嗣音上前行礼,方才在宫门外瞧见皇帝的暖轿她就有折返的念头,可几个方永禄的亲信小太监眼尖,麻溜地就到面前请安,叫她避无可避。
“朕应你了,只是要当心身体,莫要给自己添麻烦。”彦琛顺着方才舒宁的话回答,随即好似无视嗣音,与曦芳嘱咐几句便要走了。
曦芳带着二人相送,直到皇帝的暖轿离去方回来,她笑对嗣音说:“天色不早,梁贵人今日就在本宫这里用膳吧。”
嗣音谢恩,古曦芳便不打扰她们姐妹说话,带着翠芙、翠蓉走了。
舒宁兴奋地将嗣音带到自己的西配殿,一开口便热泪盈眶,“姐姐,我是不是太顺了?心里好不踏实呢。贵妃她们跟着皇后娘娘来看我时,我都不敢看她们的眼睛,那宋修容说话好吓人,叫我听得汗毛都竖起来了。”
嗣音笑道:“她说什么了?”
舒宁便学着宋蛮儿的样子,幽幽然说:“武宝林你要当心,千万别叫喜欢吃胎儿的鬼魂盯上,没事别在宫里瞎转悠,指不定哪里就伸出一双手掐住你的肚子。”
这话叫嗣音也听得打颤,但还是勉强笑道:“早听说修容娘娘神叨叨的,果然是了。”
“可不是嘛,后来被皇后娘娘狠狠骂了她两句她才不吓唬我了。”舒宁愤愤,低头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腹说,“娘娘说幸好是昭仪谨慎,不然我未必知道自己有喜,能这么早察觉就更该好好保养。”
“娘娘说得不错。”嗣音笑。
可舒宁突然抬头,满面好奇笑嘻嘻地说:“姐姐没有好消息么?皇上见姐姐的次数可比我多。”HΤTPS://wωW.Ηしxs⑨.còM/
嗣音又被舒宁的直白弄得很无奈,可不能也直白地说她不是,便只笑道:“我身子不如你吧。”
“是啊,姐姐益发瘦了呢。”舒宁伸手捧着嗣音的脸,“这脸上都摸不着肉了。”
“天天被人欺负,能好么。”谷雨在一旁嘀咕。
舒宁闻言顿时来了精神,瞪了眼睛问谷雨:“谁欺负姐姐了?难道年贵妃又找姐姐麻烦了?”
“谷雨。”嗣音嗔怪,便要赶她出去。
谷雨却不肯听,更是扑到舒宁面前跪下说:“宝林有所不知,前几日刘婉仪来符望阁,险些把主子她掐死……”
“什么?”舒宁大惊,竟有些喘不过气,嗣音怕她动胎气,一边安抚一边骂谷雨,“你越发厉害,连我的话也不听,伤了宝林怎么办?”
舒宁却抓着嗣音问:“真的?刘婉仪要掐死你?谷雨不会说瞎话的,你骂她做什么?究竟怎么了,姐姐你倒是说话啊!”
“你、你别激动。”嗣音好无奈……
夜里回符望阁的路上,嗣音一直没有和谷雨说话,脸色肃然显然是在生气,谷雨也知自己鲁莽,可她是真心心疼嗣音。
“往后再不许你这样,不然我要与皇后娘娘说将你换走。”嗣音忽而停了脚步这般对谷雨说,只是脸上没有半分嗔怪,竟撅着嘴好似在撒娇。
谷雨垂着眼帘,竟落泪了,“皇上今日瞧见您,莫说问一声就是多看一眼也没有,莫名其妙地封了符望阁不让人来,别的宫女都在说符望阁如今和冷宫有什么区别,原先有几个看在您份上巴结从德的太监不仅疏远了他,还出言嘲笑。您什么事都自己扛着,皇上不仅不心疼,还这样委屈您……”
嗣音叹:“你是怎么了,这样抱怨的话是可以要了你的性命的,从前在钟粹宫数你最稳妥,如今倒处处意气用事,难怪淑慎总是抢白你。”
谷雨不言,嗣音又道:“跟你说几回了,怎么不想想皇上不让人来符望阁是要保护我呢?”
“有心保护您,把您抬得高高的不是更便宜么?”谷雨到底在位分上为嗣音抱不平。
嗣音却轻松一笑,自在地往前走,悠然说:“贵人有什么不好,哪一个贵人能像我这样独住符望阁?我不要最好的东西,能有想要的东西我就满足了。”
“主子想要什么?”谷雨跟上来问。
“都有了。”嗣音莞尔,她所骄傲的事绝不是旁人能轻易察觉的,但只要有一个人懂,就够了。
涵心殿里,彦琛用了晚膳正捧一碗茶立在天朝版图前比划南下的路线,不知计算着什么,方永禄捧着漆盘进来,高高堆着的两件大氅衣将他的脸都挡住了。
“皇上,奴才在内务府倒腾半天只找到这两件氅衣,都是兔毛的。”
彦琛回眸扫一眼,冷声说:“内务府那么缺银子,像样的貂裘氅衣也拿不出来?”
