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遇后背发凉,像是被冷水猛浇过,来之前他做好了被发现的准备,可第一日就被谢行蕴发现了,这让他非常措手不及。

  半晌,向来巧舌如簧的男人都说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谢行蕴语气凉凉,“编好理由了?”

  谷遇深吸一口气,“确实……和我有关。”

  萧正照例在外面放风,本有些困乏了,可不过半刻钟过去,屋子里就传来打斗的声音,紧接着花瓶破碎,桌椅错位,甚至拳拳到肉的破风声糅杂在一起冲进他的耳朵。

  他瞌睡虫立马跑光,提起剑就要破门而入,“公子!”

  “滚!”一声怒吼从里面传出,男人的声音像是被刻意压制过,可还是掩藏不住语气下的狠厉。

  萧正从没听过谢行蕴这样的声音,身体极为僵硬地一顿,呆呆道:“是。”

  “咳咳……”里面的男人像是得到了一丝休息的空隙,剧烈的咳嗽声响起。

  接着一道闷哼声响起。

  是拳头砸在人体上的声音,萧正还清晰地听到了骨头断裂的动静。

  他默默吸了一口凉气,“嘶,能把公子惹成这样,也是不容易。”

  谢行蕴从小到大也不是没有打过架,可打起架来也是一副慵懒淡漠的样子,四两拨千斤,很少有剧烈的情绪波动,多数时候都是看着别人和自己的手下打,不战而屈人之兵。

  像今天这样如同猛兽一般暴戾的揍法,萧正还是头一回见。

  与其说是在打,不如说是在发泄怒意。

  ……

  客房像是被暴风雨席卷过,铺着的进贡而来的波斯地毯上有几滩干涸的暗红血迹。

  “这位公子肋骨断了两根,腿骨也断了一根,这几个月最好在床上好好养着……”

  请来的大夫事无巨细,额头淌着汗,仔细叮嘱床上的男人。

  谷遇唇角有些微裂,两边脸颊高高肿着,看起来十分狼狈,他语句模糊地嗯了一声。

  谢行蕴比较而言要光鲜亮丽许多,除了发冠有些歪,美人尖旁的鬓发散乱了些,他靠在凳腿上,坐着伸直了一条腿,眸底里一片灰意,像是蒙上了一层厚厚的尘。

  大夫交待完,连忙给这个略显颓废的少年鞠躬弯腰,后退把门带上了。

  空气又陷入死寂,比起刚才谢行蕴的显而易见的怒意,现在的气氛更让谷遇难受。

  他也不想的!!之前他给谢行蕴推荐这种蛊的时候也是看他追着人跑太累了,况且他也就是随口一说,压根就没有想对白羡鱼下过手。

  萧正伫立在一旁,他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两个人大打出手,或者说公子单方面出手更贴切一点。

  可他怕这两人又打起来,就站在这没走,好在谢行蕴这会儿也没有注意他。

  窗外有窸窸窣窣的枝叶摩擦声,将落未落的玉兰树叶片被疾风吹落,轻飘飘的浮在水面。

  谢行蕴微闭着眼,“怎么给她种的?”

  谷遇活动了一下两颊,顶着男人浑身散发的强烈压迫感道:“具体我也不知道,在船上的时候那个姓裴的女人闯入过我的房间,之后我的缸子就倒了,后来我点了点数,就差了小情。”

  萧正也在现场,他回忆了一下,小情难道是说的蛊?

  小情小情,难道那味蛊叫“情”。

  情蛊。

  他心里默念了一下这个名字,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如果是情蛊的话,那白五小姐那些举动就有解释了!原来猫腻出在这!

  谢行蕴却对谷遇的说法嗤之以鼻,“你是说,这蛊会泅水,还是说这蛊是别人带给她的?”

  “我觉得是别人带给她的。”谷遇有气无力,他也知道这个未免太巧合。HΤTPS://wωW.Ηしxs⑨.còM/

  可这世上真的就有许多巧合。

  “解药没做出来?”

  谷遇点点头,“虽然没有完全做出来,可找到了一些缓解心疾的法子。”

  “我记得你说,这蛊没有副作用。”谢行蕴一个眼刀瞟过去。

  “是没有副作用,这蛊是情绪蛊,所有的包括爱意在内都是一种伪造的情绪,心痛的感觉也是伪造出来的,对身体实际没有任何损害。”

  谢行蕴的眸光又灰了些,意味不明道:“伪造?”

