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是工作日,云念还得上班。
她头一天晚上就开始紧张,帮冬荣选好了要穿的衣服和要带的东西,始终不太放心让他一个人去。
比起她,冬荣倒还挺淡定的。
他比较担心的是云念中午吃什么。
如果下午被新郎留下来一起玩,他可能连晚饭也没办法准备。
因为要提前给云诚打招呼告诉他今天中午没有饭吃,所以他也听说了这件事,早早地就派了司机过来送冬荣。
为了避免撞上人多的时候,冬荣去得很早,给同学封了个大红包。
本来想就找个低调一点的角落位置,吃完饭立马撤,谁知道进去一看,人家还特别贴心地在每个位置上标了名字。
冬荣所在的这一桌全是大学同学。
他以前人缘一直还不错,和室友同学啥的都相处得很好,不过后来出了道,便渐渐失去了联系。
独自坐了约莫半个小时,他这桌终于来了人。
先来的是以前同寝的两个室友。
看见他,室友们倒并没有什么别扭的情绪,自然大方地跟他打了个招呼,随后又一块儿聊起来。
后面再来的同学虽然也有曾经熟悉的,但毕竟关系比不上室友,再加上从没联系,到现在几乎像陌生人,基本只打了个招呼,没有多聊。
而且可能人家觉得他不好接近,所以显得有点儿尴尬。
快要到整点的时候,室友和他聊了这么久,逐渐有了大学时相处的氛围,说话便也肆意许多。
其中一个室友问道:“荣哥今儿有没有给大力准备个什么节目之类的?你这要是上去唱一首,大力能在亲戚面前吹半年!”
冬荣犹豫片刻,摇了下头,“提前没沟通过,他们流程应该是定好的。”
“嗐,这有啥的,流程定好的还能变的嘛!”室友说,“一会儿哥几个给你挺起!”
冬荣张了张嘴,最终没有反对。
随后仪式开始,一直到仪式结束,众人都拿起了筷子的时候,身旁的室友突然大喊:“大力!让咱们荣哥给你唱首歌!”
台上正要下来的新郎和新娘顿时都是一愣,齐齐朝冬荣看过来。
大厅内几乎一大半的人也都在看他。
算起来,冬荣已经有快三年没有被这么多人一起注视过了。
他莫名想到自己曾经站在舞台上的时候。
但现在的感受和以前截然不同。
以前他是自我且从容的。
现在……他隐隐感到有些难堪,还有些烦躁。
能够为朋友的婚礼增添光彩,能够被室友当做荣誉一般地拿出来炫耀,他内心其实是很开心的。
他只是下意识拒绝这件事情本身。
他不想在众人面前唱歌。
这很奇怪。
他明明曾经那么喜欢唱歌,想让全世界的人都来听他唱歌。
可是自从生病以后,他最不喜欢的事情就是站在舞台上唱歌。
内心隐隐地感觉这好像是对自己梦想的一种亵渎。
因为他觉得现在的自己做不好这件事情。
所以越发抗拒。
缓了缓,冬荣克制地让自己恢复理智。
他还记着这是在同学的婚礼上,何况室友们提出这样的要求很正当。
婚礼就是需要热闹。
他不喜欢。
但除他以外的所有人都喜欢。
察觉到新郎询问的目光,冬荣缓缓站起身。
两个新人顿时喜笑颜开,连忙让人过来给他送话筒。
冬荣也没有要上舞台的意思。
他就站在座位上唱完了一首歌。
这已经是他现在能做到的最大限度了。
唱完歌,同学们仿佛有种他终于从天上落到了地面的感觉,慢慢地也对他热络起来。
午饭之后,新郎亲自过来让这桌老同学留下来吃晚饭。
冬荣没能拒绝。
他现在是最引人注目的存在,根本跑不掉。
下午去KTV玩,冬荣提前给云念发了个消息。
想了想,他又把定位发过去。
这一圈儿男人来KTV根本就不是唱歌的,而是借着背景音喝酒的。
中午的时候他们都在灌新郎。
到了下午,被灌的成了冬荣。
大伙儿都对冬荣特别好奇,每个人都跑来问各种问题,问完就免不了要敬酒。
一个下午过后,冬荣简直数不清自己喝了多少酒。
好不容易熬到吃晚饭的时候,结果又是喝酒。
到了八点左右,天色彻底暗下来。
冬荣整个人醉醺醺的,已经完全没有清醒的意识。
他坐在那儿发呆,除了全身通红之外,看起来居然没什么太大的毛病,只是不说话。
问他家住哪里,他连看也不看人一眼,伸手就去拿桌上的喜糖,拆了盒子往自己兜里塞。
“这怎么办?”新郎发愁地问,“你们谁有他家人的电话?”
