朝着身边的小太监吆喝了一声。
那小太监倒也是个反应快的,赶紧搬了椅子让窦炤坐下。
窦炤坐下慢吞吞地吃,那太监跪的脸色发白,苦不堪言。
按理说,这下跪是他们做太监的必备技能,跪着而已,不会怎么样,可是不知怎么的,肩膀上像是有巨石压着,膝盖疼的不得了,那太监快要哭出来。
好不容易的,窦炤吃完了,卫漱才是手一扬,撤掉了施在太监身上的压力。
“奴这就带两位仙长进去见皇上。”那太监站起来后,整个人都松了口气,就像是获得了新生一般。
窦炤不是第一次来这座皇宫,只是几次来,皇宫都翻新了,里面的主人也变了。
上一回来时,她是与卫漱一起来的,那一次正是高贵妃惨死一事。
新帝是一个二十上下的年轻男子,那男子生的俊美,只是眉宇间透着一股嗜杀的阴郁血气,整个人身上就有一股煞气,隐约之间像是要成魔。
卫漱只看了他一眼,就皱紧了眉头。
“此子有成魔的可能,虽不是天生邪骨,却是后天练就的邪骨。”
窦炤也是第一回见到人身上有这么大的血煞之气,就是那些常年征战在外的将军身上也不会有这么深的煞气。
“奴见过皇上,这就是两位新来的仙长,极有本事。”大太监对皇帝跪下后,十分恭敬地介绍窦炤和卫漱。
方才吃过亏了,他如今只想着两个仙长可不要再折磨他。
新帝眸光阴鸷,对于窦炤和卫漱时并不像其他凡人一般有礼与客气,他站了起来,朝着两人踱步过来。
他负手于后,周身都缭绕着一股阴郁冷鸷的气息,步步逼近时,那股煞气也越发浓郁。
“二位跟我过来。”
他打量了一下窦炤和卫漱,却只说了这么一句。
窦炤看着新帝的背影,忽然就觉得那背影孤寂而幽冷。
也不知为何心里会有这样的感觉。
新帝谁都没有带,没有太监,也没有宫女,只有他一个人,带着窦炤和卫漱几乎是穿过了整座宫殿,然后终于在一座宫殿前面停下。
窦炤抬头,看着这座宫殿上方缭绕着的怨气,还有混杂在里面的对她的供奉的信仰,忍不住皱了眉头。
这座宫殿里有厉鬼,这是毋庸置疑的。
“请不要伤害里面的人。”新帝的声音忽然低柔了下来,与刚才那冷硬又阴郁的语气全然不同。
窦炤忍不住偏过头去看,这一看,就看到刚才还满身煞气即将要入魔一样的新帝这会儿却是一脸柔和,这柔和里还带着一些愧疚,那双眼甚至都有些红,依稀可以从眼里看出一些懊悔。
这里面是什么人?
不,是这里面的鬼生前是什么人?
明明都已经死了,为什么新帝却还是称之为人?
窦炤实在是好奇,便问了一句:“里面的人?”
新帝抬眼看了一眼窦炤,那双阴鸷冷幽的眼里闪过痛苦之色,然后说道:“她永远都是人,我要你们来,不是为了除掉她,也不是让她转世为胎,我要你们将她永远留在我身边,让她……让她不要那么怨恨我。”
这话,窦炤还是头一回听见。
这皇宫里鬼气冲天,怨气逼人,新帝都要被这些鬼气和怨气弄得成魔了,可他却用这么卑微和偏执的语气说着这样的话?
这世间的爱恨情仇,随处可见,天界仙神之间有,妖魔鬼怪之间有,人与人之间更是有。
窦炤不知道这又是一段什么故事。
她推开了宫殿的大门,随即便感觉到里面冲天的鬼气都冲着她而来。
卫漱一下将她护在怀里,伸手挡住了那些鬼气。
他是魔神,妖鬼魔都惧他,若是他释放一些威压,自不会有妖鬼再敢靠近。
“不要——!”
新帝却在此时忽然出声,他低吼出声,上来就要推开卫漱,可他自然是撼动不了卫漱半分的。
窦炤轻轻拉下了卫漱的手,抬头朝前看过去,这一看,就看到了前方在群鬼之间穿着白衣漂浮着的女鬼。
那女鬼披头散发,身上的白衣上染满了鲜血,双眼乌黑,周身的煞气和怨气是最浓郁的。
“你们看到她了吗?是不是看到她了?她在哪里?!”
