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数日后的一天,初龄笨拙地拎着食盒进了涵心殿,嗣音扑来将女儿抱起,拿过那食盒问,“给母妃送好吃的吗?”
因太想念孩子,嗣音便让人带女儿过来,也惦记儿子,可泓曦太小,且太多的人出入涵心殿总不好,故而只叫抱初龄,而皇帝最疼的就是女儿,以彦琛的名义自然就不奇怪。
“父皇呢?”初龄却惦记她的父亲,从娘亲身上挣扎着下来,里里外外跑着找父亲的身影,未果又扑到嗣音膝下,娇滴滴问,“父皇躲猫猫呢!母妃带初龄找去。”
嗣音蹲下身子,温和地对女儿道:“父皇出远门去了,等初龄再长高一些就回来,你乖乖地陪母妃一起等父皇回家好不好?”
初龄呆呆地看着母亲,小嘴儿鼓着,她已经好多天没见到父皇了,可是母妃却说,还要再等等,闷了半天,跑到一边将食盒打开,抓了两块糕点,一块塞给母亲,还有一块自己吃,嘴里咀嚼还不忘呜呜地说话,嗣音隐约听着,女儿仿佛是说多吃饭才能长高。
她一把将初龄抱在怀里,让女儿周身香甜的气息将自己对彦琛的思念和担心融开,轻声呢喃着:“初龄快快长高,父皇很快就会回来。”
言罢抬眸四望空荡荡的涵心殿,心内唯盼彦琛平安。而她也明白,等朝臣们回过味来,她的挑战才真正开始。
正如初龄听母亲所言,她的父皇并没有生病卧床不起,而是悄然离开了宫廷,此时此刻正跟随晏磷的人马,一路微服往西南而去,即便是晏磷身边,也仅有几名亲信侍卫知道皇帝的身份,一切简单而仓促。
当日皇帝对晏磷说出这个想法时,他是反对的,皇帝微服私访的危险性太大,如若此去不返,对留守的皇贵妃也是致命的威胁,她极可能被扣上弑君的污名,为之付出生命的代价。
可彼时彦琛只对晏磷淡淡地说了一句:“朕的性命与她早就缚在一起,生死相随了。”皇帝话已至此,身为臣子的晏磷,还有什么理由反对。而彦琛更说:“朕和晏砷之间的事,也该做个了结。”
此刻,连行数日的队伍终于停下,晏磷亲自拿了食物来与彦琛,他正坐于湖边望着山水,接过酒肉干粮,洒脱一笑说:“做了皇帝后,去哪儿都是前呼后拥的,像这样自在竟是许久没有过了。”
晏磷在他的身边坐下,感慨道:“父皇当年屡次出巡,几乎踏遍大江南北,可回回都是十里仪仗浩浩荡荡,皇兄和父皇的个性果然不同。”
彦琛笑道:“父皇幼年登基,他过惯了宫廷生活,而你我离宫后自在过数年,自然就不同了。”
晏磷静了会儿,才忧心忡忡地说:“皇兄,若此去晏砷确实不战,崇宁、柳阳真的失守,怎么办?”
“你怕朕会杀了晏砷?”皇帝喝了口酒,撕了一大块肉来嚼,悠悠地说,“如若如此,他论罪当诛,已不是朕要杀他了。”
“皇兄……”晏磷声音微颤,蹙眉问,“如果另有隐情呢?如果他有理由呢?”
“再议。”彦琛目光清冷,远远投射在湖面上,秋风将湖面吹皱,层层叠叠的波纹延绵不绝,他随手捡起一块石头扔出去,波纹被打乱,但随即换了模样变成一圈圈散开,似生生不息。
“但愿一切是假的。”晏磷沉沉地呢喃着。
“老七。”彦琛吃完手里的干粮和肉,拍了拍手,吞咽下后对弟弟道,“朕至今未收到密奏。”
晏磷一愣,旋即明白了皇帝的意思,不等开口,兄长又道:“其实真真假假连朕也分不清了,但此番去见他却势在必行,朕可毫不避讳地对你说,他的存在对朕始终是威胁,他年轻、强大,曾经胆略过人智谋不足,而如今经年的历练,他的个性早就变得沉稳,你我之中,的的确确只有他最像父皇。并非朕霸着皇位不肯让贤,而是比起谁做皇帝,国家的稳定、百姓的安乐更重要,而朕,也自认能做一个好皇帝。”
“皇兄自然是好皇帝,可是,十四的兵权,是父皇和您一点点放给他的。”晏磷蹙眉不散,仍挥不去忧虑,“如今您再要收回,只怕很难。”
彦琛举目望着苍穹,缓缓道:“所以朕才随你私访,朕希望他现在,或过些年能自己交出来。”
皇帝沉默片刻,又道:“之前泓昀将西南的情况与朕说过,十四他的确是带兵奇才。他到东北不过短短两年就将边防整顿得固若金汤,而西南那里他所下的功夫远远重于东北,即便他有一日挥师北上,也绝对有能力不让边防有一丝松懈。晏磷你不记得了,先帝将西南交付给他时,仅十万兵马,如今的五十万雄师,是他一手创下的。他这家伙,你就是把他扔到沙漠里,他也能存活,甚至活得很好。你我尚是同父异母的兄弟,而朕却和他留着一样的血,他想什么朕想什么,我们彼此都很了解。朕活不过他,为了朕的孩子们,也不得不防着他。”
晏磷听完兄长这番肺腑,更是紧张得不行,“若他不肯交回兵权,更恼羞成怒在西南对皇兄您动手怎么办?此行是不是太危险了?”
