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啰小说网>武侠修真>儒门仙侠传>0121章 君子有三畏
  羊恭直觉身子一路斜直上升,眼下尽是险峰如笔,挺拔壮丽。

  孟君婆婆设法让众人进餐,见众少年挨饿后举止不雅,心中不喜,但随即又想道:“自古以来,各大门派选拔弟子,都要精挑细选。那本来就是良才美玉,又如何能显示得出能耐?儒门有教无类,就算是天下资质最差的人,只要入到老婆子的门下,定能将其调教成一等一的高手。”

  只见她从怀中摸出三块竹板,滴滴答答在半空随意敲打,然后往地上一抛,三块竹板应声而落。此举自是占卜卦算,择定拜师吉日。然而孟君婆婆连抛三次,均是摇头,显然是选不出黄道吉日。

  如是再三,仍未如愿,孟君婆婆怒道:“择日不如撞日,今日便是黄道吉日,老婆子今日便将你们收入儒门。”意念一起,将地上三块竹板击得粉碎。Ηtτρs://WWw.HLXs9.cóm/

  孟君婆婆将众人领到峰顶上的一处冰雪绝壁,令众人站定后,然后飞身上去,长竹竿在大青石来回挥动。只见她身影闪动,忽高忽低,忽左忽右,石屑随着她的身影蹿动,四下纷飞。

  顷刻间,冰雪覆盖之下的大青石上笔画渐成,俨然一老人头模样。尘粉弥漫处,孟君婆婆身形落下,双膝着地,一番虔诚礼拜,然后站起身来。

  她如此身法,矫若游龙,潇洒利索,哪里是老态龙钟的老人?众少年看得暗暗喝彩,叫绝不已。

  孟君婆婆道:“众小子,老婆子今日便将你们收入儒门!本门自有本门的规矩,凡是儒门中人,需从三岁选定……”说到这里,心中泛起阵阵凉意,自是回想起当年为了与道门无为子结合而被儒门逐出的那一幕。

  她略一停顿后又说道:“可老婆子偏不信这一套!”

  众少年乃汉化匈奴的子弟,平日多半读四书五经,自打心底里敬重儒门。如今得蒙孟君婆婆垂青,收为儒门门下弟子,大觉三生有幸。

  铁伐浩图却道:“老前辈,咱们身上却没带银子,今日恐怕不能拜入你的门下。待我回去知会我爹爹,让他将金银财物……”

  孟君婆婆突然怒喝道:“小子,你胡说些什么?老婆子要你金银财物作甚?”铁伐浩图被她一喝,哪里还敢吱声?

  刘熙说道:“师父,这些金银财物是咱们孝敬你的‘择门费’和‘拜师费’!”

  孟君婆婆更是大怒,说道:“玄道中人,义气为重,自古以来门派拜师授徒,从不向徒弟们索财物,这是玄道规矩,决不能坏。”

  众少年惧于他的神威,不敢再发一语。

  羊恭却道:“此一时,彼一时。如今的门派招收弟子,无一不向新收的门下弟子索要钱财。老胡曾说,这个‘择门费’和‘拜师费’更是重中之重,成为各大门派牟利的重要手段之一。”

  孟君婆婆道:“你这小子所言不错!如今的玄道就是被这些人搞得乌烟瘴气的。老婆子大半生少在江湖上走动,如今出来走了一遭,也当真是长了见识了。可天下人若尽是唯利是图,谁来踏踏实实、安安分分的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她虽然被逐出儒门,骨子里对圣人极忠,虽是一妇道人家,浑身上下却是铁骨,无论她身在何处,始终心怀儒门礼法,圣人道义。

  只听得她续道:“玄道中的兴衰成败,天下修真门派的生死存亡,全赖师承授业而来。如此关乎气数命脉的大事,却被中原各派用来牟利,顽疾不除,玄道又如何能兴旺?老婆子看不过眼,为此杀了不少那些胡作非为之人!”

  羊恭笑道:“可如今整个中原各派,无一不是如此,又如何杀得尽?”

