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苗蹿上床顶,木质的床迅速被烧着,火势一下子大起来,房里的人中了迷烟,都还昏睡不醒,被捆住的这位支支吾吾也喊不出声,直到还未被搜的几间房里的人闻到烟呛味,才发现是走了水,连忙跑过来救人。驿站楼下的南大营士兵听到动静,也赶了上来,过了好一会儿,才将火扑灭,被捆的人倒是还好,中了迷烟的几个人里,有一个却是不行了。守卫立即给袁大人飞鸽传书。
袁朗后半夜得到消息,匆忙往这边赶,可是城门下了钥,想要出城,颇有些繁琐,好在那日当值乃是于同,得知袁大人奉命调查流民一事,便给他行了方便。
到达城南驿站后,刚刚被救的几个人还在吭咳不止,躺在地上的尸体盖着白布,袁朗心中很是悲愤和自责,自己明明还多了个心眼,找了南大营的人来守卫,谁料还是出了这样的事,只怪自己还是太大意,盯住了大门,却忽略了内部防卫。
还未等袁朗从情绪中缓过来,那些流民就开始骂起来:“原本我们都好好的,非要将我们弄到这里来,还说什么是为我们好,我看就是为了杀人灭口。”
“就是,哪怕在永乐城里睡大街,那也起码安全,把我们哄到城郊来,就是没安好心。”
……
谩骂声中夹杂着哭声,袁朗知道,自己的好心这下是彻底被误会了。他什么也不想解释,最后还是身边的南大营士兵有些生气:“袁大人也是为了帮你们,你们自己什么都不肯说,现在出了事还要责怪于他,如果不是袁大人提前请了南大营相协,你们怕是今晚都没法活着站在这里!”
袁朗摆摆手,示意都别再说了,然后转过身,对下属吩咐道:“安排他们先休息吧,封锁消息,严密把守,待我禀明圣上再说。”
回城路过城门,袁朗特意下车向于同表达谢意,忽然间,他想起于同原是西境安远侯部下,便问了一嘴:“于将军,我正好向你打听个事儿。”
“袁大人请说。”
“你可知温以仁此人?”袁朗问。
“怎么?温先生与流民一事有关?”于同不知袁朗为何突然问及此人,试探性地问到。
“哦,不不不,温以仁乃是我的故交,他当年随老侯爷去了西境,后来失了联系,今日见到于将军,所以问一问。”袁朗连忙解释。
“哦,是,温先生是随着老侯爷来的西境,元德十年小侯爷留在永乐,温先生就听从老侯爷的安排也留了下来。小侯爷大婚那日袁大人不是见过他了吗?”于同说,“怎么?温先生在永乐这些年,袁大人竟然不知?”
“说来惭愧,我确实不知。”袁朗难掩失落。
见袁大人如此,于同有点尴尬,觉得自己不该这么一问,说道:“温先生一向不喜与人交往,想他定是有自己的难处,袁大人莫要多心。”
“无妨无妨,多谢于将军。我还有事,先走了。”袁朗心里理解温以仁,所以他并不生气,只是有些难过。
袁朗走后,接着方才的对话,于同又想起了西境的种种,这城门郎做的越发憋屈,心思着这小安远侯还真是沉得住气,与那温以仁一道,全然不顾及老侯爷之死,都过去这么久了,一点动静没有,还一边忙着给皇上做女婿,一边在自己婚宴上与左永年打的火热,感情这是直接站到相王一边儿去了,哪里还想着替父亲报仇的事。“不行,我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于同告诫自己说,他心中已经暗暗有了主意。他想,既然小侯爷指望不住,那就从西境下手吧,西境不安,朝廷总要忌惮的。于是他写了一封信,发给自己安远军的老部下姚胜利,为了表示自己的身份和忠心,他还特意在信封上用了以前安远军的蜡封。
袁朗在早朝上对城南驿站的事一个字都没提,直到散朝后,他才去了勤政殿。见到皇上,袁朗直接跪地认了错,沈易安倒是一点不意外:“你当时跟朕要南大营协助时,朕就猜到此事不简单,只是怎么还是出了事呀?”
“回禀皇上,是臣布防失误。臣有罪。”袁朗说着就把头磕到了地上。
“罢了罢了,亏你还多了个心眼儿,倘若连这点布防都没有,死的怕不止一个。赶紧去把事情查清楚,将功赎罪吧。”
皇上的话并未减轻他内心一丝一毫的内疚,一直到出了宫门,袁朗都还是沮丧得很,思来想去,他决定还是先去拜会一下自己的老友温以仁。
不一会儿,袁朗的马车就到了安远侯府外,袁朗犹豫了片刻,提步走上前去。在门童的带领下,袁朗来到温以仁的书房外,此刻温以仁正端坐在塌边看书。门童通报:“温先生,有客人到访。”
温以仁抬眼看到门童身后站着的人,正直直地盯着自己,他有些意外,但仍是不慌不忙地放下手中的典籍,整理了一下衣冠,面带微笑迎了过去:“袁兄,好久不见。”
“温兄怎说是好久不见,小侯爷婚宴上我们不是刚刚见过?”
