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怎会是妖物。她怎会与妖物起了联系。
绝无可能!
龙屠疲倦至极,任由无尽的黑暗缠缚,吞噬一切,再不想动。
远远地,谁的声音遥在天际,却温柔地钻入心里。
“三百岁了,还是这般娇气顽劣。今日是你生辰的好日子,我不便责骂。思来想去,也无甚好送的。功法兵器之类,你疏懒磨练,徒留闲置生灰。我已不盼你更多……这琥珀珠子,拿去玩罢。”
“它好小啊,师父。”清脆的回音,带了点不屑。
“看不上么?”
“唔。也不是。”那声音怯怯的,只是黏腻吞吐,似乎想讨要别的,但又不想眼前人生气。
“看不上就扔了吧。”
声音清冷又淡然,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徒儿不扔。师父你有没有听过南海鲛人,它们落泪成珠,想来也很好看。我出不得巫山,去不了南海,师父你若得闲呀,能不能帮徒儿……”
脆生生的少女嗓音渐渐远了,好似逝去的光阴,瞬间遥不可及。
龙屠无声苦笑:何其贪得无厌。
怨不得她失望,说我顽劣,惫懒,不知悔改。只有沉凝包容如她,才能容得下我的骄纵。换做其他仙人,只怕早就气得撵了出去。
可我偏偏恣意挥霍,终于尝了报应。
龙屠思绪昏昏沉沉,眼前一片漆黑,周围又安静得过分,甚至每次心跳都能感知。
心疼得厉害,好似有把利剑,贯穿胸口反复拉磨,血肉模糊也不肯拔出。
师父,你到底有多失望呢?
龙屠思绪渐渐模糊。
黑暗里再度泛起白光,好似她心念所想,都一一具象,倒映眼前。
“师父,这阵法好难。我学不会,不学了好不好。”方才远去的糯软嗓音,又沉浮耳畔。
这是有备而来的撒娇,直像口里含了块儿酥糖,甜得黏牙。
沉默片刻,只听到清冷的话语,不愠不怒:“那便去练身法罢。前些日子总讨要新斧子。那会子缠我甚紧,赌誓再不偷懒。现下兵器到手又不肯练,由它生锈。你且自己数数,这些年糟蹋了多少好东西。”
可她却不依不饶:
“师父,我近来手腕酸软,斧头那么重,举着疼。”
一时没有回应。
她说话故意闷闷地:“身法委实不好练,长斧难使得紧。我力气弱,练得再勤,也不及师父万一,从来都没走过十招。”
“既如此更要苦练。”
“师父——”唤得愈发拖长娇软。
那人音色原本只是清冷,转瞬变得冷漠,如冻寒冰:“莫再任性,像什么样子。”
“当初非要学它,学了二十年,力气再弱也该稍有起色,何以至走不过十招。先前好说不听,愈发娇气纵性,现下还生出胆子闲缠讨价。如此顽劣,少不得来日逐出去。”
“师父?!”撒娇声顿时止了,唯有惊叫。
“师父?师父你生气了么?你去哪儿?莫要同我置气——”
声音里突然就有了哭腔,满是恐惧:“我错了!我不要被逐出去!师父你别走,求你别走……离了巫山他们要取我肝胆,我打不过被捉了会死的……我不要死、不要见不到你!我去练、这就去练……师父你莫要撵我,我错了、再不敢懒了……”
声音越来越轻,黑暗中一片白光也逐渐黯淡。龙屠忘了呼吸,只望着那片温柔的光泽,不敢多眨一眼。
她迟到了太久,巫山云远雾散,再寻去已不见白衣。
“哭什么。”
“没有。我没哭。师父不喜欢听哭,我不哭。”
可说话分明都喘不过气来,一抽一抽的,还伴着打嗝。
龙屠恍惚,她不知身在何处,从前发生过的事,走马观花般一一闪现,不再仅仅只有声音,黑暗里有了一大一小两个模糊的影子。那高瘦人影,眼熟得几要落下泪来。
可龙屠却只能像个局外人一般,怔愣任由往事上演。她听到稚嫩的哭腔,脑海里突然蹦出念头:又在撒娇。
“没哭,眼圈怎会红了。”
“我本就是红眼睛的唔……”低低跟了一声惊呼。
龙屠看到高瘦的人影,猝不及防地把小一点的抱了起来。她隐约想起,那的确是师父为数不多的几次主动抱了她。
“可是觉得我在欺负你。”
“……不敢。”
“嘴上不敢,心里委屈得很。是么?”