新帝在他们身边吼叫着,声音十分痛苦,甚至是带着哭腔的,最后一句话出口时都在颤抖:“别伤害她。”
“别伤害她!”
像是担心自己刚才说的那句话太轻,新帝忽然又大声吼了一声,十分凶恶的态度。
卫漱拧了眉头,显然十分不悦,面色也冷了下来。
窦炤却是抬头看着那漂浮的女鬼,她的怨气很浓,鬼气也很浓,像是对这人世间还有着极重的留恋,可偏偏也有着极重的怨气。
心中有爱,才能生恨,她一直是明白这一点的。
只有没有爱,才没有恨没有怨。
看着这女鬼,窦炤忽然想起了自己。
当她睁开眼睛,发现自己重活一世后,有怨恨过阿荆吗?
那自然是有的。
怎么可能没有。
她曾经付出的那些感情都是真的,她的一颗心都捧出来给了阿荆,到最后,阿荆却是杀了她,她不知那些阿荆的部署,不知阿荆的真心,她只知道一件事,阿荆杀了自己。
她对他如此真心爱恋,将他放在自己心尖上,可他却是对自己下如此狠手,无论如何,她都是怨的。
只是……
只是她的这些怨被师兄化解了。
师兄对她的好,对她的温柔将她心底的那些恨与怨都击碎了,在隐天宗里成长的那些日子,因为有师兄而变得温馨快乐。
“你看见她了对不对?”
新帝颤抖的声音在耳旁响起。
窦炤收回了看向悬浮在空中女鬼的视线,偏头对上新帝睁大了的布满红血丝的眼睛,轻轻说道:“是,我看见她了。”
卫漱的目光还在那女子身上,他眉头紧锁着,神色是有些深邃的。
“能不能,你能不能让我和她说几句话,不,让我看见她也好,仙长,我求你。”
新帝阴鸷冷沉的眼底忽然就簇生出一抹光来,那光刹那间亮得惊人,让人不忍拒绝。
窦炤不知道这新帝和这女鬼之间曾发生了什么,大约又是一场刻骨铭心的纠葛。
她想着,没有开口。
却没想到新帝一下子跪在了地上,跪在了窦炤面前。
人间帝王,不跪天地,却是在此刻跪了下来,对着她跪了下来,他的眼睛很红,声音也很低沉,哪里有刚才见到时的半分的强势,极为卑微。
“求仙长让我见一见她!”
“好。”
卫漱终于收回了视线,他牵了牵窦炤的手,对着新帝点头,许下了承诺。
新帝眼中生出喜悦来,眼睛里的泪花更多了一些。
卫漱的手轻轻一动,那团鬼气便是散开了一些,一直笼罩在女鬼身上的怨气、煞气、鬼气也都推散了一些。
她慢慢地从空中落下,那黑的没有眼白的眼睛好像也恢复了一些常人的模样,至少看着没那么可怖了。
女鬼落在了他们面前,一阵风像是吹过,她的身影在新帝面前一点点出现。
新帝还跪在地上,抬起头看了过去,这一眼,让他眼底一直隐忍着的泪潸然而下,根本控制不住,俊美的脸惨白一片。
他这脸色,甚至看起来比女鬼还要白。
卫漱拉着窦炤往后退了一些。
窦炤知道是他与自己有话要说:“师兄?”
“这女鬼,与我们有渊源,恐怕也是因为如此,这皇宫内供奉的才是苍龙。”
窦炤不明所以,她实在是不记得自己曾经与这女鬼有过什么缘。
卫漱捏了捏她的手,也没有立刻说话,他看向前方。
新帝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着女鬼:“青青,你低头看我一眼,就一眼。”
他此刻气势颓然又带着期盼,那期盼的火苗就一小簇,摇摇欲坠,即将被熄灭,可却顽强着不肯灭。
女鬼是完全被鬼气和怨气遮蔽了神智的,被那些怨气指使着做本能的事情,这会儿鬼气和怨气散掉了之后,她的神智才是一点一点回笼过来。
她环视了一圈四周,刚开始有些茫然,到最后意识到自己是在哪里后,那双柔婉的眼睛里便露出哀怨来。
卫漱在窦炤身边叹了口气,到了此时,才偏头对窦炤说道:“这女子名唤柳青青,我曾从她的前世身上抽取过一缕你的残魂,所以,她的身上,是有一些苍龙气息余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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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漱的话还在继续,低沉柔和而又缓慢:“你的魂魄归于天地,补于天下魂魄残缺之人或是钻于各种犄角旮旯里沉睡,刚好有一缕,便是落在柳青青的前世身上,我抽离了那一缕残魂后,柳青青的前世有些痴傻……是我种下的因,转世后,她也不是很聪明,不过那一缕魂魄由功德补齐了,我看出来魂魄是齐的。”
所以,如今他们才会被吸引到这里来。
窦炤心中是有些唏嘘和难受的,因果循环,说的就是如此。
如此,这柳青青的事,她得要管着。
柳青青刚开始只是还爱有些茫然,听到声音就下意识地看了过去,因此才看了新帝一眼,但就只是一眼,多的便不愿多看,她转回了头:“你这是做什么?”
