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想什么,又为何要这样做?难道这就是所谓“宫女的心态”?
“梁贵人……”方永禄再低呼一声催促,一边又担心旁边的监狱长、狱卒听见知道了嗣音的身份,竟比嗣音更尴尬局促起来。
“我知道了。”嗣音一咬牙,接过食篮扭身进去,只听方永禄在后头与那监狱长说,“送进去便让她出来吧,莫要担搁,杂家要去万岁爷身边……”
嗣音越往里走,方永禄的声音便渐弱,很快有哀嚎哭诉责骂的声音隐隐约约断断续续地充入耳朵,她只跟着狱卒一路往前根本不敢去看两边的光景,在她的想象里,这人间监狱与阿鼻地狱本无区别,其中的惨状恐怖状是她所不能承受的,她不过是个普通的女人。
“绘竹姑娘,这里请。”狱卒伸手一指,将嗣音引到晏砷的监前。
那狱卒又殷勤地对监内的晏砷说:“郡王爷,皇上差这位宫女给您送饭,特特多赏了两壶酒,也巧今日厨子炒了花生米正好送酒来吃。”Ηtτρs://WWw.HLXs9.cóm/
可晏砷那里似乎还没从方才与兄长的对话里回过神,只是哼了一声并没有抬头来看。
“绘竹姑娘放下便回吧,方总管说皇上即刻要起驾。”那狱卒帮着嗣音将食物从篮子里拿出,好不客气,“辛苦姑娘了。”
“绘竹?”似乎是听到了名字,晏砷走上前几步隔着牢笼,因知绘竹是皇嫂身边的人,便问:“皇嫂可好?知道本王的事气疯了吧。”
嗣音垂首不语,她不知道要怎么转过身去看那个人。
“你……不是绘竹?”细看背影,晏砷不由得质疑。
狱卒有些莫名,摸着脑袋道:“绘竹姑娘,王爷他是什么意思?”
嗣音知道再缄默只会更尴尬,便旋身来朝晏砷福一福身子,“奴婢绘竹见过王爷。”
“绘……”竹字未出,却有啪的一声掌击铁栅的声响,继而是近乎恶狠狠地一声,“绘竹?”
嗣音直视他,欺骗自己看不见他眸中如火的目光,克制各种心虚如寻常道:“皇后娘娘很好,多谢王爷惦记。这饭菜自是牢里做的,但酒是皇上带来请王爷享用的。此刻奴婢还要随驾回行宫不能多陪王爷,恕奴婢告退。”
言罢,便速速往外走,却听晏砷在身后喊:“梁嗣音,梁嗣音!”
几个狱卒瞧着光景已经愕然,均不知这里头的文章,但见嗣音转身来说:“梁贵人她在宫里很好,奴婢竟忘了她曾吩咐奴婢带一句话给王爷,梁贵人请王爷珍重生命好自为之。”
“珍重……好自……为之?”
仿佛逃离什么险恶一般从牢房里奔出,嗣音的心乱得没有半点头绪,只听里头深重传来几声“老四”,竟如遭受重锤猛击心房一时眩然欲晕。
还记得她对皇帝说自己不知晏砷旁的心思,呵!梁嗣音,你真不知?
你是知道的,你只是太善良,不想去伤害任何一个人;皇帝也是知道的,他只是身为帝王的无奈,必须去伤害那个人。但此时此刻,要伤害的伤害了,不想伤害的也伤害了,而那个受伤的人又错了什么?
他错了么?
“绘竹快过来,皇上已经起驾了。”络梅在远处大喊,身后的仪仗果然缓缓行动起来。
嗣音清醒几分,深知不能再多想,便急步跟来络梅身边掩饰下重重心事一路跟着回到行宫。之后皇帝忙于接见金陵府及各地官员,有方永禄在旁打点倒用不上嗣音络梅,二人便回房去休息。晚饭时分络梅来请嗣音一起去侍奉御膳,嗣音却隔着门道:“我浑身酸痛怕是得了风寒,染给皇上就不好了,你让方总管再寻一个勤快的宫女帮你。”
嗣音毕竟是妃嫔,络梅不能勉强也不能多问,只能如是去告知方永禄,人手自是安排得来,但皇帝那里也是笃定瞒不住了。
果然用膳时彦琛问络梅:“怎么只有你在跟前,绘竹呢?”
“绘……绘竹她病了,不敢玷污了圣上龙体,所以今日不能在御前侍奉。”络梅在皇帝面前每每称呼嗣音为绘竹都极不自然。
“叫太医看一看,莫不是水土不服。”彦琛才稀松平常一句,忽又道,“她一个江南女子怎会回了故土水土不服?”
