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给郑颖打了个电话,好说歹说把冬荣劝到车上,然后开车回自己家。
还好先前只顾着听郑颖诉苦了,没喝酒,不然今晚真拿这酒鬼没办法,不知道要怎么样才能把他哄到有第三者存在的车里。
将他安顿在副驾驶上,云念起身要关车门,腰还没挺直,忽地被他拽住衣角。
“怎么?”她低下头。
冬荣仰起脸看她,修长的脖颈绷直,肌肤还带着湿意。
眼睛里也是润的。
“你去哪儿?”
问完,他似乎觉得自己有点儿咄咄逼人,犹犹豫豫地松了手放在膝上,垂下脑袋,委委屈屈地说:“你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你干嘛呢?搞得好像我要抛弃你一样?”
云念哭笑不得,抬手指了指驾驶座,“我去那儿,看见了吗?你旁边。”
冬荣没说话,还是那副又乖又委屈的模样。
可能他脑子里正上演着被抛弃的痴情小娇妻日日望夫的戏码。
云念也知道和着醉鬼掰扯不清楚,“嗐”了声,小跑着坐上驾驶座。
“也不知道你是什么时候到首都的,行李什么的都在哪儿呢?”
她一边系安全带一边自言自语地叨叨:“现在这样肯定是要洗澡的吧?我那儿也没有男生能穿的衣服啊……”
车子退出停车位,云念两只手都放在方向盘上,正要转弯的时候,右边手臂突然一重。
她侧首看过去——冬荣又拽住了她的衣袖。
“你……”
她正想说话,就看见冬荣一声不吭地将脸转向了车窗外,拽着她的手指却还在悄悄移动,直到捏住她的手腕。
“……”云念失笑,“你每次喝醉了酒都这么可爱的吗?”
“但我的驾驶技术真的一般啊。”云念晃了晃手,“出了停车场再拉呗?”
冬荣沉默地将手指紧了紧。
“啊……粘人精。”云念叹了口气,“真没想到,原来你是这样的绒绒。”
她只好用单手操作,以龟速爬出了停车场,然后飞驰回家。
再耽搁一会儿,她怕自己忍不住把冬荣就地正法了。
房子是才买不久的小三居。
云念一个人住,不太喜欢面积大的,觉得冷清。
现在冬荣过来,两个人一起待在房子里,显得正合适,很温馨。
就是不知道之后要怎么打算,是和他回江竹,还是待在这儿。
医生说过,最好是让冬荣待在他熟悉的地方。
其实这两个地方他都还挺熟悉的。
江竹是他家乡,首都是他曾经上大学和工作的地方。
不过既然他之前选择在江竹治疗,肯定也有他的原因。
这些还是只能等冬荣明天清醒了再和他讨论。
现在……
云念站在门口,看着只要自己不动他也坚决不动的男人,有点儿头疼。
所以。
她要……
怎么……
才能把这个男人弄去洗澡呢?
云念试探着往前走了两步,冬荣也随之挪动两步,手里还抓着她的手腕。
她只好带着他一起,先去浴室在浴缸放满水,然后拉下他的手,郑重地说:“我不能趁人之危,所以你必须一个人洗澡。”
冬荣基本只能听懂她话里的“一个人”,眼圈立马有些红。
但他忍了忍,什么都没说,只是点了点头。
“我家里没有男人的衣服,你只能将就穿一下我的浴袍。”云念拍了拍旁边的柜子,“浴袍在这里面,一会儿洗完澡就穿,知道吗?”
冬荣点头。
云念看他几秒,担心他没听懂,细致地补充道:“你要把衣服脱掉,裤子也脱掉,然后去那个缸子里面洗澡。听懂了吗?会脱衣服吗?”