众人面面相觑,纷纷摇头。
新郎又去拿冬荣的手机,发现解不开锁。
也没有指纹和人脸识别,只能输入密码。
冬荣平时在家的时候手机其实不设密码,出了门才会设置密码。
就在新郎决定干脆到酒店开个房间让他睡醒了再说的时候,外边儿突然闯进来一个人。
“让我看看!”那人急匆匆跑过来,看见冬荣醉成这样,痛心疾首地一跺脚,“我就知道要坏事儿!”
看见来人,新郎竟然有些紧张,结结巴巴地说:“杜、杜林学长……”
“唉,早知道我中午就不该提前走……”
杜林一边说一遍摸出电话,准备打给云念。
旁边室友扯了扯新郎的袖子,低声问:“这谁?”
新郎也低声说:“咱们大学学长啊。以前我不是参加了击剑社么,他当时是副社长,后来让我接了他的班……不过他怎么会认识冬荣的?虽然我把冬荣诓进了社团,但是他一直不肯成为核心团员,只是个普通社员来着,而且从来不去参加活动……他俩最多……也就刚入社参加社团大会的时候见过一面吧?底下一两百人那种。”
“噢——”室友问,“这学长哪个专业的?”
“……”
新郎蓦然陷入沉默。
好一会儿,他才轻声说:“医学院。”
“……”
所有人都立即噤声。
-
云念下班时之后给冬荣打了个电话,没人接,她想着可能在家里洗澡,便先回家了一趟。
看见家里没人,她又急匆匆地往外面走,打算去冬荣发定位的那个地方。
刚坐上车,她就十分出乎意料地接到了杜林的电话。
“赶紧来接你男人,醉成鬼了!”杜林的语气很不好,“给你发了个定位。赶紧来!”
挂掉电话,杜林凶巴巴地扫视一圈给冬荣灌酒的这些人,然后拉开椅子坐在旁边等云念过来。
然而他屁股还没坐热,冬荣倏忽站起身,迷迷瞪瞪地往外面走。
杜林连忙跟在他身后,“你干嘛去?”
冬荣没说话。
杜林又说:“你们家云念一会儿就来接你,你这时候乱跑什么?”
听见云念的名字,冬荣才停下来,回头看他:“在哪里?”
“……”杜林扭头向新郎吐槽,“他这看起来还挺正常。”
随后才回答:“还能在哪里,当然是在路上。”
冬荣点点头,转身继续往外面走。
身后,一群人战战兢兢地跟着他,生怕把人弄丢了,却又不敢拦。
毕竟谁也不知道抑郁症病人喝醉了到底应该怎么对待。
离开餐厅,冬荣就没动了。
他看着眼前的路,发了会儿怔,又看向杜林,认真地说:“她不在。”
“……”杜林无奈地摆摆手,“她一会儿就来,让你在这儿等她。”
“哦。”
冬荣站了会儿,大概是觉得头晕,便在阶梯上坐了下来,脑袋靠着墙。
“咱进去坐,行吗?”杜林蹲下身道,“堵着人家大门口算怎么回事儿啊?”