“万岁爷您是知道的,后宫娘娘们的衣裳都是有份例额定,冬天的衣裳早在秋天就做下了,如今春装都快妥当了,而这两件氅衣还是旧年拿给各宫娘娘做样子时留下的。”方永禄解释,顺手撸了撸那两件氅衣说,“虽是兔毛,但也精致得很,皇上您看……”
“你去找老七,跟他说朕要两件貂裘的氅衣。”彦琛很不高兴,茶碗搁在桌上时发出的声音显然透着他的不悦,“朕这个皇帝当得好,连两件氅衣都要伸手向弟弟去要。”
方永禄嘴上不敢说,心里却暗笑:这可不得是勤政爱民的好皇帝才能有的事么?
“虽要貂裘的,但别弄得太华丽,素些最好。”彦琛又不放心地补了一句。
而方永禄却分明听得皇帝之后的低声自言自语:“省得她又不敢穿到人前,那么冷的天着一件对襟衫就跑出来,脑筋里不知在想什么。”
“嚏……”符望阁里,嗣音正打了喷嚏,好一阵晕眩上头。
淑慎来向嗣音道晚安,瞧着她扑红的脸说:“穿那么少果然是要得病的,真奇怪你每天叮嘱谷雨不要给我少穿衣裳,自己却闹不明白冷热。”
嗣音被她说得不好意思,只是笑:“先前吃了热茶出去,身上热热的穿不上氅衣。你早些睡吧,每日那样早起去书房。”
“明日你不必起来送我,多睡半刻别耽误坤宁宫定省便是了。”淑慎老成地这样说一声,又不知嘀咕什么便自去了。
嗣音软软无力浑身发冷,待谷雨再进来,她已歪着要睡。
“主子你发烧了。”谷雨摸着嗣音的额头,心疼道,“请太医吧。”
“这样晚了别麻烦,兴许是路上吹了风睡一夜就好了。”嗣音不愿,便闹着要睡,谷雨拗不过守了半夜见她睡得安稳,方安心几分。
但谁知翌日早晨起来,嗣音便倒了嗓子,用她干涩的声音告诉谷雨说,胸口好像被什么压着疼得喘不过气,一咳嗽便裂开似的疼。可因呼吸不顺便总想大口喘气,一喘气就要咳嗽,咳嗽了便要疼,弄得她身心疲惫。
“早该请太医的。”谷雨急了,转身找从德去御医馆,可碍着皇帝那道莫名的旨意,就是连太医也不能随便入符望阁,待从皇后那里得了令带太医进来,嗣音已昏睡过去。
“梁贵人是积了一个冬天的寒气在体内,如今外感六淫遭风邪所欺,便赶着春上散出来,因病症来得急所以才看着严重,实则只需静养七日便能好全。”
太医絮絮地说,容澜摇头听着,彼时六宫已来定省,她便对众人道:“都好生保重身子要紧。”又吩咐太医,“梁贵人总是体弱,你待她养好了开一些日常滋补的方子给她。”
众人散时,李子忻跟在堂姐身后哼笑说:“好好的便病一场,怕大家忘了她似的。”
舒宁随古曦芳走,因方才皇后特地嘱咐不许她去符望阁探望,这会子不免有些低落,曦芳笑着哄她:“不是说静养七日便可,你着急什么?”
舒宁低声道:“正月二十八可是梁贵人的生辰,头一回在宫里过生辰就孤零零病着,太可怜了。”
“难为你惦记她。”古曦芳只这样说一句,再不提。
因嗣音染病,皇后便将淑慎接去坤宁宫照顾,符望阁益发显得安静,这几日嗣音只是贪睡懒动,几日静养下来除了依旧有几分咳喘,气色倒是大好了。
这日正是她的生辰,因见谷雨等都不知,她也不想提了叫众人去花心思,可念及从前在家里的光景,心里到底有些失落。中午吃了半碗粥,见太阳大好,就让谷雨搀扶她到阁楼露台上去晒着,谷雨便下去抱了一件裘皮大氅衣来将她裹上,笑道:“贤王妃真真是好人,送您这样好的氅衣,这会子正是用的时候。”
嗣音懒懒地躲在那水滑的裘皮之下,阳光洒在脸上竟有些痒痒的,她呜呜咽咽几声便又要睡去,谷雨知道拗不过她,便下楼来预备暖炉,竟不料见方总管引着圣驾进来。
皇帝得知嗣音在楼上,便接过暖炉亲手提了上楼来,彼时嗣音已合目而睡,彦琛悄然靠近,她犹自不觉。阳光在水滑裘皮上泛出的光芒衍射在她的脸上,映红的双颊与那甜美惬意的睡态相融,叫人心生安宁。
彦琛情不自禁伸出手去触摸那白皙透红的肌肤,却在触及的一瞬惊醒了嗣音。
“……”嗣音张口欲唤彦琛,却干涩了咽喉不能发声,于是轻咳两声再开口,“……啊……”但任凭如何努力,仍只能发出嘶哑干涩的啊声。
前一刻她还与谷雨说话,为什么这一刻竟不能再言语?
