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那边的正妃和侧妃娘家都在京城,消息虽然还没传过去,可这边家里人早就不干了,这女儿要是被休了,对家族而言就是奇耻大辱,于是动用一切可能干预此事,更上书恳请皇帝驳回定康亲王的请求。可皇帝总是“再议、再议”叫人敢怒不敢言。
这件事自然也传到了宫里,嗣音早早在刘仙莹那里得知,却不曾提过,这日淑慎和泓晔从书房回来,不似平日急着看初龄,而是问自己:“母妃知道十四叔要休妻的事吗?”
嗣音颔首:“知道,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呀?十四叔他……”淑慎情绪有些激动,皱着眉不知要说什么,但还是停住了。
“这是你十四叔的事,你这孩子着急什么?”嗣音嗔笑,忙叫谷雨让两个孩子洗手,还对泓晔道,“昨日你要的那个典故,我找出来了。”
泓晔拉一拉皇姐,“梁淑媛怎么能知道那些事的缘故,皇姐还是等十四叔回来再问吧。”
淑慎气呼呼地坐下说:“中秋节才给我写信说今年不回来的,我还伤心呢,这突然就要回来,回来就回来吧,还带着新娶的妻子,还……”
“慎儿,你怎么了?”嗣音也奇怪,“你十四叔若觉得那样高兴,不是很好吗?”
淑慎奇怪地看着嗣音,终究没说话。
之后嗣音看泓晔温习功课,而淑慎那孩子心思全不在上头,本来对女孩儿家要求就不多,嗣音也就随了她去。夜里泓晔才被接走,涵心殿的小太监来说皇上夜里过来,嗣音便忙要谷雨等准备接驾。
虽然如今她贵为淑媛,但符望阁太小容不下那么多宫女太监,所以除了照顾初龄的奶娘外,仍旧只有谷雨、吉儿她们,且嗣音并不讲究奢华生活,倒还忙得过来。而宁夫人在中秋后就离宫去了,宫里人虽知道嗣音得到这特殊待遇,但并没几个人见过她的母亲,如此来去皆低调,也就没人再提起。
“我不太舒服,母妃替我和父皇说一声,我要去睡了。”可淑慎等不到吃饭也等不到父亲来,就这样情绪低落地对嗣音说了一句,而后转身回她自己的屋子。
谷雨都忍不住嘀咕:“公主这是怎么了?”
嗣音不语,她本以为淑慎会为晏砷高兴的。
想着想着,圣驾来临,每见彦琛她必欣然,而彦琛则必第一句问:“初龄怎样?”
皇帝如此疼爱女儿,嗣音心里自是欢喜的,可总忍不住要吃醋撒娇,弄得彦琛说:“你这娘亲太小气了,你看朕对你好时,初龄可曾吃醋了?还不如你的闺女。”
这话毫无逻辑可循,不过是皇帝哄她的,总叫嗣音哭笑不得。
彦琛真真是爱他的女儿,或者说,在初龄身上他感受到了做父亲的幸福和快乐,而初龄也很喜欢父皇,偶尔皇帝来时她若在哭闹,只要彦琛抱一抱,立刻就破涕为笑。
今日初龄正醒着,仰天躺着张牙舞爪地摆动着肉乎乎的手和脚,彦琛伸手过去,她便紧紧握住父亲的手指使劲地摇晃。
那小家伙暖暖软软的手竟也有那么大的力气,彦琛惊喜地说:“朕将来要教她骑马射箭,不浪费了这劲道。”
嗣音无奈:“皇上可别把她教野了。”
“龄儿,父皇来了,看见父皇高兴么?笑了?笑了?”皇帝哪里听见嗣音说话,正忘我地逗着他的女儿,初龄也是真高兴了,冲着父皇呲牙咧嘴地笑,时而笑出声来,时而咿咿呀呀叫一声,好像在和父亲对话。彦琛从前哪有功夫这样和孩子玩,见初龄如此简直痴了。
谷雨方永禄等立在一边,皆是掩嘴而笑,嗣音嗔他们失礼,挥手打发了下去。
“皇上可别这样了,臣妾都脸红了。”嗣音腻过来拉拉彦琛,又低头冲女儿说,“只会对父皇笑,平日里看见母妃就绷着一张脸。”
“那可不是,这是朕的女儿。”
“皇上……”
“什么叫有女万事足,便是如此吧。”彦琛终正经起来,抬一抬手松松筋骨说,“朕成天忙得不知时日过,从前想闲暇时多见见你,怕太过宠你给你招来祸端,那几个小家伙朕倒想亲近,又怕权臣多想做些无谓的事,如今总算对女儿无须再顾忌什么,想怎样都成,原来做皇帝还是可以有随心的事。”
嗣音心疼,替他脱下外衣,拉着他到美人榻上坐下,只笑道:“皇上这么一说,初龄可不该更得意?她可要比她的娘亲强多了。”
彦琛笑道:“你若再一味吃女儿的醋,朕要罚你了。”
嗣音才不信她,从桌上端来暖暖的杏仁茶,递给皇帝说:“喝不惯也喝两口,是极好的东西。”
彦琛皱眉,却不想逆了她的心意,勉强喝下半碗说:“这古怪气味的东西,偏你喜欢。”
嗣音嬉笑:“总比吃药强。”
“淑慎呢,今日也不见她过来。”彦琛想起另一个女儿,平日来她必拉着自己一起看初龄,今日却连人影都没瞧见。
“说是累了睡去了。”嗣音道,“皇上莫恼她没规矩,怕是真累了。”
彦琛也是玩笑:“莫不是女儿家长大有心事了?”