  孟君婆婆凛然道:“老婆子见一个,就杀一个;见两个,就杀一双,杀得了多少算多少,毫不留情,绝不手软!”

  羊恭似笑非笑的说道:“可天下穷苦老百姓,为了能让子女跻身各大名门正派,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未必有人领你的情。还是别多管闲事为好!”

  孟君婆婆道:“人在做,天在看。君子须畏天命,倘若连天也不怕,行事便无所顾忌。如今中原各派胆敢如此恣意妄为,皆因心中无所畏。”

  羊恭心中暗笑:“原来这老婆子和胡一刀一样的疯癫!好笑!好笑!”却也笑不出声来。

  胡一刀秉承慕容屠欲魂的教诲,素以斩妖除魔、杀奸镇邪为己任,捍卫忠义,但凡遇上世间不平之事,就是一刀。

  孟君婆婆指着崖上刻像,说道:“君子有三畏:畏天命,畏大人,畏圣人之言。小人不知天命而不畏也,甲大人,侮圣人之言。”

  当下将这句话解释一番:君子要畏惧天命,畏惧身居高位的人,要依照圣人的言论行事;而小人不懂得天命,因而也知道畏惧,所以就轻侮位高之人,蔑视圣人之言。

  羊恭心想:“小羊儿不是什么君子,因此也没有三畏。大人圣人,全当他放屁!”忽地想起与悌子一同进食时的情景,悌子讲的“君君、臣臣、父父、子子”那一套,心中烦闷不已。想到这里,突觉心中一痛:“悌子生死如何?”不由得愣住不动。

  孟君婆婆向着崖上刻像道:“这是儒门祖师爷孔圣人,凡我儒门之人,必拜孔圣人!”

  众少年见孟君婆婆顷刻间凌空刻石,羡慕得目瞪口呆,均想:“若得婆婆真传,终身受益!”他们对孟君婆婆由畏生敬,早已佩服得五体投地,未等孟君婆婆说完,早已跪拜在地。

  羊恭正自心忧悌子,众少年早已跪拜在地,他却丝毫未觉。

  孟君婆婆不知他心中所想,只道他不愿跪下,立马喝道:“小子,为何不跪?”

  羊恭被喝一声,回过神来,见众少年对着石像跪拜,问道:“这老头是谁?他就是儒门的老祖宗么?”

  孟君婆婆见羊恭出言不敬,本欲发作,但见今日是儒门收徒之日,强忍怒气说道:“儒门开山圣人!”

  羊恭道:“那谁执掌当今的儒门……”一言未必,突然眼前飞过一阵行风,脸面隐隐刺痛,随即腰间一轻,杀猪刀早已落入孟君婆婆的手中。

  羊恭暗骂道:“这恭子慧剑是我名号的信物,被她强行夺取,必定是要灭我这个儒门掌教。恭子一灭,她的儒门就天下正宗啦!”

  只见孟君婆婆祭起杀猪刀,长竹竿如风,星光漫天闪耀,杀猪刀欲飞,却始终牢牢控制在她的掌握之中。

  众少年心想:“这臭小子有难啦!看他能犟到何时?”他们虽感念羊恭的救命之恩,却也想看到他出丑。

  羊恭心头一沉:“她先是毁了我的杀猪刀,然后便杀我的头。她来去如风,此刻不走,更待何时?”心中主意既定,旋踵便走,但随即两脚发软,因为这绝顶之上四面临渊,如何下得去?

  却听得孟君婆婆道:“小子,这确实是儒门慧剑的灵力,此时虽被封印,仍是强劲若斯,令人叹服!你有恭子的名号,言行却与之相去甚远。儒门岂能有如此胡闹之人?”