“心里也不敢。”
“我竟不知你眼中我这般凶煞。叫你除了不敢,还是不敢。”
“呜……”哭声突然变大了,“师父你知道我胆子小,你知道的。”
一边喘不上气地打嗝,一边呜呜地哭:“师父……师父你最温柔了,从不,嗝,从不凶煞。你说甚么都好,只不要说离开吓我,不要把我丢出去。若不是你救我,我当时、嗝,当时就要被挖胆活剥,活……嗝,活不下去了。师父你的恩,我一直记得,不敢忘的……”
白衣寥落,似乎晃了晃。Hττρs://wWw.hしΧS9.CòM/
“我不敢没出息了,师父你莫气好不好。嗝。”
“少哭些,伤眼睛。”
白影只低声说了这么一句,却叫龙屠心神颤抖,分明知道这是幻象,还是难受到五脏六腑都在绞疼。
过了许久,打嗝声渐渐停了。她听到稚嫩的嗓子,饱含困意,还犹自嘟哝:
“依我好不好。莫撵我走……”
“睡吧。”
龙屠勉力仰起头,凝望虚无的影子。
她早已不敢再哭,生怕泪水模糊视线,看不清温柔白光,它万一忽地消散,这一面就错过了。
而下一面……谁知下一面,又在何时?
“师父。”龙屠低低地唤,轻得像在呼吸,生怕打破什么。
但纤瘦白影却没听到。
她只抱着肩上哭累了的孩子,与龙屠擦身而过,渐行渐远。
背影似一枝寂寥绽放的雨久花,幽然如梦。
又或者真的只是个梦。
龙屠仓皇转身,探出了手。
恍惚却固执,想去留住什么。可刚一伸手,背影就远了。她跑上前,那模糊的影子只越来越远。分明只是抱着睡熟的孩子轻缓地走,却怎么也追不上。
她拼命睁大眼,平地起了风雪,吹得冷彻神魂,视线迷离。
她突然羡煞那肩头的孩子,可以如此贴近她。可又对那孩子痛恨到了极点:为何蠢得只知撒娇,为何要沉沉酣睡,为何不睁眼凝望抱住你的人,为何你要气她,叫她心疼,叫她无措,叫她不忍打骂,叫她耗尽心神……为何你不懂惜福。
为何你不知后来事、为何你不知!
龙屠跑得腿软,呼哧呼哧只剩喘息,却不肯停下一分,生怕一停就要累得躺在地上再也起不来,再也追不上。那背影愈来愈远,几乎化成了模糊的点,消失在天边。
她远隔云端,而我只是凡世里最微渺的尘埃。
周围黑暗浓重到像有了实体,每一步都要拼命挤开,撕扯。
我不信。一定可以追上的。
师父……
可背影还是逐渐看不清,无可挽留。
她终于忍不住竭力嘶喊:“师父!”
唤声荡起余音,响在寂寥的黑暗里,好似她的出声挽留是最迟最缓的一个。而太多太多执念,已经在这方深寂无人的时空里,声嘶力竭地呼唤过千万遍。
愈是徒然地挽留寸阴,愈是日奔月走,呼啸而逝。
晚了。终究是太晚了。
不是晚了这一步,而是晚了自巫山一别后、不敢寻回的漫长岁月。
她目眦欲裂,耳边是不断回响的“师父”,听起来无限深情,又无尽讽刺。纵然叫破了天,也不及她怀中孩子抽抽噎噎地轻唤。
师父听不见的——当年的她,如何能感知此刻的自己。
她颓然跌坐地上,忽然泪流满面。
“长宜。”
“长宜。你且回一下头。”
“……是我啊。”
背影顿住。
龙屠欣喜地看到背影停了,而且似乎肩头动了动,像要转身。
她匆忙爬起,顾不及膝上青紫红肿,跑向那影子,像用尽了一生的力气,张开双臂紧紧抱拥——可将要触及的一刹,白衣乌发,蓦地消失无痕。
她用尽力气,只抱住了自己。
幻象一瞬全部碎裂:她脸上狠狠一痛,眼冒金星,整个人被突如其来的力道撞飞。
眼前一阵眩晕,只觉天旋地转,血腥味、焦灼的气味瞬间充满鼻腔,耳边怪物吼声震天。脖子差点被刚才那力道抽断,鼻腔里突然充盈血腥,她勉力睁开眼,看到拉过自己的手臂。
血溅了一脸,残肢鳄尾摔落地上。
“退开!”
姬云都把她推开,再度引妖物跑远。
她傍身多年的长斧还在。
下意识握紧兵器,指节却传来钝痛,提醒她骨头断了不少,耳边蓦地传来一声诡笑。
这笑声瞬间提醒她置身何地,满地琥珀红光更是刺得她眼痛无比。
“你给我出来。”龙屠喃喃。
“出来!”龙屠突然暴怒大吼,愤怒地挥斧,“我要杀了你!”
黑影竟然没有逃,真的在琥珀之下游走,不停汇聚,龙屠抬斧就斩,满地琥珀震得到处乱飞,弹上她的脸,她不闪也不躲,只挥斧、再挥斧。
黑影逐渐汇成个细长人形,但始终像逶迤的蛇,在满地血珀下游动。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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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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