“青青,你不要走,好不好?”新帝的眼泪一直在落,声音是哽咽的,哽咽的不行,每一个字都像是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柳青青背过了身:“你我人鬼殊途,你不必再多说什么,将我囚在这里又有什么意思?”
“不,我不想让你走,你留下来陪陪我,好不好?”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当初是你亲口对我说我不过是我姐姐的替身,你娶我,不过是因为我嫡女的身份,你封我为后,不过是因为将军府对你有用,你夺取这江山少不了我柳家,待你荣登帝位,你的身旁便不会再有我的位置,你一杯毒酒赐给我,好,我喝下了,我把位置留给我姐姐,一切都按照你的安排来的,怎么如今你却要这样纠缠着不放呢?”
“对不起……青青,对不起,那杯毒酒……”
“哎,你且也不用说了,我死都死了,说什么都太迟了,那杯毒酒,是你亲手拿过来的,这些话也是你亲口与我说的,我反反复复弄得很清楚,没有误会,没有旁人,只是你想我死罢了,你从始至终想要的只是我姐姐。”
柳青青的声音尽管很平静,可是窦炤还是听出了些许怨。
新帝的脸色惨白,唇无血色:“青青,对不起,对不起,你死后,我才明白你对我的重要性,我不要你姐姐,我谁都不要,我只想要你,你,你陪在我身边好不好?”
“不好,我想早点去投胎呢。”柳青青即便是怨,却是干脆利落地的拒绝了她,她说道:“我相信我下辈子的眼睛应当不会这么瞎,也绝不会再爱上你这样的人,来生,我要么不嫁,要么只嫁心里只有我一人的儿郎,至于你,便算了吧。”
新帝却不肯放手,他的话还在继续:“青青,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人,只是我醒悟的太迟了一些,若是我的余生没有你,我不知该如何度过这漫长的岁月。”
柳青青虽怨恨,却是决绝的很:“可我不想再见你,更不想陪你度过这漫长的岁月,那对我来说是囚笼,没有半点快乐,若是如此,我也不要下辈子了,让我魂飞魄散吧。”
“不,青青,我决不允许!”新帝依旧很坚持。
柳青青依旧是背对着他,始终不肯转身,她沉默了一会儿,她知道她心里一直是有怨的,所以,对于她来说是个囚笼,她自己离不开,冲破不开这里。
“若是我让你如今放下一切,也喝下一杯毒酒来陪我一同共赴来生呢?你愿意吗?”