  羊恭突然跪倒在地,对着孟君婆婆磕头便拜,此举大出所有人意料之外。平日打斗,他们将羊恭逼得无还手之力时,要他跪地求饶,那真是比登天还难的事。此时见羊恭噗通的跪下,只道他屈服孟君婆婆的声威。

  孟君婆婆大喜,将杀猪刀交还羊恭后说道:“人谁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羊恭仍是不住的磕头。孟君婆婆更时眉开眼笑,说道:“你是要归入我门下?那先得向本门开山圣人磕头跪拜。”

  羊恭却道:“前辈玄术通神,放眼天下,更无敌手!如今儒门悌子有难,还请婆婆看在昔日儒门的情分上,下山救悌子一命。”于是便将与悌子如何遇险,如何为青竹六侠所逼,悌子如何折了一双腿的事如实转告。

  孟君婆婆又是一个突兀,想不到羊恭不是改过迁善,也不是要拜自己为师,而是要求自己去救人。她虽然被儒门逐出,但仍是将儒门圣人奉若天神,不喜羊恭晦辱圣人之言,是以不为所动。

  羊恭又何止晦辱圣人之言?自被她擒来至今,他的一言一行,处处无不是与儒门礼法背道而驰。孟君婆婆深信自己授徒之能,门下弟子纵然驽钝,自信亦能将其调教成一流好手,却不喜本性顽劣之徒。正所谓“孺子可教”,羊恭不畏天命,不畏身居高位之人,不依照圣人之言行事,又岂是可教的孺子?

  羊恭见孟君婆婆不发一言,又恳请了一遍,语意诚恳,极尽卑恭。自他有“恭子”的名号以来,待人以这一次最为恭敬谦卑,名符其实,真真正正够得上“恭子”二字。

  孟君婆婆却道:“我是儒门叛徒,儒门诸子与我何干?”

  羊恭说道:“儒门中人,仁爱天下,自当急人之难。你明知悌子有难,却坐视不顾,亏你还有脸面在此招收门徒。”

  孟君婆婆喝道:“君子有三畏:畏天命,畏大人,畏圣人之言。老婆子好歹亦是你的前辈,你这小子何故目中无人?”

  羊恭说道:“君子有三畏,要畏大人。我是如今儒门的恭子,掌教不二之选。儒门上下,唯我独尊!老婆子又何尝‘畏大人’了?”

  孟君婆婆“哼!”了一声,说道:“上了这崖顶,就只有老婆子的儒门,一切都是老婆子说了算!今日是老婆子招收弟子的大好日子,不相干的人,休得罗唆不清!此乃儒门之地,不欢迎外人!”

  羊恭道:“那你送我下去!我要救我的兄弟!”

  孟君婆婆哈哈大笑道:“老婆子的招式不中用,你还是自己想办法吧!”

  羊恭往崖下看了一眼,大声说道:“你说君子有三畏,第一畏就是要畏天。我偏不信老天要亡我小羊儿。”流星大步的走到悬崖旁,放眼一看,全身骨头禁不住阵阵酥软。

  孟君婆婆道:“小子,你连儒门的入门剑法‘九思仙剑诀’尚未学会,此刻大可御剑而飞啊!”

  羊恭心中更是有气:“畏什么天命?我就不信我羊恭命短!”回想起与悌子共坠深渊的情景,心中又起了侥幸之意,不住的盘算道:“世上的悬崖都是用来吓唬人的,从来就不见摔死哪个学武之人。我这一下去,必定又是挂在崖下的一株大树或藤条之类的,要么崖下就是碧水寒潭,死不了。”

  想到这里,底气又足了不少,但抬眼又看了一眼,仍是全身发软。此时阵阵山风吹过,又打了一个冷颤,心道:“我还是认一下低威吧!反正头也给她磕过了,索性拜入她这个冒牌的儒门又如何?天意弄人,崖下未必就是如自己所想,若是弄假成真,小命就此玩完,岂不是一点也不好玩?”