冬荣盯着她,似是有些犹豫。
但很快他就身体力行地动作起来,抬手搭着衬衣扣子,自上而下地,一颗一颗地解开。
因为醉酒,他脖颈微微带着点儿粉红色,锁骨中间的凹陷里聚满了湿意,在灯光下白得耀眼。
虽然清瘦,但经常锻炼的身体仍显得健壮,胸肌在薄薄的衬衣下隐约显露。
“……”
云念摸了摸脖子,说话有点儿结巴:“那、那……那就这样吧……你先洗,我在外面……”
话没说完,冬荣松开扣子,又抓住了她。
“我就在外面。”云念简直哭笑不得,“我就在外面等你,知道吗?”
冬荣没动。
云念想了想,又换了一个说法:“这样,你在里面,一边洗澡一边等我,好吗?”
冬荣看着她,缓慢地松开手。
“我半个小时……不,我二十分钟之后过来敲门,你要穿好衣服,给我开门,听懂了吗?”
冬荣点头。
这次他没再拦她。
退出去后,云念站在门口,握着门把手,迟迟没离开。
她有点儿难受。
这个人,即便在不清醒的时候也这么克制,生怕给别人添麻烦。
他宁愿红着眼睛在原地等她,也不愿意让她等。
-
二十分钟后,云念准时过去敲门。
冬荣立刻就将门打开,穿戴整齐地站在门口。
看起来,他应该已经在这儿等了一会儿。
这浴袍虽然是女式,但云念买的是宽松款,所以大小倒还能将就,就是短了点儿,在男人膝盖以上的位置,看起来有点儿滑稽。
云念假装自己没在意这个问题,抬手摸摸他的头发。
很好,头发是洗过的,还有点儿润,脸上也滑滑的,应该洗干净了。
至于嘴唇……
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刷牙。
这也没法检查。
算了……差不多就行了。
云念松了口气,庆幸这人还没醉到生活不能自理的程度。
她顺手从里面扯了根干毛巾,拉着人去客厅,让他坐在地毯上,用毛巾盖住他的脑袋,轻柔地给他擦头发。
头发吹干后,云念就着这个动作埋在他头发里,深深吸了口气,笑道:“宝贝儿,你香香的。”
冬荣没答话,只是稍微挺了挺腰。
莫名让人觉得他还蛮骄傲的。
“以前都不敢这样碰你。”云念低声说,“要是早知道,我都不知道占了多久的便宜了……唉,感觉好亏。”
冬荣偏头在她手心里蹭了蹭。
云念笑了下,正想说点什么,忽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正色问:“你带药了吗?”
冬荣仍然没有任何回应。
云念感到他枕在自己掌心里的脑袋越来越重,感觉他应该是困了,连忙把他叫起来,扶着先去了卧室。
待到冬荣睡着,她才缓缓从房间里退出来,先去搜了他的衣服,没找着药,然后又给酒吧那边打电话。
先前对着冬荣,她满心都只有眼前这个人,什么也顾不上。
现在想想,冬荣去酒吧之前应该没醉,不可能就穿个衬衣,外套估计是落在酒吧了。
接电话的小哥不是先前在吧台那个,一问三不知。
云念跟他越说越烦躁,干脆亲自再跑了一趟。
没了领导,酒吧里反而更加热闹了。
看见她去而复返,里面的人纷纷诡异地安静下来。
云念没心情多管,满脑子只想着找冬荣的药。
场子里有些混乱,她叫来先前在吧台那个小哥,找了好半天才翻到冬荣的外套。
还好,他带了药。
郑颖还在酒吧没走,云念只打了个招呼,便又匆匆往回赶。
忙活一晚上,到家已经是将近两个小时之后的事情。
云念打开门,脑子里还在想待会儿要去煮点儿醒酒汤,免得冬荣明早上起来头晕。Ηtτρs://WWw.HLXs9.cóm/
换好鞋,一抬头,就看见自己满心满意想着的人、原本应该好好在床上睡觉的人,此时竟安安静静地站在她面前。
云念动作一顿,“你怎么……”
她走过去,探了探冬荣的额头,“你什么时候醒的?”