温以仁听到这句话,有些自惭形秽,这分明是在质问自己为何这些年要避而不见,连婚宴碰上都不愿与自己说句话。“袁兄,这……确实是我对不住你……”温以仁躬身向袁朗行了礼,请袁朗上坐。
“不不不,温兄不必。这些年,你竟都在永乐,我却不知,实在是……”袁朗有好多话想说,最后却没说出来,只问了一句:“你还好吗?”
“好,一直都很好。我一个有罪之人,老侯爷能收留我,我很是感激,不敢奢望其他。如今老侯爷不在了,我还能照顾小侯爷,嗯,很好。”
“嗯,那就好。”袁朗竟一时也不知还能说些什么。
“袁兄,我见你今日有些忧心忡忡,是有什么事吗?”温以仁想要打破这尴尬的气氛,故意转换了话题问到,问完又觉不大合适,补充说:“哦,若是朝堂之事,有所不便,袁兄就不必说了。”
“于温兄你,我没什么不便说的。只是这烦心事,说来也是徒增一人烦心,不说也罢。我今日前来,只是看望温兄,知彼此并未相忘,足矣。”袁朗说到。
“是我未能走出前事阴霾,辜负了一众好友,然我心中从未忘记你们,只是这些年来疏于人际,渐渐也就习惯了。承蒙袁兄不弃,我们来日方长。”温以仁拱手行礼道。
袁朗听闻此,心中的阴郁驱散不少,昔日好友算是联系上了。“今日我确实还有些事要处理,就不久留了,有了温兄此言,我便也安心。我们来日方长。告辞。”
温以仁送袁朗行至大门,正巧遇到钟离睿夫妇两人从外面逛街回来,钟离睿见师父送袁大人出门,心中了然,便心领神会地与袁大人行了礼。回到府中,不等钟离睿询问,温以仁道:“袁大人是你父亲的旧交,也是我的朋友。”
“我知道。师父,这些年您尽心教导陪伴与我,牺牲许多,如今我已成家立业,您该有自己的至交好友的。”
温以仁笑笑,故意打趣道:“睿儿这是嫌师父老了呀?”
“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钟离睿赶紧想要解释,温以仁却打断了他:“好啦,师父开玩笑的。我知道你是心疼为师,希望师父也有知己故人相伴,不至晚年孤独。”
“袁大人这几日忙于处置流民之事,竟还抽空前来探望师父,也是有心了。”钟离睿说。
“哦?原来如此,我就说他怎么一脸愁容,匆忙要走呢。”
钟离睿把流民之事向温以仁大致说了一遍,温以仁心思缜密,听完只说了一句:“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要不袁大人不会专门启奏此事,更不会如此忧心。”
“师父为何这么说?”钟离睿本以为这就是普通的因灾所致之事,没有多想。
“不好说。不过这件事皇上既然交代袁大人去办,也没什么好担心的。”温以仁心想这事与钟离睿也没多大关系,说来说去也没意义,就不想再继续下去,“你且与公主先去用饭吧。”
袁朗走出安远侯府后,心中仍是放不下那些流民,但是城南驿站他过去除了再遭一顿白眼之外也得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想着收治祖孙二人的医馆离安远侯府不远,于是他没回府用午饭,径直去了医馆。
如果说稍前戒心极重的话,见袁大人亲自来看,祖孙二人的戒心放下了不少,甚至有了些许感激,毕竟一路颠沛流离还时不时遭人暗算,吃了不少苦头。袁朗没有询问其他,只是和大夫了解了老人的病情,又立在床边嘱咐老人不必担心其他,好好医病便是。孩子觉得袁大人甚好,是他们从黔州到永乐遇到的最好的人,于是很懂礼地说:“谢谢大人。”
袁朗摸摸孩子的头,问:“不客气。你叫什么名字?几岁了?”Hττρs://wWw.hしΧS9.CòM/
“我叫阿昌,今年十二岁了。”
“好孩子。”
孩子见阿翁没有阻止他与袁朗交谈,就更大胆起来。“大人,你是管事的吗?你可以帮我们吗?”阿昌问到。
“当然,你阿翁的病我自会请大夫医好的呀!”袁朗回答。
“不,我不是单指这个。大人你说你是奉皇上之命来安顿我们的,那你可以带我们见皇上吗?”阿昌仰着头问。
“阿昌,不要胡说!”老人用力呵斥道。
“我没有胡说。”阿昌转向阿翁说,“阿翁,我们来永乐这么久,不就是为了告御状?现在这位大人能帮我们。”
“老伯你放心,我定会帮你们,但是你们得先把事情给我说明,我才能斟酌是否带你们见皇上。”袁朗耐心的解释道。