“呵……”皇帝竟是冷笑,起身来负手而立,浑身散发着洒脱之气,“若他不肯放手兵权,他若要反,朕敌不过他,早晚会死在他的剑下,如此不过是早一些晚一些罢。”哈啰小说网
晏磷脸色苍白,他怎么能亲手送皇帝去赴死?
可彦琛却突然笑起来,侧身来问弟弟:“你信吗?你信他会对朕挥剑相向?”
晏磷无语,两人静默了许久许久,直到日暮最后一抹昏黄消失,黑夜笼罩山河,他们才转身回营帐去,此刻晏磷才对皇帝道:“他若有一日用剑指着皇兄,那我们之间再无兄弟情分,我手里的剑也会同时架在他的脖子上。”
“晏磷,当年兄弟反目,朕为手足之情的凉薄而悲愤过,若非你让朕知道手足情深不知是四个字,朕的个性兴许会在十多年前就扭曲。”彦琛淡淡地笑,目光和煦温暖,“而十四那小子,也时常给朕作为兄长的骄傲,但愿朕和他的情分,没那么短暂。”
晏磷再无话说,当年早已回不去,而他所要守护的人和事,一生都不会改变。
七月,匆匆而过。是年八月,竟是多雨之秋,而每一场雨过后,天就凉一层,日子渐逝,空荡荡的涵心殿便更冷了。
“母妃,吃药了。”小初龄趴在床边,谷雨正端了一碗药,入了八月后的第一场雨就让嗣音着凉了,彼时她抱着初龄在窗下睡着,女儿被自己用宽厚的衣袂裹着自然没事,而她却遭风雨所欺,染了风寒。
“母妃要乖乖吃药,不然父皇要生气。”初龄一板一眼地说着,颤巍巍地就着谷雨的手一起将要端到娘亲的面前。
嗣音莞尔,皱眉喝下苦涩的药汤,正拿丝帕拭嘴,初龄不知又从哪里钻来,双手捧着一碟杏脯,笑眯眯说:“大姐姐送来给初龄的,初龄留给母妃吃呢。”
嗣音捻了一块来吃,见女儿呷着嘴一副馋猫样儿,心疼得不行,将她抱上床,自己手里的半块送到她嘴边,故意道:“可酸了,初龄尝尝。”
小丫头果然上当,将半块吞到嘴里,忙哼哼说:“母妃骗人呢,好甜的。”见娘亲暖暖地笑着,忽明白什么,咯咯笑起来:“母妃留给初龄吃呀?”
嗣音抱着这香软的小东西,什么病痛都没了,这些日子可怜女儿陪着自己困在这涵心殿,起初她哭闹着要出去玩,嗣音细心地跟她解释为什么不能出去,本以为要花些功夫,正后悔不该把女儿抱来,谁知小丫头竟懂了似的,听完自己的话后就再也不闹。只是整日整日地黏着自己,好像怕娘亲会离开她一样。
“母妃,谷雨说儿臣长高了呢。”初龄忽而伸手比划,“都这么高了!”
嗣音心疼,拥着她轻轻摇晃,“再高一些,胖一些,让父皇回来看见大吃一惊。”
“好!”初龄嗲嗲地应一声,大口吃下一块杏脯,嗣音失笑,她更口齿不清地说,“母妃快好起来,父皇看见母妃生病,要生气。”
“是啊,母妃会快些好起来。”嗣音笑着,只是拥着女儿不放。
谷雨立在一边瞧,早已心疼得不行,她也不知道皇上去了哪里,这日子一天天过去,就不见有要回来的样子,万一有人强行闯入,娘娘一人之力怎么能抵挡,到时候说也说不清啊。算算日子,又要到中秋,看来今年主子也没法儿过个太平的节日了。
这天,泓昀从朝中归来,浑身疲惫的他独自在后院休息,静思的功夫,想起第一天站在龙椅下俯视群臣时心内的忐忑,只是那么多天过去,他已经习惯那居高临下的感觉。政务也在几位宗室皇叔和外祖舅父的协助下井井有条,虽不敢沾沾自喜,几分骄傲总是有的。唯一让他不安的,是父皇的身体似乎没有任何起色,涵心殿依旧门禁森严,而中宫也不见客,仿佛帝后都不在似的,后宫竟是嗣音一人独大。
“泓昀,你怎么不去房里休息,又来了这里?”赫娅找到他,语调似有些不悦,大概是因她不喜欢这个承载了太多过去的地方。
“我就想一个人静静,过会儿就回去,你让下人备膳吧,我饿了。”泓昀应一声,却半晌没得到回复,抬眸来看,却见赫娅一身新作的桃红云纹锦缎长裙,面颊绯红,宝髻玲珑,整个人娇艳无比。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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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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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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