  谷遇默不作声。

  夏季的雨水总是丰沛,风卷雷鸣之后,淅淅沥沥的雨滴砸在地面,湿润的水坑里映出一整个世界,却又被接连不断的雨水破坏的模糊不清。

  竟是水中月。

  谢行蕴忽然笑了笑,“可她都要嫁给我了。”

  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

  这让他无法接受。

  男人刚直的脊背瞬间弯了,华贵的玉冠此时只能衬地他更加颓靡,俊美到极致的脸庞微垂在胸膛前,谷遇听人说,当一个人很缺乏安全感的时候,就会弯腰抱膝,将自己蜷缩着,这是婴儿时期在母体里的样子,像是在汲取安全感。

  他从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会在谢行蕴身上看到这样脆弱又不安的神态。

  当这一幕映入谷遇眼帘的时候,他还是动摇了一瞬。

  ……或许他该等他们成婚了之后再来。

  谷遇想了很多安慰人的方式,可哪一样对于谢行蕴来说似乎都不痛不痒,他最后只能干巴巴地道:“白羡鱼应该不会发现的。”

  “这蛊只在极少数的古籍上出现过,因为能力过于逆天,在我之前一度几百年都没有人炼出来过,所以,不会有人发现的。”

  谢行蕴从两臂之间抬起头,侧目道:“所以呢。”

  “所以你们这桩婚事,还是可以继续的。”谷遇最终还是违背了自己来这的初衷,“我会尽快尽快把解药给做出来的,不会让除了我们之外的第三个人知道。”

  萧正咳嗽了声。

  谷遇:“第四个。”

  谢行蕴没说好也没有说不行,“做出来的东西呢?”

  他语气慢慢恢复平静。

  “在我的袍子里。”谷遇艰难地用下巴点了点挂在架子上的袍子。

  与其说是袍子,不如说是个百宝囊,谷遇把它改造的什么东西都能往里面塞。

  萧正见怪不怪,上手去找。

  “是个巴掌大的玉瓶,啊对,就是这个。”谷遇因为扭着脖子看,倒吸了口凉气,道:“每日服用一枚便可以稀释些痛感,这里有三个月的量,这期间我一定会想到办法的。”

  萧正弯腰给谢行蕴递上。

  谢行蕴凝视着手指间的玉瓶,一言未发,起身离开。

  萧正紧跟其后,顺手点了两个侍卫照顾谷遇。

  谷遇默叹了一下。

  ……

  门外的暴雨拿出了要掀翻屋顶的气势,长满青苔的青石板发出不堪重负的“咚咚”声,窗户紧紧闭着,门也紧密缝合。

  屋子里只点了两簇蜡烛,分别在屋中央和寝房靠窗一侧。

  这对于宽敞的房显然是不够的,偌大的一片都陷入了长久的黑暗。

  白羡鱼已经沐浴完毕,可穿的整整齐齐,罗袜都一丝不苟的换上了。

  谢行蕴来的时候便看到少女坐在榻上,两条手臂抱着小腿中间的位置,蜡烛的余光昏昏沉沉地洒在她的身体上,无端娇弱了些。

  门口处传来轻微的响动,好像有人打开又关上。

  屋外狂风的呼啸声很大,不仔细听听不出来,可她已经等了他许久了,听力仿佛莫名好了许多。

  白羡鱼手指摁住裙摆,“来了?”

  她感觉到谢行蕴的脚步一顿,正当她觉得奇怪,男人的声音适时传来,“在等我。”

  谢行蕴的声音听不出任何异常。

  【……为了身体着想,姑娘若是知道了,也请不要轻举妄动,否则让那别有用心之人知道了,事情就不好了,等老夫研制出解药,姑娘便可解脱。】

  一晚上,白羡鱼脑子里都是这句话,理智告诉她,现在并不是摊牌的最好时机,谷遇有很多种办法让她悄无声息的妥协,比如祝由术,巫蛊不分家,上一世一开始谷遇是为了治疗精神有疾病的人才去钻研。

  后来他的祝由术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只要中了他的招,甚至连记忆也可忘却。

  可心中的愤怒烧的她脑子都不清醒了。

  谢行蕴千算万算,都没有算到世上除了谷遇之外,还有另一个人知道这种情蛊吧。

  白羡鱼最终还是忍住了,佯装高兴道:“嗯,今日为何来的这么晚?”