  他心中打定主意,转身欲回,却不料脚尖踩在一块碎冰之上,整个身子往崖下跌落。

  众少年一阵惊呼,围了上来。

  羊恭双脚离地,身子悬空,耳际生风,心中有说不出的害怕和后悔,霎时间闪过千百个急念,祈求自己所想的江湖惯例如愿上演。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整颗心将要蹦出胸腔,羊恭突觉腰间一紧,整个身子被挑了上来。

  孟君婆婆长竹竿一挑,挑中羊恭背脊衣衫,劲力运处,将他挑了回来,说道:“小子倒有几分硬气,乃我辈中人……”显然语气中有几分欢喜之意,心想:“我门下若是当真有此人,胜出老头子,指日可待。”

  羊恭到鬼门关走了一遭,吓得魂飞魄散,五脏六腑一下子易了位似的。此时重返峰顶,虽惊得冷汗淋漓,却也喜得热泪盈眶。

  又听得孟君婆婆继续说道:“不过老婆子要做的事,没人敢违拗半分。老婆子要你死,不死也得死;老婆子要你活,不活也得活。这叫做知其不可为而为之。你不爱入我门墙,老婆子也不管你死活!”

  羊恭心想:“这老婆子看似是横蛮之辈,实则极有信义。我何不假意答允加入儒门,否则这绝顶之上光秃秃的,岂不是要活活的饿死?”当即道:“错!儒门圣人也云: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我本就儒门中人,也无所欲不欲。因此老前辈也不用强行施于人。”

  他说了这一番含糊的话后,当即对着崖上儒门开山圣人石刻纳头便拜。

  孟君婆婆心中忍不住窃喜,待众少年行过拜师大礼后,将其领到崖后空地,又申述了一次儒门门规,然后又道:“儒门功夫,厚重深泽,博大精深,要学好儒门功夫,先得从写字开始。”当即在空地上画了一个“儒”字,让众人一笔一划临摹。

  羊恭见众少年一板一眼的照写,毫无兴致,说道:“我羊恭生性胡闹,还跟你这沉闷古板的老婆子学个屁。此时不知悌子如何?”但是为了有饭吃,也只能忍气吞声。

  练了数日写字后,羊恭越来越觉烦闷,私下不住的寻下崖之路,却又哪里寻得着?

  这一日,孟君婆婆开始讲授儒门入门功夫九思仙剑诀。在诸子尚未修真吸灵前,仍是先得学会寻常的剑术。半空驭剑的招式亦是从这些剑招演变而来。

  孟君婆婆不厌其烦,一招一式的仔细比划,众少年亦是似模似样的模仿。

  然而,那招式自羊恭看来,全是一板一眼,中规中矩,与自己胡乱拼凑的杀猪刀法大是不同,忍不住驳斥道:“这个招数也太麻烦啦!耍出来像根木头,只有挨打的份儿。学与不学,毫无分别!”

  孟君婆婆自出桃源以来,纵横江湖,所向无敌,凭的就是儒门玄术。此时听得有人非议招数,不怒反喜,问道:“如何的招式才算不麻烦?”

  羊恭说道:“难道别人挥刀砍你的头,你就用这呆板的招式化解得了吗?人家的刀还是照砍不误!”忽又想到昔日疯狂进逼青竹六侠的情形,全是招无定式、剑无定型,随心所欲,说道:“我这般胡乱出手,该怎么打就怎么打,谁又防得着了?糊弄人的架式不管用。白虎扑来,也只能喂虎了!”

  孟君婆婆道:“好,那你就试试老婆子的臭架势如何!看好了,老婆子要打你屁股!”长竹竿一扫,直往羊恭后腰击落。

  羊恭早已拟好破解的招数,无奈孟君婆婆手中竹竿太长,破之不及,只得翻身躲避。孰料那长竹竿长眼睛一般,紧盯而上,仍是黏着羊恭不放。

  羊恭始终无法逃脱,只得连连挨打,忍不住骂道:“你这恶婆娘,只会食古不化,一条道上走到黑。”

  孟君婆婆道:“君子有三畏:畏天命,畏大人,畏圣人之言。你这等冲撞师门,当真是罪不可恕!”不住的催加灵力,来来回回只是一招。但就是这一招,无论羊恭如何躲闪,始终摆脱不了。

  羊恭突然叫道:“且慢!”立住不动,又道:“君子有三畏,老婆子你是君子么?”孟君婆婆道:“凡尊礼法,全心修道者,皆可为君子。”

  羊恭笑道:“既然老婆子以君子自居,那岂不是也要畏圣人之言?儒门圣人有云:唯女子与小人难养。因此儒门仙剑派中从不允许女子修仙,你如今罔顾圣人之言,私下修仙。此举岂非有违圣人之言?违了圣人之言,又何来君子三畏?”