“她才多大,皇上又胡说。”嗣音笑一句带过去,只怕皇帝追问她要瞒不住。HΤτPS://wωw.hLxS玖.còΜ/
不多时方永禄问何时传膳,皇帝说没什么胃口,嗣音便亲自过去选了几样清爽的菜色,要了红米粥,陪着他吃了半碗。
“入秋来皇上的胃口总不大好,奴才觉得是累的,娘娘平日多劝劝皇上,朝务总是忙不完的,龙体才要紧。”
方才嗣音去选菜色时方永禄这样说了一句,嗣音晓得他最谨慎,若非觉得不妥是决计不会开口的,心里也不免担心。
此刻吃了饭,她便不叫奉茶,让奶娘把孩子抱去楼上照顾,在屋子里点了一把怀柔香,正闭目的彦琛闻见问:“怎是这个味道?”
嗣音娇嗔一句:“臣妾喜欢。”
彦琛自然由着她,正想坐起来,嗣音过来轻柔一把将他推下,继而坐在边上将脸贴在他的胸前说:“就这样坐着说说话可好?”
皇帝知道她是想让自己休息,而近来的确有些倦怠,便顺着她了,两人这样静静地有一句没一句的说说话,嗣音不问朝廷的事、不说宫里的事,只说女儿如何可爱,这几日又多吃了奶,昨日吐奶咳得她心惊胆颤等等诸如此类琐碎的事情,彦琛听着便渐渐觉得眼皮沉重,再有怀柔香凝神静气之效,不多时便酣然入眠。
嗣音取来毛毯为他盖上,凝视他酣睡的面容,心中不免感慨:世人只道他冷酷无情,又有几人晓得他为谁辛苦为谁忙?
这一夜静得很,初龄似乎也知道父皇难得安眠,竟一夜不哭不闹,翌日彦琛醒来,嗣音为他穿戴朝服时也说:“那丫头总算没有白费皇上的心疼,昨夜竟没有哭闹要吃奶,只是醒了静静地躺着,奶娘瞧见才喂她吃奶,吃饱了又睡去了,平日里可要一番折腾才好的。”
如是彦琛益发骄傲得意,又满心欢喜地看了看女儿,方离开符望阁上朝去。皇帝才走,祥儿过来对嗣音道:“公主不肯起来,说今日不去书房了。”
“不去便不去罢,她闹着性子,由她去。”嗣音也不管,只派李从德去书房告知一声。到了晌午,淑慎总算耷拉着脸来了。
“到底怎么了?”要她吃了饭,嗣音这才遣散众人,拉了她单独说话。
淑慎怔怔地看着嗣音,半日才道:“十四叔对我说,这一生只爱母妃你一个人,这话是可以不作数的么?怎么又娶了新人,又为了她闹得要休妻呢?她爱上别认了,这么快就把你忘记了?”
嗣音愣住,她没想到淑慎纠结的竟是这个,还有……这孩子怎么能如此若无其事地说出晏砷这辈子只爱自己一个人这样的话,是她还小不懂事,还是她觉得那是再正常不过的?