彦琛眉头大皱,俯身捏开她的嘴,果然见咽喉肿大异常,他怒道:“你不疼吗?”
嗣音本能地开口说话,却发不出一点声音,因太用力而引起咳嗽,扭过头去咳得涨红了脸。
彦琛似乎很生气,又掰过她的脸捏开她的嘴来看,男人的力气何其大,这样两下倒把嗣音弄疼了,她挣扎着要躲开彦琛,又疼又害怕几乎便要哭出来。
“那天在承乾宫瞧见你穿着单衣就敢出门,真是行啊。”彦琛气极,翻起了旧账,随即走上露台冲下面的方永禄喊,“宣太医会诊。”
嗣音轻轻揉着几乎被捏肿的脸,她的嗓子当真不疼,也不晓得皇帝在自己嘴里看见了什么竟要这样生气,可听他提那一日在承乾宫的事,心里便暖暖的。她知道事实绝非谷雨她们所看到的,那份默契,便如嗣音心中所想,只要有一个人懂就够了。
“你还有脸笑?”彦琛转身来见嗣音脸上浅浅甜甜甚至有几分得意的笑容,更是无名的火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声怒斥下,瞪得嗣音惊慌失措。
但看着她从欢喜瞬间变为害怕的可怜之态,彦琛终究掌不住,哧一声笑出来伸手点嗣音的额头,“脑筋里都在想什么?照顾自己这样的事都做不好,还叫朕指望你什么?”
这句话却正中了嗣音的软肋,由不得她心里起了小小的怨怼,脸上自然呈现出无辜的神态,叫人看了不忍去责备。
彦琛将她纳在怀里,紧一紧她身上的貂裘,只低声说:“好好在生辰的日子里却病着,叫朕怎么带你去好地方?朕盼着这一天好些日子,你却给朕这样的态度。”
他知道自己的生辰?嗣音心里一阵悸动。
他盼了好些日子?越想,嗣音越觉得身子要变得麻木酥软。
“不会说话也好,乖巧得很,不会同朕顶嘴了。”彦琛哼哼,轻轻拍她的额头,笑道,“不如不要太医来医治了,一辈子做朕最乖巧的梁嗣音?”
嗣音哪里肯,连连摇头后钻入彦琛怀里,安心地把自己藏在这世上最叫人安慰的地方。
很快太医赶来,目前宫内最好的三位太医为嗣音会诊,彦琛静静地等在一边,待他们罢了却不叫复命,只吩咐方永禄:“让他们去涵心殿候着,朕自有话要问。”
“朕再陪陪你。”太医散去后,彦琛回到嗣音身边,但两人只是依偎坐着,彦琛偶尔讲一两件趣闻逗得嗣音一笑,更多的时候却是一片沉默。
于皇帝而言,能和嗣音这样静静地坐着什么也不想,是如今耽于政务的他最大的一分享受。然因各种缘故,这样简单的一件事变得奢侈而珍贵,所以他更加很珍惜。
而他本可以让嗣音时时刻刻都呆在自己身边,让这份奢侈的享受变成常态,可心里总有一个声音与自己说:如此便好,如此便好。
说话的究竟是彦琛自己,还是他听到嗣音的心声已无从分辨,亦不为他所在意,那份默契才最最珍贵。
“妾亦欲知病因。”
嗣音柔柔地用手指在彦琛的掌心划下这六个字,随即充满信任地看着皇帝,嫣然一笑。
“知道了。”彦琛应了,可心里分明早有了别的打算。
“启禀皇上,梁贵人的症状显然是因药物引起的病变,但微臣看过贵人平日所进汤药,皆是对症此次风邪所欺,并无不妥,更不会引起咽喉红肿异常以至失声。”
回到涵心殿,太医絮絮地说这些话,彦琛听得不耐烦,“朕不要听这些废话。”
“微臣……微臣不敢说……”那太医倏地跪下。
“呵!”彦琛冷笑,从他捏开嗣音的嘴看到那一幕便感觉到有人在向他挑衅,如今这份感觉落实了,倒叫他觉得滑稽可笑。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星星阅读app为您提供大神琴琐的帝妃劫
御兽师?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