  孟君婆婆顿觉羞赧难当,一时无言以对。因为儒门仙剑派自开山立派以来,确实不允许女子修仙。

  羊恭见僵住了孟君婆婆,并未见好就收,而是乘机数落,继续说道:“儒道之争,所为何事?为的就是要让自家的开山老大盖过对手的开山老大。可儒门偏偏出了你这种私下与死对头相好……”

  这句话尚未说完,已碰触到孟君婆婆内心的痛。突然一股劲风刮起,羊恭的身子向前飞出,摔在数丈之外。

  羊恭惊骇不已,急得手脚乱划,忙乱中丝毫想不起素来挂在嘴边的“江湖惯例”。眼见头触山石,转眼便头崩额裂、脑浆涂地之际,身子却突如有一个大力拉扯一般,令其打了半转后重摔在地。

  饶是如此,羊恭亦是吓得胆破心惊,略一抬头,只见孟君婆婆手持长竹竿,满脸怒容。原来她只是将羊恭勾得身子直飞而出,既是教训,又是手下留情。

  众少年见孟君婆婆如此,惧于声威,任谁也不敢上前。

  羊恭坐倒在地,亦是不敢稍动。良久才听得孟君婆婆道:“小子,你口出狂言,本门再也容你不得。你这就请吧!”显然是将羊恭逐出门墙之意。

  羊恭站了起来,若有若无的说道:“你这所谓的儒门,我小羊儿本就不愿意加入,是你这疯婆子逼我的。”

  孟君婆婆当年虽被逐出儒门,但始终无法割舍这份血浓于水之情,因此十分爱惜羊恭这“恭子”的名号,见他有几分沉吟,当即威胁道:“小子,这绝顶之上乃不毛之地,不出三日,你便饿成一条死尸。”言下之意,是要羊恭知悔能改,出言相求。

  羊恭虽然不喜孟君婆婆管束严厉,门规繁琐;但此时被逐出她这个有点名不正、言不顺的儒门,心中始终老大的不是滋味,多多少少难免有失落之感。更何况,自一番力敌白虎后,自己在众同伴的心中形象一下子前所未有的高大,此时又如何能自矮?当即叫道:“如今是我闹着要离开这儒门,而非被你驱逐出门。”但话一出口,心中又有几分后悔,不免害怕起来:“要是不在儒门,饭也没得吃啊!”

  铁伐浩图甚是不解,心想反正都是要与儒门脱离干系,又何须这般费周折?

  孟君婆婆心中本存万一,但听得羊恭这番话,一怒之下,腾身而去。

  众少年当中有人也听得出孟君婆婆的心意,感念羊恭曾凭一己之勇大败白虎,纷纷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出谋划策,或力求得师父收回成命,或力劝羊恭诚恳认错。

  羊恭心中苦笑:“事已至此,已无可挽回!”想到孟君婆婆呆板的那一套,又大觉头痛,为了在昔日伙伴面前挽回一点颜面,一拍胸口,昂然说道:“天大地大,难道会饿死我小羊儿不成?”

  此言一出,顿觉心中顿时升起一股犟气:“要受这些委屈,我小羊儿宁愿不吃饭。”这股犟劲,就连他自己也没想到。抬眼看看深不见底的绝壁,却又暗暗后悔,心想:“只要你们再出言相求,给足我下台的面子,我一定低声下气去求老婆子重收我入门墙。”

  但事与愿违,铁伐浩图等人立马给他竖起了大拇指,夸他豪气,好了不起,脸上尽是赞许之色。

  被他们这般恭维一番,羊恭心中暗骂:“你们这帮兔崽子,这不是把我往火里推吗?”可是话既已出口,为了维护那么一点点薄得不能再薄的颜面,又强颜欢笑,假装出意气风发、豪情万丈的样子,对着众人一拱手道:“诸位,今日就此别过!”

  然后故作潇洒,大步而去。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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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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