  少女的眼神清澈无比,身子在他面前逐渐变得放松,唇角微翘。

  她生了一双漂亮到令人心生恍惚的水杏儿眸,眼角微翘,无声看人的时候都有种被她珍视的错觉,现在眼含笑意,美的像是阳春三月枝头新绽开的带露花蕊。

  谢行蕴眸色逐渐暗下去,原本要说出口的话,忽而就什么都说不出了。

  拥有过她的喜欢,便上了瘾,他做不到看这双眼眸冷漠疏离。

  心被心底深处暗色的藤蔓蜿蜒收拢,他如同被关在了一个由心里最阴暗的角落编造出来的囚笼。

  谢行蕴垂下眼皮,“今日有些事耽搁了。”

  “什么事?”

  “一些公务。”

  “嗯。”白羡鱼没细问,将话题转到谷遇身上,现在知道这折磨人的心疾是中蛊才会有的症状,她也不想再瞒着谢行蕴。

  无所谓了。

  况且,解药谷遇不会给她,治疗心疾他总不会不给。

  “今日我在街上看见谷遇了。”

  白羡鱼抬起眼睫观察谢行蕴的反应,“是你手下的人绑了他吗?”

  可很可惜,男人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漏洞。

  “嗯。”

  “你们……吵架了?”

  谢行蕴看上去并不想提谷遇,英挺的眉眼有淡淡的戾气,“没有。”

  白羡鱼笑了笑,笑意不达眸底,“我近些日子老是心口痛,能不能让谷遇给我看看?”

  谢行蕴言简意赅,“他身体不适。”

  白羡鱼眼里的笑意淡了些许,“哦,这样啊。”

  谢行蕴忽然心中一刺,眼前的人明明还是笑着的,可不知为何,一种即将失去的恐慌感瞬间镬住了他。

  良久之后,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我可以让他给你开些药。”

  白羡鱼讶异勾笑,“谷遇越来越厉害了,不用把脉都能给我开药。”

  谢行蕴微微一愣。

  白羡鱼看到了,不禁觉得有些好笑,谢行蕴这样不假思索,又错漏百出的话,是不是也说明他也有些慌呢,他算计过许多人,现在终于也到了她。

  唯一的区别是他或许是爱她的,不管是出于占有欲亦或是其他。

  可这样虚伪的喜欢,就是他想要的吗。

  白羡鱼心底微寒,裙摆都被指甲划开了丝线,她在心中告诫自己,不能露出马脚,可只要一想到眼前的男人在骗她,甚至用了这样的手段,她就又生气又怨恨,甚至在情蛊的影响下,生出了一丝委屈。

  这话说出来,她心里稍微好受了一些,为了不被谢行蕴看出破绽,白羡鱼主动下了榻,薄薄的罗袜还没有踩在地板上,就被谢行蕴眼疾手快地一把捞起。

  他语气不明,像是在解释,“他对心疾颇有研究。”

  白羡鱼身子晃了晃,最后下巴搭在他宽厚又结实的肩膀上,两条手臂十分自然地环着他的脖子,声音带笑,可眼神却冷漠的很,“嗯,谷遇的医术我自然相信。”

  她顿了顿,控制不住地道:“毕竟他是你的好兄弟。”

  谢行蕴目光讳莫如深,视线凝在她姣好的侧脸,“今日是不是累了。”

  他能感觉到她身上浓浓的疲倦,像是精疲力竭,尽管她已经尽量不让这种状态外漏。

  “嗯。”

  谢行蕴在她发顶落下一吻,“我守着你睡。”

  他开始拆女孩的发簪,青丝泄在他骨节分明的手上,带来清凉的触感。

  白羡鱼没有动作,静静由着他来。

  简单叠好她的裙子,谢行蕴坐在床沿,手指划过她细嫩的小脸。

  注意到他的目光,白羡鱼有些担心他看出了什么,她没有睁开眼,默默从被子里伸出手,抓住了他的中指。

  男人浑身的骨骼都比她粗大许多,手指也不例外,尽管看起来修长无瑕,是很适合抚琴的一双手,比起她的手指来还是略有些糙。

  白羡鱼能感受到他指腹的薄茧,热烫的温度,居然在这个雨夜带来了莫名的心安。

  这一刻她的心里和外面一样,狂风骤雨,难以平复。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星星阅读app为您提供大神听风讲故事的猫的娇软美人重生后被四个哥哥团宠了白羡鱼谢行蕴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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