“刚刚。”
他看起来还是不太清醒,抓住她的手,低声说:“你不在……”
见他这幅浑浑噩噩的模样,云念合理怀疑他压根儿没睡。
她抬了抬手臂,把衣服给他看,叹气道:“我去给你拿外套了。”
“既然醒了,就在沙发上坐会儿吧。”云念将外套挂在架子上,往厨房走,“我去给你弄点儿醒酒……算了,我也不会什么醒酒汤,就给你热杯牛奶吧。”
冬荣没听她的话坐在沙发上,而是像个跟屁虫似的,寸步不离地跟在她身后。
将牛奶放进微波炉,云念回身倚在流理台旁边,朝他张开手臂,“你要抱抱我吗?”
冬荣看着她,过了会儿,慢吞吞地朝她挪动两步。
云念勾着他腰间的系带将他扯过来,把脸埋在他胸口的位置。
抱了会儿,她低声说:“唉……浴袍太厚了,没什么感觉。”
冬荣似乎还想做什么,微波炉却叮地响了一声。
他垂头,看着云念从他怀中离开,有点儿发愣。
“来,把这个喝了,然后去睡觉。”
云念把玻璃杯抵在他唇边。
冬荣乖乖接过去,慢条斯理地喝完。
将人送回卧室后,云念站在门口没进去。
他于是也停下来,仿佛对峙一般的,与她目光交汇。
“你想让我陪你睡觉吗?”她倚在门口,好笑地问。
冬荣啪地一下摁开了卧室的灯,然后继续固执地站在原地。
犹豫片刻,云念点头,“行吧。”
其实本来也只有主卧能睡人,因为整个房子里就这一张床,要是不睡这儿,她今晚只能睡沙发。
又折腾一段时间,等到云念洗漱完毕躺在床上,冬荣才肯乖乖睡觉。
两个人面对着面,冬荣睁着眼睛看她。
五彩斑斓的城市光辉从窗外透进来,倒映在他的眼睛里,清澈又美好。
云念被他看得实在难以忍受,轻轻蹭过去,咬住了他的唇。
冬荣微微颤了下。
他对这方面果然没什么欲望,即便喜欢的女孩儿和自己躺在同一张床上,女孩儿还主动过来吻他,他也完全没有任何反应。
就那么僵着身体任由她咬。
云念不会接吻,也不想接那样缠绵的吻。
她就是单纯想咬他。
因为太好看了,又毫无攻击性地软着。
便给人一种强烈的,想要侵略、占有,甚至摧毁的欲念。
无意识地,她的手攀上他的脖子。
修长且细腻的,带着点儿凉意。
她手指往上,插.入他柔软蓬松的发间,发着狠地将他的头按向自己。
舌尖再一次尝到了血腥味。
云念骤然醒悟一般地松开他,朝后面退了退。
冬荣舔了下唇。
那点儿血迹被舔进去,但很快又渗出新的。
云念伸手将伤口按住。
指腹下是湿润、温热,而软糯的触感。
冬荣笑了下,低声说:“不疼。”
他偏头咬住她的手指,牙齿很轻地碾了一下。
“就像这样。”他说,“轻轻的。”
“……”
云念心里痒得发慌。
“别勾引我。”她抽回手,“再撩就真的忍不住了。”
“睡觉吧。”云念翻了个身,磨着牙说,“明天再收拾你。”
背后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
两秒后,一团温热贴了上来,她放在脸侧的手被人握住了。
“别走了。”冬荣低声喃喃地说,“我错了……你别走了……”
云念鼻子发酸,强忍着没出声。
两个人的情绪都不太稳定,最后也不知道是怎么睡着的。
第二天,云念比冬荣先醒。
主要是她没有酒精加持,这一晚睡得很不安稳,早上外面稍微有点儿响动,她就醒了。
冬荣还牵着她的手。
这么怕她走,当初竟然还敢说那种话。
又赖了会儿床,云念将自己从枕头上撕下来,到楼下去买早饭。
回来的时候,冬荣也醒了。
这次他倒没像昨晚那样眼巴巴地守在门口。
云念回到卧室才看见,他正平躺着看向天花板,好像没反应过来自己在哪儿。
“断片儿了吗?”她抱臂靠在门框上,幽幽地问,“还记得自己是怎么一路赖到我家的吗?”