方永禄和络梅面面相觑,在他们看来皇帝显然是不高兴了,他哪里在问话分明是自言自语。
“奴才即刻就请太医去瞧一瞧,皇上放心。”方永禄只能硬着头皮说。
彦琛却只管吃饭,一言不发。
如是方、络二人在一旁真真手足无措、噤若寒蝉,皇帝看似安静地用膳,实际那眼角眉梢、举手投足间透出的气势早不亚于平日临朝问政时的迫人,他们猜得到是为了梁嗣音,却不敢猜事态之后会如何发展。
“着太医去看,回头告诉朕她究竟闹什么毛病。”彦琛吃毕放下筷子,愤愤然离了桌。
络梅大大松一口气,苦着脸对方永禄低语,“还是让梁贵人来一趟吧。”
方永禄也是昏了头,不知是对络梅对自己抱怨,竟极小声地说了句:“这俩个主儿就爱耗着冷着闷着,拖久了互相舍不得了便好了。”
络梅紧跟着低语:“看今日也太为难梁贵人了。”
“嘘……”方永禄比嘘声的时候,皇帝已经出来,他倒没听见这几句,还问:“你们说什么呢?”
方永禄忙敷衍:“奴才们说给绘竹请哪位太医好,毕竟绘竹的身份……”
“不必了,朕自去。”彦琛面色极不好,这般说了便扬长离开,急得方永禄紧步跟上。可谁知才到门口皇帝又折回来,两人竟撞个满怀,吓得他滚开去,跪地磕头如捣蒜连称该死。
“还是让太医去看,朕等消息。”彦琛倒没脾气,言罢就进去了。
方永禄一直都知道皇帝性情多变,但今日这变得也太勤,他一把老骨头真真折腾不起,无奈撇下络梅去寻太医,可到了嗣音的房门口,里头只是柔柔一声:“不必了,我歇一歇就好,没得劳烦太医。”
外头众人一脸苦色,这绘竹是怎么了,是要违抗圣谕么?
“绘竹你听杂家说,这是皇上的恩典,太医看过后还要去向皇上复命,你看你还是看门……”
然方永禄话未完,嗣音已开了门,她神色有些慌张匆忙仿佛是忘记了自己的身份此刻又突然想起来一般,譬如方才那些话的语气口吻就不该是一个宫女能说的。
“劳烦大人。”嗣音欠了欠身,让出路来。
方永禄自嗣音面前过,细细瞧她眼眉,果然桃红一片似是哭过,然脸色尚好也不知是否是硬掩饰才有。待那太医为嗣音诊了脉,因说是劳累体虚休息几日就好,便也劝嗣音放心休息几日,即刻带了太医去复命。
嗣音顺手关上房门,却不曾离开,只管用手指抚摸那门上淡淡的木纹,心里则念:
闹情绪不去御前侍奉,彦琛一定是会知道的,而如今他不仅知道了还派来太医,可这究竟是真心疼自己还是故意怄自己?但为什么要这样想呢?为什么要把简单的事情弄得复杂。究竟是你梁嗣音太委屈,还是太心虚?
可一个激灵过,晌午在金陵牢狱中晏砷那不甘愤恨的神情又出现在眼前。
但凡明白其中情愫纠葛的人都不会怀疑皇帝派她梁嗣音去送饭菜的目的,被自己心仪却求而不得的女人看到身陷囹圄的狼狈,那是何等的不堪和耻辱,对骄傲的晏砷而言这比任何刑罚都来得噬人心魄。可皇帝他就那么做了,毫无征兆地坚决果断地做了。
“你那样决定时,可有一丝一毫想过我的感受?”嗣音喃喃,但这两三分怨怼很快又被另一种念头所压倒。犹记得那日伏在皇帝的膝头,他问自己“懂吗?”,自己是点头了的呀,可事实上真的懂么?
一瞬,本希望皇帝会来看自己哄自己的嗣音竟希望彦琛千万不要来这屋子,不然她会内疚会惭愧会无颜以对。又可是……
“啊……”嗣音抱头蹲下去,这辈子就不曾如此纠结不清过自己想要什么。
这边厢,方永禄战战兢兢地将嗣音的情况告诉皇帝,其实这本就多此一举,可这两个人似乎偏偏对这些各自给自己或互相搭了台阶却又都不肯下来的事情乐此不疲。
“叫她好好休息,让络梅多去看看她。”彦琛等方永禄回来的那会子已经又把心思转入政务,今日收到大小官员各种奏折数十本,明日还会召集臣工议事,他希望能在今夜看完这些折子,明日能有一一有所答复或决定。故而与嗣音那点纠葛竟是淡了几分,强大的理智和克制力也要他莫再去想,当务之急是解决两省救灾、扶助春耕,而非儿女情长。
这叫方永禄安了心,至少皇帝不会再找他麻烦,因见天色渐暗便唤宫女添加蜡烛,一切妥当后悄然退下,不提。
然不知不觉辰光滑入深夜,寝殿内光亮也渐淡,彦琛耽于思索都懒得唤方永禄,可当手中奏折朱批既定时,殿里又忽然亮堂起来。
他换奏折的空隙抬眸看一眼,却是那再熟悉不过的身影正小心翼翼地更换蜡烛,她何时来了?
“既然身体不好便去休息。”彦琛寻常道,似白日里的事不曾有过,“这里自然有人做这些事。”
嗣音捧着蜡烛转身来,福一福身子亦如平常答:“臣妾歇好了,此刻就想静静地守在这里,绝不打扰您。”
彦琛心中一暖,那一声“臣妾”便透了眼前人的心思,而她那清澈露心的眼睛也从不会骗人。只道:“朱砂淡了,替朕来研。”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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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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