老人低下头,叹了一口气,又抬起头,把阿昌叫到跟前,从孩子怀里摸出一个小布包,打开,是一封严密包裹的信,他将信递给袁朗,说:“黔州录事谢大人怕我们说不清,又没有证据,临走时给写了这东西。”
袁朗接过信打开,只见信上写道:“黔州旱灾蝗灾皆已好转,然此二年之艰、百姓之苦、地方之暗不可略。黔州自府至县乡,皆有贪墨朝廷灾款之行,更有甚者,父母官与地主勾结,以免地租为诱,拢地屯粮,后以数倍之价反租于民,置民怨四起于不顾,以暴力阻民舆。吾实不忍,然一人之力甚微,只能陈情以助。黔州录事谢良和。”
“竟有此事?!”袁朗悲愤不已。
“黔州的旱灾蝗灾刚开始的时候,我们还收到过几次朝廷的救济款和粮食,后来渐渐的就没有了,没有收成又没有救济,我们交不起公粮和地租,正发愁呢,没想到好多地主就说大家交完公粮就成,地租免了,等到灾情过去再续。我们当时别提多高兴了。结果灾情好转以后,我们再想租土地,租金就翻了三倍不止,有劳力的家庭都难以承受,像我们这些孤寡老小,根本无力承担,跑去官府告,他们也不管,还打我们,后来一些人就商量着上永乐,谁知这一路竟遭到了多次阻拦,不少人半路就放弃了。这信件是大家拼死相护最后交到我们手里的。我们剩下的这点人进了永乐城也没有门路,平白的人也不敢信,只能行乞要饭,不过好在没几天大人您就安置了我们。”老人补充说到。
“难怪昨晚城南驿站会出事。”袁朗言语到。
“城南驿站出事了?”老人和阿昌同时问出了声。
“老伯,昨晚城南驿站被人放火,没了个人。”袁朗有些抱歉。
“怎么会这样,这永乐原来也庇护不了我们呀。”老人家说着老泪纵横起来,突然他盯着袁朗问:“你和他们是一伙的吧?我们在城里流浪的时候都好好的,你把我们一安置到驿站就出了事,你一定是他们一伙的。”
袁朗也没想到此间竟是如此,老人怀疑他也是情理之中,“不,老人家,你听我说,我真的是奉皇命安置流民,我根本不知其中隐情。你放心,我一定会将这封信呈给皇上,还你们一个公道。”
“阿翁,这位大人他若是要害我们,又何必给你看病,让我们住在医馆呢?都留在城南驿站岂不是更方便杀人灭口?”阿昌虽然年纪不大,这话倒是说的在理。老人听完便不再说话。袁朗知道事情紧急,匆忙准备进宫去。
走了没多远,袁朗突然想起老人刚才的话:“对啊,为何一将流民安置好,就出了事?不行,祖孙二人现在怕是也不安全。”袁朗一个人分身乏术,又来不及去南大营调人,第一反应就是就近去安远侯府寻求帮助,起码先借几个人来保护这祖孙二人才是。
袁朗加快步伐向安远侯府走去。
温以仁和钟离睿午后正在园子里喝茶说话,见袁朗去了又回,步履匆忙,直接问到:“袁兄这是有急事吧?”
袁朗简单行了礼说到:“晌午温兄问我为何忧心忡忡,我原不想扰了温兄心绪,但是这到了节骨眼儿上还是要劳烦温兄和小侯爷相助。”于是将流民相关事宜都说了。
听完袁朗的叙述,钟离睿说:“这是有人不愿见圣上下令彻查流民之事呀。流民之前四散各处,人数不多,他们以为问题不大,岂料袁大人将此事奏到了御前,他们就狗急跳墙啦,但是永乐城中可不好为非作歹,待流民安顿在郊外驿站他们正好下手。”
“正是如此。”袁朗回应到。“所以那医馆现在也不安全,我想请小侯爷派两个人暂时去保护那祖孙二人,待我禀明皇上后,去南大营再调些人手过来。”
“袁兄不必太着急,这祖孙二人应该没有性命之忧。”温以仁说。
“温兄为何如此肯定?”
温以仁看着钟离睿,钟离睿开口说到:“听袁大人刚才所述,那歹人既然随身带了匕首,却并未用来伤人,应该不是要杀人灭口,他用了迷烟,应该是为了找那信件,放火则是为了逃脱,只是没料到呛死了人。”
“对呀!”袁朗恍然大悟。
温以仁接着说:“黔州的地方官再怎么神通广大,手也不敢伸到永乐吧。袁兄当留意朝中之人。”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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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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