冬荣缓缓坐起身,看见自己身上的浴袍,愣怔片刻,抬头看向她。
“是,我帮你洗的澡。”云念说,“我们还在一起睡了。”
“……”
冬荣表情没什么变化,但眼神已经透露出他想撬条地缝钻进去的欲望。
云念笑起来。
先前还只是微微笑了一下,看着冬荣一脸迷惑又懵懂的模样,她的笑声越来越大。
大概是被她感染,冬荣也勾起了唇。
笑完,云念深深吸了口气,缓和一会儿,继续问道:
“那你还记不记得,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既然她都这么问了,即便什么都不记得,冬荣也隐隐能猜到。
但他不敢开口说。
害怕自己猜错了,让她难堪。
等了一会儿,云念惊讶地瞪大眼睛,“真的忘了?”
她惋惜似的叹了口气,“可是我们昨天接吻了,那可是我的初吻。”
“……”
冬荣垂头摸了摸自己的嘴唇。
“对。”云念点头,“两个疤,都是我咬的。那是证据。”
冬荣没说话,只是怔怔地摸着自己的唇。
云念看不出他现在是什么情绪。
等了会儿,她觉得腿疼,站直身子说:“先起床吧,过来吃早饭。”
说着,她转身正要走,听见冬荣陡然开口:“再试试。”
“……”云念愣了下,回头,“你说什么?”
冬荣抬首看向她,重复道:“再试试。”
云念没太懂,“什么再试试?”
“接吻。”冬荣说,“我忘了,所以再试试。”
“……”
云念笑起来,“我一时分不清,你这是想占我便宜,还是想把便宜送上来让我占。”
“都可以。”冬荣说,“都一样。”
“那你先去刷个牙。”云念摆摆手,“你昨晚上迷迷糊糊的,能把澡洗完就不错了,估计你肯定没刷牙。”
冬荣戏谑地瞧着她,“不是说你帮我洗的么?”
“我这不是怕自己把持不住,趁人之危嘛。”云念面不改色地说,“下次,等你清醒的时候,只要你开口,我肯定帮你。”
冬荣笑了笑,正准备下床,发现自己穿的这件浴袍似乎有点儿小。
他动作一僵,保持着半跪的姿势,停滞好几秒都没动。
“我家里没有男人的东西,这浴袍是我的。”云念解释道,“不过你的衣服已经烘干了,洗漱完就换上吧。”
冬荣重新坐回去,故作镇定地点头说:“好。”
担心他今天可能要羞愧而死,云念生生把笑憋了回去,关上门退出卧室。
等到收拾完,两人坐在餐桌上,云念已经完全忘了“再试试”的事情。
吃着饭,她忽然想起家里的猫不知道有没有人喂,便敲了下冬荣的碗,问他:“薯球呢?”
“在酒店。”冬荣说,“我把它带过来了。”
顿了顿,他补充道:“糕糕也带过来了。”
云念疑惑地眨眨眼睛,“带薯球过来我理解,但是你把扫地机器人带过来干吗?”
“不用带吗?”冬荣比她更疑惑,“我以为你很喜欢它——或者你是想换个新的?”
“不……等等。”云念竖起一只手,“所以你的意思是,你不回江竹了吗?”
冬荣摇头,“房子不卖,东西也没搬,如果以后你想过去住一段时间……”
“不是,我和你好像不在一个频道。”云念撑着脑袋看他,“你打算搬过来和我一起住,是吗?”
沉默稍许,冬荣小心翼翼地问:“……你不愿意吗?”