冬荣固执地盯着马路,不答话。
“……行吧。”杜林只好搬了根小凳子坐在他身后。
市里从五点半开始就在堵车,这时候简直越来越堵。
云念紧赶慢赶,还是花了一个多小时才到地方。
老远就看见门口坐着一个人。
帅得太惹眼了,想不认出来都难。
看见她,冬荣立刻想要站起身。
因为两只手都揣在兜里,他站起来时身体有些不平衡,摇摇晃晃的差点儿摔倒。
杜林扶了他一把,还以为他是怕冷,自言自语道:“这都什么天儿了还捂这么严实……”
云念小跑着过去,气喘吁吁地停在冬荣面前。
“你来接我了。”冬荣定定地看着她。
“来接我家酒鬼。”云念笑着说,“一点儿节制都没有。”
冬荣立即低下头:“我错了。”
后边儿一群人惊得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云念伸手在他脑袋上揉了揉,扭头对后面的人说:“谢谢大家照顾,今天真是麻烦了。他这喝得太醉了,我就先带他回去了哈,大家玩得开心。”
顿了顿,她又朝杜林点了下头,“多谢,麻烦您了。”
杜林语重心长地交代了几句,抬了抬下巴让她赶紧回。
冬荣一路都很安静,就是两只手揣在兜里死活不肯拿出来。
云念挽住他,好笑地问:“什么东西这么宝贝啊?”
冬荣朝四周看了看,抿着唇摇头。
见他这幅样子,云念也懒得逼问。HΤTPS://wωW.Ηしxs⑨.còM/
直到上了车,云念帮他系安全带时,他才忽然凑近她,满脸神秘地跟她咬耳朵:“我悄悄,给你藏了糖。”
他摆了摆自己的手臂,轻声说:“就在我兜里。”
云念愣了下。
像是怕她不满意,冬荣又道:“很甜的。”
车内顶灯昏黄,投在他脸上,显出分明的阴影。
他微微垂眸盯着她,睫毛浓密,温和又柔顺。
云念看得心痒,忍不住凑上去亲了亲他的唇,低声说:“没你甜。”
“……我很甜吗?”冬荣问。
云念笑着嗯了声。
“那……”
他吞了口唾沫,像是很为难。
安静三秒,他下定决心一般地说:“那你多吃点。”
“……干吗啊?”
云念使劲儿揉他头发,“喝点儿酒还变本加厉了是吧?谁教你这么撩人的?”
冬荣不太听得懂她在说什么,只是问:“还吃吗?”
云念勾住他的脖子,仰首凑过去,含糊地回道:“吃。”
他的唇很凉。
里面舌尖也是凉的。
酒味很重。
混着各种酒的味道,有点儿辣,又有点儿甜。
熏人得很。
云念控制不住地咬他。
离开时,冬荣的唇红得几乎要滴血,还有些泛肿。
云念抬手按了按,啧声道:“我不是人。”
-
回到家,云念哄着冬荣自己去洗漱,终于把人伺候上床,她又去收拾他的衣服。
然后从他外套口袋里倒出来一桌子糖。
真不知道说什么好。
估计等他明天清醒了,回想起这事儿,他能羞得刨个洞把脑袋埋进去。
折腾一个晚上,云念也没了工作的兴致,早早地躺进被窝。
冬荣本来已经睡着了,结果她刚钻进去,他就立刻迷迷糊糊地伸手过来抱她。
云念把自己塞进他怀里。
冬荣像个八爪鱼似的,将手和腿都贴了上来,紧紧缠住她。
“你这样我不能睡觉了。”
云念在他鼻尖上啄了下,小声地说。
冬荣没动。
他闭着眼睛,眼尾隐隐有些润意。
云念本以为他这是醉酒后的生理反应。
结果过了会儿他开口,声音竟然带着哭腔:“我想你。”
“我也想你,因为我今天工作好累。”云念亲他一下,“但是你为什么想我?你今天不开心吗?”
