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怎么来了,小皇子睡下了?”李子怡话语客气,脸上的笑却骄傲得无比轻浮。
年筱苒不以为意,真跟换了个人似的,她叫梨乐梨安上前,打开她们手里捧的匣子说:“这一套琉璃夜光杯是当年西域人进宫给先帝,先帝又赏给皇上,皇上又送了我的。但白收在箱柜里实在没意思,此刻特特拿来与姐姐,后一日摆宴免不了要敬酒,届时呈上这套杯子,岂不风光。”
李子怡捏了一只杯子在手里看,触指生凉间手腕轻转便有灵光从表面滑过,花青玫红黛绿交杂,却冲撞出美不可方物的色泽。
她小心放下,哼笑道:“皇上果然心疼妹妹,这么好的东西我竟是见也没见过就直接去了你那里。”
“姐姐是知道的,皇上不爱这斑斓色彩的,当日得了叫我先看见,因瞧我年轻爱这新鲜的,就随口赏了,哪里疼不疼只是我先一步罢。”年筱苒悠悠而言,笑得明媚,又道,“我是真心喜欢赫娅那孩子,才赶着来恭喜姐姐得了好媳妇儿,来年再一举得子给皇上添个皇孙,我们小泓暄也多个能一起长大的侄子。”
这话总叫人听着欢喜,李子怡见她真心诚意,倒放下几分架子和得意,客气说:“便这样吧,到那一日就呈这套杯子敬酒用。我这里不过金银器皿,很是俗气,敬事房呈来的玉杯又式样老旧土气得很,我本就不喜欢,妹妹可是及时雨了。”
年氏欣然而笑:“从前不懂事,如今吃了大亏自然要学着做人。咱们姊妹那么多年,难道不比新人强,和姐姐们拧巴着不愉快惹得皇上生气,倒叫她们爬上来了。”
李子怡深知她话中意思,也知她恨极梁嗣音,而她何尝不处处提防那个女人,只怕哪一天儿子痰迷心窍又要惹出祸端,如此倒一拍即合,她冷笑:“皇上就要回来,她也该从隆禧殿出来,那么久没见她,也不知如今是什么光景。”
年筱苒轻然一笑:“姐姐好简单,她这是出来?该是回来吧。”
李子怡笑而不语,年氏又道:“听说承乾宫肚子里怀着的那个,对皇上快思念成疾了,若非曦芳处处小心照顾着,真不知要出什么事。”
“那个武宝林性子弱得很。”李子怡一边说,一边看年筱苒意味深长的笑,遂似好心又似挑唆地说,“妹妹可别再冲动了。”
年筱苒挽已挽闭上艳霞红的云纱披帛,很不屑地说:“恶人自有恶人磨,咱们姐妹就作壁上观,静静地等着吧。”
“我不过白嘱咐一句。”李子怡笑,叫静燕奉好茶,两人又说些闲话再商议了宴会上的细节,便散了。
送客回来,静燕问端坐桌前沉思的主子:“主子啊,奴婢看着年夫人,心里一劲儿地发怵呢。”
李子怡却得意地笑:“你发什么怵,勤等着看好戏吧。”
如是时日如风云过,三日后圣驾抵京,皇后携六宫于涵心殿外相迎,阔别数日再见,满怀感慨。
既迎,众人才要进涵心殿,宋蛮儿忽道:“娘娘可别忘了梁贵人,此刻也该叫她出隆禧殿了吧。”
众人闻言皆驻足,却听武舒宁那柔柔的声音响起:“难道梁贵人还不知道皇上回京了吗?娘娘,不如让臣妾去接她出来。她日夜在隆禧殿为皇上祈福,知道皇上平安归来一定最欢喜了。”
容澜正要开口,却被皇帝抢先,彦琛温和地对她说:“你身子重,不多加小心,还要自寻辛苦么?这不过是差个奴才的事,瞧你比朕先前走时还要瘦。”说着问古曦芳,“这些日子她都没吃饭么?”
古曦芳好脾气,上来扶着舒宁笑道:“你瞧你瞧,就说皇上要怪我,如今应了吧。”笑罢才对彦琛道,“太医日日都瞧,宝林她只是不肯胖起来但身体很好,皇上不必担心。”
李子怡亦道:“皇上可别委屈了昭仪,没人比她更细心照顾宝林了。”Ηtτρs://WWw.HLXs9.cóm/
众人皆笑,彦琛见年筱苒温和地立在一旁,眼角眉梢的气质与以往不同似有长进,于是也不再计较过往,只道:“气色好多了,你也该保重身体。”
年氏心头一热,克制了情绪含笑应答:“昭仪不给宝林吃饭,可不敢短了臣妾的膳食,臣妾自然气色好了。”
如此一句玩笑,更是其乐融融,宋蛮儿嚷嚷:“说了这半日,还是没人去叫梁贵人,皇上只疼武宝林,梁贵人辛苦那么久您可不能不赏。”
容澜此刻才道:“多大的事情,你不过是借口想叫皇上也赏了你。”说罢吩咐左右,“派个人去隆禧殿请梁贵人出来,也不必来涵心殿了,过会子皇上就要休息,日后再见不迟。”
皇后发话,众人再不多语,只是心里都犯嘀咕,眼下不该是让梁嗣音“出来”证明她没有随扈离京的最好时机么?怎么皇后好像根本不在乎,这般得轻率?