“我愿意得很。”云念说,“但问题是,医生说你最好一直待在自己熟悉的地方,陌生的环境可能会给你带来压力……”
“可是,”冬荣打断她,“这里不是陌生的地方。”
“啊……”
云念反应过来,“也是,你之前在这边读大学……”
“和那个没关系。”冬荣说,“我不想去新的陌生的地方,但你在的地方不陌生。”
“……”
云念被自己的唾沫噎得猛烈咳嗽起来。
冬荣连忙递给她一杯水。
“你以前……”云念接过水,一边咳一边说,“你以前不是很害羞的么……”
冬荣嘴唇弯了弯,“我不害羞,只是没想通。”
云念:“那你现在想通什么了?”
“我认识到一些事实。”冬荣缓缓道,“关于我如何自私,如何无法离开你。”
“所以你就拖家带口地过来了。”
云念脸上满是笑意,“可是你当时对我说了那么狠的话,怎么就敢确定我一定会答应你呢?万一我真的不要你了呢?”
冬荣沉默一会儿,低声说:“我不确定。”
云念:“嗯?”
“我到这边两天了,昨天看到你和同事一起离开公司,猜到你们可能要去聚会,就偷偷跟着……”
顿了顿,他隐过中间一截,继续道:“我没想到是酒吧,忍不住喝了点儿酒,喝醉了,才敢去找你的……”
“那你要是没有喝醉呢,怎么办?”云念问,“就一直那么偷偷看着我?”
“不是。”冬荣捏紧了筷子,“我没想过回去,所以我想,时间还很多,我可以再等等,等到合适的时候……”
云念打断他:“什么是合适的时候呢?”
“被你发现的时候。”冬荣说,“那样我会好受一点——不是我主动打扰你的,只是被你发现了,所以没办法。”
云念点头,“然后呢。就算被我发现了,可我如果不愿意要你呢?”
“那我就……”
他深吸一口气,低缓地说:“缠着你。”
云念轻笑,“你会缠人么?”
冬荣抬眸看向她,“我很会。”
“嗯?”云念饶有兴趣地倾身过去,“那你缠一个试试。”
“以后你会知道的。”冬荣弯了弯唇,“毕竟,你是救命稻草。就算我原本不会缠人,但求生是本能,没有谁会轻易放开救命稻草。”
“你明明以前也知道……但你那时候还是想让我走。”
云念叹气,“那时候你是怎么想的呢?求生是本能,那你放弃救命稻草之后,又是怎么想的?你觉得即便死了也无所谓吗?”
“我以为自己可以不那么自私。”冬荣喉咙梗了梗,“但事实上,我就是很自私。”
“我是一个求生欲极强的人。”他轻缓道,“我是一个,患有中度抑郁症,独自挣扎两年,却仍然苟活下来的人。”
所以才会这么自私。
放她回人间,又拽她入深渊。
“真好。”
云念倾身过去揉了揉他的头发。
“真好,我们绒绒是个特别坚强的人。”
冬荣一笑,“那你愿意收留我吗?”
云念看他须臾,忽然问:“你是不是还记着昨天的事儿呢?”
否则怎么可能一来就问要不要收留他?
以他的性格,肯定应该反复确认两个人到底有没有在一起才对。
“……”
冬荣咳了声,“有一点印象。”
“那你还骗我。”云念想起先前的对话,“还说再试试呢。”
冬荣正要开口,她的手机骤然震动两声。
“稍等。”
云念拿起手机看了眼,竟然是瞿敏发来的消息。
离开江竹后,两人联系已经很少。
虽然云念挺看好瞿敏的能力,但她是江竹本地人,就愿意待在小城市过舒服日子,所以没跟着一起来首都。
起先她们还会偶尔聊会儿天,后来工作忙起来,就没什么空闲了。
“这大清早的,难道有什么爆炸新闻吗……”
云念喃喃着,点开了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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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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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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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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