“慎儿,往后莫再提这句话,我会不高兴。”嗣音冷了脸色,严肃地对淑慎道,“情爱不是你想象那样简单的事,你没有自己经历过就完全没有资格去品评别人的行为。方才你说的这些话,我此刻已经不悦,而你父皇听见会震怒,难保旧年中秋的事会不会重演,再有你十四叔也会难过。你可以不理解他,可你要支持他啊,他不是你最喜欢的十四叔么?难道看着他快乐,不好吗?”
淑慎摇头:“我糊涂了,我只是糊涂了,我不明白这究竟算什么,母妃……将来我也会这样吗?将来口口声声说会爱我的那个人,转眼也会去爱上别人吗?”
嗣音不得感慨彦琛昨夜那句“莫不是女儿家长大有心事了”,她发现自己完全不能引导这孩子,她在认知前就见证了那么多的事,对于世间情爱她早就有了自己的定义,别人的话她又能听进去多少?
老天给了她聪慧的心灵、坚强的个性,让她把世事看得太透彻,可却是过犹不及反成了现在这模样。长此以往不知她要如何看待这世间情爱,嗣音隐隐觉得不安,只怕这孩子将来情劫难度。
“等你十四叔回来你自己问他,即便如今你不明白,将来也会明白的。”嗣音敛了肃容,暖暖地笑起来,“我们淑慎将来一定会幸福的。”
淑慎怅然,久久不语。
过了重阳节,宫里宫外都开始忙碌秋狩一事,今次皇帝仍将带所有女眷前往,且因是年举国丰收,为庆贺,此次会在猎场留宿三日。彦琛知道嗣音放心不下女儿,便要她带了女儿通往。
嗣音本担心女儿太小禁不住车马颠簸,皇帝却说届时让奶娘带着女儿与自己同辇便好,更霸道地说:“朕疼爱自己的女儿,还要看别人的脸色么?”她无奈,只能答应。
可就在大家都为秋狩积极准备的时候,皇帝却在这个时候病倒了,登基以来彦琛无一日不勤于政务,即便是除夕元旦,他也会关心是否有急报密件,天下人只当皇帝高高在上富有天下,过着奢侈繁华的生活,真真知道他辛苦的,便只有身边这些亲近的人。
这一病不重不轻,到底也连着两日的高烧,皇后不分日夜亲自在身边照顾,到第三日总算是好了。
容澜心疼地埋怨皇帝:“还是这一病来得好,教您好生歇了两日。皇上就听臣妾一句话,今次的秋狩免了吧。”
彦琛自然不肯,原因也不必多说,他知道容澜会明白。之后方永禄送药进来,容澜亲自过来滤药,他轻声地说了句:“七爷送消息进来,十四爷进京了。”
容澜颔首不语,滤了药又扇凉一些,便端来给皇帝服用,彦琛喝下,从她手里接了帕子拭嘴,一边说:“晏砷到了?”
“什么都逃不过您的耳朵。”容澜笑,又说,“皇上等好了再见吧,万一他又气着您怎么好。”
彦琛道:“告诉老七,不用叫他进宫,到狩猎那日猎场再见。”
容澜却说:“臣妾倒想见见那位新人,也不知是怎样的绝色女子叫他这么痴迷。如今府里两位侧妃还在呢,那新人顶多算个侍妾,不知道他要怎么安排妥帖。”
彦琛不语,此时络梅来说:“梁淑媛带着小公主来了。”他才两眼放光似地来了精神,“快把初龄带进来。”
容澜笑道:“如今皇上只说初龄只知道女儿,梁淑媛都不入眼了。”自然这些玩笑,亦只有她能说。
秋狩终究要如期举行,定康亲王带着新人入京的事也渐渐传开,众人都好奇那是怎样的女子,可这位爷却把人家藏得好好的,平日里也闭门不见客,竟是谁也不曾瞧见过。
九月十七这一日,一架马车从宫里驶出,淑慎公主端坐其中,他的父皇恩准她出宫来见见十四叔。
晏砷自然是要见侄女的,进了门便带着她到了周桃的面前说:“丫头,这是你新婶婶。”
“见过大公主!”周桃灿烂一笑,便会露出可爱的虎牙。
淑慎淡淡地看了一眼,也不说话更不叫人,只是转来对晏砷说:“十四叔,慎儿有话要单独跟您讲。”说罢去看周桃,意在“你可以走了”。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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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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