而众人的疑惑,却中容澜的心计,越是混沌不清,便越不敢有人先跳出来挑这件事。虽然就算梁嗣音随扈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可皇后有皇后的尊贵,既然说了她在隆禧殿,就绝不能容人质疑。
待众人进殿与彦琛闲话片刻,容澜遣散众人好让皇帝休息,她亲自服侍丈夫洗漱,听彦琛说些路上的趣闻,很是欢喜。而后皇帝沐浴更衣后闭目养神的时刻,她便唤了络梅来问,得知嗣音时常独自伴驾,不由得陷入沉思。
待得皇帝小憩醒来,她便道:“皇上看,要不要给绘竹一个名分?”
彦琛正吃茶,闻言一愣,但即刻明白她的意思,放了茶碗只道:“你做主便是了。”
“臣妾遵旨。”容澜微笑,这才想起来告诉丈夫说,“皇上的第一个儿媳可是个美人儿,那赫娅公主性子好又乖巧又聪明,臣妾很喜欢。改日您瞧见也定会眼前一亮。”
想到自己也要有儿媳妇,彦琛心里略感微妙,只笑道:“他们能和和乐乐才好。”
容澜不语,笑着去取衣裳来给彦琛穿上。
而这一边,嗣音从隆禧殿“回来”,才在屋子里换衣裳,外头就有小满敲门喊:“梁贵人,我家主子来了,急着要见您呢。”
随即就听舒宁嗔责她:“你别嚷嚷,该叫姐姐担心出什么事了。”
嗣音忙穿戴整齐迎出来,阔别数日乍见舒宁,她竟瘦成了这个模样,哪里像一个怀孕女人该有的样子。
“姐姐我好想你。”舒宁说这一句,眼泪就夺眶而出。
嗣音慌道:“傻丫头,我一直都在啊。”说着迎她进屋,要谷雨绞了帕子给她擦眼泪,笑道,“孕妇不兴哭的,将来孩子的眼睛会不好,你可不能再哭了。”
“她们都说姐姐随扈南下了,我心里好不踏实。”舒宁呜咽,“姐姐若随皇上去便去,何苦要遮遮掩掩又怎么会不告诉我?”
嗣音面不改色,笑道:“嘴是人家的,你我若能左右,还会有是非么?”
舒宁看着她,怔怔地半日没有说话。
“你好好养身体,往后天气益发热了,你身子却要重起来,再不好好吃饭要怎么度过夏天?”嗣音伸手轻轻摸了摸她微隆的腹部,好不疼爱地说,“这还是我头一次那样期待新生命的到来。”
“姐姐……”可武舒宁似乎并没有听见她这些话,只管发怔的她倏地“醒来”,却是莫名兴奋起来抓着嗣音说,“皇上今天主动和我说话了,因我说要来隆禧殿接姐姐,皇上就嗔怪我不爱惜自己把自己弄得太瘦弱。原来他记着我的样子呢,我还以为皇上从来只记得姐姐。”
嗣音心里好似有猫抓在挠,舒宁的变化是她对这个宫廷最大的恐惧。
“若非我今天提到姐姐,只怕皇上也想不起来和我讲话,可见皇上心里姐姐是多重要的。”舒宁央求,“姐姐不要再和皇上闹变扭,你们好,我也就跟着好了。”
“舒宁,你究竟在想什么呢?”嗣音忍无可忍。
“什么……想什么?”忽地被反问,舒宁愣住了。
眼瞧着她痴痴颠颠,嗣音的心都要碎了,她无法想象自己和彦琛乐山乐水的那些日子里,舒宁是如何独自闷在宫里垂泪度日。她不会去质疑舒宁对皇帝的爱,喜欢便是喜欢了,爱便是爱了,谁能在情到深处的时候来跟你细数那些缘故?可是舒宁爱得这般沉重而幽怨,要她怎么心安理得去面对彦琛对自己的一切?她的幸福,难道不正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么?
嗣音终究不忍对她说冷酷无情的话,便展了笑容说:“我和你是一样的妃嫔,皇上对你对我都是一样的。皇上的确很少来看你,可他也很少去看别的人,我也与你说过的,你们只当我好,但事实上我也极少极少能见到他呀。再者说,当初我不过多见了几次皇上,就被年夫人贤妃她们那样对待,如果说皇上少见你就是想要保护你,也不是不可能啊。你看他今日与你说话,分明是记得你的模样一直将你放在心上。”
“是这样吗?皇上对我和对姐姐一样吗?”舒宁痴痴地问,她柔柔地伏到姐姐怀里说:“我会好好的,姐姐也要好好的……”
这一片痴心,究竟错在了哪里?
舒宁离开后,谷雨便道:“只怕武宝林这样下去,会不好。”
嗣音心烦,不知从何说起,谷雨又道:“这些日子宫里很平静,只是从您和皇上离京那天起,刘婉仪就病倒了,据说到此刻都没好。”
“她?”嗣音心头猛颤——这一片片绝对痴心,竟是剪不断理还乱。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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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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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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