柳青青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多少情绪来。
窦炤听到这里,却是明白了。
她握紧了卫漱的手。
新帝的身体一僵,整个都僵住了,他没有马上回答,显然,并不是因为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正是因为清楚自己该怎么回答,他才沉默。
柳青青早就料到是这样的结果,她笑出了声,这一声笑,却是真正的释然了,将他从心上彻底地撇开了。
“这是我对你说的最后一番话,其实,我问你这个问题时就知道答案,若是你真的想随我有来生,你早就随我而去,而不是囚着我强迫我陪你余生,萧祯,你怎么能这么自私呢,要我以一只鬼的身份,看着你雍容华贵,看着你将来与其他女子生下子嗣?你是皇帝,自然要繁衍后代,否则,你打下这江山还有何意义?倘若你方才回答愿意,其实我也不会真的让你死,我要的,不过是一份心意一个态度,甚至我会愿意留下来陪你,可是,你没有。就这样吧,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
柳青青说完这一番话,却是转过了身,但不是对着新帝,而是对着窦炤和卫漱,她深深地鞠了一躬。
等到她再起身的时候,身上穿着的染血的白衣变成了浅蓝色的清丽襦裙,披散的头发变成了两个俏皮的双丫髻,那张原先满是怨容的脸也变成了俏丽温婉的模样。
“青青见过两位仙长,青青知道两位是有本事的人,青青希望两位能带着青青投胎转世,带我离开这里。”
柳青青声音含着笑,眸光里含着光,好像变回了那个没有出嫁也没有遇到新帝时候的自己。
窦炤握紧了卫漱的手。
此时她百感交集,她与这柳青青之间有一丝一缕的关系,遭遇过的事情,也是有些相似,但也仅仅是相似,绝不一样。
“过来。”窦炤对柳青青招了招手,将她召到了身边,“我带你走,你的来生,一定会更精彩。”
柳青青眼睛亮亮的,到了窦炤身边,也不多问,也不多说,乖巧懂事,低着头的模样,可人又俏丽。
窦炤看着她这模样,大约也是明白了新帝非她不可的原因。
“仙长,我请你们来不是让你们把青青带走的,朕不允许!”新帝瞪大了眼睛低声咆哮。
窦炤自不会搭理,依她看,这皇朝不久也将会覆灭。
“炤炤,你先走吧,这里交给我。”
卫漱揉了揉窦炤的头发,温柔说道。
窦炤带着柳青青到了一边的一棵槐花树下。
此时正是槐花开的季节,抬头就可以看到那一团团一簇簇的槐花,衬得柳青青的容颜越发娇俏。
窦炤什么都没说,这样的女子,不论未来如何,都该是灿烂的。
柳青青笑着说道:“仙长,我的时间马上就要到了,我虽是第一面见到你,但便=觉得亲切与喜欢,如此,便告诉你一个秘密,您的肚子里有宝宝了。”
窦炤以为是那一缕魂魄的关系,并未多想,刚想说话,结果回过神来柳青青的最后一句话。
“什么?”窦炤以为自己听错了。
她怎可能会有孕?
柳青青笑容明媚温婉,她此时的身影已经有些淡了:“我是说您怀孕了,恭喜仙长。”
她将自己最美好的祝福都说给了窦炤与她肚子里的孩子,然后,身影一点点消失,直到化作一道光消失。
窦炤还僵在原地,到现在都没有反应过来,不,准确地说是不敢置信。
“炤炤,怎么了?”
卫漱解决完那座宫殿里的鬼气,回到窦炤身边,看到的就是她捂着自己肚子,惊慌失措的模样,不由心头一紧。
窦炤仰起头看向他,眼睛里有光。
她的声音很轻,卫漱第一次没听得很清楚。
“炤炤,你说什么?”可是,他的心跳却不由自主快了一些。
窦炤垂下了头,靠进了卫漱怀里:“阿荆,我怀孕了。”
她这回自己也是反映过来了,声音有些娇,也有些羞。
卫漱整个人都僵住了,抱着窦炤都不敢动,更是忽然后悔昨夜里的放纵。
他心跳如雷,手颤抖着,弯腰将她拦腰抱起,直接飞身而起,往九重天的洞府回去。
沐多福果真多子多福!
*
九重天如今气氛凝重非常。
因为龙女君有孕了,这是天上地下几十万年来的一桩重事,药老君整日都研究着如何保胎的灵药。
要知道,这苍龙有子嗣本就是极其不易的。
他甚至让自己的两个小人参小童天天陪着窦炤,让窦炤吸吸要人参药气也是好的。
卫漱整日都陪在窦炤身边,哪也不去,如临大敌不过如此。
百河颤颤巍巍的在花盆里看起来也是迫不及待地要开出花来成形。
除了他们之外,最激动的便是晏柳了,晏柳絮絮叨叨的,好像窦炤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一般,忙前忙后的激动非常,连林姝儿都看不下去了。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有一年的时间,终于到了窦炤生产这一日。
卫漱不肯等在外面,在屋子里陪着窦炤,林姝儿会医,帮着生产。
晏柳一直等在外面,心急如焚,好似龙女君怀的孩子是他的一般,他手里拿着的是亲手做的拨浪鼓。
他等了许久的时间,终于听到了里面一声啼哭,整个九重天都爆出一阵水蓝色的光来,一声龙吟的声音长啸而来,带着苍龙族的希望与未来。
晏柳的鼻子忽然一酸,他看着头顶上方的那条龙影,忽然想着,若是浅雪在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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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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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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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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