她不问还好,一问,委屈便铺天盖地地蔓延上来。
“不开心。”
冬荣紧紧抿着唇,唇角微微下压。
随后他突然将云念摁进自己怀里,像是不想让她看见自己哭。
云念感觉到自己的额头正抵着他温热柔软的脖颈,嘴唇挨着他松松垮垮的衣领。
她伸手揽住他的腰,安抚地拍着他的脊背,柔声问:“为什么不开心啊?”
冬荣没答话。
云念又问:“那你今天都做什么了?”
“唱歌。”冬荣说,“喝酒。”
“你唱歌了?”
云念从他怀里拱出来,将掌心搭在他脸侧,拇指挪上去抚了抚他眼底。
“你是在婚礼仪式上唱歌了吗?当着很多人的面?”
冬荣吸了下鼻子,“嗯。”
云念问:“你不想唱歌吗?”
“不想。”冬荣说,“很不想。”
“那为什么还要唱呢?”
冬荣回答得很简洁:“结婚。耍大牌。”
云念听懂了。
他是不想让朋友的婚礼闹得不开心,也担心别人说他耍大牌。
她忽然想到什么,出声问:“那我之前也让你唱歌了,那时候你也不开心吗?”
问完,她又有点儿想笑自己。
这男人都醉成这样儿了,哪还能听得懂她的问题?
谁知冬荣只是反应了一回儿,便回答说:“给嘟嘟唱,喜欢。”
“……”
云念忍不住又去亲他。
“这么喜欢我呀?”
“嗯。”
大抵是觉得浅尝辄止不尽兴,冬荣循着声音凑过来,胡乱地亲在她唇角。
云念微微偏了下头,他便立即闯了进来。
这人喝醉了气还这么长。
云念被憋得难以呼吸,不由自主地拽住他的领口,将他往外面推,自己则拼命后撤。
冬荣醉酒后毫无节制,紧紧地跟过来,说什么也不肯放。
云念退无可退,最后被逼得摔下了床。
还好下面有地毯,没把她摔得特别疼。
她气儿还没喘匀,刚支起一只手肘想要爬回去,冬荣也紧跟着摔了下来。
“……”
他死死搂住她,像是想要将人揉进骨血里。
嘴唇缠绵地徘徊在她耳畔,呼出带着酒味儿的灼热气息。
“你……你摔死我了……”云念想捶他,“这么重个人,还好意思压在我身上……”
冬荣微微躬身,用头顶在她下巴底下翻来覆去地蹭。
云念痒得直乐:“你属狗的吗……”
乐完又十分无奈地叹了气:“喝醉了像个小孩儿,还撒娇。”
过了好一会儿,冬荣才安静下来。
云念费力地把人骗回床上,这次不论他要怎么亲她也不敢躲了。
就这么折腾到凌晨,冬荣终于睡过去。
云念却被弄得毫无睡意。
她有一搭没一搭地玩着他后脑勺的头发,自言自语地说:“一年前,你第一次来门店找我,说你要买套房,房子得要能够藏住人。”
“那会儿我还猜测你是不是什么变态杀人犯,要藏的根本不是活人。”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你要藏的是你自己。”
“今天又偷偷摸摸地藏了一桌子糖,谁问你都跟个宝贝似的不愿意给人看。”
“怎么能有人想得到呢。”云念低低笑了声,“原来你曾经藏的那个人,和现在藏的这些糖,最后都给了我。”
-
第二天,云念一早就起床。
冬荣睡得正熟,她没忍心叫醒他,自己悄悄地出门上班。
本来以为今天中午也没有午饭,结果冬荣还是按时来了。
他像个没事人似的,对昨天晚上的事情只字不提。
云念试探了两句,他就说自己喝断片儿了。
她想起这个人上次宿醉之后的情景,忍着笑没拆穿他。
直到晚上回家,只剩两个人独处时,云念怎么想都觉得昨晚的事情不拿出来调戏两句实在是太亏了。
于是她指着茶几问:“我那么大一桌子糖呢?”
冬荣满脸正经,“哪里有糖。”
“我亲手放在那里的。”云念说,“别想唬我。”
冬荣继续镇定地回:“那就是糕糕吃了。”
云念跑到糕糕面前拆它肚子,还展示给冬荣看,“人家没吃。”
冬荣看了一眼趴在自己身上的薯球,将它往地上一扔,指着说:“那就是它吃的。”
薯球:“喵!”
云念把薯球摁在地毯上揉它的肚子,抬起脸笑着说:“软乎乎的呢,没有吃糖呢。”
没等冬荣回答,她突然趴在他身上,把手伸进去揉他的肚子,“让我看看是不是这个人偷吃了?”
“……”
冬荣按住她的手。
云念抬起头,“嗯?”
冬荣咳了声,“没洗澡。”
“你这一天要洗多少遍澡?”云念吐槽,“你要是有毛,都能被自己洗秃了。”
她使劲儿搓了搓,“我还能嫌你吗?”
冬荣便松开她的手。
云念得寸进尺地往上,继而抱住他,将脸枕在他胸膛。
安静片刻,她骤然唤道:“绒绒。”
冬荣的声音从胸腔里发出来:“嗯?”
“如果你还记得昨天的话,那我也有话要对你说。”
冬荣摸摸她的头,“什么话?”
“不想做的事情,可以不做。”
云念抬起脸看他,郑重地说:“不用考虑那么多别人的想法,就考虑你自己,行吗?”
“嗯。”冬荣点头,“我尽量。”
“其实你想象的,很多可怕的后果,都是不会发生的。”云念说,“很多事情呢,可能以你的视角来看是一件非常严重的事情,但是每个人的精力都是有限的,他们也同样会把精力放在自己身上,也就没有那么多精力来指责你了。”
这次冬荣没有同意她的说法。
许久,他反问道:“以前我们住在江竹的时候,有一个学生自杀了,为什么那时候与这件事情无关的人也那么关注呢?为什么,他们要去评判与自己不相关的人,评判一件他们根本不知道原委的事情呢?”
“……”
云念被问得哑口无言。
冬荣以为她多想了,连忙补充道:“我没有要赞成自杀的意思。”
“我知道。”云念说,“我只是在想,那咱们或许再换个方式吧。”
“嗯?”
“这世上就是有人生活比较闲散,所以老是关注别人的事情。”云念说,“那就由他们去吧。反正,你又不需要那些人喜欢你。”
“嗯。”冬荣颔首,“我正在努力让自己拥有这样的思维方式。”
“你就想,”云念说,“你有一个我,不论你做了什么事,不论你变成什么样儿,我都爱你。”
冬荣笑了笑,“好。”
虽然他表现一切正常,但云念还是有点儿担心他会因为婚礼上的事情受到影响。
但后来观察了几天,她感觉冬荣好像确实没有过分在意,只是那天晚上有点儿低落,后来就再没提过那件事。
到五月份放劳动节假期的时候,云念再次陪冬荣去做复诊。
结束后,杜林说可以开始减药了。
一回到家,云念就开始做各种准备,甚至想过要不要停职几周,陪他度过最艰难的减药期。
这想法最终还是被冬荣本人否决了。
到减药的前一天,冬荣照常去公司送午饭,却没见到云念的人。
他掏出手机看了眼,云念确实从半个小时前就没回消息。
到这个时候,他还以为只是她工作太忙。
直到他已经上了顶楼,才接到云诚的电话。
“刚才太忙了没顾得上通知你。”云诚的声音听起来很喘,“你赶紧来医院一趟,地址我短信发给你。”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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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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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兽产后的护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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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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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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